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的强硬态度让他清净了几天。
在他得到清净的这几天里,苏云拿到了退魔学院和退魔师公会联合颁的见习退魔师证书。与其说是证书,倒不如张通行证一样的id卡,上面写了姓名年龄和编号,苏云的编号是fyymd36965430,之所以有这么大数字的编号是因为编号只是按照学生数量和次序来决定,事实上退魔师的数量并没有这么多,就算是初级的见习退魔师,数量也非常稀少珍贵。

多的退魔学院学生是在类似于退魔师公会下属的机构里任职,也有一些人干脆直接进入到治安队工作。

拿到见习退魔师证书之后的苏云没有一点兴奋,苏风蝉从他回到克里克诺之后一直没有醒过,仅有几次眼皮跳动和手指弹动,都让苏云紧张了很久。

苏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跟自己父亲重新见面时的场面,他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跟自己父亲重新见面。

苏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父亲重病,他会不会回来见自己的父亲。

难道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要失去才知道珍惜?

平静的日子没能过去几天,苏云拿到见习退魔师的证书之后,消失了几天的亲戚们又都出现了。苏风蝉的那些“朋友”还好,都懂得略微收敛一点,这些亲戚才没有什么顾忌,说来就来,而且是一批一批地来。似乎是那天被苏云的强硬态度吓着了,没有谁是单独出现的。对此,苏云的舅舅沈三平嗤笑着评价道:“他们居然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了。”

苏云无奈地挠头。

在沈三平和帕特里克的安排下,苏云开始接触自己父亲目前已经中止的一些生意和工作。这其中包括一些矿山的开工作,还有几个商业开计划,其中有些事情是没有苏风蝉就不能行的,比如商业开计划之类,然而像矿山开采之类都还在稳定地维持着运营。苏云以前在退魔学院的图书馆里看过一个故事,说是远古时代东方有一个帝王,因为不满自己国家的官僚们,居然很多年都不处理国家的各种问题,这个国家居然就这么维持着运行,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苏云觉得自己的父亲在某方面来说就已经有了这个本领,能够让苏家大多数事情继续运转而不是停滞。

苏云甚至觉得自己回来得有点多余,完全没有什么需要他来做的事。

对此,沈三平的评价一针见血:“你父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在身边坐镇,没有你,说不定他现在都会被人害死。”

苏云同意沈三平的观点,他知道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这个身家过亿的舅舅大老远跑回来的主要原因,主要都是为了苏风蝉的安全。苏云知道,自从母亲去世,后来祖父自杀,之后很多年里父亲都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孤独,基本上没有什么真正可以信任的亲戚和朋友。在现在这种时候,他所能信任的也只有自己的儿子而已。

由于有了苏云在这里,很多人确实比之前收敛了很多。苏云偶尔跟帕特里克提起偷袭自己的人,他很怀疑是其中某个亲戚干的,帕特里克听苏云说完,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对苏云道:“忘记吧,把眼前的困难先度过再说。”

苏云点头表示同意。

在苏云回到克里克诺的这几天,全市几乎所有最好的肿瘤专家都在不同场合遭到了威胁和恐吓逼问,而且都是不止一次遭遇这种事,这种情况促使专家们加快了为苏风蝉确诊的度。对于这种事,苏云只能冷笑,他总是等到别人都动手吓唬过这些专家之后才出手,从而慢慢搜集了一些关于威胁专家们的人的情报。

虽然对方的人没有相貌特征统一的人出现,服装也不一样,苏云还是敏锐地在这些情报里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方胁持专家们逼问苏风蝉病情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下午五点至六点期间。苏云想到那个利用有一些能的上班族来偷袭自己的壮举,脸上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苏云渐渐开始出现在苏风蝉的办公室里,对于这一点没有人任何人敢有任何意见。能够翻看苏风蝉各种文件和情报的苏云利用了一段时间来消化自己得到的这些情报,很快他开始熟悉父亲手下的人力资源。这些东西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想要灌输给他,被他拒绝了,现在则要他自己主动重新捡起,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妙和可笑。

※※※※

在苏云整理自己父亲手下人力资源的同时,和苏风蝉宅邸遥遥相对的城市另一端,一所普普通通的建筑里,一名长少女正在低头翻看关于苏云的资料。

长少女的背影看起来好像那天晚上指挥人去偷袭苏云的那个人,低头看了半天资料之后,少女抬起头,一张让人惊艳的脸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真正大得宛如杏子一样的双眼中闪耀真愤怒。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少女小巧的嘴唇被气得直哆嗦,“资料从两页变成八页,现在是十六页,是不是我还要再追问一次,你们就会把他的资料变成三十二页?!”

