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见文风身上湿透,冻得脸色青,却又找不到可以生火的干柴,不禁有些为难,难道再抱着她,帮她温暖?现在脱离险境,不好再“占便宜”了。
“我用内力帮你冲**试试好吗?”

文风想起刚才解**的事,脸上蓦然又起了红晕,似乎冷意也消散了几分,低声说:“那就有劳你了。”

刚才事情危急顾不上多想,现在要再碰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周全略停了一下,才拉起她双手以内力注入她的体内。她这时体内全无内力,并且气血处处受阻,逐一细探之后,觉刚才那三处**位淤塞得最是厉害,并且有一股冰冷气息无法打通。这时文风露出些痛苦的表情,他便不敢再催运内力了。

“怎么了,不能用内力冲开么?”

“不行,这不是普通的点**方法。这三个**位内的血脉滞流是因她注入的内力影响的,可能解**并不是在这个部份,除了我师父和她师徒外,可能没别人会解了。”

“那怎么办?这死老太婆抢人就抢人,却下这样的狠手做什么!”

文风却微笑了起来:“她看起来好象也不是太老啊。其实她也没下狠手,这种截脉法一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再有两刻钟就好了。”

“那就好,这儿太阴冷,呆久了怕会生病,不如我抱你去找个干燥的地方吧。”

文风细声说:“有劳你了。”

周全将三把剑都扎到一起背在背上,双手将她仰天抱起,掌中拿着夜明珠,向深谷的一端寻找出路,同时运起火属性真气,两人身上都冒出了热气。

文风躺在他臂弯里,全身开始暖洋洋的,还有一种男子的气息传来,想起刚才生的事,脸更是红透了,她的自然之心又乱了。这种感觉很享受,很有安全感和温情感,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亲人和师父都曾这样抱过他,但那已经象做梦一样遥远了,今人觉得又陌生又熟悉,眷恋不舍……

这时她似乎又捕捉到了他的心情,也是温馨而喜悦,如处于春花明媚的百花从中,而他也感应到了她心中的温暖和偕意。他们之间的喜悦与伤怀,似乎不必通过言语。

过了一会,周全打破了宁静,“你师父与那母老虎好象关系不浅?”

“她……我师父常提到她,却又不愿细说她的事,我只是隐约知到一些。他们本是情侣,后来她投入了虎行门,一心想杀……想杀司马氏报仇,我师父觉得朝廷安稳事关天下气运和百姓生计,所以出面维护皇族,多次阻挡了她的刺杀。后来他们斗了很多次,每次都是我师父赢了,但我师父都没有杀她,对她是又怜悯又愧咎,苦苦劝她放弃报仇,两人归隐山林。但她不执意不肯,仇越结越深,非要杀我师父不可。”

“原来如此,你师父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安定,舍弃自己的一切了。”

“朝廷痛恨虎行门屡次刺杀,召集高手和军队围剿,几乎把虎行门灭绝,只有曹菲冰逃脱。她以为是我师父策划的,对我师父恨之入骨,多次逼我师父与她决斗……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我师父以为她已经死了,直到鲁狂生出现,才知道她还活着,更没想到今天她又突然出现,也不知她把我师父带走会怎样了。”

“我看他们经过今天的事,会重归于好,破境重圆了。”

“但愿如此。”

遥想两位前辈高人的恩恩怨怨,以及曾经的血雨腥风,两人都难免有些感叹。静了一会儿,周全问:“以你师父的武功,几近天下无敌,他原意助朝廷,为什么不帮朝廷驱逐胡人,夺回汉人领土?”

文风轻叹了一口气,微有迷惘之色:“这个我也难以理解,他说天下是是非非分分合合自有定数,人力不可逆天。他只是维护着皇族不被人暗杀横死,至于皇室内部要如何争,大臣之间要如何斗,汉胡之间要如何杀,他全都不插手。”

周全也叹了一口气,“也许高人就是这样的吧,你师父就是高人,可惜我连与他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对了,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亲人吗?”

文风呆了一呆,“没,没有了。”

周全感觉她的心里有些慌乱,话语也明显底气不足,并不是真话,不过也不好再追问。两人边说边走,石壁间的宽度越来越狭,周全以为是条绝路,正要走回头路时,却觉尽头处象是一个象石门。

在这深山腹内,怎能可能有门户存在?周全不敢相信,走近一些,以夜明珠去照,果然是个石门,门上刻有简约古拙的花纹,门外还有几层条石台阶,决对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

周全大喜过望,即然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就一定有出去的路!

他走近石门,放下文风扶她立稳,文风却痛呼了一声,把周全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右脚祼有些疼。”

周全扶她靠石壁坐下,掀起衣裙,抬起她右脚脱去鞋子,再将丝质内裤往上推,脚布解开,露出雪白纤美的玉足,但足祼处已经淤肿得变形。

“晕死,伤得这么重还说没事,可能已经脱臼了。”周全在伤处轻捏几下,还好,并不是骨折,只是关节错位了。他将骨头推正,在红肿处替她推按起来。

文风又感激又害羞,心如鹿撞,今天什么地方都让他摸到了,脚也**裸让他看到了,这一生若不嫁人就罢了,否则只能嫁给他,看起来他还不错……唉呀不好,想这些会不会被他知道了?

