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莎把头偏开的时候,我也下意识的蹲了一下身子,在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最后在我身后的行道树上出了一个轻微沉闷的响声。
我靠,李莎真的翻脸了。大概是我跟她说我是警察激怒了她,或者说,我的纠缠不清让她失去了耐心。我当时什么也没有来得及想,在李莎往旁边闪开的时候,我也迅的,有点连滚带爬的躲到了那棵树后面。我的样子肯定很狼狈,但是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命保住。

说实话,这是我二十几年的生命里第一次真真实实的面对死亡。我觉得我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躲在树后面仅仅是失李莎的搭档失去了目标,她要杀我的话,我肯定还是躲不掉的。过路的人不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他们大概还以为我在跟李莎捉迷藏呢,当然,这种行为看上去要多弱智有多弱智。我甚至听到一个猪哥对他身边的恐龙说,那人肯定是个智障儿。

靠!刚才那颗子弹没有打中这种白痴真是没天理。

李莎没有走,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只是抱着手,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再不知好歹。”站在她的立场,她对我确实够不错了。站在我的立场,关于李莎的种种温情和浪漫的想象一瞬间支离破碎。杀手就是杀手,既然真的有这种职业,那所有的温情都是多余的。

我看见李莎在看我,只是看我,表情有点奇怪。她大概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几次三番的放过了我。真的是因为喜欢我吗?我现在不敢抱这种幻想。也许不是真的喜欢,也许只是因为我一直很挫,对于她来说,见惯了各种厉害的对手。包括警察和同行,遇见我这样的人,得到地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如此而已吧。但是我现在有了一些变化,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变化,我想她也不喜欢吧。也许在她看来,我还是一直做那个畏缩而且猥琐的小市民最好。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下一次见面,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喜欢这样的剧情。因为有点悲剧的色彩,尽管许多关于杀手的电影真地就是这样展的。可是我真地不喜欢。我还想推倒她呢。

李莎又说了一句话:“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是喜欢玩狙击的。他喜欢抽雪茄,真宗的古巴雪茄。”说完这句话以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那么轻描淡写,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一直到李莎走了很久。我确定300米外天台上地狙击手也肯定走了,我才敢从树后面走出来。然后我就拿出钥匙上的小刀在树身上挖。这很费力,甚至引来了环卫的干涉,我拿出证件赶走了他,最后终于把一颗已经变形了的弹头挖了出来。李莎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条线索。这并不见得是她帮我,作为同行,而且是风格比较接近地同行,她也一定很乐意看到那个喜欢抽古巴雪茄的家伙被警方逮住。可是光凭这一条线索就能找到一个貌似隐形人一般的杀手?

我简直不抱什么希望。

我把那颗弹头拿在手里,给肖打了个电话,我说没事了,我这边结束了。不过我要先回局里一趟,你想吃什么?回来的时候我带给你。我感到肖松了一口气,她说。随便吧,不要太晚。我就笑,我们越来越像两口子了。

回到局里。总部大楼看上去依然那么高不可攀。王靖说他地理想是坐到局长办公室里去。我呢?我望着夜色降临后灯火通明地总部大楼。现我地理想已经模糊了。我当然还是想混吃等死。但是这件事对我来说越来越不容易。像王靖一样吗?我现我又没有那么高地目标。

而相比总部大楼。我们地办公室依然像一只狗一般地蜷缩在大楼后面地阴暗角落里。这有点让我丧气。里面地灯也是亮着地。林森还在。黎雅也还在。还有王小二。三个人坐在各自地电脑面前处理资料。对于我地到来。他们明显地有些意外。

我也不废话了。直接就把那粒变了形地弹头拿了出来。说:“今天下午。瑞金北路一家西餐厅内生枪击案。我在现场。小雅。看看这是什么型号地弹头。”

“一家?”林森很讽刺地看着我。说:“你连西餐厅地名字都不记得?”

“介个……”我很汗颜地说:“人家用地是法文。我实在是看不懂。”

黎雅笑了一下。今天早上她对我有点爱理不理地。不过现在貌似好多了。她接过了我手中地弹头。只凭眼睛看了一下。就确定地说:“北约7.62毫米制式弹头。具体一点是比利时ss71/型普通弹。弹头质量9.3g。初ms。”

我巨汗,有没有这么准确啊。

林森说:“重案四组王一波去处理的吧,解剖室那边还没有取出子弹呢,你这颗弹头哪来的?”

我说:“这个,怎么说呢?事后我在外面的路上现距离西餐厅300米外的大楼上有狙击手,可能是他现我现了他,所以向我开了一枪,子弹打在了树干上。在他开枪之前,有一个行人走在了我前面,所以他开枪有所迟疑。否则的话,头,现在解剖室里面又多一具尸体了。”

林森有点怀疑的问:“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杀人后没有立刻离开?”

我不想把李莎的事情扯进来,避开了这个人物,说:“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换了位置。或许他还有一个目标。”

王小二说:“哇靠,这太嚣张了吧,重案组都出完现场了,杀手竟然还没有走。太不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了吧?”