在少女面前,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听少女火,壮汉也不敢说话,只是继续低头沉默。

少女又说了几句,似乎觉得也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道:“算了,你们自己想办法提高效率吧。这样下去,只出现一个苏云就对付不了,就算真的能拿到苏风蝉的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用处。只克里克诺里面的心狠手辣之辈已经太多太多了,你们怎么应付?”

大汉把自己的头更低下一点,还是没有回答。

长少女似乎很是气恼大汉这种态度,有些愤怒地哼了一声,丢下关于苏云的资料,一闪身已经不见踪影。

重新捡起人力资源管理的苏云在自己精神彻底崩溃前夕终于彻底弄清了父亲手下的各个部门之间关系。苏风蝉当年转投到洲政府门下之后,在政府的默许之下大力展生意和地下声音。当时退魔战争结束时间不长,世界上许多经济不是那么达,地理位置不是那么好的城市都处在重建阶段,苏风蝉利用这种大好时机,取得了许多矿石的独家开采权。退魔战争之后的世界,稀有金属的产量和种类都高于以前,反倒是以前昂贵的人工费用因为世界经济的重新洗牌变得异常便宜,苏风蝉就是在这样一种特殊时代背景下迅成为反亚地区举足轻重的强势人物。

在苏风蝉的旗下,稀有金属开采是一个主要行当,其余的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商业投资,这两样加起来构成了他财富的主要来源。

在这之外,苏风蝉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和班底,只不过他和其他人不同,苏风蝉为人孤僻,喜欢松散式的合作方式,这就导致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苏风蝉没有特别可以信任的人,跟着他的势力都是自有打算的那种合作形式。再说苏风蝉私人跟数个退魔学院的头把交椅私交甚好,他也不用刻意去培养过多的专门人手。

苏云大致了关于苏风蝉近期的业务报告之后,现居然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做的事,该做的还都在继续做,不该做的早就停止了,更多的事根本论不到苏云操心,甚至他连结果都不用看。一个人有钱有势到了苏风蝉这个地步,就算做再麻烦的事,也要比别人顺利一点。

苏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等苏风蝉醒过来。

其实苏云还是很疑惑,他总觉得苏风蝉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意外。

就算是意外,也没有突然昏迷这么多天的。

苏云曾经询问过帕特立刻,帕特里克对此也束手无策。退魔术虽然从广义上来说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却总还是有一些死角不能达到。比如苏风蝉现在身体的种种微秒变化,帕特立刻查阅遍了典籍也没有任何收获。

苏云照例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知道他经常在医院之后,那些亲戚朋友什么倒是很少去了。

至少他们知道,就算苏风蝉忽然死掉,还有一个更加麻烦的苏云要解决。这个别扭小孩一般人可对付不了。

苏云回到克里克诺大概第二个周末,苏风蝉终于醒了。

父子相见的场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感人壮阔,苏云看见苏风蝉睁开眼睛,先是一愣,随后淡淡一笑:“哟,你醒了?”

苏风蝉看见自己儿子站在病房里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走动,削水果,知道他一定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当下心中有些感动。这个儿子跟自己足足有七八年没有说话了,现咱听到自己有病就迅赶过来,显然心中还是有自己。

苏风蝉想要说什么,被苏云伸手阻止了:“别动,别说话,等我去叫医生。”

苏风蝉透过输液管和氧气罩低声喊了一声:“等等!”

正要往外走的苏云停住脚步,回头过来。

“怎么?”

苏风蝉用眼神把苏云叫到自己身边,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回过家了吗?”

“回去过了。”

“有去我的办公室?”

“有。”

“和我想的差不多。”苏风蝉用有点嘶哑的声音说道,“你知道你爷爷给你留下东西了吗?”

