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琉璃瓦,红底雕花的屋檐,翠绿的竹帘,古香古色的山水画,坐在雅致的锦缎面坐椅上,享受着江南丝竹的曼妙音乐,如同置身于江南竹林茶园。亭榭、花草、流水似在眼前回荡,萦绕鼻息缕缕茶香,凝神屏气,恍然身处“瑶林仙境”。
茗苑茶艺馆里林夕妍与佳莹正慢慢细饮着茶艺师为她们冲泡的功夫茶。旁侧的椅子上放着夕妍带给佳莹的海南特产。

佳莹轻声的埋怨着她的不辞而别,这个夕妍去海南竟然没有和她打招呼,她这个最好的朋友竟从别人的嘴里才得以知晓佳人远去了。

“臭夕妍,你现在也玩起保密工作了,这和宁远出去就出去呗,至于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林夕妍抿唇浅笑,放下手中的盖碗,“走的急了些,这不给你买了这么多的赔罪品吗?”

佳莹靠近夕妍,笑得邪恶,“老实交待,这次你二人出去了这么久,有没有生亲密接触呀?”

林夕妍的脸一红低下头慢饮了口茶,“你是不是韩剧看太多了,满脑子的污秽思想。”

“切,没有你脸红什么呀?大小姐,这孤男寡女的朝夕相处,而且还都是禁欲多年的**,这生点什么很正常耶。话说这要是没生什么到是让人奇怪了。难道你们都是非食色性也的圣人不成。”佳莹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

林夕妍瞪了她一眼,“胡说些什么,我们是去开会,又不是去玩,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扯这些呀,再说,我是怎么想的你还不清楚吗?”

佳莹眼中的星光暗淡下来,叹了口气,“好吧,女人,这么好的机会你都能守身如玉,我是真真的服了你呀。”

林夕妍笑容淡定的听着她的话,神情怡然的品饮着茶。

佳莹目及她的不以为然,着实有些郁闷,“哎,夕妍,你走的这段时间,耿天磊可是天天打电话来问我你的去向,心诚着呢?你看他身家长相都之选,你怎么就没反应呢?夕妍,你和我说实话,你对他到底有感觉没?”

林夕妍语气淡淡的,“没感觉,一点都没有。媒婆,你还是甭操这份心了,你看不出我们不合适吗?多金多款的公子哥,还有那样的特殊身份,还是算了吧!生活环境的差异那么大,要面对的问题多着呢,我可不想自寻烦恼,所以你还是免了吧!甭在那白费力气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佳莹撇了撇嘴,不满的望着她,“说的头头是道的,那你和宁师兄的生活环境相似着呢,我怎么也不见你动心呢?让人家眼巴巴的等着你春心大动,你简直就是个残害大好青年的刽子手。”

林夕妍的心一暖,目光柔和起来,“我还没有理清自己的心,不想草率的涉足感情,以免害人害已。”

佳莹认命的点着头,“姐姐,你就在那慢慢理吧,等到人老珠黄时,名草都有主了,你就干脆嫁个拖儿带女的老男人,凑合算了。呵呵,这算不算是买一赠一或是买一赠二呢?”

夕妍低低的笑出声来,伸手狠狠地拍了佳莹的脑门,这个口无遮拦的好友嘴里永远是吐不出象牙地。

隔壁的茶诗屏风后,两位优雅贵气的中年女人在品茗闲聊着,驼色着装的陈太太望着对面的这位多年好友,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终究是说了出来,“淑媛,我前天看见那个女人了。”

耿母微微的一怔,温和的询问:“哪一个女人?”

对面的陈太太叹了口气,“是你家天瑶的生母了,本来我也以为我看错了呢,可是的确是她,她和你家延忠在花园酒店的咖啡厅里,足足坐了一个小时才一起离去。”

耿母心重重的一缩,语气却极为平静,“怎么会呢?宜翎,你一定是看错了,延忠是不会去见她的。”

陈太太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的轻拍了下,“淑媛,这么多年,我几时骗过你,就因为我了解当年的事,我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特意追了出去,亲眼看见他们上了你们家的车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还是狐媚模样,笑得跟朵花似的……”

耿母越听脸色越白,放下盖碗,手指紧紧地抵住胸口,想化解那里的阵阵疼痛,白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对面的陈太太正低头细饮着茶,毫无察觉的继续说着:“淑媛,有没有可能,她是回来参加天瑶的婚礼,毕竟她是她的亲妈呀?”

