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李达见到李逵金银时眼中放光,因着李逵着紧老李母眼盲也没察觉
李逵这一趟出来肖遥给予百金以充路费,而且李逵有意想在邻旁炫耀,自是把平日省吃俭用存的钱也都带在身上,这一下足有二百金。

如此多的钱财李达从生出来到现在,哪里见识过。一时财迷了心窍,哪管什么手足之情,满脑袋都是那闪闪光的钱财以及得到钱财后的风光。

知儿莫若母,李母见李达在李逵到达前后判若两人,心中猜疑便和李逵说了。李逵本就是勇悍之人,料得李达也不会有如此胆量。这点事情哪放在心上,便和母亲一起闲聊分别种种。

那李达虽说觊觎李逵的钱财,但怎么谋得尚未可知,踌躇半晌也没定计。这李逵在水县中都是颇为有名,单挑群殴皆不惧,别人只是闻名俱皆丧胆,谁能帮忙。再者,万一擒不下,李达还得掂量一下李逵碗口大小的拳头哩。

话说这李达思量半晌最后才决定给李逵下,擒下再说。山野中人,自是会调制些来捕猎物,这自是不缺。当下买了些酒菜也就回家去了。

兄弟二人坐定,李达终日哪有李逵的酒量,李逵刚有点感觉这李达已然跌坐桌底去寻那周公去了,却没机会下怀中的。

待得第二日,李达热情万分,说破了嘴皮,费了百般说辞才将李逵留了下来。

李逵见哥哥如此热情,念及孩提往事,心下不忍,遂多留一日,又拿出些钱财相赠与。那李达得了金银不思感恩,反而愈加恼怒,心下忖道:“你是我的弟弟,父不在,长兄为父。用些许银两就想将我打,天下间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来?”

心中不忿,脸面上却愈加随和。及至午间,寻个由头径自赶往城镇,去找水县令去了。

水县令姓张,靠着十年的苦读考上了个举人,恰逢当今皇帝重文轻武。又靠着家境颇为殷实,到朝中走动一番,这才摊上了县令这个官。按说这个县令大倒不大,小嘛也是不小。对于以前普通百姓的身份来说,这个官相当地大了。

可偏偏人都有着不知足地毛病。时日一久。这县令做得倒不若以前那般上心上意。加上个狗头师爷。没过几年也变得和别人一般圆滑。喜好钻营。小妾娶了几房。这吃穿用度便从百姓身上想了点主意。搞得百姓敢怒不敢言。

这天张县令正在房中小憩。听闻门外聒噪。煞是气愤。只因这张县令读书时甚是辛苦。经常三更眠五更起。这座了官以后便每日午膳后休息。数年如一日。

寻根究底。这病根还是读书惹地祸。

闲言少叙。话说这张县令怒火中烧。找来一个衙役询问情由。这衙役长得不甚好看。倒也不大会说话。只言一山间民夫非要求见县令大人。说是有要事。

张县令不待衙役说完。便怒道:“天大地事情都要等我休息好了再来相扰。鄙俗地山野之人也来求见。若本县众人皆如此。我这县令哪有清静地时候。乱棍打走。莫再聒噪!”

一旁地师爷倒听出个大概。按说这坏人原本就窝着一肚子坏水。对事情地把握倒是颇有些造诣。闻县令之言。慌忙阻止。上前道:“以往愚民告状等皆击鼓相告。今日直接找来县尊大人地后院倒是没曾见闻。恐是真有要事。大人做这县令一职已有数年。若有些许政绩。只怕来日便要平步青云。今天可能便是时机。”

张县令闻言,无端生出几分精神来,让衙役将来人招来。

李达鬼鬼樂樂地进了门,待见到张县令和师爷,便一股脑儿前去见礼参见。这李达平日厮混,倒是颇懂些礼仪规矩,这一番下来,张县令也是暗暗点头。

待李达把往日在郓城县听闻一一说了,这李达本就口巧舌滑之辈,这一番说将下来倒似是亲眼所见一般。

这县令方才沉吟,那师爷却已开口,“兀那汉子,你所言可曾属实?”

“小人说言句句属实,如若大人不信,可差人去查实。”李达急了,待李逵被抓,随身的金银可都是他的了。

县令仍在思量,那师爷又俯在县令耳旁一阵细语:“这案子如若不实可往这人身上一推,闻这些时日知府大人要巡各地方政事,此案做成铁案何愁知府大人不另眼相看?”张县闻言,点点头,“正是如此。”转而向李达道:“你能大义灭亲,如此深明大义,我定要重赏!”

