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恪亲王府归来,顾雁歌就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一细想起来,就觉得恪亲王说得话,像是很快要应验一样。她虽然没见过帝王与臣子之间的权谋争斗,可电视上演的那些,要真比起如今眼前的事来,真是冰山一角,这样的地方,总是离得越来越安全的。
只不过,当她把这些主跟啊永夜一说,他却只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雁儿,你自安心,这些事我心里有计较。父王想到的,我也已经想到了,眼下是刚回来,皇帝觉得还需要我,所以走是走不脱的。”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难道非得等到皇帝哪天觉得你绊着他了,那时候再来提这些事吗?”她其实也是心里着急了,加上又怀着孩子,脾气有些燥,连带着语气也并不是很好。

萧永夜也知道她是心神不宁,也只是处处让着她,顺着她,而在这件事上也不欲跟她多说,就是怕她太上心:“雁儿,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可好,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自有安排,到时候皇上会放咱们离开的。”

听了这席话,顾雁歌即高兴,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带着些不安地问道:“真的吗,那产期是三月底,你要好好准备,务必要全身而退。眼下天下太平,军权有主,到时候咱们和父王一块儿,出了这京城,再也不管这里的事儿。”

“好,自然是不管了,天下始终是顾家的天下,我即不便掺和,也不愿掺和,现在放眼望去,军中有承忆,朝里朝外有次庄和应无,便是父王也放得下心了。到时候就像你说的,咱们一块出京,好好孝敬父王,让他过上含饴弄孙的和乐日子。”这样一描述,萧永夜觉得自己也开始向往了,毕竟宫里的事越看得明白,心里就越容易生出倦怠的心思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波诡云异的权利场。

有了萧永夜的话,顾雁歌就是再不安心,也只得是先把顾虑收好,她得相信萧永夜,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们之间都不能互相信任,就太令人寒心了。

就这么揣着小心的过着,也到了顾应无成婚的日子,她是顶着大肚子不方便,加上天又冷,萧永夜把她安在府里不让出复查,她还想把顾次庄找来,看看能不能商理着出趟门,萧永夜最近对她是处处仔细,恨不得天天拴在屋里亲自看着。

所以她想出门,可没想到顾次庄人都没来,直接派人送来一句:“大公主,爷说,他被恒王看严了,要是现在敢接你出来,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听了话顾雁歌气结,敢否定就是不让她出门呗,虽然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可还是心里不舒服。

好在两孩子也跟她一样,因为天,又下了雪,外头路上全结冰了,婚礼太忙怕照顾不过来,只好放在家时陪着她。

逗开最会儿孩子,听得外头管家婆子说,萧家老三回来了。萧奉早在浮江这近一年倒是干得好,听说是政绩不俗,当他回京的时候,当地百姓还上了万民的好官。

萧奉早回的也不是时候,萧府管事的人都捧着礼,跟着萧永夜上顾应无那里去了,侍卫那头没办法了,只好央了管家婆子说到了顾雁歌这里:“大公主,您看是让他过来给您请安,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由王爷召见。”

“既然来了,就见见吧,她该让两孩子见见这做叔叔的在和是。”她和萧奉见面不多,从前的印象也自是平常,如今倒真想看看这萧奉申变成什么模样了,浮江一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彻底地改变了这个人。

其实对于顾雁歌能接见他,萧奉申也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位嫂子,是能不见他就不见他。从前见了面倒也是客客气气的,可也从来不亲近。管家婆子一说是请他过去看看两孩子,萧奉申就觉得可能主要是为了见孩子:“那就请嬷嬷头前带路。”

萧奉早一进院子里,两穿着红地子棉衣的小圆球就滚到他面前,一个个抬着玉雪一样的脸蛋,圆溜溜的眼珠了特有神采地看着他,竟齐齐地叫:“三叔……”

这奶声奶气的模样,叫萧奉申是好一通心软,在浮江这么些日子,别说亲人了,就连个能说京话的都少得很。现在一见了这两个孩子,那是分外亲切:“诶,三叔回来得匆忙,也没给你们带什么,下回三叔再补上。”

顾雁歌也在旁边看着,倒真明些不同了,从前是浮躁,现在透着稳得老成,整个人也爽利多了,那浮江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竟然把个浮夸的公子哥磨炼成这样。“三公子回了,不巧今儿是容王大婚,永夜去主持婚礼去了。”

