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真气狂涌,双手姿势独特,似掌非掌,似指非指。吐气开声间,身体周围的空气旋即冰冷非常,继而又炎热无比。
只可惜此时的秦风显然是尚未大成,否则定当是冷中有热,阴中含阳,水火同源,阴阳相济。

饶是如此,宋缺亦是吃惊不已。数十年来他尚未见过有人能容纳两种不同而又极端无比的真气于一身,如此奇特的功法即便不是威力绝伦也称得上是玄妙无比了。

以他之能当能看出秦风此时定然是尚未大成之状,便是如此亦是威势惊人。思虑至此,宋缺心中亦不由得升起一股狂热的战意。

双腿微曲,劲贯全身。秦风吐气开声道“久闻阀主的天刀,威震于世,在下不才,亦自创一套武学,名曰—平天八式。就请阀主品鉴一番如何?”

这十年中,除了功力增长颇为缓慢之外,他亦并非一无所得。苦思冥想之下,竟然将随风身法,大天罗掌,玄元洞金指,暗器之术,施毒之法,融会贯通而成了一套独门武学。

言罢,飞身而上。掌指翻飞,忽而大开大合,忽而小巧如意。寒热交替间,已向宋缺迅猛攻去。

宋缺亦是见招拆招,滴水不漏。

二人皆是以攻对攻,以快击快。数个呼吸间,两人已是交手了数十招。平天八式的前六式他已是反复使出,时而顺序而出,兼而杂乱无章。却始终奈何不得宋缺分毫。而另外两式,限于功力,他却是无法施展。

“砰!”又是一声巨响,两人已是再度猛烈地对轰了一记。

宋缺微退一步,长身而立。反观秦风嘴角却是一抹血丝缓缓流下。终是功力不如人,无可奈何,算上前两次的负创,他已是伤上加伤。虽是暂时影响不了战力,却也让他郁闷无比。

“阁下的招式之精妙,世所罕见。只是,若是技止于此的话,却也难在宋某手下讨了好去。”宋缺单手持刀,长身而立,洒然微笑道。

秦风沉默不语。他本已决定就此罢手,奈何竟然感觉到了就此突破的机会。

与宋缺对战多时,他已看出此人实乃不世出的奇男子。亦只有面对此人,他才有在非是以命相博的情况做出突破。而剩下的那几个绝顶高手,今后他若是倒霉遇上了,少不得便是生死之战。

想到此处,便下定了决心。长吸一口气,将心法运转催谷到极致,双手紧握成拳。

大喝一声,便向宋缺挥拳而出。顿时间,开战以来最为强盛的一股寒热之气如惊涛骇浪般向宋缺迎面扑去。

如幽似幻间,这一拳已化成了千百拳,这有如亘古便存在的一拳划破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似乎是才刚出手,便挥至了宋缺的身前。精气神高度集中,三位一体。这一拳实已是他穿越以来的最强一拳!

这边宋缺亦是吐气开声,掌中天刀犹如精灵般飞舞。在划过几道玄奥无比的轨迹之后,这无坚不摧的一刀竟在万千拳影之中于不可能之间准准的印在了秦风的拳头之上。

若是印实了这一刀,仍将是二人以功力对拼的结果,而结局则更是不言而喻。但宋缺显然亦是失算了。“喝!”大喝一声。秦风体内的真气在高运转间,竟是逆向而行,充斥着寒气的经脉此刻竟然运行起了六阳真气,而原本运行着热气的经脉却开始运转九阴真气。并且运行的度已是达到了极致。

“啊啊啊。”数声惨叫由秦风口中逸出。

真气逆转本就极为痛苦,更加上他运行的度之快。更是让他痛的撕心裂肺一般。

而拳头却仍然牢牢的黏在了天刀之上。真气逆转之下,再也抵抗不了的天刀之上那无坚不摧的先天刀气已是顺体而入。在他的经脉里横行霸道。

千钧一之际,体内的阴阳二气已是各自在相反的经脉里运行了一圈。会合之后在丹田处形成了互相攻击却又互相包含的混合真气。并同时向四肢的奇筋八脉汹涌而出,而原本侵入体内的先天刀气亦被迫出体外。

与此同时,混合之后的霸道真气更是顺着右臂澎湃而出,冷中有热,阳中纳阴的狂暴真气向着宋缺汹涌而去。

这一切,却是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在转眼中生。

以宋缺之强亦是骇然无比,不得已间,只得狂提苦修数十年的雄浑真气向着那股冷热交替的霸道真气席卷而去。

“啪,砰!”数声巨响凭空而起。狂风大起,乱石四散。

宋缺猛退了一丈,待到尘埃落定时,脚下的青石板,早已是布满裂痕。显见这一记硬拼之下,他也并不好受。

而秦风则更是不堪。猛然吐出数口鲜血之后,狂退三丈外方才稳步站定。裸露的上半身已有几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而出。显然是刀气肆虐的产物。而周身的毛孔处,亦是隐隐有血丝泛出。正是真气逆行而对经脉造成的伤害。

不过,此刻俊秀的面容竟是泛起一丝狂喜。

突然间,抬起双手,一眼望去。果然,左手的漆黑如墨渐渐褪去,右手亦不再泛出病态的苍白之色。尽管黑白仍是对比鲜明,但已可明显的看出,颜色较之之前已是淡了很多。

这一战,凭借着两世为人的过人毅力,坚强意志。他终是在不可能之中做出突破。由后天而入先天,在武道之途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

而九阴六阳玄元神罡的心法亦达至第四阶段,亦即双手不运功时的颜色与常人无异。

此刻只是开始,待到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双手便能恢复至肉色。本来仍需等待三年的事情,一朝而成。如何不教人狂喜?只是他毕竟枭雄心性。即便是欣喜若狂,面容上亦只是一闪而过。

只是此刻他已重伤,若是

正准备有所行动。却看见亦是微笑而立,一脸平静而又带着欣赏之色的宋缺,心下不由微微一动。当下面无表情,静立不语。

这边宋缺亦是在转眼间便已明白过来。虎目中更是泛起一丝激赏之意。能与他天刀宋缺对战至如此程度,并能在战中做出突破。这绝非大毅力,大智慧不可。

而观此子年纪之轻,天分之高。恐怕假以时日,越他宋缺,越所谓的三大宗师,绝不是虚妄之言。是以俊朗的面容满是欣赏之色。

“这武道上的绝代刀客,以臻至宗师境界的绝代高手。竟是如此的卓不凡。若是心胸狭隘之辈,怕不早已趁着自己此刻重伤之际,痛下杀手,哪里还会容得他快活无比的站在哪里调息伤势?”想明此点,秦风不由得心下一阵感叹“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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