团头好几次抓起电话都放下了,想想也是的,现在去跟导演部说什么,就说那帮孙子把我给搞晕了,还是说他们乱来,还是说我没有准备好?这一切在以实战出的面前什么理由都不是。
团头看了看地图和自已的部队,现在还好,轻步营还在,火炮连也没有什么损失。现在最让人难堪的是,T5放话过来了,这会儿把铁一连的连长梁国华挂在雪地里,你们铁一团看着办吧,你不是常叫道不抛弃任何一个战友么?现在可是你们表现同志般的温暖的时候啊。这下子,整个铁一团就像被捅了**的猴子一样,见了人就咬。铁一连更是失去了控制,以班为单位开始在林子里搜了,铁一连的兵们个个都是眼睛红红的,95上都加了刺刀。

梁国华醒来后,现自已给五花大绑起来。对面坐着一个军官,这个人他认识,就是当年他入T5选拔时的教官陈绪量。

“想说就说吧,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陈绪量笑着说。

“有意思么?”

“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要把这次看着是演习。在我们眼里从来就没有演习这个说法。”陈绪量敲着一个二郎腿说。

“是么?你就不怕铁一连把你给撕了?”梁国华盯着陈绪量的脸说。

“我相信,相信再过24小时这场游戏就会结束了,虽然一团还有两个营的兵力,但你放心,不出24小时,就是一头大象,我也会把它一块一块的吃掉。”

“没有到最后。”

说完,梁国华就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想起了自已从来到铁一连时,老连长对他说,铁一连从来没有一个兵是被俘虏了的,后来,他当了连长,他天天也是给兵们这样说的。铁一连自从建连的那天起到现在有70多年的历史了,也许他是第一个被俘虏的兵,这不仅仅是铁一连的耻辱,也是他的耻辱。这一刻,他真恨不得自已了結自已。而T5出门时,没有忘记把他绑好,口里放了一个扩嘴器。

晚上铁一连的兵和T5接上了火,铁一连的兵们气归气,但中弹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躺下,哪知,T5们走到跟前,还不忘补一枪。这下子,有个脾气火爆的兵受不了。本来算是光荣了的他,跳起来和一个T5干了一下。这下好了,铁一连“阵亡”的兵们一下子跳了起来,和T5干起来了。铁一连的兵一个个就像饿狼扑食一样的扑向T5们,T5们哪想到铁一连的兵们反应这么大,正犹豫时是不是要请示一下,或下重手。毕竟出了意外,大家都是军人,谁都不好受。可铁一连的兵们不管这些,只知道眼前的这群敌人太可恨了,于是个个拿出一招制敌来招待T5们。T5们能吃这些当么?于是一狠心,下手更重,几下下去,就有一个铁一连的兵倒下。

那天晚上,不好受的还有机步营的哥们儿,T5的一个小队,趁夜色潜入营地,把几辆战车和油仓直接给毁了,走时把弹药库也给灭了。整个铁一团就像被玩的绵羊,团头一个晚上没有睡,最后得到铁一连的报道,半个连现在只留下几个人了。团头跑去看了看铁一连的兵们,不看还好,一看,团头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都忍不住想哭。T5那些鸟人下手还真重,兵们个个像个熊猫的操行,有的手肿得连枪都捏不好。团头这一刻体验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望,默默地看了兵们,转身就走了。然后一个人在雪地里看着天,参谋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去的。

回到指挥所后,团头马上给电了还在集训的枪神,让他不管什么集训了,先回来再说,顺便把那个叫袁沐的小子也带上。然后。全团重新设防。

回来的路上,听到这些后,我一点也没有高兴和不高兴的,毕竟这场演习还没有结束,最后的结果谁知道呢?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到敌人的老巢,然后救出梁连,至于彻底消灭敌人嘛,能多杀几个就算几个吧.

“袁沐,如果你一个人在外面让你去执行一项任务,你敢么?”枪神第一次这么温和地对我说话。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为了铁一团,为了铁一连。我敢。”我说。

如果说一个多月的集训带给了我什么,我觉得不仅是枪法和狙击要领的提升,更重要的是现在有了一种处事不惊的心态。事情永远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成功,要么搞砸。成功还好说,搞砸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最坏的结果是小命一个人了。作为军人来说,既然当兵了,就不要怕什么失去性命,在有限的情况下把事给做得最好就可以了.

“那好。这次回去,我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了,就是找到敌人的老巢,然后报告位置,打掉它。但是,我们的老巢别人也会来找,所以我和你之间必须有一个留着在基地,以防万一。”枪神沉沉地说。

“你留下,我去。”我说。

“说说为什么?”枪神问道。

“保护好了自已,才能去进攻别人。”

说完后,枪神就拍了拍我的臂。然后就闭上眼睛养神了。我也闭上眼养神,也许这会儿不睡,就没有时间了。

回到团部后,团头看了看我和枪神一眼后,说了一句:“找到它,我们不能失败。”

枪神看了看我后,对团头说:“我相信袁沐能找到敌人的老巢,我来负责基地的事。”

团头点了点。

我去领了一把85狙和一些干粮,顺便拿了几支能量葡萄糖放在身上。然后走到铁一连的营地。

以前我听说过,一个军人最见不得就是战友受伤。现在我相信这是真的了,当我见到铁一连的第一个伤兵时,心突然被什么狠狠地蜇了一下,曾经一起训练,一起流过汗的兄弟,被敌人伤成这样,你不会痛么。

看见了伍大良和王东两个,我站在门口,他俩正睡着,脸上青一块,乌一块的,手臂下还缠着一层绷带。我看了看,眼神有点湿润,心里的火腾腾地燃得更旺了.

