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顷飏嘴角含笑,目不斜视的跟在父亲云敬天身后,四周射向自己的火热目光,那里面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只让他感觉好笑。
春心荡漾的丫鬟,风骚入骨的各院夫人,还有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些女人,云顷飏不屑的冷笑,一群花痴!

每个人的目光都是躲闪隐涩的,唯独有一束视线始终不散,让云顷飏感到不耐,他转过头看向视线的主人。

恩?是兰苑的云绯雨,自己的五妹,怎么会?云顷飏皱起英气的剑眉,疑惑的看着她。

云顷飏的相貌在山庄里是出类拔萃的,而且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对人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不象他爹云敬天总是冷淡对人,所以各院落里的夫人小姐都很喜欢他,并愿意和他亲近,可惟独兰苑的夫人和小姐对他不感冒。

柳素兰对他还算不错,不过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客套,而云绯雨完全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按说他是将来的家主,每个院落的人巴结都来不及,惟独他这个五妹,跟他有仇似的,即使面对面的走过也总是视而不见,天天阴沉个脸,就象全天下人都欠了她的。

今日的情景,让云顷飏迷惑不解,但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云绯雨因为在女眷里数个子高的,众人聚集的时候她总是站在最后,不愿引人注意,但是今天,她站在女眷正中央,脊背挺的绷直。

以前看起来惨白泛青的脸,此时水嫩嫩的泛着红光(被气的),而总是无神低垂的眼此刻却神采熠熠(在冒火),眼中闪耀的火花似乎能将人融化(烧死你),而她却用这双引人遐想的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是瞪),很是让人费解,同时又有点期待,不过到底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

“雨儿,你怎么了?还不快行礼!”

女眷们都在恭迎家主和大少爷回家,而云绯雨却一动不动的只是望着前方呆,她的失礼让柳素兰感到惊慌。

鹤立鸡群地云绯雨。加上她地怪异表现。让所有人地视线都对准了她。

大厅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每个人轻微地呼吸声。云敬天看着这个向来不讨自己欢心地女儿。冷颜更冷。刚想开口训斥。却现她动了。一步一步地从女眷中走出来。并且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顺着她地视线。他转头看向自己唯一地继承人——云顷飏。

云顷飏脸上复杂地表情尽落云敬天眼中。他回过头看向云绯雨。眼中地阴戾一闪而过。随后便背手矗立在大厅正中间。面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同时用眼神禀退了想要上前地柳素兰和管家。

是他。就是这个混蛋。云绯雨咬牙切齿地瞪着云顷飏。如果他手里现在有把刀。真想一刀劈了他。

忆起上台打拳地前一晚。他因和父亲吵了一架而去酒巴借酒浇愁。自己喝啤酒喝地好好地。可是这个人突然坐到他身边。说请他喝酒。看着那上红下蓝地一小杯鸡尾酒。想着别人请客不喝白不喝。就一口干了。谁知道就这一小杯酒。却让他失去了男人地自尊。迷糊中被人带去了旅馆。迷糊中被人弄残了菊花。

第二天醒来。面对这人欠扁地俊脸和他嘴角邪魅地笑容。真想打地他满地找牙。奈何体力被耗尽。还有后庭那脆弱地地方。稍微动一下就疼地撕心裂肺。而且当晚还要上台打拳。为了妹妹。他忍了。硬是在旅馆趴了一天。昏睡中。这人什么时候走地。临走前说了什么话。他都不记得。也不想记住。

当他带着伤残的身体头昏脑涨的上台后,就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本来被事前预告的对手却临时换了人,面对从国外来的黑市拳王,他就象块破布一样被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最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穿越古代做起了人妖,而将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将满腔的愤怒化为火焰,云绯雨从眼中不停的向云顷飏喷火放刀,却看见那人弯起嘴角和逐渐加深的笑意,顿时被气炸了肺。

脑子一热,完全忘记了场合和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笑的十分欠扁的某人,云绯雨掂起脚尖一把抓住云顷飏的前襟,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混蛋,还笑,看劳资不废了你!”

