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过老婆婆的房门时候,发现她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我就想着,这老婆婆该不会又不见了吧?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近老婆婆的房门,透过门缝看了进去。老婆婆正拿一幅画像做在床上看着,这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当我看到老婆婆手上的画时,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尽管老婆婆手中的画像已经微微泛黄,但是画中人却还栩栩如生。虽然只是一幅画像,但是上面的人却和真人十分地接近。我看到画像时之所以大吃一惊,是因为画中的人就是小贩,是那个卖西汉古书给我们的小贩!我担心自己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惊扰到老婆婆,所以就慌忙地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我看到信宏已经躺在了床上,而且微闭着双眼,似乎快要睡着了。于是,我急忙走过去把他推醒,然后有些紧张地说:“别睡啦,赶紧起来!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你还能看到什么?难不成那个魍魉跑到这里来了?”信宏发笑似的说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刚才看到那个老婆婆坐在屋子里看一幅画,那个画像画得好真实,简直是一个真正的人在里面!”

“那也只能说明那是一幅好画,你用不着这么惊讶害怕吧,都多大的人了?”信宏还是以为我在小题大做,没事找事的。

“问题不在那幅画有多么的真,问题在那个画像上的人!那个人就是小贩,那个卖西汉古书给我们的小贩!”

信宏听完我说的话,也稍微地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像发现新大陆似问我:“你真的看清楚了,画像上的人真的是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个小贩?”

“从小到大,你也该知道我的听觉和视觉都是很灵敏的吧。我有听错过,看错过吗?”我说到这里倒是底气十足。

“这么说那个小贩可能也是这个村子的人了。白天的时候,你真的在林子里看到他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我没开玩笑!我当然看到了!”我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你还记得老婆婆说她还有一个孙子吗?”

“她的孙子?”信宏说到这儿,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说:“那个小贩难道就是她的孙子吗?”

“十有**没错!要不然深更半夜的,谁会有那闲工夫拿这一幅画坐在屋子里呆呆地看?”

“让我好好想想,”信宏自言自语地说着,仿佛我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说:“我记得小贩卖给我们的西汉古书上说,作者是邻村的人,并不是西水村的。如果那本古书真的是小贩从祖上继承下来的,而他真的是老婆婆的孙子,那么我们现在所处的西水村可能真的是假的西水村!”

“我还没想到这么深,不过倒是真的有另一个西水村。可是,这个村子的设计和另一个西水村的设计好象都差不多,有可能也是西水村曾经搬迁过一次呢?”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时在另一个西水村的时候,那里的院子让我觉得有些怪异,可是这个西水村的设计几乎和那里一样,为什么到了这里我却没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村子是不是少了一样东西呢?

“村子的设计是可以模仿的嘛!我倒是对老婆婆之前说过的话有些好奇,”信宏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还记得我吗?白天的时候,你提议住另一间房,老婆婆的反应很奇怪。她一会儿说是她孙子住的,一会儿又像变了个人似的,说没有孙子,又说她孙子死了。”

“哎,肯定是那个小贩偷了家里的古书拿去卖,所以老人家气得不认这个败家子了。”我打了个哈欠,然后软软地说,“先睡了吧,你不是说了吗?魍魉是山川之精,一种专门出没在山野里的动物。先休息好,明天就出去转转。管她有孙子没孙子的,我连个儿子还没有呢!”

床虽然有点窄,但是我还是很快便入睡了。我想这也勉强算是个优点吧,无论环境多么恶劣,我还是能一下子就适应了。接下来的睡梦中,还是我从小到大都梦到的事情。爸爸妈妈在我的跟前走来走去,我叫他们,他们却听不见。之后,他们又跑进了黑暗里,我疯狂地在后面追赶,只是隐约地看到一只很漂亮的鸟在爸爸妈妈的前面飞舞。到了最后,他们都消失在了黑暗里,我只能无助地哭着。在梦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永远停留在十岁那年,爸爸妈妈离开我的那一年。也许是我对那一年的记忆太深了,刺激也很大吧。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泛出灰白的光亮,信宏就把我叫醒了,说是到村子里转转。天还有些灰暗,空气也有些冰凉,村子里的人都在睡懒觉吧。我们东转西转的,也看见有人在村巷里走动。当我们逛到村子的中心时,看到了一座很小的庙宇。庙宇没有牌匾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究竟供奉了哪一路的神仙大佛的。我们好奇地走进了庙里,神台上摆放了很多的供品还有类似香烛的东西。我们看到庙宇里的神像时,都微微地吃了一惊。这是二郎神像,这尊神像和各地的二郎神像都没什么两样,惟独少了一只眼睛,它只有两只眼睛!之前接待我们的中年妇女说,西水村的人信奉的是邪教,他们拜的二郎神只有两只眼睛。我当时以为是她在胡掰,没想到村子里还真有这么一尊神像。

“信宏,,你看。这二郎神真的只有两只眼睛呢!”我觉得有些好笑地说道。

“不知道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还是另有什么原因?”信宏盯着神像说道。

“这个村子这么保守的,肯定是他们不知道二郎神的特征,所以才弄错了。他们也就将错就错地拜到了现在,这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开化?”