提到自己祖父,苏云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一下,他摇头:“不知道。”

“回家,在我卧室的衣柜里与有秘道开关……”苏风蝉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对苏云说道,“你爷爷说等到你十八岁再告诉你这些,我怕我等不到了……”

苏云闭上眼睛,轻轻摇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我去叫医生。”

叫来医生,苏云向医生吩咐道:“至少要留两个护士,二十四小时在他身边照顾他。护士的加班费我出,给她们六倍。”

知道是苏家的公子吩咐,医生哪里敢不听?立刻点头照办。

又吩咐了一些琐事之后,苏云给沈三平挂了个电话,让他来医院帮忙照顾苏风蝉,这才风风火火赶回苏风蝉的住处。

苏风蝉的宅邸是苏云的家已经有点名不副实了。苏云对于这个城市最多的回忆是退魔学院,差一点的是祖父的住处,惟独对于自己应该生活很久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这次回来,苏云几乎忘了卫生间在哪里,就是这样一个大房子,让苏云说这里是自己的家,他觉得有些可笑。

好在所有人都还记得苏云,知道这是苏家唯一的公子,苏云几次来这里都没有受到阻拦,这一次也一样。

从故意装饰得金壁辉煌俗气透顶的大厅上去,苏云直接到了苏风蝉的卧室。

苏风蝉的卧室很简单,简单到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的财富。苏云有时候就不能明白,既然父亲在物质**上是如此简单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抛弃尊严和信仰去追求财富?按照父亲的性格,就算追求到了全世界最多的财富,又有什么用?

带着这些疑惑,苏云打开衣柜,用自己的感应能力扫描了一遍衣柜。

没有任何异常,显然现在随便什么人都懂得利用屏蔽感应能力的装饰掩饰秘密了。

苏云顺着衣柜里里外外地摸了个遍,终于摸到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轻轻叩动这块有些奇怪的木板,苏云并没有听见衣柜出任何奇怪的响声,也没有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慢慢出现一条往下或者往上走的路。反倒是背后苏风蝉所睡的一张床慢慢裂开,露出一个黝黑的通道。

苏云回头看见这条通道,忍不住哑然一笑,自己的父亲果然是个够小心的人,居然就把秘密睡在自己的床下。

脚踩在粗糙的石板台阶上,苏云的心再一次回到了当年自己还很幼小的那个年代。

“爷爷,你磨石头有什么用?”

“石头都是原型,就好像我们每个人生下来一样,像现在的小云云一样。只有经过打磨,人才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形状,有的上好石头,打磨以后还能出耀眼的光芒咧……”

不知为什么,苏云在黑暗中特别希望哼起那《遥远的故乡》,他随口哼道:

“请让我回到故乡

我甜蜜的故乡

我遥远的故乡

青草随着和风飞舞

少女的腰肢如水一般摆动

如此遥远的路途

我站在路途中央

想起我的家

我的家在遥远的故乡

我的家在甜蜜的故乡

即使在梦中

我也要回到我的故乡

请让我回到故乡

啊,亲爱的朋友

啊,遥远的故乡……”

传唱了十几年的古老歌谣被苏云拙劣的歌喉唱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地下走廊里。苏云用手轻轻抚摸身边的墙壁,时代的沧桑在石头墙壁上体现的沧桑让人觉得心中有些凄凉。

顺着台阶下到最深处,苏云看到了小时候熟悉的花纹,他之所以能记得许多东方体系的阵法,跟祖父从小到大的教育不无关系。

即使祖父去世后,苏云也没有放弃对于自己所学本领的坚持,只是他那时候已经懂得在大多数人面前隐藏自己所学的东方体系异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被父亲传染过,变得更会做人了。

个相当复杂的守护阵法刻在木头门上。苏云向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道具,他围绕这这个阵法看了半天,居然没有想出破解的办法。

等等!?苏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向后退了几步,在墙壁上继续轻轻抚摸,墙壁石头的凹凸不平好像异常错落有序,像是一段语言在诉说着什么。

苏云重新从台阶开始的地方向下走了一遍,把墙壁上的凹凸变化都记在了心里,这个时候他心中忽然一片豁亮。

“我知道了!”

把这些凹凸转换成盲文,法阵的破解方法立刻就出现了。

苏云知道,如果来的人不是熟悉自己祖父的人,绝对不会作出用手抚摸墙壁的举动来——在这种地方,要小心各种暗算机关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去做出摸抚摸墙壁的这种动作?