云绯雨的市井无赖形象和粗俗的话语,顿时让大厅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每个人都忘记了呼吸,傻呆呆的看着大厅正中间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俊美非凡的男子满脸诧异,娇艳秀丽的女子满脸狠厉,高的被揪住衣领弯了腰,矮的艰难的掂着脚,如果不是都知道这二人是兄妹关系,这场景怎么看都怎么怪异。

众人回过神,安静的大厅一下子炸开了锅,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但试想,几百号人都在底下小声议论,就象上万只苍蝇汇集在一起嗡鸣。

“住口!”严厉的怒喝让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看着云绯雨的眼神各不相同,有同情、有怜惜,有嘲讽、有幸灾乐祸,当然,更多的还是好奇。

云敬天不可置信的看着陌生的女儿,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两人贴在一起的暧昧姿势让他眯了眼,面上顿时乌云密布,眼中不断闪现出凌人的寒光,只见他冷笑一声,微抿的薄唇吐出无比锐利的话语。

“真是我养的好‘女儿’,看你都说了些什么,以为你多日不见大哥是高兴才上前来,怎知你如此不知廉耻,做出犹如市井无赖般的行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还口出恶言恶语,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恩?”说完意有所指的朝女眷里看了一眼,柳素兰当即惨白了脸。

尖酸刻薄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众人头一次见云敬天如此,全场哑然无声。

云绯雨也猛然惊醒,冲眼前的男人完火后,脑子逐渐清晰,俗话说‘冲动是魔鬼’,他现在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慌乱中推开云顷飏,背后的衣衫不知何时已全部汗湿,云绯雨四下一望,看着每个人眼里的鄙夷和怜惜,顿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打拳的那个夜晚,刺眼的灯光晃的人晕,尖利的口哨声和辱骂声不断钻进耳里,所有人都如恶鬼般挥舞着利爪、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他狞笑。

冷汗顺颊滑落,众目睽睽下,云绯雨犹如飓风中的孤叶,在瑟缩颤抖。

“来人,给我……”

“老爷,不要。”柳素兰推开身前的阻挡,冲出扑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和哀求。

“老爷,饶了雨儿吧,她大病初愈,受不得家法啊!”柳素兰跪在地上,蹭到云敬天跟前抱住他的腿哭嚎。

见云敬天不为所动,柳素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诉说,“是贱妾的错,雨儿受伤后没让大夫仔细检查,后来才现她失忆了,老爷,雨儿是脑子受了损伤才会行为不正常,病好后她总是会突如三岁幼童般胡言乱语,老爷,雨儿方才是癫狂症作了才会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能认真啊。”

云敬天冷哼一声,英俊的酷颜依旧冷如铁石,他俯下身子贴近柳素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失忆癫狂?我看不是吧,应该是多年的隐忍到了极限,所以忍不住爆了,你说是不是呢,我的夫人柳、素、兰?哦不对,应该叫你杜月娥才对吧。”

柳素兰一惊,对上那人带笑却丝毫没有温度的双眼,心理防线顿时崩塌。

他知道了,原来他早知道了,难怪如此,先前的疑惑全数解开,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守卫森严的云雾山庄,会有刺客进入兰苑而没被现,原来如此。

既然他已知道了一切,看来今日雨儿是逃不过去了,虽然雨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对于这个家族出来的人,都是没有亲情的豺狼,看来只能一拼了,柳素兰从袖中悄悄抖出一粒手指大的红色珠子,藏在汗涔涔的手心里,等待时机。

“来人,将五小姐带入祠堂,家法伺候!”云敬天猛然起身,家主的气势朝显无疑。

柳素兰低头跪在地上,双手紧握,她心里清楚,自己的雨儿一进祠堂就出不来了,唯一的机会,就是那两名仆役将雨儿带到门口的片刻,机会只有一次,不容错失。

“且慢!”温和的嗓音适时响起,如大提琴的音色般低沉悦耳,却也含着不容抗拒的沉稳和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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