“我倒不这么觉得,”信宏走近神像,说道,“这尊神像好象是古物,是青铜神像!”

我听了信宏的话,有些不敢相信。于是,我跑过去仔细地观察了神像。它还真的就是古时候的青铜神像!年代有到底有多远,这个我倒是说不出来,这得要用碳十四测年技术来判断了。不过,眼前的二郎神像的表面,绿锈斑驳,而且有层次,的确是历竟久远的金属才会发生的化学反应,是千年前青铜古物特征。

我随手拍打了一下青铜神像的下方,却没有发出我预料的清脆响声,而是十分沉闷的响声,就像是打累一样。古代的青铜制造非常的繁琐,古人大都是先将青铜像是各个部分分别铸造,然后再把它们连接在一起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各个部分都是空心的,所以拍打起来青铜像发出的声音就会十分的清脆。可是,我们眼前的二郎神像却发出了很沉闷的响声。

我诧异地说:“怎么这个二郎神的青铜像发出的声音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信宏也跟着我拍打了几下青铜神像,可是还是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我们都呆呆地看着青铜神像,最后信宏才说了一句:“难道这个青铜像是实心的?”

我虽然想反驳他,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从青铜神像发出的声音来推断,它的确是实打实的实心青铜像。可是,历史上的青铜像一直都是空心的,古时候根本还没有那样的技术做出实心的青铜像。在我们买来的西汉古书里,记载了西水村当时是处于西汉。而在汉代的时候,宫廷铸造青铜仙人,认为它们就是神器。汉武帝更是铸造了青铜人承接露水,妄求长生。不过,从有青铜器出现以来,所有铸造的青铜器都是空心的。

我和信宏也只有在青铜神像前啧啧称奇的份,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老婆婆已经起床了。她做好了早饭等我们回来吃,这让我们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能让一个长辈劳累呢,再怎么也应该是我们做早饭给她老人家的。我们谢过老婆婆以后,就一块儿做下来吃早饭了。

早饭有点儿咸,我吐了吐舌头。忽然我,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其实,就想碰碰运气地问老婆婆:“老婆婆,昨天晚上你们都去哪里了,我们都找不到你,村子里一个人都找不到。后来我们才跑出村子的。”

“我叫你们不要乱跑的,你们不听。林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昨天晚上村里的人去祭拜村里的神了,就在那个庙里。”老婆婆说的话十分地模糊,如果不仔细地听,还真难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听了老婆婆的结实以后,心里也终于踏实了不少。难怪我们刚才在庙里的时候,那里会有这么多的供品和香烛。我又问:“干嘛非得晚上摸着黑去拜呢?那个神像是怎么来的?神像是谁,您老知道吗?”

老婆婆对我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显然是很不高兴,不过她也没过多的表现出来。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这些事情你们年轻人就不要问了,吃完东西就赶快回去吧。”

“回去?我们还没待够呢。”我嘴里嚼满了东西地说道,“您老是不是还有个孙子啊?”

老婆婆怔了一会儿,她停下了吃饭,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信宏见状,就马上使眼色给我,示意我不要再乱说话了。我也觉得十分尴尬,刚想开口说对不起,老婆婆却抢先开口说:“他在我们买了药给我,我不要!他是村里的罪人,我不要他的东西!我没孙子,他死了!”

老婆婆一说到她的孙子就精神恍惚,她饭还没吃完就自顾自地走回房里了,就留下我们俩个坐在这里发愣。老婆婆大概是上了年纪,饭菜里一定是放了两次盐,把我给咸死了。刚才老婆婆坐在这里,我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她一走开我就夸张地吐着舌头。

“你怎么了,饭菜很咸,对不对?”信宏笑着说。

“还用问吗?咸死我了,弄得我口好渴,我去拿些水喝。”我回到房间里取自己带来的纯净水,却发现昨天晚上就被我消灭干净了。我口渴得厉害,心烦意乱地坐在信宏的旁边抱怨着。

信宏边吃边对我说:“我本来就吃得咸,无所谓。你去井里打些水来喝就可以了。这里的水井很干净的,放心!村子里好象有一口吧!“

水井?对了,水井!我急忙地跑到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另一个西水村的院子里会有很奇怪的感觉,而在这西水村里却没有那中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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