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作为江都附近的重镇之一,江淮军不但在此处屯有重兵,且更是各种利民政策要的推广之地。是以如今的合肥同样是繁华及热闹非常。
留下了张仲坚一人独自留守在客栈里。进行了一番装扮的红拂与李神通二人漫步与城内的长街之上。但见小摊小贩高声吆喝,来往行人笑面如花,面上毫无担心忧虑之情。无数酒馆饭馆都是人满为患,此情此景,却也是让二人相当震惊。

“这等百姓安居乐业,和乐非常的景象,比之京师亦是毫不逊色矣。”转悠了很久,便是李神通亦不得不叹服起来。

“前辈所言正是。”化身为一个俊俏少年郎的红拂默默点头附和。

“秦风这厮麾下如今正四处征战不休,真可谓是穷兵黩武,为何却仍能采取薄税之政使得辖下百姓仍是这般的安居乐业。实是让人费解已极。”略微顿了顿,继而颇为沉重的说道。

“此人若不除,定是二公子大敌!”李神通当即无言的点头,且跟着红拂慢慢向前行去。

片刻后,望着面前一个个卖弄风骚的女人,及门匾上挂着‘丽春院’三个大字的阁楼,李神通面色相当的难看。再转望了望颇为兴奋,跃跃欲试的红拂,李神通的眉头越皱越紧。断然拉住了便欲向里边走去的红拂,李神通略微有些着恼的开口低声说道。

“红拂,你怎的领老夫来此等风月之地?若是传将出去,岂非将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望着似是有些好笑的红拂,李神通面色一整,将她拉至一边,继续说道。

“你别忘了我们快马加鞭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此番不尽赶往江都,反倒逗留于此,如今你更是以女子之身欲往这青楼之地一行,如此行事,还望红拂你给老夫一个解释才好。”望着面色严肃,且神情坚定的李神通,红拂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下明白,若是不解释清楚,是别指望他能配合自己了。二人便行至一处转角处,红拂静下心来慢慢的向李神通解释起来。

“前辈既如此问,红拂便直说便是。”顿了顿,继而反问着。“前辈以为,我等若在江都,正面营救秀宁小姐,把握几何?”

“老夫,老夫无甚把握。”面色略有一窘有些结巴的说着。

“这便是了。因此红拂仍欲行那以人易人之事。”红拂静静望着李神通。“

可是我等并未曾擒住商秀珣啊?”李神通极是疑惑不解。瞧见如此,红拂便耐心的解释起来。“我等是未曾擒下商秀珣不假,然则红拂若所料不差,江淮军中之人却是不曾知晓。若是我等提出条件以人易人,想来秦风那厮即便不会信以为真,亦会派人前往飞马牧场查探究竟,这一来一去,尚需不少时日。这段时间里,足够我们利用手中人质,向秦风威迫一番了。”一口气说完,方才又转向丽春院笑了笑。

“手中人质?”李神通迷惑的低声自语,继而随着红拂的目光望去,顿时如恍然大悟一般,颇为兴奋的开口说道。

“你是说在这青楼之地,寻找一女子行那李代桃僵之事?”

“前辈高智,红拂之意正是如此。”瞧见李神通终于明白了,红拂欣然说着。

“只需寻得一与商秀珣身材相近之人,面目上再行一番乔装,换人之时,那秦风一心牵挂商秀珣的安危,想来当不至看出马脚。如此,大事可成矣。”很是兴奋的二人当下,便不再言语。径自往那青楼之地行去。

连续数日,红拂皆未找到附和心目中形象的理想人选,不由有些焦急。反倒是李神通多加宽慰。这一日,二人又来到一家名为暖香阁的青楼。

一番吆喝及金钱攻势下,老鸨便匆匆忙忙的叫出了手下最为漂亮的几位姑娘。待得数位姑娘一一行出之时,红拂二人的目光终是停留在一位身姿曼妙,长披肩的姑娘身上。瞧及此人,二人俱是双目一亮。红拂当即便开口问着。

“这位小姐何名?”