林森丢了一支烟给我,自己点了一支,我就接着王小二的话说:“比这嚣张的都有。还是在军区医院里。扮成个护士在我们眼皮底下给一个受伤的女人注射了氰化钾。对吧头?还有那一次,我和小雅去监听,就在我们隔壁,两个女杀手照样肆无忌惮的,干脆利落的把人做了。”当时只是在我的眼皮地下,林森那时候办别的事走开了。当时他也没走多远,所以宏观一点来说也算是在他眼皮底下。

林森没有接我地话头。而是很高深的说:“全世界每天都有很多职业杀手在行动。我们接触到的这几个案件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不过,杀手行动越来越具有计划性。组织性,装备也越来越精良,的确是对我们警务人员的挑战。坦率的说,近近年来我们市里生地凶杀案,就有不少是杀手或者具有杀手背景的凶手行凶。他们地手段高明,给我们的侦破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刑警队的每个重案组手里都有不少类似的案子。破获的是极少数。但是,不管他们有多嚣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们警队地。”

领导讲话水平的确很高,不但高而且有点空。后面几句纯属废话。我猜测王一波他们那边肯定破不了案了,光凭一颗弹头。我们也不可能把人找出来。我想到李莎给我提供的那个线索,就问:“我们市有专门卖正宗的古巴雪茄的店吗?”

林森看了我一眼,问:“你有什么现?”

这个,一两句话恐怕是说不清楚地,我只能说:“随便问问的。电影里那些杀手不是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嘛,这个杀手用的是西方的武器,说不定就是洋鬼子呢。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查一查类似的东西。”

王一波说:“裂哥,你这个扯得太开了。光光凭你的臆想,怎么去查啊。”

林森反而是点点头说:“有一定的想象力。其实你不是专业警校出身也有个好处,那就是想象力更加丰富。虽然大多数时候你可能都是瞎猜,但只要猜中一次,估计你就了。”

我说:“我看也不到哪去,又不是中500万。”

林森说:“靠,你这种人真是夸都夸不得。难道你不觉得有很多时候,成就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觉得,没有钱就不能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不能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那算什么成就。”

林森有点无语了。

黎雅这时候说:“我有个同学地哥哥在烟草专卖局。或许我可以去问问。正宗的古巴雪茄有专卖店。据说都是100多一支的,很贵。要是有人去买。而且是经常性的话,专卖店绝对会把他列为重要客户。大商场有的也有卖,还有,可以在网上买。”

我说:“网上的管不了。小雅不麻烦的话你就帮我打听打听。我知道我这是瞎扯,不过就当了解一下行情也不错啊。要是以后我不干警察了,做点倒卖烟草的生意你们说怎么样?”

林森嘿嘿一笑,说:“我觉得你倒卖盗版光碟比较合适。”

说到这个,我就说:“你不说这件事我都差点忘了,火鸟电脑城的小强很承我这个人情。我准备找个机会和他见个面。华天地平哥被抓以后审出什么来没有?”

林森说:“那家伙已经放了。”

“放了?”我觉得有点难以置信,林森不是跟我说那是条大鱼吗?怎么就放了。

林森说:“他只认卖盗版地罪,你说卖盗版能关多久?其他的,都有人给他顶罪。放他是局里直接下地命令,缉毒科扫黑组都不服气,尤其是高空。但是平哥刚一被抓,道上的几大帮会立刻就四处活动,看来他的分量不轻,真要动他,必须在剪掉他的羽翼之后。不然,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这家伙认定有人出卖他,不会就此罢休的。这件事有得玩。”

我真替肖捏了一把汗,她根本不知道,她当初找的那个卖盗版的平哥原来有这样深的背景。别人要是想玩她,真不敢想她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我吸了一口气,说:“小强跟平哥不对路,不过他在平哥面前恐怕只能算一只小虾吧?”

林森说:“小虾有时候可以吃掉大鱼的。他们道上的势力划分也很复杂,他要是没点本事早就玩完了。你找时间和他见面谈谈吧。我们可以给他一点好处,他也可以帮我们收集很多信息。你不要为他担心。”

我说:“我为他担心个屁,我是怕他罩不住了会连累我。”

林森笑了笑,说:“你***要是在道上混肯定早就被人砍了,一点义气都没有,对不起,小雅在不该说粗话的。你是不是没事了?没事了回来上班。还有的事情要你做呢。”

我赶紧说:“谁说没事,我今天只是出门透透气的。医生给我开的处方就是要静养一个月。头你要是在旧社会绝对是个资本家,伤病员你都想剥削。”

林森说:“少废话,我最多再给你休息两天。两天后,你就是爬也要给我爬回来上班。朝阳区那边现在是王靖和暴龙在顶着,但是他们没有你细心,陈祥华还等着你回去呢。”

我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重要了。

王小二说:“裂哥,那个三维地图我们要是想把地下连接起来的话,我想到一个办法——用军方的微型传感器,从下水道放进去,很容易就能搞到地下的图像了。”

我看了看林森,林森没有表态。没有表态和立刻否定,这绝对是有区别的。看来这事有戏。说到军方我就想起了雪冰魂,过年那天一起喝酒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要是再能配合一下,那敢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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