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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把钱交给一个中年妇女:“表姨,这是上次借的那6万。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想两边都牵个方便线,没牵好。”那个女人接过信封说:“没关系。原本也不指望这个赢利,闲钱放家里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同事说,另600的利息月底给。”“那你留着吧!不必给我了。”

中年妇女在小赵走后,打开信封点钱,突然信封口上的记号引起她的注意,她不由得拿起信封仔细端详。

晚上,宋思明回家,已经半夜时分。那间显得相当陈旧的屋子里,走出的女主人是小赵的表姨。

“回来了?”

宋点点头。人有点倦,腰有点酸。

“我累了。想睡了。”

“擦了脸再睡。对了,问你件事,你是不是拿家里的钱出去借人了?”

“怎么了?”

“今天人家还我一笔钱,信封上的记号,是我画的。”

“前几天我的确拿过,各有各的用处去了。你现在叫我辨认哪笔钱去哪里,我认不出。原本世界就很小,转来转去就这么大。以一个人为中心画个一百人的圈,其中一定有人是相互交叉的关系,互相认识的。没什么奇怪。”

女人狐疑地听宋思明的论调。

“你不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会有麻烦的。”宋思明一边擦脸,一边说。

“把钱放家里才会有麻烦呢!”

宋思明叹气。对老婆,你是没办法说服教育的。因为你跟她有床笫关系,因为你跟她有契约保障,因为你跟她有血肉联系,所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也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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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买了个mp3。她称之为投资。上班的路上,她带着英语书在车上看,好几次因为汽车急刹车而砸了人家的脑袋。而且,光背单词是没有语感的,所以海萍特地买了mp3,把整个日常生活用语对话都输入进去,一进车厢就塞上耳塞,她现在能利用的时间,也就这一段了。

晚上,海萍教mark汉字。这是海萍坚持的结果,她的论调是“口语的学习还是要以汉字为基础,如果不认字,你很快就学到头儿了。除了会说吃饭睡觉你好谢谢,然后就没了。想长久深入地学,你就得学汉字”。mark拗不过海萍,只好开始学习。海萍想方设法找些有趣的汉字写给他看,如“木、林、森”,“人、从、众”,“口、吕、品”,“日、月、明”,乐得mark眉开眼笑,说,汉字很好学嘛!有意思,很好玩!我学会啦!

海萍趁机就把那个地主孩子学习写字的故事讲给mark听,说那地主的孩子一天学三个字——一、二、三,就跟爹说学会了,结果写个字条给万先生,写到半夜,哭了。把mark给乐得呀,海萍转脸严肃地说:“mark,你就是那个小孩。汉字要这么容易学,你就不需要老师了。”

海萍觉得自己最近口语精进,不仅能说话成句,甚至还能开始引申,演绎了。而语言的学习是这样一种奇妙的过程,就好比是骆驼进沙漠前贮存的驼峰。也许你贮存了10年,如果不进沙漠,你就永远用不上它。一旦有机会进入沙漠,驼峰的功用就显现了。海藻现在挖掘出许多高中大学学的词组,会使用“aboutto”,“as1ongas”和“this”的句型。每当一个久违的单词突然蹦进脑海并准确运用的时候,mark和自己都会惊叹不已。现在的局面是双赢,mark可以舌头打转地说“鸟儿”,当然也会闹笑话地说出“椅儿”,而海萍的英语表述却日趋清晰。

这天晚上,mark突然蹦出一句:“郭老师,‘阳痿’是什么意思?”

海萍半天没敢接下话。她思忖着,以她的了解,mark肯定不是登徒子一类,看他的样貌年纪,怕是碰到实际问题了。怎么解释才不伤害他的情感呢?

海萍斟酌了半天,说:“阳痿吧,就是说一个男人不能工作了。”

mark愣了,说:“你的意思是退休?”

海萍摇摇手说:“不是,是某个部位不工作了。”

mark更疑惑了,又问:“你是说残疾人?”

海萍想,说残疾,也算吧?不过外貌上不显著就是啦!于是点头说,只有男人才会有的残疾。

mark百思不解问:“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说‘这个字这样造,是阳痿……’难道中国字分雄雌的吗?”