大概也只有祖父最了解他,知道他的小动作和习惯了。

苏云带着一点激动和兴奋,完成了对守护阵法的破解,推开木头门。

在木头门后面,苏云看到难以置信的景象。

扇木头门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这个空间虽然巨大,却被许许多多苏云见过或是听过没见过的宝物堆积满了,苏云只是一眼看过去,居然没有看到房间的尽头。

房间里所放置的都是真正的宝物,苏云看的几乎眼花缭乱,黄金、珍珠、宝石、硬币、古董……如果不是看见刚才门上熟悉又陌生的阵法图,苏云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样俗气的一间藏宝密室居然是祖父留下的,在他的印象中,祖父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搜集财富。

况且,如果手上有这些财富,父亲干吗还要为了权势和财富跟祖父决裂?

带着这些疑问,苏云继续向里走去。

在藏宝室的内部,随处可见各种隐蔽的阵法,所以虽然只是一个大房间而已,苏云走的也是小心翼翼,用了很久才走完整个房间。

在房间的尽头,还有一道小门,这一次苏云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墙上的一句话让苏云差点昏倒在地。

行苍劲有力的大字写在墙壁上一个开关的旁边。

“臭小子,是不是忘了把暗门关上?”

无奈地摇摇头,苏云走过去按下开关,他知道那张裂开的床现在应该已经合上了。

在这个小门之后的房间比起刚才那个藏宝的房间就不大了,整个房间里也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供人坐在地上的垫子而已。

苏云靠近桌子,看见上面有一封信,信很简单,就几行字,也是祖父的手笔。这封信能作这种地方七年而没有任何损坏……苏云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现一个块巨大的破魔石正漂浮在自己头顶。

苏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破魔石,他估计了一下这块破魔石的价值,得出的结论是差不多够买下克里克诺最繁华的七个街区,就是这么昂贵的东西,居然被苏云的祖父随随便便扔在这里,只为了保存一封信……

苏云老老实实低头看信。

信上书:

“小云你要是能进来看见这封信,证明你大概已经够年纪去跟小姑娘上床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基本不会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做的了,那么我把这里属于我的一切交给你也就放心了。你祖父我承继是东方上古时期的修行方法,为这个世界所不容,而我的修炼又无法越到突破空间的层次,所以我决定放弃,放弃有形态的**生命,也放弃自己在人世间的生活。可能你从小就觉得我自杀是一件让你愤怒的事,现在我告诉你,你不必这样想。我只是改变了一下生活方式,就好像我去了其他洲生活,一辈子不再跟你见面一样。东方修行者和西方不同的一点在于,我们能够准确地提炼出自己的灵魂,而他们只能依靠虚无缥缈的神来引导他们。让自己成为神是很多神惧怕的事,我不容于世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嘿,废话说的好像有点多了,我们说正事吧。我给你留下的东西,你可以都带走,别担心东西太多,我这里有一样从上古拾起继承下来的手链,手链上一共是十三颗珠子,代表了十三个环境和大小不同的空间,你可以把你所见到的所有东西都装在这里,然后在每个空间里设置一个近距离的转移阵法,随时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前提是你能记得哪个空间里大约有什么。

还有,桌子上有一些关于东方体系修行的方法和几样兵器,你可以拿走详细看一下。在你八岁左右的时候,我现你几乎是天纵奇才,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自己的天分,过得开心健康。你爷爷我从未想过关于如何使东方体系重新压过西方体系的问题,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忽然消失在人世间太过可惜。我也有些自私,居然把这种问题都抛给你了,原谅我。

还有,别怪你父亲,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坏,对这个世界多一些信心,多一些希望。信看完就烧了吧,人的思念,不需要借助什么物品来达成。”

封信看完,苏云几乎流出眼泪,要不是最近流泪的次数太多,他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放在手中,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苏云手掌中央升腾而起,迅把信纸烧成灰烬。

这些灰烬很快消失在苏云的面前。

低头从桌子上拿起形状奇怪的手链,苏云把手链戴上,大概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苏云熟悉了手链内部的结构和进出的方式,相对于退魔师公会的种种所谓退魔道具来说,这个手链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傻瓜都能使用。苏云虽然从小就跟祖父学习,却从来没接触过太多的东方体系宝物,现在看到这个手链,苏云才在内心深处感慨万分,如果类似的道具多了一点,满大街都是异能人士,大概这个社会会更加混乱吧?

