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教授突然的蹦起来,指着瘦老头嚷道:“好啊,原来是你!”
司马教授的话刚结束,我都还没醒过来劲呢,就看到刚才还拉着我的手感谢个不停的山羊胡子瘦老头突然的就甩开了我的胳膊,身子一扭,也没见他怎么动腿脚,身形就在十几米之外了,只把我看的目瞪口呆,司马教授也是“哎”了一声,转身就看到那个瘦老头的身影在前边公园的墙角处晃了两晃,突然的就不见了!

这下只把我看的是惊奇带震撼,司马教授拉着我赶紧的往那个老头消失的墙角处蹿过去,转过了墙角,面前一片空旷,除了光秃秃的彩砖路面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我不仅疑惑的看着司马教授,这位老先生这时候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彩砖人行道,一言不,我忍不住问道:“司马叔叔,你是不是认识这个瘦老头?”

司马教出神的看着前面的道路,我连问了两遍问题,他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看了看我,说道:“你不是要上东子那个小伙子的店里去吗,正好我也要去找他老爹,和你一起吧,你老做噩梦的事你老爹也告诉我了,一会儿上东子的店里后我再给你用气功顺顺好了!”

我看到司马教授竟然这么明显故意的叉开了我的问题,不仅心里微微的有气,看着司马教授的眼睛说道:“司马叔叔,刚才那个瘦老头在这里算命蒙钱有很长时间了,你知不知道?”

司马教授听我突然的这么一说,不仅转脸看着我,说道:“他在这很长时间了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您为什么不知道啊,你明明认识他,可又偏偏什么也不说,真是!”

司马教授看我气鼓鼓的样子,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胖胖的额头,说道:“嘿嘿,屁屁,你竟然生你司马叔叔的气啊,哈哈,我刚才是想的入神了,所以没直接的回答你的问题,可不是故意的啊,主要是我突然的看到我师弟出现在我的面前,有点吃惊,一时间好多往事都扎堆似的挤到了脑子里,所以就有点愣神,就没接你的话茬,也是我师弟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就不高兴了啊!你这个小子!”

我听到司马教授说什么师弟师傅的,奇怪的问道:“司马叔叔,你说什么师弟?那个逃跑的瘦老头是你师弟?”

司马教授看着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刚才的那个瘦老头就是我的师弟,不过我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他,后来听到他说什么小阵法算命术的时候,我才突然的意识到可能是他,又看到他的九根手指,又叫出我的名字,才看出来是他,这老小子,我都有几十年没见过他了,他现在戴着那么独特的一个黑眼镜,瘦成个猴子精一样,嘿嘿,一时还真叫我认不出来呢!”

我听到司马教授说起这些事,不仅很感兴趣,摆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说道:“司马叔叔,你师弟这会儿也找不到了,咱们先上东子的店里去好了,你别急,随后我给你去找,你先慢慢的给我讲讲你的师弟的事情好了,我觉得很有意思呢,呵呵,你既然有师弟,肯定还有师傅了?他是谁啊,能教出你这么个教授来的人,肯定也很不简单吧!”

司马教授坐上了出租车的后座,看着我一脸的兴奋样子,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很喜欢打听你司马叔叔的事吗,看来你老爹没给你讲多少我的事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问的。”

我点了点头,急切的说道:“司马叔叔,你就别掉我的胃口了,快说说你们师兄弟和你师傅的事情吧!”

司马教授看着车窗外的蓝天,眼睛里慢慢的迷茫了起来,思绪渐渐的回到了自己的回忆中,随着汽车的晃动,他打开了话匣子。

“我的师傅,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曾是晚清皇帝宫中的一名堪舆师,听他说,他的师傅还曾参与过慈禧太后墓葬的堪舆工作,嘿嘿,是不是很牛啊,不过你知道堪舆师是做什么的吗,告诉你,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给人看风水地气的阴阳先生,不过他可是在清朝皇宫里给皇帝看风水的,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了的。我师傅的名讳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也从没告诉过我,只知道他和他师傅在当时的皇宫里,吃的是清庭座下从三品的俸禄,在现在可能就是相当于副市长级别的待遇吧!”

“按理说他和他师傅这种品级的堪舆师应该不可能没名没姓的,可我跟他学习堪舆测命的本事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无数次的牛鬼蛇神了,家产被抄的精光,连他的名字在当时都是被忌讳叫出来的,谁叫谁倒霉,他的师傅早就被弄死了,他那时也是一个快7o岁的老头了,你也知道在那个颠倒黑白的混乱年代,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所以我跟着他,也从不叫他的名字,只是叫他一个称号,老撵!”

