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玉致小姐已是人间绝色。却不知那尽出仙子的慈航静斋里的梵清惠以及那魔门祝玉研又当如何?”秦风开口便是惊人之语。抬向宋缺望去,嘴角边竟是一抹颇为玩味的笑容。
看到那抹笑容,宋缺心下又是一震。没想到此子竟连这等隐秘都能知晓,却是有些无可奈之状。

“慈航静斋乃是祖师地尼所创,亦谱有一本慈航剑典。专供那女子修习天道之用,数百年来于佛门中的地位至高无上,只是山门却从未叫人得知,也算是神秘无比。门中更是有着一人出,一人隐之言。每当逢值乱世之际,该派便遣出弟子下山行走,行代天之职,为那苍生寻找明主。而该派的每人弟子皆是天香国色,兼之所修习的功法,极有出尘之态,世人多誉为仙子之流。”

“代天择主,为苍生谋福?嘿嘿,在我看来分明是行那君权神授之策,图那光耀佛门之计。偏偏口号还喊得如此动听,端的是其心可诛啊。”话语间状极是不屑。

宋缺闻言沉默不语,想来心下亦颇有赞同。

“心系万民苍生,这本是好事。只是,这天下当是有德有才之人为主。如何却又能单凭几个女人的选择而一言而决?依我所见,这慈航静斋之所以能代民择主,无外乎两点罢了。”咂了咂嘴巴。秦风晒然微笑。

“哪两点?”宋缺笑问。

“其一,神秘。单看此门派山门何处从未叫人得知便可看出,装神弄鬼,故作玄虚。偏偏世人皆是迷惑于那神秘一说。

其二,武力。如今这天下寺庙无数,武僧万千,不耕地,不做工,一心念经习武。专食那供奉之物,兼之信徒更是千千万。如此强大的武力及影响力,谁人不惧,何人不怕?

所以,神秘可迷惑人心,武力可震慑人心。

有此为基,慈航静斋始能行那君权神授,代民择主之魍魉之计。若是无此两点,他慈航静斋又有何惧?”

问及此言,宋缺心下亦是大赞。此子端的是字字珠玑,话无虚言。三言两语间便道出了问题的本质。“李阀亲佛,兼之又有实力以得天下,而近日间更盛传静斋新一代传人携和氏璧行走江湖,替那万民择主。为保证佛门之利,想来李阀,乃至李世民当是很有希望了。我若欲得天下,将来少不得要与她们较量一番了。”言语间颇是沉重,毕竟,对手确实太过强势。

“佛门势大,如何能敌?”宋缺话语间不似询问,更似考量。

“斩其,削其势,扶他教,徐徐图之。”沉吟片刻,秦风断然说。

“如若不可,当行那雷霆一击。”顿了顿,又接上了一句。话语间,已是带上了一丝杀意。

此法简而言之就是打杀带头的,削弱跟随的,再扶助与之对立的,慢慢蚕食。实在不行,就一次性宰他个一大半,便定是能杀鸡儆猴了。这厮倒是胆大包天,这番话语若是让佛门之人听见,怕不是要将他追杀至天涯海角了。

宋缺闻及那雷霆一击时不由心下一凛。若真让此子得势,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只是,二人都是大智慧之人,此计虽是好计。奈何难度也太大了。

对此,秦风看的更是通透。

单看那佛门的王牌打手一代宗师宁道奇,苦修闭口禅的净念了空,形影不离、神出鬼没的四大圣僧,以及师妃暄,梵清惠等等。

这一干人等加起来的武力,莫说他,便是以宋缺和石之轩之能也只能是望风而逃,从此销声匿迹,再不敢抛头露面。万幸的是,这些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绑在一起,总有机会分而斩之。对此,他亦是早有计划。

思虑间便转换了话题“在下久闻阴后与邪王大名,阀主已是如此,那二位想来也不至差到哪里去。在下倒是颇为期待。据闻,魔门与静斋尚是死对头哩。”

秦风露齿一笑,颇是有些意味深长。

“须防得引狼入室呐。”以宋缺之智自是能明白他所言为何。

“阀主可知,在下于杨公宝库得了一样东西?一件某些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嘴角扬起一抹执着的弧度,甚是玩味。

“哦?莫不是那邪帝舍利?”宋缺颇是有些意外。

“不错,正是此物。此物在手,彼等若是有所求,阀主以为该当如何?”秦风抚掌而笑。

“驱虎吞狼?倒也是好计,却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简单,转瞬间,宋缺便听懂了秦风的意思。

“那便要看各人手段了。”言语间颇是自负。

“你倒是考虑的颇为周全,也难为你这等年纪便能有如此滔天大志,惊世之才了。”宋缺晒然自若。直至此刻,他终是对这个年及弱冠的翩翩少年生出了由衷的赞赏。

月光照应下,抬眼望去,那睥睨天下的神色,指点江山的豪情,还有那同样是俊秀无比的面容。像,确实是太像了。恍惚间,宋缺竟是仿佛看见了数十年前的自己。

一样的年少有为;

一样的胸怀天下;

一样的杀伐决断;

一样的惊才绝艳。

只是时光消逝间,自己怕是大事难图了。不知不觉间,宋缺哑然失笑。自己竟也有这样感性的时刻。“阀主过誉了,男儿在世,只要有能力,谁愿意仰他人鼻息?

谁不想立于世人之上?

谁不想站于乱世之巅?

正所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主世间沉浮,掌万民生死。大丈夫当如是!”言罢长笑一声,复又狂饮了一口酒。端的是豪情大,痛快淋漓之至。

前世,他位高权重,久居上位。今生,在这个杀人不犯法,强*奸不是罪的草菅人命的时代,他秦风也绝不会站在他人脚下,仰他人鼻息而存。

不论是魔门也好,慈航静斋也罢,还是那千古一帝李世民。

谁都不能将他踩在脚下,谁也别想给他脸色看。

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只有被踢开,只有被碾碎,别无他所!

纵使这条路艰险无比,纵使敌人无比强大。

他亦将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无所畏惧。纵身死,宁不悔!如此,方不负枭雄本色!

思绪至此,更是豪饮连连,长笑不断。宋缺亦是微笑而饮。

二人一狂烈,一沉静。月色辉映下,竟是无比和谐,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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