海萍一怔,开始掩嘴大笑,边笑边作揖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解了。那两个字是‘because’,‘因为’,‘因为’,不是‘阳痿’。在中文里,‘阳痿’有另一个意思。”

mark仔细想了一想,也大笑起来,追加着解释一句:“notme!”说完在自己胸前划了一条线说:”

海藻周末到海萍这里来,送来一串钥匙。海萍问:“这是什么?”

“你临时住的房子。一个朋友暂时不住,空着,你先住一段。万一人家要了,再搬吧!”

“多少钱一个月?”

“不要钱。白住。”

海萍欣喜刚现,突然就疑虑了,问海藻:“你最近在搞什么名堂?什么朋友这么帮你?又是借钱白借,又是住房子白住?还给我介绍工作?这朋友是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海藻淡淡答:“工作中认识的朋友,有业务往来。业务上求助于我们公司,便巴结我。”

海萍不安地说:“不会吧!如果是业务上的事情,你牵扯到私人里,万一业务不成,你不是很难做?这把钥匙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海藻又塞回去说:“你放心,是业务上熟悉以后产生的私人感情。不会影响工作的。”

“男的女的?”

“男的。”

“不行,海藻,我觉得这不牢靠。一个男人,无事献殷勤,绝对没安好心。”

海藻调皮地看着姐姐说:“那你说,一个男人,对我这样一个既没能力,又没靠山,还不漂亮的女人没安好心,又送房子又送钱的,我是不是该迅假装晕倒,扑倒在他的怀里?免得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我是觉得你这种状态危险,小贝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办?”

“小贝又是我的什么人呢?我并没有嫁给他,好像没必要对他负责吧?”

“海藻?!你最近怎么变得这样玩世不恭?你要认真地生活!你今年是要结婚的!”

“结婚又怎样呢?认真生活又怎样呢?先自掘坟墓,再埋葬爱情?是你说的,爱情与房子相比,你觉得房子更重要,至少有地方放自己的身体。”

“你!你!我那说的气话!你怎么就听进去了?你胡闹!你把东西还人家!跟他把关系断了!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玩火**!人这一生,能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很不容易。你要珍惜小贝的感情。”海萍把钥匙重重丢回去。

“那你还珍惜跟苏淳的感情吗?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海藻的语气里无限凄凉。

海萍无语了,现在海藻在拿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这个理论与实际联系在一起是很困难的。

“好!我现在不跟你讲大道理,我只问你,你打算跟那个男人展到什么程度?还有,小贝,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小贝依旧是我的所爱。他不会知道的。”

海萍叹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不会去住你的房子的,我不希望你被一套临时房子给牵制。”

“不会的,姐姐。他不会牵制我,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是**了,会处理自己的事情。马上就月底了,你赶紧搬!地段很好,离mark那里很近。”海藻把钥匙放在桌上,走了。

海萍带着苏淳去看新房子,一进社区的门就折服了。市中心的一块腹地,动静两相宜,区内小桥流水,会馆儿童游乐场。上楼的时候现电梯是一梯一户,应该是大家所说的公寓吧?打开房间的门,完全的精装修,宽敞的客厅,明亮的卧室,背着衣服过来就可以入住了。

苏淳光着脚站门口不敢进,探头看了几回,跟老农民进城似的啧嘴:“天哪!这房子,没500万该拿不下吧?”

海萍苦笑。

“海藻最近这段时间能力通天。她碰到什么财神了?”

海萍没回答。

“你真搬到这来住?你能踏实?你不觉得海藻有问题?”

“我问过她了,她的事,我已经管不了了,她不是孩子,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比我可厉害多了。”

“你真住?我看算了吧,还是自己租放心保险。”

海萍鄙夷地看了苏淳一眼:“你钱都拿了人家的了,房子住几天又害怕了?我们短期借住,等我一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不过,我倒有个想法。马上要过年了,我想把宝宝和父母接过来在这里享受一段。也许今生我们都没机会住这么好的房子了。你说呢?”

“不妥吧?人家的房子,一下住那么多人,欢欢这个年纪最容易闯祸,万一把人家装修的东西给弄坏了,你拿什么赔人家?”

“我们仔细些,尽量少让他在家呆着。我刚才看了,楼下有儿童游乐场,还有温水游泳池、图书馆什么的,他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的。只住这一段,过完年就让他走。”

苏淳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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