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五鬼搬运术来说,不管把目标藏在哪儿,只要是属于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容器,只要在施术者可以感知的距离,就可以把它“搬走”,但把目标藏在五行齐备的容器内时,五鬼搬运术就探查不到了。
俗话说笨人自有笨办法,牛梦藏玉佩的地方很简单,也很快,他就藏在嘴里。人体五行五气齐备,把物品放进身体内,五鬼搬运术就探查不到了。有一次周全测试符法时,叫牛梦把一枚大钱藏起来,牛梦藏了两次都被周全“偷”走,情急之下,就把铜钱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住了,周全果然“偷”不走。笨人用的笨办法,却把当朝的国师给难倒了。

五鬼搬运术并不神奇,完全可以用现代科学来剥析。

以周全的理解,使用五鬼搬运术时,是把要窃取的目标细化为极小的微粒,甚至是比原子、质子更小的微粒,并且分成五种属性,令它们穿越覆盖的盆子之后,再在目的地重新还原。由于细化后的微粒非常小,并且是单一属性的,所以它们能穿越各种物体障碍;由于碎化和重组的度非常快,就算人站在旁边看,也是一闪就消失,一闪就出现。

符法、法术与神通其实就是对微分子的一种操控,如隔壁搬运,只是把物品微分子化,穿越障碍后再进行重组,人所做的,不是去搬运每一个微分子,而是启动一个链,就象拆掉水库的一块基石,让它垮塌;就象是原子弹爆炸,不需要去控制每个原子核的反应,而是营造出让它裂变的媒介,并且启动这个裂变。

当使用一道闪电去攻击敌人时,并不是靠自己的能量制造成闪电,而是触凝聚电离子的反应链,可以这么说,每一种法术、符术的产生,都是一种类似原子弹爆炸的微分子裂变!

修为越高的人,可以控制的微分子越小;修为越高的人,可以控制的裂变媒介越复杂,从而产生出威力更大的法术来,甚至是出与真正原子弹爆炸一样威力的法术。只是使用法术的人,特别是古代人,无法想象到这一点而已。世界上有许多几十万年前原子弹爆的遗迹,其实不是原子弹爆炸留下的,而是神魔大战时法术留下的……

修为到了极高境界,可以控制的微粒已经小到了我们现代设备无法观测的地步,也就是如来佛说的一粒沙内就有三千大世界,这种最小的微粒就是“无”。

“无”并不是我们现代理解的“没有”,而是一种组成宇宙的最基本微粒。那时佛门各派,包括道教、玄门都对这个“无”是否存在争论不休,因为我们的老祖宗说有这个东西,可是在经文中又没说清楚,而他们的修为还没有达到可以看到“无”的境界。他们那时还不知道有微分子这种东西,但在施展法术时,他们确实可以感应到这些东西,而每个人的感觉又不完全相同,所以产生了分岔争论不休。

周全离这样的境界自然还很远,但他是现代人,学过微分子学,已经可以肯定了微分子的存在,再结合施法过程中出现的幻象,就有了自己的理解。

吴猛被气走,禇太后和小皇帝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禇太后表扬了周全几句,然后赐坐、赐酒,两个和尚都是受具足戒的真和尚,只能以茶代酒,众人都喝了一口之后,禇太后说:“二位高僧名动天下,称奇南北,今日竟能同坐于哀家宫中,实是天降祥瑞,不胜之喜。衰家欲建一座万佛寺,以供两位高僧驻锡,不知两位高僧意下如何。”

禇太后的意思是要两个和尚在建康定居,并且象吴猛一样当什么护国大神僧之类的。道安忙说:“多谢皇上、太后厚爱,小僧此次南下只为访友,不日便要北上。”

支道林说:“太后恕罪,小僧只是闲云野鹤,心孤性野,意在山水,只怕无法安定下来。”

“两位高僧莫非是嫌建康地小城陋,哀家母子心意不诚么?”

两个和尚忙站起来,连称不敢,道安说:“小僧一心向佛,志在穷览经典,译经释疑,遍行天下宣扬佛义,实无驻留繁华之心,还望太后成全。”

禇太后说:“建康有大小佛寺道观三百余座,信徒百十万计,大师何必劳心劳力远涉江湖?大师身为汉人,却要在胡蛮之地广法,却又是为何?”

这话已经有一点责怪的味道了。道安平静地说:“回太后,小僧投身佛门,心中已无汉、胡之别,天下众生皆平等,应一并劝善。帝都内佛、道兴盛,英才齐备,民众已得教化,多小僧一个不多,少小僧一个不少;而偏远蛮荒之地民众多疾苦,性愚顽,更需要佛法劝善。小僧所悟佛法,不但不可贪图荣华,享受物欲,亦不可独善其身而弃众生,佛法之道,须忘我,舍我而渡众生……”

道安说了许多佛经上的喻义,总之就是不肯留下,支道林也说了许多,也是不愿留下。

禇太后微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是真正的大德高僧,哀家若是强留下你们,那便是对佛祖的不敬了。”

她停了一停又说:“元归,据说你出身五斗米教,乃是不世出的符法天才,又情深义重,德行昭彰,今日所见果然传言非虚。五斗米教寒门支系乃是祸乱之源,隐忧之根,你可愿为皇上分忧,将其慑服?若能消除寒门、豪门之别,使流散者得以管制,踞傲者得以收敛,以教义导之,以法理治之,海内靖平,民心安定,实无上之功德与功劳也。”

周全不由愣了一下,难道禇太后今日召见,就是有意测试他的实力,然后叫去收服寒门一系?若是有了皇帝的支持,再加上他的能力和现代见识,也许可能统一五斗米教。但周全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五斗米教内还有隐伏的高人,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建康内有司马昱、吴猛这类人横行霸道,能容得下他崛起和展么?建康的水可比想象的要深得多啊!