“你肯定会说,我怎么能叫我的师傅这种名字啊,老撵,那象什么话,嘿嘿,你这么年轻怎么能体会到十年动乱当中那些天地颠倒的混乱状况呢,当时他就是被那些红卫兵们整天的撵来撵去的,每天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师傅就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自嘲的名字,反正也不让叫自己的真名嘛!每天的受批斗和做黑狗子模范,你能想象的到吗?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他的!”

“我那时只是一个初中级别的红卫兵,和那些高中大学的红卫兵们搞联合,组织了一个什么红色造反团,整天的乱窜乱砸,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老撵师傅的。他当时是我们造反团里的一个黑狗子模范,你可能也不知道什么是黑狗子模范吧,就是那些被我们红卫兵们定为反动派的那些人,因为总是要开批判大会,有时候受批判的人少,场面上没气势,就只好弄几个以前批判过的老实一点的人,来做我们每次批判大会的黑狗子模范,其实就是站在那里充充数,有别人的话我们就批别人,没别人的话就批他们,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和当个配角演员一样的性质!你也许会觉的不可思议吧,嘿嘿,告诉你,就这种黑狗子模范有些人还争着抢着来呢,为什么,我们管饭啊!你想想,那年月,什么最重要,廉耻?金钱?面子?都不是,是吃!”

“那时候,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那些前苏联的老毛子还一个劲的催着中国政府还债,国库空虚,粮食稀少,一个人一个月才一二十斤毛粮,还不一定能下来。一般的老百姓人家都过的非常的辛苦。我们红卫兵因为是个造反组织,所以能从上边得到一些额外的补助,所以要比平常人好一些,那些黑狗子模范们在开完批判大会后往往能在我们这里吃上一顿饱饭,所以就有好多因为家里吃不饱的人来我们这里来充当那些受批判的黑狗子模范,为的就是那么一口粮食!我师傅老撵就是他们这一群人里最有资格但是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个黑狗子!”

司马教授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上的一点污迹,语气低沉的继续说道:“老撵师傅和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的,我当时虽然已经是个红卫兵了,可年纪太小,红宝书里的理论背的不是很熟,所以有时候那些高年级红卫兵们的批判大会我就参加不了,所以有时候就负责给那些黑狗子模范们送送饭什么的,当然那也算是不错的工作了,因为我也能凑合着吃上一点东西!老撵师傅因为年纪比较大,又是个很老实的模范人员,所以每次我们一有什么批判活动,不管有没有人,差不多都会把他找来的,也是可怜他这个无依无靠的人,虽然在当时他的身份是个封建社会残余下来的大反动派,可我到并没有觉的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个老的快不行的老头罢了,我给他送饭送的次数多了,也就熟识了,老撵师傅也就记住了我!”

“我是和他熟悉了之后,才知道他的堪舆师身份的,但当时老撵师傅并没有要传授我他那些本事的意思,估计不是后来出的那件事,他估计就会把这些在那种年月一无是处的本事带到自己的坟墓里去的!”

“出什么事?呵呵,这就扯上了我刚才那个师弟了,我告诉你,他其实是另外一个堪舆师的徒弟,而且他的岁数比我要大一些,当时这小子和他那个师傅也是两个黑狗子模范,嘿嘿,很有趣吧,这些人的阴阳堪舆本事其实都是大的没边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但是也承受不住历史洪流的冲击磨砺啊,只能在那种不分黑白的时代中无声无息的泯灭了。”

“当时我那个师弟和他的那个堪舆师傅一起受到了红卫兵的批判打压,因为长期的折磨和精神摧残,他师傅已经差不多成了个半疯子了,我和老撵师傅见到他们的时候他的师傅已经都快不行了,红卫兵组织当然不能让人死到批判台子上啊,就把他师傅送到了医院,不过听说很快就去世了,那个小子后来就直接的找到我们,说他师傅虽然死了,可他还是要继续的当黑狗子模范,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口吃的,红卫兵组织怎么能听他的话啊,他是个半大小子,本来跟着他师傅一起受批判就不是很应该的,因为当时虽然混乱,可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的,就是不能把批判的矛头指向小孩子,所以根本就没答应他的请求,把他安慰了一番,就放了!”

“没想到好心换来坏意,这小子就怀恨在心,在当天夜里,偷偷的爬到我们红卫兵的驻地要搞破坏,但却被我师傅老撵给现了,因为我们当时在第二天有个批判活动,我和老撵师傅就睡在同一个院子里,准备一大早就去参加批判活动的,可就在那天晚上,那个小子却摸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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