收起手链,苏云又拿起旁边的一卷横卷,打开卷轴,苏云看到了上面用毛笔写成的上古时代的文字,一个一个弯曲如同蚯蚓一般。这些字他倒是认得,只是在脑子里翻译现在泛亚地区的通用语言要稍微费一点时间,低头看了大约有三十多分钟,苏云才把上面所有的字记在脑海中。

实际上苏云现在也不太能理解上面所写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强记下来,留着慢慢找机会领悟。记完这些字,苏云找到了试验手链的好机会,他尝试着用手链背面的一句口诀把卷轴收进去,居然成功了。

苏云又把卷轴拿出来,再放进去,慢慢知道了十三颗珠子各自有其自己的代号,也熟悉了这些代号。

在熟悉这些代号的同时,苏云用自己独创的阵法在手链上布置了许多开关,使手链变成了只有他自己能打开的专用道具。

再向桌子上看,苏云看到一把类似于东方体系里经常提到的“宝剑”一样的冷兵器,看见这个,苏云愣了一下:“退魔师时代还用这种兵器?”

不过想到圣魔血刺,苏云心头又释然了,谁说近战冷兵器就一定要靠近了才能用的?

在“宝剑”旁边,有一把更长的“宝剑”,这把宝剑看起来样式古朴,在剑脊上刻满了各种苏云闻所未闻的文字和符号。苏云拿起这把剑,一种奇怪而亲切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他正奇怪,忽然觉得手指痛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竟然被剑柄上的一枚小刺刺破。

苏云手指被刺破之后,小刺竟然自己退回到剑柄里消失无踪!

那种奇怪的亲切感依然缭绕着苏云,苏云看了看这把长剑,现自己手指上流出的鲜血竟然顺着剑柄慢慢渗入进去,一道血红色的线顺着剑脊一点点游走上去。

奇怪的亲切感让苏云没有觉得害怕,反倒是觉得很有趣地看着自己的血在剑内慢慢形成一道细线,这道细线一出现,苏云才现这把剑原来通身都是晶莹透明,只有中间剑脊处的片黯淡的灰色。

血色的细线在剑内成型之后,剑柄再也不从苏云的手指上吸收鲜血。苏云拿起剑,尝试着挥动几下,觉得整把剑竟然轻盈无比,宛如没有重量一样。

剑锋在空气中摩擦出激烈炽热的声音,听得苏云浑身热血沸腾。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所了解的关于东方世界的知识竟然如此之少,现在只是这把剑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如果深入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惊喜。

苏云完全没有章法地挥动着手中的剑,透明的剑身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片灰蒙蒙的掠影,他越挥越起劲,居然就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挥了十几分钟。

玩爽了之后,苏云才想到还有别的事要做,在小房间内继续查看了一番,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之后,苏云回到藏宝的房间。

把这么多宝藏收起来其实也是个挺费时费力的活,苏云用了五六种方法,才把所有的宝藏都归到了手链上其中一个珠子里去。虽然苏云从小就不缺钱,可这次他还真是第一次这么有钱——苏云以前听人说形容一个人有钱都说一个人的财富可以和国家媲美,那时候苏云拿苏风蝉的财富和泛亚洲际政府的财富做过对比,得出的结论是胡说。现在苏逸安通过实际例子给苏云上了一课,苏云确确实实认识到,一个人只要足够有能力,比国家有钱还是很有可能的……

出于这种想法,他把那块维持空间稳定的破魔石也给顺走了……

从苏逸安留下的密室里出来,苏云的心情算是百味掺杂,他父亲早年跟祖父学过几天的东方体系,可惜后来为了前途居然放弃。现在看来,这个房间父亲应该是没有进去过,如果进去过,说不定他对财富的定义又是另外一种概念。

而祖父的自杀,如果如祖父自己所说,那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不定他还以其他形式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痛恨,还有早些年在退魔学院的勤奋努力,苏云忍不住苦笑,显然祖父知道自己是什么性格,居然能用这种方法逼得一个懒惰少年变得勤奋专注,也算是教育史上的一大奇迹了。不过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确学到了很多好的东西,现在回忆一下,苏云还是忍不住要感谢祖父。

从家里回到医院的路上,苏云的心情已经变得有些轻松了,现在除了父亲的病情,他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如无意外,两天之内专家会诊出来,应该已经总结处一套很好的治疗方案了吧?

