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梁连很喜欢看天做事,天气越好,他就越不爽,天气越坏,他就越高兴。为什么,这样就可以多捶练我们啊。如果天高气爽的话,他铁上会让王金兴给我们上思想课和理论课。如果哪天是曝晒或都狂风走石的,他就喜欢让我们出来溜达溜达一下。有时我们还真有点羡慕别的兄弟连队,因为他们的训练没有我们苦和复杂。这也难怪,团头都说过,侦察兵嘛,啥子都要掌握,啥子都要懂。不然你去侦察敌人什么,说不定你还没有渗透到别人那里去,你都被人家给抓住了。如果人人都像铁一连一样,那你还叫什么尖子连啊?
还有三个月就是大比武了,这次和我刚入团的新兵比武不一样。那次由於大家都是新兵,无论技术要求,内容质量,绝对不能和老兵们相比的。老兵也盼望在这次比赛中有点成绩,年底会有新兵到,也有老兵复员,想提干的这次是最好的表现;而新兵练了一年了,也想出点成绩让别人瞧瞧:其实,我很棒的。

九月底的天气没有八月份那样炎热了,现在没事再让我们跑跑沙滩,那也太掉价了。于是梁连开始组织夜间侦察训练,虽然我们以前也做过,但那时天气还不错,到了晚上也很凉快,但九月底十月初时,晚上就不那么好受了。用梁连的话说:这会的天气又不是太冷,又不是太热,刚好。还刚好呢,新疆人十月初大多是盖被子睡,再等几天就下雪了。

我说,梁连你要搞什么夜间侦察课你就搞吧,兄弟们也支持你,谁让你是连长,我们是兵呢?那你干嘛还要把你那些夜视侦察器材掖着不放,还说什么从实战出,如果在战场上你的夜视器材失灵了怎么办?是不是就回来了,不去侦察了?所以,一切从实战出,一切从最坏的打算做起.

我刨了个坑,用一块布给掩蔽起来,白天地面的余温还没有散去,躺在里面还算舒服。今天晚上我是暗哨,演习内容是反偷袭。

看着伍大良那小子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时不时伸出个脑袋往前面看了看。到了晚上差不多十一点时,温度骤然开始下降,我在坑里还好。大良在外面早就是一抖一抖的了。我在骂,丫的,还没有人来啊,快点,老子好早点收工回去。

当一个哨兵还真考验一个人,到了晚上,那个瞌睡啊,两个眼皮直打架。如果这个时候心态不正的话,也许你就会想,管他的呢,还有明哨,自已先睡会儿。搞不好,你就真的不到十秒钟就睡了。暗哨不像明哨,明哨还可以换班嘛,但暗哨呢,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吧。如果是战时,明哨吃子弹的机会比暗哨要大得多了,都是老侦察兵了,大家都知道除了明哨还有暗哨。一般暗哨难找,而明哨就不一样了,大多是大摇大摆地扛着一支枪动来动去的,然后一枪过去就倒了。

我就趴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伍大良乐呵呵地换了班,心里骂老象啊,我平时表现也不错啊,为什么没事要我做什么暗哨啊。

我就把仇恨放在敌人身上了,丫的让老子在这里趴着好玩是吧,不是你们这帮免子,老子早就收工回去了。我就那样带着满腔怒气地等着假设敌的出现。天空的星星很不错,都说新疆这个地地看星星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有时好像那星星就好像在你头上,你就觉得爬到那个小山坡就能摘到星星。我现在没有那心情看什么星星,在这么个地地,如果不是能看到我的战友在前面,估计现在吓得会抖了,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原野中,恐慌啊。

我算了下时间,还有两个钟就天亮了,这样就可以解放了。看来,今天晚上是没有人来了,上面搞演习么,有时就是唬下我们这些小兵的。我向后看了看代表指挥部的旗子,只要保住这旗子,今天晚上反侦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正在得意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啊,四周很静很静,静得有点可怕。我向哨后望去,没有什么异常。当我在想是不是我想多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现在哨兵一动也不动了,操,哨兵还真的被人搞了。这会儿我大气都不敢出,大意啊,哨兵什么时候被干掉都不知,正当我在想的时候,后背突然好像被人给压了,我一惊,操,老子被俘了,然后后面的人在我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知道意思就是我的脖子被扭断了,丫的这是谁啊,哪个王八蛋,对自已人有这么样的么?

