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送走了云敬天,云顷飏并未立刻出去玉石镇,一是玉石镇的方向与东阳城方向相同,他怕太快行动会碰上那人;二是他觉得自己该在这古川城做些什么,等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些举动了。
不光是为了小雨,更重要的是,现在是个楔机,魔教的活跃,不知名团伙的挑衅,还有武林盟主那边的细小动作,即使是那人,想必心中也开始有些惶惶不安了吧,虽然平日看他依旧一副镇静自如的模样,但如果事情不紧急,他也不会亲自去四处查探。

在那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就是他慢慢展开反击之时。

给那人下的毒药,是他无意间在一本书里看到,两年前派影四处寻找才得来,同时也得知,那书是三十年前突然消失的毒王所留,而那药,也是毒王所配,名为‘千幻’。

‘千幻’无色无味,毒人于无形,但药效缓慢,如果内力深厚之人,恐怕毒时间会更长久一些,不过那药有一点好,就是吃入能立刻被吸收,事后不管用何种方法,也查不出中毒现象,直到毒那天,人就会象得了癫狂一样,精神混乱,时而清醒,时而狂,久而久之,整个人就会彻底疯掉。

其实每次看到那人熟睡,他都恨不得直接砍下他的脑袋,但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否则多年的隐忍将会功亏一篑。

因为云家家规有定,当代家主如突然身亡,除非是病死,否则在没找到凶手前,云家一切事物将由长老院代管,而长老院里那些老妖怪,一个比一个精,恐怕自己想用瞒天过海之法,也会被他们看穿。

虽然万分痛恨那人,但自己现在根基不稳,没有能力对付那些老怪物,如果那人病倒,情况就不一样了,长老院的人会反过来支持他,那人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将家主一位传给他。

到那时,自己站在云家最高峰,将一切掌握手中,而那人,当条疯狗圈养起来也不错,想到此,云顷飏不自觉的弯起唇角,脸上是极为残酷的笑容。

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他朝门外轻声开口,“无怒、无哀、无恶进来。”

眨眼间,三人已跪于他面前。

来回看了看面无表情地三人。他开始下令。“无怒。你去查下白清秋地行踪。然后立刻回来禀报于我。”

“是”

“无恶。你继续去盯着那家青楼。多留意那个叫流尘地男子。如现异常。也立刻回来告诉我。”

“是”

“无哀。你去青玉镇找到无喜他们。让他们立刻返回。你也跟着一起。”

“是”

见三人相继离去,云顷飏凝神想了想,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一切,才刚刚开始。

…………

深夜,古川城抚台衙内,两道黑影如鬼魅般穿行其中,而守夜的侍卫只感觉身旁刮过一道清风,却什么也没现。

白清秋毫无睡意,那日的挫败一直在心中徘徊不去,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那人绝对会对他另眼相看,却不知自己原来在那人眼中,只是小丑般的存在。

也罢!他苦笑一声,放下手中根本未翻一页的书本,一把推开面前的窗口,大口呼吸着异常冷冽的空气,直到肺部传来不适感,才停止这种自虐行为。

“怎么,得不到我的赏识就这么让你难受?”略带调侃的戏谑在耳边响起,他猛然回头,望着一身黑衣装扮的云顷飏,顿时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进来的?”结结巴巴开口,但看到依旧紧闭的大门,望着云顷飏的眼神由惊慌变为疑惑不解。

“怎么,你就这么对待客人的吗?”云顷飏淡然一笑,大大方方坐在屋中唯一的椅子上。

“啊……”白清秋猛然醒悟,这位少庄主半夜造访,虽然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但绝对是有事前来。

他拎起桌上的茶壶,里面的茶水已凉,他试探的看向那人,却见那人笑着摆摆手,“我不是来喝茶的。”

转眼,那人突然正起颜面,眼神直逼他,“你……可愿为我所用?”

白清秋一楞,但瞬间就反应过来,急忙往地上一跪,却被一团温和力量阻止。

“先别急,我话还未说完。”

白清秋只好直起身子,眼神热切的望着眼前男人。

“我的意思是,……你为我做事,并不是为云家做事。”见他依旧迷惑不解,云顷飏沉吟片刻,目光炯炯,“如果我叫你往东,你叔父听从我父亲的命令,叫你向西,你会听谁的?”

“……”

白清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百思不得其解,素闻云家父子关系极好,这位少庄主如此问我是何意,试探?还是……

他用带着探究的眼神望向云顷飏,却见那人依旧一副风轻云高的样子,似乎只是在跟他聊天,并未给他出如此难题。

“敢问少庄主。”他试探着开口,“选一会如何,选二又如何?”

知道他会此一问,云顷飏微微一笑,“选一你就是我的人,选二嘛……我不会用你,而且。”他眼神一厉,“我会杀你灭口。”

“啊……”白清秋惊恐的看向他,背后冒起丝丝寒意,颤声道:“少、少庄主,您这、是为何?”

“怎么样,想好了吗?你的选择是什么?”

白清秋压住心中的慌乱,稍微理清头绪,苦笑道:“少庄主其实早就为在下决定好了,不是吗,何苦出此一问,没人会选择死亡吧,而且,您也知道,在下极为仰慕于您,只是……如此不就是与您父亲为敌?”

“没错”云顷飏一口道出,见面前之人脸色微变,却瞬间隐藏,只用略带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他不禁在心中感叹,此人虽不够老练,但进退有佳,再历练个年把,一定会比他叔父强。

“你既然选择侍我为主,告诉你也无妨。”云顷飏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凑上耳来。

当白清秋听完,脸上泛起惊惧之色,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竟然要夺权,只是他依旧不解,家主之位迟早是眼前男人的,为何还要冒风险去抢夺呢?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云顷飏淡淡开口,“能让你知道的我都已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你最好不要问,也不要妄想揣测。”

“是,在下明白。”

“那你……可愿为我效忠?”

虽然不明白眼前男人为何会冒大风险去抢夺本就属于他的位置,但他感觉的出,跟着眼前之人,自己一定会有所作为,恐怕那时,对自己一向冷淡的父亲,也会承认他的存在,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吧。

提起衣摆,毫不犹豫的往地上一跪,俯身在男人面前,“属下愿为主人奉献一切力量,包括自己的生命,只愿能跟着主人大展拳脚,闯出一翻天地。”

“好”云顷飏起身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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