容王就是顾应无,这回因为在京中布置得当,在大婚前特地升了容王。

听了顾雁歌的话,萧奉申弯腰一行礼:“微臣见过大公主,大公主千岁。”

“起吧,这是内院,别臣啊臣的,这两孩子眼下刚能把人叫顺溜,你去浮江的时候他们还人事不知的,眼下正好认认你。这戴白裘小帽的是弘璋,戴花狸帽子的弘琨,两兄长得太像了,也只好先让你从衣着来区分。”顾雁歌想想这也称,两孩子越长越大,从前一个懒得睁眼,一个巴不得翻上爬下,随着长大倒是没那么明显了,以至于有时候不仔细看,连她和萧永夜这做亲爹妈的也会弄错。

顾雁歌说着又让两个毕业班给萧奉早见个家礼,其实孩子的家礼,无非就是承便的拱拱手,还是由嬷嬷帮着完成的。

萧奉申明白这两孩子身份大,也没让两孩子把礼做全,又回了礼。两个孩子没大人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见了个生人,模竖着萧家这三兄弟,多少都像他们的老爹,所以弘璋和弘琨看着他们这瓣任的三叔,也不见怯,反而是亲亲热热地叫一个一声来叫着:“三叔,三叔……”

两孩子折腾了会儿,就被嬷嬷抱下去了,顾雁歌便留萧奉申喝茶,其实这也不是真留,人也看过了,茶也早喝过了,这会儿工夫就该告退了才是。可萧奉申没有告退,反而有欲言有止的意思。

顾雁歌也不问,省得自己上钩,可不是她不问人就不是说的,萧奉申在一旁站了会儿,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说:“大公主,浮江其实就是谢君瑞和那位江姑娘流放的地方,浮江地广人贫,特产也不富庶,他们在那里倒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这谢君瑞听说津洲王兵败自尽后,二天也……至于那位江姑娘,到了浮江后就身子不大好,我回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这……忽然怎么又说起谢君瑞和江杏雨来了,这人她还真是有日子没想来了:“那么,你提及这件事,是为什么什么因由呢?”

“是这样的,两人犯了在您和恒王爷的手里,那头连个收殓的人都没有。我这也是想问问,我这是不是可以安排人,给他们修个坟,叶落归根,人死归尘,总该让他们入土为安才是。”萧奉申在浮江这差不多一年的时光里,培养得最励的就是同情心,浮江是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方,而萧奉申是个蜜水里泡大的。他其实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过得那么苦,他所有的同情心和怜悯之情,以及体谅他人的胸怀,都是从浮江学到了。

对于这事,顾雁歌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人死灯灭,而且流放以后,她也从前没去为难过。其实只要人不犯她,她也没那闲工夫去招惹别人的是非:“当然可以,人死为大,就按你说的去办吧,不要耽搁了。”

不过想想还是有些感慨,这一对曾经把她折腾了个够,如今竟然都过身了……人生倒真是无溶点啊!

等萧永夜回府,顾雁歌把萧奉申的话给他一说,萧永夜也笑得满脸开花:“雁儿,总算咱们周围还是知事能行的人多,老三能这样,也是我萧家的福祉。”

“谁说不是呢!”

是啊,谁说不是,萧家有人顶着,就算以后他们走了,不管是萧奉节还是萧奉申,就眼下的表现,庶子也照样可以继续家业。

顾应无的婚礼过后,很快就是春节,顾春芤过得极快,阳春三月天的时候,处处一派新气象,而顾雁歌现在是床都记不来了。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翻个身都困难,只好天天仰躺着。

“娘,生妹妹。”

“不,要弟弟……”

这两人的例行事,天天照此来上若干回,也不知道早已经定好了性别,不是她想怎么生就怎么生的。叹口气看着两儿子,心说,你们俩慢慢吵吧,反正吵也没用,现在谁不知道是生个什么。

不过她有种预石壁,肯定不是男孩儿,这回极其有可能,是个小小儿。

等到了日子,这孩子还不见有要出生到这个世界的样子,顾雁歌就更加肯定了,这回十成十是个女儿,男孩一般都提前出生,据说是女孩子性子缓,所以会推后生产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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