周全之前已经与谢安探讨过关于五斗米教的治理问题,方法是有的,但是这是一个牵涉到方方面面的社会大结症,决对不是快刀斩乱麻可以解决的。也就是说这个差事吃力不讨好,一个弄不好,他就是人民的公敌,而贵族又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正是里外不是人了。更重要的是,周全没听说过东晋历史上有一个叫周全的人统一过五斗米教,那么他能成功吗?也许他现在更要弄清楚,自己到达的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东晋。

如果建康内不是这样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周全十有**就答应了,他不是正想做一翻事业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可是他对这个朝廷和豪门了解的越多,就越是心冷与厌恶,他宁可不要任何事业,象竹林七侠一样去游山玩水。

可是直接拒绝太后也是不明智的,两个和尚不留下,已经使她心里着恼。周全刚露头角,可比不得释道安和支道林的深厚影响,万一惹恼了她,喀嚓砍了他的头也是可以的,伴君如伴虎不不是说着玩的。

周全心中迅一转,已经有了计较。“太后容禀,太后的委任小民实在不敢推脱,事关天下苍生,小民就是万死也不敢退缩。但是小民年轻识浅,法术也还差点没学到家,怕担当不了这样的重任,反而误了大事。求太后让我先去历练一番,等小民学到了更高深的法术,开拓了见识,积攒了经验,那时再来为太后效力。”

修练是永远止境的,这个借口可以长期拖下去,只要走出了建康,天高皇帝远,谁能耐我何?

禇太后见他说得顺耳,果然脸上有了笑容。“既然如此,皇上便先封他为‘五斗米教总教主’赐以玉牌、符印,暂不执常教务,等游历一年半载之后再说吧。”

小皇帝立即装出少年老成的严肃样子,用童稚的声音高喝:“周元归听封!”

事到如今,周全也只有跪下受封了。小皇帝说:“朕封你为玄奇护国**师,五斗米教总教主,统揽教务,即日昭告天下。”

周全不由暗皱眉头,太后也许只是想给他个名份,先套上个辔头,防止他跑了。小皇帝却说要昭告天下,要是弄得天下尽知的话,与当上教主又有什么区别?将给他树立无数敌人,以后都不得安生了——周全决对不想要这样的虚名!

“皇上、太后,小民接受封号,但这昭告天下的事还是等我正式上任了再说吧,否则小民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也历练不了了。”

禇太后说:“也罢,那便等实职之时再建起道场,昭告天下。”

“谢太后恩典!”

“元归,据说昨夜你杀了五斗米教中的一个重要人物,不知是真是假?”

“这,这,是真的,也不算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他多次想害死我,并且害得我的好兄弟九死一生,所以就……”周全着实吓了一跳,这事只有他和牛梦、谢安知道,连支道林和道安都不知道,太后是怎么能知道的?难道昨晚还有她派出的高人在附近?

吴猛虽然知道周全曾在附近出现过,却不知道周全和牛梦杀了阴宁九,否则他刚才就不会诬告周全与五斗米教的人是一伙的。禇太后连这个都知是,并且说出来,是在警告周全不要乱来,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禇太后又转向了谢安,“安石,你就留在朝中为皇上分忧吧。”

“这——安野性未收,定不下心来,还望太后放我再去游荡几年,待尽了野性,再来效涓滴之劳。”

“唉,我一弱质女子,还要为了这半壁江山昼夜忧思,你们都是伟男儿、大丈夫,世之奇人高贤,就不愿为皇上分忧么?”

众人都低头不敢说话,这话实在有点令男人丢脸。但这个年轻的太后却决不是如周全原先想象的那么软弱,她不但坚强勇敢,还有非常高明的手段和心计,否则怎能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权臣如狼似虎的漩涡中,辅佐她两岁的儿子坐稳皇位?并且一坐就是**年,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长久的皇位了。

周全相信,今天的一切都是褚太后特意安排的,她重用吴猛,吴猛因宠生骄,可能现在不好用了,所以想要用他来制约吴猛。

禇太后曾利用桓温来驱逐了咄咄逼人的庾氏家族,不料被桓温坐大,现在她要以司马昱集团来制衡桓温集团;但若有一天桓温的势力衰败了,司马昱的势力危及到皇位,她又会站在桓温一边。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她要的只是对自己有利的平衡,让朝庭得以延续,让小皇帝有时间成长。

也许她不能正面撑控天下,不能完全撑控东晋朝廷,但她却最擅长周旋于众势力和力量之间,取得其中的平衡。

(ps:历史上这位小皇帝也死得早,十九岁就死了,在此之后,禇皇后又两度临朝,一生共扶立了六位皇帝,实是中国历史上一位了不起的女政治家。另据谢氏族谱,褚太后是谢安的堂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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