T5!

铁一连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是赵小良。当我出现在赵小良时,那小子,居然呆了一半天,我碰了一下他后,他一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

“哭什么呢?我不是回来了么?”我故意笑了笑。

“完了。”赵小良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盯着他说:“完什么,连长还没有死,我们还有人,没有到最后,谁都说不定。坚持,就没有什么可能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救出连长么?”

赵小良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看着他。

我找来一张地图,把T5曾经出没过的地方勾画了一下。在我方出现的地方,不可能有他们的老巢,如果他们要到我们的阵地,最好的行军线是经过树林潜伏我方阵地。林子里虽然适合潜伏部队,但却不是一个将指挥所放在那里的地方,以T5的个性,最好的地方,就是放在我们怎么也去不到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可以是在山下,因为现在的天气情况不是太适合直升机出航。那就是在3号高山半山的一个背风的平地了。

知道了大约地方后,虽然不是太肯定,但是别的地方再怎么看,都不像可以把老巢摆放在那里的地方.

在集训地时鸟人常让我们看关于狙击手的电影,当我和赵小良走到雪地时,我就想起一部叫兵什么城下那部电影里的瓦西里,没有目的地,只有无处不在的危险,没有后援,只有前进。

我就和赵小良那样在雪地里慢慢推进,平时半个小时的路,我们居然能走一个半钟,我在前面,赵小良在后面边走边掩饰我们留下脚印。后来,我在想,如果当时有人给我们拍个片子的话,当时我们的行军一定很觉得好笑,你可以想象一样,在一个大雪压树的林子里,两个人的头盔上都有一层雪,猫着腰,东张西班望的。整个鬼子进村的操行。但是一点也不好笑,如果是以前,我绝不会这么一个人天寒地冷的天气在外面做什么事。一个真正的军人,有时作战并没有什么那么高尚,因为再高尚的理由,在恶劣的环境下都会让人退步,如果他是因为战友而战,那么爆出的战斗意志是极为强烈的。

没有觉得一点儿的冷,只想到我那铁一连一百多号的兄弟报仇,只想到救出我的梁连,什么演习的胜利,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是一个小兵,不能看到我的兄弟受委屈,更不能看到我的连队被人这样踏来踏去。我不知道,每个人的十九岁是怎么过的,但我十九岁的那个冬天,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人一生都没有理解与明白的事。就是那么一天的时间,我有了责任心,就是那么一天,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兵,就是那么一天,知道我要为了战友负责,为他们而战斗。一想起铁一连的兄弟们被T5揍成那样时,心里就冒火,你说,冬天还会冷么?

差不多一天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带上夜视镜,周围一下子就变得绿荧荧的,找了个地方潜伏下来。晚上是T5最喜欢活动的时候,我不敢保证有运气碰到他们,但是我找了个通山进林的必经路口,这几天铁一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有防守了,铁一连也差不多让他们报销了,希望他们因此而大意。

我在走的时候,枪神的嘴皮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我知道他想说,也许这一次,什么也没有。

一动也不动在趴在那里,赵小良在我不远的地方。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以前在学校如果半天不动,就会像别人说那样浑身痒,但一年了,我居然能做到一动不动,眼睛闭也不闭一下趴十几个钟。耳边除了风声就是沙沙地下雪声音,喝了一口带体温的盐水润了润口。差不多凌晨三点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睡了,都有点困意,不知赵小良现在怎么样,我们走的时候,也没有带单兵通信系统,所以赵小良现在有没有闭着眼睛我不知道。我动了动树枝,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看见赵小良那边的树枝也动了动,看来这小子我还真小看了他。

正当我在想是不是解决下内急的头号题时,我突然现,我前面五十米处的有一块移动的雪堆,仔细一看,操,是两个人人啊。看来,有人了。正当我在想是不是要动手时,突然看见在我前方一百米有点动静,顺着看去,看来他们还真的是从山上下来的,那么说,我的猜测起码对了一半,T5的老巢在半山腰了。

半个钟的时候,从我面前过了有32个人后,一半天再也没有人来下人了。我才站起来,虽然他们刚刚把脚印全都掩盖了,但是由于没有下雪了,所以仔细看还是能看得见痕迹的。我怕等下下雪的话,把脚印盖就麻烦了。如果现在就这样上去,一定会被现,我看了看地形,在山后面有一条路可以上去,但是如果摔下来就一切完了。正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时,赵小良看出了我的迟疑便说了一句话:反正都是一死,就走后面吧。我看了看,便决定从后山上去。一边走我就想骂这些T5,好路不走,尽走这些山弯小路,有几次我差点都从石头上掉下来,如果不是赵小良在后面,我会真的摔了下去,石头是很滑,军靴小心翼翼地踩在上面,生怕一不留神滑一脚就完了,虽然手套是防水的,但在零下十几度的情况下放在湿润润的石头上能好受么,好几次脚下面打滑,都是赵小良在后面硬生生地用手给我顶了起来.当爬上半山时,向后看了看,丫的虽然不高,但一百米高的山坡,足够让我粉身碎骨了。

现在我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看到有一片小树林,于是钻了进去,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就潜伏了下来。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不知道能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这里,和我真的想的一样,但有一点,我敢肯定,我现在在敌人的眼皮子下了,为什么他们没有现我呢?难道就没有一个放哨的?想到这里不禁后背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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