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珍珠串和耿氏差点小产的意外好像忽然无声无息了,耿氏身子还算健康,修养几天渐渐地好起来,只是经过教训,耿氏变得更小心了。年氏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珍珠链子成了罪证,自己就是还得耿氏差点没了孩子的罪魁祸,每天依旧是当西施。不是在花园子转圈等着跟四阿哥偶遇,就是自己一个人做出孤芳自赏的样子吟诗画画的,就是林妹妹也没有小年的生活诗意。
舒云自从那天借口着头疼把四阿哥给轰出去,四阿哥好像真的生气了,很少在舒云的房里歇息。每天还是和舒云商量着府上的大事小事,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其实舒云和身边伺候的容嬷嬷和丹桂玉竹都感觉得到福晋和爷之间有点奇怪的氛围。容嬷嬷看着舒云的样子干着急,也不能说什么。

那天的不安惶恐,委屈等等负面的情绪,对于舒云来说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生活依旧是那个样子。四阿哥对于芸官的事情也就是那个样子,可能是由于芸官的推拿手艺,四阿哥真的吧芸官变成自己身边的丫头。舒云听见苏培盛传达的四阿哥的意思只是淡然的叫人按着四阿哥的意思办了。芸官放在四阿哥的房里专门负责当按摩师,至于按摩之后,舒云完全不感兴趣四阿哥和芸官要做什么。

弘晖收拾行装,带着舒云指派的心腹家人出门开始自己第一次单独的出差了。娴雅一脸担心恋恋不舍的看着弘晖远去,得到了舒云的安慰,叫娴雅趁着这个时候回家看看,然后跟着自己在园子里住几天,算是整年管理府上大小琐事的报酬。

圆明园的春天真美,舒云带着晓晓娴雅和弘昼出门看花了。这次来园子住下,舒云借口着晓晓和弘昼现在都长大了,可是园子太大自己不放心,加上儿媳妇还在。于是舒云把自己从蓬岛瑶台的西厢房搬出来,住在武陵春里面。这里是刚刚修好的一个宽广的院子,里面种着的全是桃花,春天桃花开放地上凄凄芳草不愧是武陵春,很有点桃花源的感觉。

蓬岛瑶台毕竟是在岛上,四面都是水,晓晓和弘昼跟着舒云在一起不能疯跑的。这里离着福海远一些,一个三进的大院子青砖瓦舍的,很是宽敞疏朗,光鲜很好。舒云带着孩子住在正房,旁边一个小小的抱厦精巧别致叫娴雅住着。

下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云坐在一个亭子看着在桃花林里面疯跑的孩子,娴雅本来是不肯跟着晓晓弘昼一起疯跑的,不过看着眼前的景致和晓晓纠缠,娴雅也好像恢复了女孩子的性子,拉着晓晓弘昼一起放风筝去了。

舒云指着一边的座位说:“嬷嬷还是坐下,这里没什么人,不用站规矩了。”容嬷嬷侧着身子坐下来,看着悠然自得看书的舒云挣扎半天,为难的说:“福晋,年氏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爷书房的路上来来回回的转悠,这就是想邀宠。福晋不能看着那个狐媚子这样无法无天的。上次耿氏的事情福晋为什么不拿着狠狠地教训一下年氏?就算年氏被人诬陷了,可是那个东西毕竟是年氏的。福晋要趁着现在——”容嬷嬷觉得现在小年看起来安分,其实变得更糟糕了。身子好了却不赖给福晋请安,整天在四阿哥会出现的路上转悠。年羹尧可是每天被四阿哥挂在嘴上的得力助手!舒云和四阿哥之间变得不咸不淡,容嬷嬷真是担心极了。

舒云放下手上的书本笑着说:“年氏能够出门到现在有几天了?恐怕是有三个月了,都没遇见爷还真是命运不济。罢了,年氏愿意生病就叫她生病去。”舒云完全不在乎的看着手上的书本,一边想着给晓晓和弘昼做什么衣裳,娴雅穿着红色的好看,自己还有一些衣裳饰,白放着不如给娴雅算了。

