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杨虚彦此时已是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了。轻微的抽搐之下,流逝的是那奄奄一息的生命力。
丝毫没有罢手之意的秦风右手仍是牢牢的抓住杨虚彦的右脚脚踝,左手却抓向了他的膝盖内侧。双臂猛然力,一正一反的用力之下,杨虚彦的右边小腿便变成了奇怪的形状。毫不犹豫的如此依法炮制之后,杨虚彦竟已是四肢全废!

双腿尽废的剧痛却只是让杨虚彦的身躯抽搐了数下,竟连呻吟声亦是未见传来。显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刀来”一声低喝。

陈三便恭敬的将刀递上。俊面上闪过一抹残忍至极的的神色,手握刀柄,猛然向这杨虚彦的背心处插下。

“噗!”

“叮!”刀尖竟是透胸而过,击中了地面!刀已拔出。鲜血四溅。身躯猛然的抽搐了一下。便再也无声无息了。

此刻,莫说是杨虚彦。便是石之轩遭此重创,也只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将刀递给了陈三,风中隐隐传来了军士的奔跑之声。秦风冷冷开口。

“你二人趁着城防军赶来此地之际,迅出城,本座随后就到。之后在东门外三十里出的野林会合。去!”二人点头之后躬身离去。

拖着杨虚彦的尸体转入一处暗角,飞快的将自己射入杨虚彦体内的飞刀拔出。并迅的将其衣服脱下,继而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为其换上。末了,更是在杨虚彦的头上扎了一道红巾。如此这般,略作手脚之后,亦是悄然离去。

只可怜那影子刺客杨虚彦,本是大隋皇室后裔,更被石之轩收入门下,习得一身好武艺。

如今正是大好年华,欲展宏图之时。偏偏命运弄人,尚未等到他释放出生命的璀璨。便在这荥阳城中,有如那昙花一般,短暂的灿烂之后,沉默的凋谢而去。

约莫半柱香之后,东门的城防军终是赶来此地。找出了杨虚彦的尸之后,颇具急智的头领迅拿出一道烟花放了开去,更是严命人不得触碰尸体。两盏茶的工夫之后,数道人影破空而来。箭法如神的王伯当,‘野叟’莫成等一众高手赫然俱在其中。

望着这一摊有如烂泥一般的尸体。性子颇急的王伯当当下便快步上前,身受取下了此人的面罩。

“啊!”

“嘶!”惊叫与倒抽冷气之声纷纷传来。便是王伯当此等高手亦是面又骇然之色。

你道为何?

只因此人的面容俱已被利器划过,横七竖八,密密麻麻,满是伤痕。兼之伤口尚未愈合,不是仍有血丝四溢而出,双眼更是眼球外露,端的是狰狞无比!因此,想从面容上看出什么,根本就不可能。

“莫老,看来此人定是被贼人同党灭口,根本未曾留下任何线索。”王伯当冷静之后便向莫成开口说道。

“只怕并非如此。王兄,你且看,此人四肢俱残,身上亦是颇多伤口。此处房屋亦是多有破损,显是经过一番大战,恐非灭口这么简单呐。”莫成倒是颇有心智,仔细观摩之后便找出了不合理之处。

“难不成,贼人欲灭口之时,此人大肆反抗,以至一场恶战?”王伯当经此一说,亦是现不少疑点。

“此处先不论,沈军师已率大队人马人出东门而去。我等便去北门外搜索,想来贼人此时尚未走远。须得抓紧时间。”言罢便欲转身。

“咦?王兄你,你的手?!”兀然间,惊骇之极的话语响起在王伯当的耳边。

猛然一震之下,王伯当低头望去。这不看便罢,一看之下当真是将他惊的头皮麻。只因他的右手此时竟已是白骨森森,血流不止,掌上血肉竟是块块掉落在地面上!偏偏竟连一丝疼痛亦未给他感觉到!

令他震骇之事尚不止如此,血肉掉落之势犹未可止,度之快竟以肉眼可见之势迅向上延伸。便在他惊骇中的数个呼吸间,竟已是蔓延至小臂处!

王伯当终是久经杀场的决断之人。当下不及细想,迅抽出身边军士之刀,狠厉的自小臂处一斩而下。“嘶!”

“嗤!”抽气声与断臂声同时传来。身边的高手已是匆忙找出伤药及撕下布条为其包扎妥当。此刻已是痛的面色苍白之极的王伯当幽幽叹了口气。“好深沉的心思,好毒辣的手段。诸位不可在碰此人之尸体。”不愧是老江湖,转眼间便想了个通透。

“此人的面罩上有剧毒。”言语间三分赞叹,六分后怕,末了,更是带上了一丝凄凉之意。

神箭神箭。没了右手还射什么箭?满面的落寞之色。周身数位高手亦是心有戚戚然。众人皆是在李密帐下已久,交情俱是深厚无比,一时间俱是难受兼后怕。只因若不是王伯当手快一步,倒霉的尚不知是谁呢。

如此剧变之下,众人只得让军士先行护送王伯当会到大龙头府内修养。其余之人俱是怀着忐忑之心情继续搜寻而去。只怕是此时的秦风亦未曾想到,顺手在杨虚彦的面罩上留下了一丝化尸粉,竟给他逮到了一条大鱼。第一个取下面罩的竟不是小兵卒,而是王伯当!这种狗屎运,端的是神奇无比。

大雪纷飞中,缓步而去的王伯当,背影中却是透露出英雄末路的无限悲凉。他知道,自己在李密帐下的好日子,到头了。

雪已下了多时,地面上亦是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此刻的荥阳城中已是安静下来,除了偶有军士的呼喝声,再无他声。

东门有打斗的消息传来之时,本就离东门不远的沈落雁当机立断。率领大批高手军士出城而去。无数人手分成十组,每组相隔十五里,皆以烟火为号。如此,便如扇形一般,展开了一张大网,搜寻开来。

城外三十里出,一处野林外。子鼠等人早已离去。陈三与陈四二人皆是静立不语,等候着秦风的归来。兀然间,二人齐抬,一道在皑皑白雪中显目已极的黑影破空而来。落地之后,面带满意之色的望了望两个手下手下,轻声开口道。“走吧。”转身时兀然回,身形顿作戒备之状。口中亦是一声沉喝。

“是谁,给本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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