周全感觉到她心中激荡,知道她有些情意,却不知她想的是什么。揉搓着她光滑细嫩的脚,肌肤相亲,体温互感,要说他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并没有往更进一步想罢了,对他们来说,这种心灵上的感应,比**上的接触更难得可贵。

搓了一会儿,红肿消散了一些,等她**道解开了,自己活血一下就没事了。周全放下她,将手中夜明珠伸过去细看,这石门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干苔,仅留下门的轮廓,上面的花纹也看不太清楚,看样子有几百上千年没人动过了。

文风说:“奇怪,这么深的地底,怎么会有石门?”

“会不会是古代仙人的洞府?看样子里面也没人了,不如试一下能不能进去。”周全说着用手推了推,石门却丝纹不动,再按住石门横向推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这扇门不下几千斤。

“你把苔痕刮开看看,好象是上古文字。”

周全在有图案的地方刮了几下,干苔与尘土掉落,里面果然露出象甲骨文一样的文字来,外面还有兽状的符文护着。

“甲骨文?”周全干瞪眼,到这个时代后,他好不容易才学会篆文,却从来没在哪本书或竹简中见过甲骨文,更没人教过他,所以一个字都不认得。

“这是上古文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北方有极寒之水,可以退火性、固金质,这是天神的恩赐,不能乱用’。

周全微皱眉头,“好象是练器中的原理,可是又含糊不清……难道是说这儿的北方有灵泉?”

刚才的水潭冷得出奇,气息凌凛,也许附近真的有奇泉。不过现在他只想找到打开石的方法,如果真是神仙洞天,里面一定有不少宝物。

周全抽出一把剑来,正是从鲁狂生处抢来的剑。这把剑与水灵剑极为相似,只是闪现的是微黄的光芒,带的是土性气息——房山炼的五把剑,果然是五行剑,这把应该称为土灵剑。

文风一直在追被鲁狂生抢去的两把剑,却一直没要回来,这次鲁狂生可能知道他师父要去找何简晦气,所以把土灵剑也**来用了,现在却落到了周全手里。那么是不是要还给文风?其实剑也不是算文风的,她若不开口,周全就不给她了,因为这把剑对他来说有大用,有点舍不得送出去。

他把石门上的苔痕全部刮去,再以剑尖去挖石门与石壁交接处,但是那儿却一点缝隙都没有,看样子这儿只是一个门的轮廓,并不是真的门。

但是这也没道理啊,谁吃饱了撑着跑到山腹中来凿一个门的轮廓?天生的石门绝对不可能这么整齐并且有上古图文。越是开不了,周全越是怀怀疑里面有宝,甚至是出去的路。门就在眼前却无从下手,他急得转来转去,懊脑之下突然大声说:“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文风愣了一下,“这是何意?”

周全干笑道:“这是一个传说故事,据说是一个海盗的宝藏,说出这句话门就会打开……”说到这儿,他突然崩出了一点灵感,会不会这个门也是用咒语开的?神仙的洞府,用咒语开门最合理了。

“文姑娘,这些上古文字你会读么?该怎样音?”

“这种上古文字一个字就代表许多意思,上千年前世间就没人使用了,我可能读得不是很准确。”

“上千年前就没人用了,那你为何又会读?”

“因为顾影斋有一份秘笈是用这种文字写的,我师父从上一任斋主处继承,我虽然没有开始学那种武功,却已经学了这种文字,但我只能认得一部份,能读出来的更少。”

“你先读来听听。”

文风一个字一个字念了起来,共是九个音,间极为奇特,不象是在说话,而象是用喊一般。

周全听了一遍,叫她再念一遍,便已劳劳记得,他对准石门,凝聚精神,默运内力,以极为严肃与威严的声音念了一遍,但石门毫无动静。他放慢音节念了一遍,再加快音节念了一遍,石门还是没有动静。

文风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要试了,这上古的文字失传数千年,我师父虽然懂一些,却未必与古代的音相同,就算这些字是咒语也开不了门。”

“我再试试看!”

研究符术、法术之类,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毅力,周全为了练神符剑法,每一道符都要无数遍去测试,早已养成坚韧不拔不死不休的精神。所以试了五六次没成功,依旧不死心,试着调整每个字的音调,对着石门念诵不停。

试了足有十几二十分钟,石门没有打开,文风却站起来了,她的**道已经自解,终于恢复了功力。她忙站起来,整理衣服鞋袜,擦净脸上污尘,梳整散乱头,女孩子总是最在意这些,她也不能例外。

“不要试了,我们另找出路吧。”

周全还是有些不死心,但也不好再试下去,于是两人朝来时的路走回去。这时一路细看,周全觉地面有许多地方石板较为规则,象是有人修整过,心里更坚定了这儿曾经有人呆过的想法。黑暗中两侧都是高不见顶的绝壁,直上直下,看样子他们是处在一个大裂缝之中,很难直接爬上去,想回原先的山洞更是难如登天了,上一层掉落掉下来可是好几百米,比下面这道崖还高得多。不一会两人就到了掉下来的水潭边,这儿阴冷了许多,空气中带着不同寻常的清凛气息。

“这儿肯定有特殊的泉水,可以用来淬剑、炼器之类。”周全说着向前走去,走出不远,那种气息更浓郁了。

前面不远大裂缝已经收缩,不能再前进了,便在这处的石壁下有一洼泉水,带着微微蓝光,平静得象一块凝结的冰。泉眼周围的石壁上都凝结着细小的淡蓝结晶,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折射出无数细碎蓝光,周边五六米内如同梦幻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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