正想着忽然容嬷嬷站起身,声音有点变了:“福晋,爷带着年氏来这边了。”舒云果然看见四阿哥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看见年氏的样子,舒云嘴角绽出一个微笑。

“给爷请安,今天天气不错,爷倒是应该出来走走。”舒云站在桃花树下,一阵风吹过,漫天的花瓣好像是细细的雪花飘下来。四阿哥看着穿着一身浅灰色衣裳舒云有点吃惊,浅浅的银灰色,闪耀着柔和的光泽,上面应景的绣着盛开的桃花,含苞的桃花,飘落的桃花,整个人都是被桃花装扮起来了。

四阿哥愣神一下,坐下来的时候眼神已经不想刚才那样闪着凛冽的寒气,缓和下来不少了。“耿氏在花园子摔跤的事情,前些时候爷事情忙,没顾得上问清楚。后面的事情全交给福晋了,那个事情查清楚了”四阿哥问起耿氏的事情。

一定是小年在四阿哥面前楚楚可怜了,舒云看着一边低着头暗自伤心的小年,心里想着是不是这个年氏给四阿哥念葬花词了?看看四大爷脸上那一副贾宝玉的样子。舒云神情平淡的说:“耿氏被掉在地上的珍珠滑到了,幸好是上天保佑,没有出事。那个珍珠,妾身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年前赏赐下来的份例,李氏和所有人都有的,妾身这里也是有的。库里剩下的清点过了没少,妾身的四串珍珠好好地,别人也都是好好的,只是年氏的不见了。年氏说是在花园子散掉了。那就是管打扫花园的人粗心了,没看见年氏掉在地上的东西,耿氏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早,踩上了。妾身已经把管洒扫的人都处罚了。爷看处置的还合适?”

四阿哥没想到舒云会有这一番话,年氏在一边对着舒云跪下来哀声祈求着:“福晋那个珍珠串子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在是耿格格自由上天保佑,不像妾身福气薄。可是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妾身失去过孩子,知道那是怎么一种心痛,做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美还的事情,妾身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屋子里,想着那个孩子。那天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早上出去走走。可能是太伤心了,没有注意到。妾身的身子不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不祥之人,要是福晋再这样不原谅妾身,妾身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年糕三日不见刮目先看,眼泪攻势变样了,拿着自己的孩子说事情。刚才偶遇上四阿哥指不定小年是个怎么样的做派。想着刚才四阿哥身上明显不满的寒气,舒云冷笑一声:“耿氏的事情你哦既然已经承认了,是你身上掉下来的珠子还得耿氏摔跤。我也没有说你是故意的,你不是一直身子不好,天天的太医补药不断,前几天还说身子不好,只要一起身就头晕的,没想到你还有精神早上出去散步。那个时候连扫地的人还没出去,你不带着一个丫头婆子一个人在花园子干什么?你身子不好这是谁都看见的,为了你的事情,太后和娘娘全都知道了,你不好好养着整天在外面闲逛,身上珠子散了,掉在地上你就不知道,回去叫个丫头收拾了就是了。还是在你眼里那就是不值什么下贱东西,扔在那里也就是了?”舒云看着年氏,慢慢的说着,四阿哥和年氏没有想到舒云会这样长篇大论的讲话,四阿哥听着舒云的话,心里暗暗吃惊,以前这些事情舒云也就是能平复下去就抹平了,谁知今天怎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了?年氏暗自生气,自己好容易成功的获得了四阿哥的同情,可是福晋的话句句都是把自己向着耿氏摔跤罪魁祸上拉。