“哟,这位大爷眼光真好。春玉可是咱们这儿的红牌!”老鸨喜笑颜开的一边说着,一边匆匆拉过那相貌颇美的女子。

一番交涉,便留下了这名为春玉的女子。初次涉及青楼的红拂仿佛并无甚不知所措之举,颇为沉静的欣赏着歌舞,并时不时的与那春玉打情骂俏。反倒是李神通颇为不自在的独自饮酒不语。

席间,向着那女子,红拂一展渊博的学识,过人的风度。那直如翩翩佳公子一般的轩然气度,不知不觉间,便让春玉心生好感。时辰已晚,红拂二人便在那春玉略有不舍的眼神及老鸨那眼放金光的神情中翩然离去。连着数日,红拂俱是在此流连忘返,这几日的交往,不觉间,已是让春玉芳心暗许。

“玉儿,我若给你赎身,你可愿随我离开此处?”这天晚上,酒过三巡的红拂突然开口向着春玉开口问道。

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大喜,接着更是泣出声来的春玉连连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望着这般模样的女子,红拂心下暗叹,颇为不忍。却是咬咬牙,仍旧唤过了老鸨,商谈起了那赎身之事。

本欲就此讹诈一笔的老鸨,在不耐的李神通将巴掌大的茶杯猛然拍进了桌面之后,面色煞白的她,终于老老实实的收下了赎身之金。诸事既了,几人便携着这青楼女子,快马加鞭的赶往了江都。

这一日,江都城中的悦来客栈,住进了三男一女。三个男子皆是气宇轩昂,女子轻纱蒙面,身材曼妙。毋需看脸,便知定是美人一个。这附近的客栈与民居之中,却是早已居住了不少陌生人。除却了那女子春玉,红拂几人正在用膳。

“明日大哥便前去送信,若红拂所料不差,此刻我等行踪,只怕已经落入城中主事之人手中了。”

二人闻言,俱是面色一紧。其后便各自默默用膳不语

飞马牧场。一黑衣人正肃容向着商秀珣及鲁妙子开口说道。

“如今情况便是如此,主公有言,请场主与老先生即刻前往江都!”得知了始末的鲁妙子二人闻言便准备起来。将山城内的事务,一应交予了陶叔盛之后,几人便行色匆匆的赶往江都

江都。几大巨头赫然在座。

“来了?”秦风面色如水,静静向子鼠问着。

“回主公,来了。其中有一女子,身形极像,唯轻纱蒙面,难以一睹真容!”

“轻纱蒙面?”略微一怔的几人便径自沉思起来。

“毋需多想,闲来彼等不日便要有所行动了。我们且静观其变便是。”

“主公,彼等如今居于城内,可要?”虚行之谨慎的问着。

“不必了,此刻彼等便如瓮中之鳖,既已无处可逃,又何须打草惊蛇?行之,你且将人手安排好便是。”静静否决了虚行之的提议,秦风继而转望向燕紫。

“前去牧场的人手,何时能回?”

“约莫还需十日。”燕紫轻声回答。

“嗯。”微微点头之后,秦风便陷入了沉思。良久,轻轻开口。

“你们且去休憩吧。子鼠留下。”虚行之与燕紫二人便躬身行礼退下。望着面色宁静,不言一语的秦风,子鼠却不知怎地,心中有些忐忑。

“让雷霆和疾风待命。”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下,继而又说着。

“让袭杀也准备罢。”便在气氛沉寂到令子鼠惴惴不安之时,秦风方才悠然开口。这一开口。却让他大吃一惊。

“主公!?”挥了挥手,止住了子鼠的问。秦风长身而起。

“毋需紧张,老实说。这女人只怕多数是假的,鲁妙子之能,我倾尽全力,亦不敢妄言定能胜之,何况秀珣本身武功亦是不俗。真相如何,本座只需略施手段便可得知。让你如此行事,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缓步行之桌边,信手拿起了一具瓷瓶。缓缓抚mo而过,语声如幽幻一般。“即便是真的。那又如何?”如抚mo情人一般,轻轻抚mo着手中之物,一字一句的说道。

“别人撞南墙,选择的是回头。我若撞上,选择的却是将墙推到!”言罢,轻轻一口气吹在瓶子之上,这昂贵之物便如灰尘一般,轻轻散落于屋内,毫无声响,毫无印记。便如本来便不存在过一般。

“事若不可为,便按照本座的吩咐行事。之后需散布消息。”轻轻拂去手中的灰尘。负手背对着子鼠,开口说着。

“就说。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前来江都探视本座,不幸遭李渊之女李秀宁率众刺杀,商秀珣身死,李秀宁遭擒。去罢。”短短数句话,竟说的子鼠冷汗涔涔,心下寒。望着这般状态之下的秦风,久随多年的子鼠自然是心知肚明,忐忑不安的当下便默然告退。

有些人,许多事他们可以做,但却绝不允许别人也可以做,尤其施为在自己身上之时。

能威胁我的还没生下来呢。红拂女,张仲坚,李神通,你们也配?敢拦着我,我便将你们统统碾碎!

被触及了心中底线的秦风,谁也不会得知接下来他将会做出何等事情。

唯一可以肯定的却是,红拂女此刻,已然不知不觉的点燃了一桶zha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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