苏云自己不知道,他自己的心境变化已经使他的境界有了明显的提高。

在这之前,苏云的内心的执念非常强烈,这种心境对于修行退魔师的退魔术有莫大的好处。

现在苏云的心境已经接近于没有什么羁绊,东方体系的修炼进境明显会加快。

原本好像已经满到快要溢出来的苏云的身体,现在忽然因为心境的变化得以吸收更多的能量,连苏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东西方的平衡在他体内又加强了许多,空气周围的能量结晶被他无意间吸收了许多进去。

苏云现在的变化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才是最大的变化。以前苏云每次提高自身能力,身体对于能力提升的敏感程度都非常之高,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变得和周围的环境几乎混为一体了,他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苏云不知道自己正在踏入走向东方体系的第一步。

明显步履轻盈的苏云在走过商业步行街的时候现了镜子里满头灰土的自己,想到那个地下室虽然内部有巨大的破魔石罩着,进出的通道却没有,灰尘和蜘蛛网挂得满身都是显然很正常。

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到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苏云决定先回住的地方去洗个澡。

走到自己藏身之处的时候,苏云已经变得更加敏感的感觉刺痛了一下。

回头凝望,苏云看见的依然是喷水的小水池,成片的树木,清晰干净的小石板路,呼啦啦在空中飞舞的白鸽,还有和煦的阳光。

这一切并不能麻痹住苏云的感觉。

“出来吧。”苏云挠挠自己全都是灰尘的头,“这里很僻静,没有什么人的。”

“因为我把所有人都请走了。”

在苏云面前的一栋建筑拐角处走出一个身材凹凸玲珑的女性,只是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蒙着脸。苏云看着女孩修长纤细的双腿,心中恶狠狠地想:“这丫头定然脸长得奇丑无比,否则干吗穿紧身衣还要蒙面?”

蒙面女的头很长,在风中一摆一摆很是好看,她的声音清丽,对苏云道:“听说你是最近几年里亚美蝶退魔学院里最杰出的学生,也是最近五年内以最高成绩成为见习退魔师的奇才,我对你很有兴趣。”

苏云摇摇头,瞬间有许多灰尘在他的周围簌簌落下,他干笑道:“那是广告,广告而已……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有那种本事。”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曾经以一人之力面对数百名治安队员呢?”

苏云脸上明显能看见冷汗了:这种事,她怎么知道的?表面上苏云倒是嘻嘻哈哈没有什么变化:“哈哈……那是巧合,巧合而已,你没听说也有人从十几层楼掉下来没有受伤吗?都是巧合,巧合而已啦……”

长女子眯起眼睛妩媚地笑了:“是吗?包括接住两秘银之光?”

“……”

这一次,苏云脸上的嘻嘻哈哈终于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已经拿出那把刻有古朴花纹的宝剑,晶莹的剑锋在阳光下折射处惊心动魄的美丽。剑在苏云手中出轻微的鸣叫声,让苏云的心也变得微微激动起来。

低头看了一眼刻在剑脊上的古代文字,苏云倒是终于看见了两个自己认得的字。

“灵剑?这种又难听又大众的名字,以后我干脆叫你‘灵儿’好了……”

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苏云的说法,剑身出一声清亮的鸣叫。苏云可不管这套,把剑擎起,指向一身紧身衣还蒙面的长女子:“你知道这么多,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知道的?”

“有啊。”女子亮出手中一截晶莹通透的短棒,飞身朝苏云冲过去,“譬如我的身手!”

女子飞身扑来的同时,苏云扬剑抄!

就在这条临近大街的,没有了任何行人的街道显得冷冷清清,克里克诺市这样治安严谨的直辖市内,居然有两个人以越了见习退魔师水平开始了较量。治安队没有出动,退魔师们也没有出现,仿佛一切得到了默许一样。

天边的流云,依然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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