“福晋,不是这样的,是妾身真的是为了孩子的事情伤心愧疚,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回去了现那个珠子不见的时间已经是晚了,耿氏每天早早的出门,叫丫头们再去来不及了。”年氏有点慌张了。那个东西段落的时候年氏就觉了,可是年氏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在耿氏经常散步的地方停留好久,看着珠子一个个滚到干净的石板地上。

舒云眼神一闪,年氏看来是故意的,有点意思了。不过现在真的抓着小年闹起来还不够。舒云眼角明明白白看见了四阿哥看着小年的眼神已经是冰冷刺骨了。“哼,你早上有的是功夫在花园子走走,没时间请安。看来你身子还真是不好。叫年氏身边的人来,自己的主子身子不好还任由年氏整天一个人乱走。”年氏身边的嬷嬷和丫头赶紧诚惶诚恐的拉着年氏走了。

四阿哥觉得自己好像这段时间忽略掉什么事情,那个年氏今天和自己说的看来不是真的了。想到这里四阿哥对年氏小花猫一样的印象改变了。四阿哥尴尬的一笑:“这个年氏看来还真是病的不轻。耿氏的事情没事就好,今天爷看了耿氏了,耿氏身子很好,脸上的气色也是好得多了。这个府里的事情多谢福晋了。”四阿哥完全不认为晾着小年是自己默许的。

舒云看着四阿哥脸上的笑容好像是阳光一样透明“爷这是什么话,年氏身子不好,太后和额娘担心年氏哭哭啼啼的,闹的别人都是唉声叹气的。那个孩子谁都是觉得可惜,年氏是额娘自然是更伤心的。只是耿氏有了身子,叫年氏看见心里不好受,耿氏听见年氏的哭声岂不是连带着耿氏一起伤心。年氏还是叫她养着,请安不请安的都是面子上的事情。只要府里上下和睦了,爷一心在位皇上分忧办差上,才是正经。也就是妾身没有白顶着福晋的名头辜负了皇上和爷的期望了。”

这一番话叫四阿哥想不出什么话来,正想拉着舒云说些软话,只听见晓晓和弘昼的声音传来“额娘,看我的风筝放。还有花花!”

弘昼大呼小叫的追着一个最早出现的蝴蝶跑过来,弘昼现在也有四岁了,长得是虎头虎脑的身体健康,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整天没有安静的时候。“额娘,那个年格格走了真好,整天看见我们都是跟——”弘昼扑进舒云的怀里,忽然看见一边站着的四阿哥弘昼立刻不出声了。

“更什么一样?弘昼你年纪大了,快点下来不能缠着你额娘了!”四阿哥明白的听见弘昼的话,看见那个胖小子爬上舒云的怀抱,舒云有点吃力的抱着弘昼,四阿哥板起面孔对着孩子训斥着:“你额娘身子不好,弘昼叫阿玛抱抱。”

“不要!那个年格格老是和阿玛一样板着面孔的,不要!”弘昼扑在舒云的怀里扭着身子不理会四阿哥。舒云对着弘昼哄着说:“乖乖的听话,嬷嬷教给你的规矩哪里去了?年格格身子不好,你怎么烦了她了?以后不准打搅她去了。”

四阿哥黑着面孔,但是按着弘昼笑脸一双黑黑的眼睛和舒云完全一样。四阿哥换上一副比牙疼还难看的笑脸,哄着孩子:“弘昼听话,叫阿玛看看你长胖了没有。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四阿哥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白玉雕成的小玩意,真是小巧玲珑。弘昼眨巴眨巴眼睛,跳下来,对着四阿哥像模像样的行礼问好,然后很不客气的把那个小玩意据为己有了。

晓晓拉着娴雅过来,娴雅见着四阿哥还是很紧张的,舒云拉着娴雅走了。四阿哥被晓晓和弘昼紧紧地缠住,放风筝去了。

这一下午,舒云娴雅远处开茶话会,四阿哥被活跃的弘昼和小小折腾的满头都是汗。一边弘昼拿着崇拜的眼神说:“哇,阿玛好厉害,把风筝放到天上好不好?!”被小孩子拿着星星眼看着,四阿哥立刻是拿起多少年没碰的风筝,开始在园子里跑步了。