天亮了,早晨的风很冷,我们就笔直地站在那里,昨天晚上给反偷袭成功了,一班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站着。

“行啊,昨天晚上一个班的哨兵都被人家给干掉了,还有三个潜伏哨呢。”梁连得意洋洋地说。

“第一天当兵么?明知道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人体微高出地平面一点,微光就会曝露你们,当哨兵的还在那里东张西望,给人家当靶子啊。还有潜伏哨也是,没事在那里动来动去的干嘛,身上痒啊?是不是想给敌人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下次把**给我放低一点。”

梁连一说完罢了罢手。

然后我们又是十公里跑回营地。昨天晚上是梁连带队摸的哨。一个人在那儿趴得太久,就会想动一下,但是如果你想死的话,就去动吧。一路上我们班没有什么话说,老象拍了拍我臂说:“没事,下次注意点就是了。”昨天晚上,拧我脖子的就是他。

对于昨天晚上的表现,梁连很不满意,于是改为今天晚上我们去偷袭。而哨兵们大多是老兵,我们这一边大多是新兵。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公平,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新兵们能成长么?看看老兵们怎样布防的吧。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气温比昨天还要低。一排长是我们的领队,我们驻扎在离二排设防的五公里外。手上带着手套,但是冷气还是变着法儿往衣服里面钻,那会儿连队不可能富到像m军一样每个一身保暖防红处线作战衣。今天晚上的活难度更大的是二排有了红外线夜视镜,就是说,如果我们微微有点露头的地方,我们的任务离砸锅也不远了。我们那个气啊,昨天晚上,我们设防时就什么也没有给我佩个什么,但是进攻方却有红外线夜视镜。我觉得昨天晚上太冤了,但梁连看了看就说:“我们面对这样的条件还不行,那如果在战场你的红处线坏了怎么办?你就退了。而且你没有,就不代带敌人就没有。”

我总算是看开了,在部队任何事情凡是冠以“实战标准”时,再委屈也先呆着。

我们在演习区潜伏着,天下的毛毛雨打在脸上冰冷冰冷的,我们在等时间,等敌人们不留神的时候,一击击破。等待是漫长的。小山坡的草很短,根本没有法隐藏,我们就在山坡上趴着,尖兵在离我们三十米地方观察。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我们总算摸到敌军的边防线了。但是我们也傻眼了。这伙敌军也太开玩笑了吧,将指挥所设在山坡后,而山坡四周全是一片平坦地方,我们冲过去也要五六分钟,而这五六分钟,也够我们去马克思那里好几次了,而且敌军有夜视器材,我们埋伏的地方一伸头,别人就现了。这还真是一道不可能的任务,这下连排长也犯难了。

“袁沐。”

“到。”

“你和伍大良,龙平到四周去侦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死角。”一排长说。

“是。”

我们三个就顺着道儿转悠起来。差不多转了一大半时,我的心里有点凉了,这个地形就像一个大湖一样,中间敌军所在位置刚好是湖中的小岛,而我们无论从哪里过去,那都是不可能的。

正为这件愁的时候,我眼前一亮,有一条弯弯的干枯的小水渠往敌军指挥所所在地。我目测了一下,那水渠差不多有30多公分高吧,可以通过人。然后我就马上回到埋伏点把情况给一排说了一下。

于是一排安排了十个人在这里,其余跟着了水槽那边。我们七个人就那样,趴在水渠里向前推动着,如果现在搞点响声出来,敌人的炮弹就会落在我们这里了。大约过走了一半时,一排用观察镜看了看四周情况,一切良好,而且已现了敌人的几处明哨,但暗哨却没有找到。还有三百米的距离就要接近敌人的第一边防线了,一排用观察镜还是没有现暗哨。于是他在黑暗中打了个手势。刚刚过来时,我们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们没能现敌军的暗哨的话,那么留下的十个人就动佯攻,我们趁机也好找到进入敌人阵地,刚才过来时,每隔一段距离就留下了一个人,因为这会儿不能用通话机,如果你想曝露的话。

黑色的夜里响起了枪声,我们的人动了佯攻,但恼火的事生了,这边的敌军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一枪都不开。我都有点佩服这些老兵了,真狡猾。

看来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队伍在水渠里推行到山脚下了,这招好像叫什么不入虎**,焉得虎子。一排打了几个手势,我们各自找到自已的目标,余下的人如果现暗哨,然后就把敌军的暗哨干了以后再冲进敌军指挥所吧。我有点做炮灰的感觉了,但了挽回昨天的面子,死就死吧。敢死队就是这样操行。

一排一声令下,我们几个像兔子一样地跑出来,冲向各自的目标。估计当时那几个哨兵没想到我们会从他们的眼皮子低下冲了出来,居然愣了几秒,就是这几秒也够了。这里就要说一下了,演习吧,规矩多啊,不能刀子见红,也不能太用力了,大家意思一就行了,如果真的是实战的话,我就可以用刀子掷了过去,虽然我不清楚效果怎么样,但起码能让别人哼哼下吧。然后我就冲过去,一脚把敌军的枪踢飞了,然后一转身抱住他的下腿,用手在他的脖子上一比,就算他挂了。这小子刚挂,枪声就响起了,是暗哨的,我的眼睛在晚上还是好使,一下子看见在四十米外的一个暗哨,然后我就一下子趴下,橡胶子弹就贴着我飞了过去。现在能怎么办?反正也是炮灰了,刚才已经够本了,现在老子也要赚了。于是我俯着身子成之字冲了过去,子弹打得地上的石子跳了起来,这下距离差不多了,我扔了一颗教练弹过去。

这次任虽然完成的不怎么样,二十多人就有十八个挂了,但还好就是把指挥部给占领了。正当我们高兴的时候,梁连就说了一句话:“很高兴么?人家还有二十个人呢?在实战中只要一个反冲锋,你们就全部完了。以后各排回去多练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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