李达连称“应该,应该。”

三人商议怎生擒得李逵,李达道:“我那兄弟自小勇猛无匹,为避免无端损伤,我先去与其饮酒,下些。而后大人们再

便是了。”

如此商议一番,李达得了些赏钱,买了些酒菜便行事去了。

李逵回家数日,李达皆好酒好菜相待,只道兄长本质不坏,对待兄弟还是可以的,如此几次便去了戒心。

这日李达归来后,又如前几次一般好酒好菜。李逵不以为有他,坐下便吃喝起来。只是今次不同以往,吃喝一阵便觉酒意甚浓,李逵只道哥哥打了好酒。

李达问到李逵怎会有这许多钱财。李逵只说是遇到一个好的老板,待人又好,这般说辞李达自是不信,心下更疑。

山野之中,多数人养了狗,一防野兽,二嘛也是防人偷窃。待二人吃喝一刻钟时,百丈村忽然热闹起来,狗吠之声不绝于耳。李逵立起身来想出去看看何事,刚一站起只觉一阵眩晕。心道:这几日连番饮酒,怕是伤了身体,如今这些许酒水便已醉了。

思量间那喧哗之声渐近,“轰通”一声,家中的木门已被人踹倒。

李逵大怒,如此这番让母亲如何抵御门外的风寒。须知山中露深寒重。而且李母眼盲,长期卧床、又因缺少吃食之下,身体已然虚了。

当先的捕头扬声道:“案犯李逵,在郓城县杀人,又火烧英雄楼。今得兄长李达揭,现拘回县衙,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家爷爷杀了那货、放火烧了那鸟什子楼。你们这一帮蠢官,只会诬赖好人。如今想来抓我,得有些本事!”李逵忍着眩晕,拖起板凳朝那捕头迎头便砸。

那捕头事先知道李达已暗中下了药,哪知这李逵勇猛如斯。粹不及防只闪过头脸,肩头一阵火辣疼痛,却是被李逵砸了个正着。捕头在属下面前折了颜面一阵恼怒,招呼手下一拥而上。

李逵本就大力,寻常人轻易近不得身,又被肖遥操练日久,虽然被下了,仍是寻常人难以抵挡。

李达自官府中人甫一出现便躲在了后面,那畏畏缩缩的神态让人很是鄙视。那捕头怒视李达道:“你不是下了药么?”

“寻常人吃了一包就会倒下昏睡一天,我下了三包,却哪知仍是不行。”李达慌忙解释。

李逵闻言方自醒悟,虎目圆瞪,颤声道:“你真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旁边差役一阵喧哗,却原来是被那李逵推将开去,倒了一片。

屋内李母听闻声响,“外面何事,怎会如此吵闹?”

李逵手下不停,温声道:来无事。都要接你和我离去了,我收拾下东西,再打扫下屋子。”

李母闻言:“打扫屋子都弄得如此声响,铁牛儿手脚粗大,少使些气力,免得打坏东西。”

妨。打坏了咱再重新买过。”说话间突然李逵一声惊呼。

李逵一把抓住偷袭之人,用手一摸脑后,之间满手的鲜血。待见得手中之人,打出的拳头硬生生地给止住了。

那人便是李达。李达见李逵只顾和母亲说话,悄悄捡块石头从后猛砸。亏得李逵皮糙肉厚,头盖骨又足够结实,不然这下直能把李逵的脑浆给掀出来。

李达见李逵一拳头打将下来,吓得魂飞魄散,脑中翻来覆去的一句话便是:“吾命休矣!”一股腥臭传来,却是已经大小便失禁。

众人只见那李逵披头散,头上慢是鲜血,脸上尚挂着两行血泪。端地像是天神下凡、战神转世。本就魁梧的身材,这下似是添上一道神光,更添了几分意境。

李逵怒目瞪视李达,那眼角经不起已然崩裂,两行血泪顺流而下,仰天一声咆哮:“你真真是我的好哥哥!”说完适逢药劲上来,仰天栽倒。

众人惊魂未定,好半天,那捕头才回过神来。一揖拜倒,道了声“得罪了。”方才招呼众人擒下,去往县衙。

李逵所表现出的孝道是这捕头所佩服的。在此万分危急的时刻,竟能出言宽慰老母,又在最后停手不去打那忘恩负义的兄长。

众人忙乱一阵,没去惊扰李母,就悄声退去了。至于那李达,自是从始至终没用正眼瞧过他。

李达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却是径自朝着李逵留下的包裹行去。

屋内李母的话又响了起来,似是意识到什么,声音已然颤抖:“铁牛儿,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端?”

李达怒道:“吵什么吵,这厮在外惹下杀人的官司,却来家里连累我。瞧你生的好儿子!”

李母一听,如遭了情日的旱雷,恍惚不语,只是哭泣。脑中一句话久久徘徊:“你生的好儿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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