结果弘昼的沙雁刚上天,那一边晓晓着急的拉着还在喘气的四阿哥说:“阿玛。快点,我的螃蟹要掉下来了!”四阿哥接着跑。四阿哥被两个孩子闹的,真是想甩手一走了之,可是被孩子眼巴巴看着,四阿哥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干。想把差事交给苏培盛这些奴才,但是被弘昼拿着看人的语气一表扬,四阿哥接着干吧。

就在四阿哥快要崩溃的时候十四和十三从天而降,弘昼和晓晓看见这两位欢呼一声扑上去。十四抱着弘昼把把弘昼高高的举起来,惹得弘昼一阵兴奋地尖叫。四阿哥觉得自己真是见着救星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有看见十四这样顺眼过,十三真是自己的好兄弟,能够在自己快要被孩子纠缠的累死的时候拯救自己。

谁知接下来十三和十四的话叫四阿哥差点给气死:“十四叔小时候最会放风筝了,谁也比不上!”十三不满的哼一声“好像十四弟每次都是风筝不上天的,还是我帮着你放上去的!”

十四不服气的哼一声:“咱们今天比试比试,看谁吹牛!”

“好四哥在,请四哥做见证。”十三拉着四阿哥掺和进来了。谁知一边的弘昼和晓晓叫着:“我们阿玛最厉害,比十三叔和十四叔都厉害!按跟着十三叔和十四叔比试。我们给阿玛加油助威!”

看着孩子崇拜的眼神,自诩是无所不能的四阿哥只好拿出荆轲出使秦国的精神点点头,惹得孩子们一阵欢呼,十三和十四不敢置信的看着四阿哥,心里想着四哥真是爱面子,连放风筝这样小事也不肯在自己孩子面前丢面子。

等着四阿哥浑身无力的快要摊在地上,苏培盛上前拿着毛巾殷勤的对着这些满头是汗的阿哥们说:“爷,十三爷十四爷,福晋已经叫人准备了茶水点心,流觞亭东边的陪馨宅浴池也准备好了。”

十四听见舒云贴心的安排,看着四阿哥说:“四哥真是有福气,四嫂子真是贴心贤惠啊。嫂子干什么呢?我和十三哥看看嫂子去。”

苏培盛身边的一个丫头说:“我们福晋叫奴婢把雪梨汁送来,今天下午我们福晋拉着少福晋喝茶闲话去了,两位爷现在去了我们福晋也不方便,福晋正在拿着花粉什么的做胭脂什么的东西,反正是好东西。”

其实舒云和娴雅正在武陵春的浴池里面做spa呢,舒云心情很平静,四阿哥也就是这样了,要是哪天四阿哥真的变成情比金坚自己才要抓狂呢。小年还有李氏身后那个人,舒云觉得自己现在主要的事情是看好孩子,剩下的全是浮云了。闲暇时间还是自己好好地保养自己吧,四阿哥这个吝啬的老板,绝对不会给自己长假的,既然这样自己干脆忙里偷闲好了,好好地宠爱一下自己,把前世今生的保养秘方一样样的在自己身上试验。反正老娘现在有时间,有金钱啊!

对于舒云的完全放松享受生活,把四阿哥和后院种种当浮云的逍遥,四阿哥可是有点失落了,自己的福晋,和自己生活了几十年了。四阿哥曾经以为自己很清楚舒云的小心思,谁知到头来四阿哥才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自己的福晋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舒云心里不在惶恐,既然自己不能选择生活,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于是舒云放下心里的包袱,拿着李氏和小年她们的斗争当成电视剧,看好孩子,叫晓晓和弘昼健康生长,给娴雅一点管家的经验。心情好了,舒云的脸色更好了。只是四阿哥看着容光焕的老婆有点怪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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