耿母的心口愈现沉闷,那份压榨般的疼痛让她的身子痛苦地蜷缩着,最后蔓延的肩膀手指都跟着剧痛起来。陈太太终于现了她的异常,她紧张的扶住她下滑的身子,耿母费力的吐出两个字,“荒唐……”

陈太太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淑媛,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静谧的茶艺馆里,这焦急的喊声尤为突兀,服务员们立刻围了过来,隔壁的夕妍和佳莹聊意正浓,忽听到有人呼喊,她们的心一惊,医生特有的敏感让她们马上意识到一定是有人病了。林夕妍和佳莹利落的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她看到一个柔美的中年女人正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手指抓捏着前胸痛苦异常。她飞快的望了佳莹一眼,“快打急救电话。”

夕妍跪在耿母的身旁,声音沉稳但却清晰可闻,“大家都马上散开,保持空气流通。”

她的手指感触着耿母的脉搏,低下身子俯在她的耳边,“夫人你是不是有心绞痛?”耿母无力的点着头。

“你带药了没有?”林夕妍接着紧问,但目及耿母的摇头,她心里暗暗地一沉。

时间并不允许她多想,她把旁侧的皮包放在耿母的头下让她保持躺卧,拉起她左臂的衣袖,右手指用力的掐摁住她的内关**,左手压迫住她手臂的酸痛部位,语气却很是轻松,“不要紧张,放松些,你不会有事的。”

林夕妍的话起了作用,耿母恐慌的心慢慢放松下来,身子平躺在那里,目光感激的望着夕妍。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林夕妍和陈太太随着病人上了车子,因为自己的医院就在附近,所以夕妍报了自家医院的名字。她轻握着耿母的手,微笑的安慰着她。陈太太坐在一边抹着眼泪,此刻的她真是后悔不已,自己真不该告诉她这件事情,看来无论是在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此事对淑媛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她无法真正的释怀。

到了医院简明扼要的说了病情,配合医务人员把病人推进抢救室,林夕妍才转过身来安慰陈太太,“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的,你通知一下她的家属吧。”

陈太太看着这位好心的女人,感激之情真是无法表达,如果没有她,今天的后果她真是不敢想像。

林夕妍看了看腕表,想着佳莹还在茶艺馆里等着她,她嘱咐了陈太太一些注意事项,便告辞离开了。

耿天磊赶到时,耿母已被推入病房,医生告诉他,他的母亲确定诊断为心绞痛,幸好不是心肌梗塞,需住院进一步的治疗,避免心梗的生。

耿天磊坐在病床前,想着刚刚陈伯母的话,他明白了母亲病的原由。他心疼的握住母亲的手,耿母的委屈他是知道的,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丈夫在外面与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女呢?可是他善良心软的母亲却接受了,她不但原谅了父亲,还把六岁的小女孩接回了家中,并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天瑶。悉心照顾地把天瑶抚养长大,从来不曾亏待过她。在耿天磊的记忆里,那个痛哭跪求他母亲收下孩子,誓再也不回来的女人,同天瑶长的很是相似。当时他还小,总觉得那个女人跟母亲不一样,现在他知道了,那个女人身上有着掩盖不住的风尘味道。

床上熟睡的耿母终于睁开眼睛,看到目露担心的耿天磊,她虚弱的扯动唇角,声音很是无力,“天磊,不要担心,妈妈没有事的。”

耿天磊看到母亲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老妈,下回再出门一定要让保姆陪着你,连药也忘记了带,多危险呀。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有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会为你处理好,儿子我是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耿母欣慰的望着儿子,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天磊,妈妈老了,身体真是不行了,这次妈妈还真的以为天命让我去了呢?唉,我最放心不下就是你,天磊,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吧,妈妈也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娶妻生子。”

耿天磊望着母亲的柔弱,强忍住眼中的湿润,“老妈,说什么呢?放心吧,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不但让你能看到我的孩子,还会让你看到我孩子的孩子。”

这话让耿母听的着实宽慰,她的双眸酝满笑意,目光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笑容僵滞了。从高尔夫球场飞车赶回来的耿父正焦急的走进来,脸上满是惊慌。耿天磊站了起来,冲他们二人一笑,“你二老好好聊吧,我先出去一下。”

耿天磊走出病房随手关好房门,卸下脸上的笑容,表情凝重地拿起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才冰冷的吩咐:“去给我查一个女人,刚从国外回来,查明她回来的目的,还有这些年她在外面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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