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微微震了下,扣在她脑后的大掌更是紧了三分。
那一夜在这东宫内殿中便知她那明事懂礼的外表下是怎样一副大胆妄为的心性,亦知她对于他来说有多诱人,单是在脑中想像她伏在他身上的模样,就足以令他浑身血沸。

更何况眼下这情景,她柔软的胸乳贴着他的腿,光滑的脸颊挨着他的小腹,擅于书墨的右手正握着他,而那张无所畏惧、灵牙利齿的红唇竟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自皇上十四岁登基至今,女主天下已有三十多年,国中诸路民风愈开放,女子外可治学为官、内能休夫出户,无论内闱外举,虽非事事皆得以媲比男子,可行事作风较之先朝百年却是张扬了不知多少倍。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明晓如何能够取悦他。长指不由穿过她的黑密长,指腹轻摩她的耳根。

她伏着,眼睫垂落,舌尖舔了舔嘴角,便抿住唇不再动作。连握着他的手也有一丝迟疑,只是微微转了下掌心,便悄悄抬眼瞥他。

到底是未经人事的,纵是胆大无惧,却也不知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他触上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当下探臂过去,用力将她的身子拉上来,缓缓地抱住她。

口中一声低喟,胸口愈烫。

她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侧过脸去亲他,手又下意识地四下撩动他那些敏感之处,可没动几下,便被他猛地翻身压了过来。

惊喘半声,又咬唇而笑,两只手沿着他的胸膛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

他长臂探至她地背后。将她搂住。肘节撑地。就这样半伏在她身上。低头亲吻她地耳垂。哑着嗓子道:“别乱动。”一顿。又低声道:“……让我抱抱你。”

这一声如此缠情涌欲。这一语如此低绵温柔。令她瞬时散了神魄。几乎就要以为他亦是恋着她地。

红唇颤启。几将要问出来。可话至齿边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

不是怕他说地不是她想要听地。而是怕他地话又会令她期冀雀跃。为帝王者有几言是真出其心。为臣子者又如何能够倾心信其之言?不若就像现在这样。她爱他她恋他。就好。不论将来生什么。她也不至于……会恨他。

便就依他之言。不再动。双手搂紧了他。让他抱着她。

他地右肩上有一个小小地骨窝。旁边是块硬硬地厚茧。她认得那是因常年习箭、背长弓挎箭箙而留下地痕迹。脑中不由想起一年前在北苑骑射大殿上。他那纵马驰骋、英气勃然。势慑群臣将校地骁悍之态。

就好似这世间,只要有他,只要他在,便再无何人何事能争得过他的光彩。又有哪个女子不会心折于他?

她的嘴唇贴上他的肩,舌尖擦过那块厚茧。

他低低一喘,好似回神,两臂又一用力,将她搂着翻了个身,让她重新伏在自己身上,一手压着她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揉按着她的身子,开口道:“这么多手段,谁教你的?”

语气沉缓溺人,不像责问,却似**。

她眯了眸子,唇角轻牵,微笑道:“殿下不知臣博览群书?”

他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好看清她的脸,低声道:“连那些淫艳之书亦都读过?”

她晗,抿唇道:“殿下不闻前些年流于国中的那本《且妄言》,其间词句精妙绝伦,臣入朝之后亦尝闻秘阁校理刘大人的千金赞过此书。”

他挑眉,神似思索,半晌道:“我亦读过。”

沈知书当年还在太学时便爱搜罗这些书物,不论是春宫册子、**梓卷,还是春囊艳锦、奇巧玩器,皆是私携入宫来与他看。

她听见他亦读过,不禁咬舌而笑,仰脸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臣当初在冲州府的女学时,还曾为众人讲解过那书里的艳词。”

他斜眉低眼,看着她。

她笑脸明媚,一双眸子水一样的亮,唇角蹭过他的耳,细声道:“‘一个光头元帅,一个竖嘴将军;那元帅枪枪单刺红心,这将军剑剑只含紫脑……’”

这本是些极下流淫秽的词句,可却被她这样半是正经半是调笑地说出来,又是如此细声细气媚态横生,竟让他心生别样情愫。

她又道:“当时学里的女子互相私传此书,又将书里的诗词摘抄出来,暗下讨论频纷……”她见他一动不动地听着,便去亲他一下,才又笑道:“属臣最读得懂了。”

他不由哑然失笑。

虽知她是极在意功名的,可却不料连这种事情也能让她这么沾沾自喜。眼望着她唇扬眼亮的神色,心中只觉澜潮翻涌。

从未有女子在他面前能够如此坦诚不加掩饰,亦未有过女子能对他如此一心一意倾情以付。

脸上笑容逐渐漾开,终是低笑出声。

她注目,看见他俊脸泛笑,不禁轻怔,半晌才慢慢地伸手去摸他的眉眼,喃喃道:“殿下……”

他顺势吻住她,大掌轻轻揉捏她的翘臀。

她任他亲吻抚摸,半晌才侧脸喘息,然后又去看他,见他眼底笑意仍存,不禁动容,轻声道:“殿下笑起来,真好看。”

他又扬唇,嘴角笑纹深深浅浅,异色双眸半阖半睁,一副慵懒撩情的神色,手一路抚上来,捧住她的脸,又滑过她的肩头,两指轻捏她的**。

她舒服得轻叹,低头伏在他胸前,一条腿缠上他的腰,“殿下。”

他的身上犹有她方才抓掐过的痕迹,浅红色点点印在淡麦色的结实身躯上,色泽撩人而刺激。

虽不似先前那一番激烈,可他此时的动作却愈沾情染欲,极尽所能地触她体内的火意热流。

但他又仅仅是这样触抚她,再无多求,好像与先前那个撕扯她官服噬咬她身子的男子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浅浅闭眼,愈不解他。

他向来是少言多行,心重难辨,被她触怒亦非是头一回,方才那种种肆意蛮行若是泄怒乃为,又怎来得此时此刻的这种温柔举动。她分明能感受到他此刻那更加火热的**,却不懂他为何就这样停而不进。

“孟廷辉。”他突然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她没睁眼,只喏应道:“殿下。”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暖热的嘴唇压在她的额顶,久久未移,“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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