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乾光之耻
杨元辉觉得理当为此事负责,他还不知道廖学兵在贞观会所是干什么的,只道李秋澜是个领导,站出来说:“不好意思,我的几个兄弟酒喝多了犯糊涂,但凡有损坏店里物品的,我照原价十倍赔偿,还得麻烦你们清点一下。”

李秋澜见有兵哥和小白哥在场,朝大家挥手:“没事没事,大家都回自己岗位去。”

坏的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一道玻璃门和一块大理石地砖。

“骆师兄,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庞元本,你过来,仔细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杨元辉吩咐道。

庞元本嗫嚅道:“师弟,你不会真的跟师父说吧?”

“那要看你们的态度了。”

他们提到师父语气恭敬有加,又是姓杨,廖学兵心中一动,莫非乾光道场的馆主杨立恒?

这可不得了了,全国最著名的八大武馆之一,华明会的八大家族之一,由杨家创立的乾光道场,凭借精妙的南派武学享誉武林,支撑起南派武林的半壁江山,门生故吏无数,子弟门人遍及天下。

杨家现任家主杨立恒,少年时代才华横溢,不仅把祖传的连环鸳鸯腿、虎鹤双形、黑沙掌、醉拳、罗汉拳等功夫发扬光大,还独创出一门杀伤力极大的“鹤嘴拳”,闯出惊人的名头,江湖人送绰号“通天罗汉”。

据说杨立恒为人古板自持,对待门人弟子相当严苛,稍有不慎轻则非打即骂,重则逐出师门,弟子对他畏之如虎。

这不,连儿子杨元辉也受不了他的管束,为了泡妞宁愿另找师父。

廖学兵心里思量间,庞元本说:“师弟,你听我说,是这样的,骆师兄的妻子被人勾引跑了,我想我们乾光道场总不能随便被人欺负吧……”

廖学兵打断他的话,道:“行了,你的话不尽不实,还是让我这个当事人来说吧。”

庞元本急道:“这个……”

杨元辉冷冷的说:“比起你们,我更愿意相信廖师父的话。”

廖学兵道:“骆元淮的妻子黎璇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性格柔弱善良,勤俭持家,无怨无悔,这样的老婆上哪找去?”

众人都点了点头,黎璇贤惠的名声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可是,这样的女人每天在家里被骆元淮打得死去活来,他们结婚一年多的时间里,就骨折五次,脾脏破裂三次,其他大伤小伤无数,都是无缘无故的挨打,你们觉得她还能和骆元淮过得下去吗?”

乾光道场的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骆元淮爱打老婆,他们显然也知道。

“黎璇到我们贞观会所喝茶,和一个陌生男人仅仅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骆元淮就跟发疯了一样找过来殴打,抓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撞得头破血流,这是不是犯罪?”

眼下骆元淮刚出去包扎伤口,廖学兵正好夸大其词,反正他们没有对证。

庞元本沉吟道:“骆师兄确实有些过分了。”

杨元辉更是恼怒,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这个骆元淮真是畜生!”

“他非说自己老婆和那个陌生男人是奸夫淫妇,在我们贞观会所里横生事端,你们说我该不该管?”

“是该管管。”庞元本应道。

杨元辉诚恳的说:“廖师父,谢谢你代替乾光道场管教这个不法之徒。”

廖学兵又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男人也就罢了,偏偏人家是千嘉顺公司的总裁莫老五,你们想想,他要是因为自己发疯殴打老婆,引得你们乾光道场和千嘉顺公司变成敌人,这又是什么下场?值得吗?”

在场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人被骆元淮花言巧语的蒙骗,情有可原,不宜追究,但骆元淮必须严肃处理!”廖学兵给这件事定了基调。

庞元本这时候哪还敢提自己与骆元淮感情深厚?听到能免于追究责任,马上说:“是!都是骆师兄搞的鬼,害我们蒙在鼓里,差点犯下大错!”

“我们乾光道场百年声誉差点被骆元淮那种败类毁于一旦!”

其他人纷纷连声附和,一个个对骆元淮血泪控诉,列出一条条罄竹难书的罪行。甚至连他某年某月不按时洗澡睡觉的事也抖了出来。

杨元辉声音寒冷无比:“简直乾光之耻!庞元本,你让两个人去看住骆元淮,别让他包扎完伤口就逃了。”

言语之间已把骆元淮当做叛徒看待。

廖学兵补上一句:“对了,让骆元淮和他老婆赶紧离婚,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你们乾光道场一锅汤。”

“听到了没有?”杨元辉朝起身准备去追骆元淮的两个人喝道:“督促他马上和老婆离婚!一定要办好!还有你们,留在这里干嘛?都给我回道场去!这件事谁都不准向我爸提。”

庞元本等人求之不得,连连赔笑:“打死我也不说。”

等乾光道场的人离开,杨元辉看向叶小白,笑道:“廖师父,你的同事真行,就像赵子龙一样。”

能不行么?一个人手持橡胶警棍就敢和二十多人对峙,打得骆元淮头破血流,不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称一声浑身是胆并不为过。

叶小白道:“过奖过奖。”

廖学兵为他们介绍道:“杨大少,这是我们贞观会所的副总经理叶小白,还有保安部长李秋澜。这是杨元辉杨大少爷。”

双方握手,都说了不少“久仰”之类的客套话。

“杨大少居然是乾光道场的少主,可真叫我想象不到。”廖学兵有个疑问:“或许宁青莲知道你的身份,早就对你芳心暗许了。”

杨元辉认真的答道:“我爸这人脾气古怪,不允许我拿他的名头出去说,万一让他知道我顶着乾光道场的幌子去谈恋爱,妞没泡到肠子先给打出来。唯一剩下的也就是有些零钱可供花销了。”

廖学兵等人哈哈大笑,都说:“杨大少真是实诚人。”

“那么杨大少一个月能有多少零花钱?”

杨元辉不屑一顾:“能有多少?钱都是我妈给的,一个月五六十万算了不起了,买几套衣服,吃几顿饭就没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叶小白和李秋澜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强烈的羡慕情绪,近乎嫉妒。

廖学兵手指头轻轻敲打桌面,道:“杨大少,我正在筹建武馆,你愿不愿意投点钱进来,我们一起努力,共襄盛举,把武馆做大做强,成为天下第一?”

杨元辉像中了羊癫疯一样跳起来,惊问:“建武馆?你不是中昊馆的教练兼贞观会所保安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有这本事吗?”

廖学兵淡淡笑道:“我们前期已经投资了五千万。”

武馆目前唯一的价值就是浅草道场及其附属地皮,约莫一千来万,他吹牛不要脸,张嘴就翻了五倍。

“已经投了五千万?”杨元辉果然冷静下来,继而满脸兴奋,道:“那行啊!我就知道廖师父果然是做大事的。”

廖学兵仿佛成竹在胸的商人,微笑着说道:“当然,杨大少能投多少我不太在乎,重要的是个态度,你仔细想想,一座武馆由我们亲手开创,凭借一拳一脚挑战天下,最后成为武林至尊。而你,由于在最早的时候进行了投资,你的名字将刻在天下第一武馆的丰碑,被后世万千弟子敬仰。每一个人提到杨元辉名字的人,都会发自肺腑的感叹,崇拜。”

杨元辉反而陷入了沉吟,说:“廖师父,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是我爸的对手,甚至我的几位师叔。”

以他自幼生长在全国顶级武馆的环境所带的见识,这番话并非空口无凭。

廖学兵不以为意,笑道:“不做怎么知道?要超越那些高高在上的武林前辈毕竟非常困难,可是我们必须去做,否则你就永远是个活在父辈阴影的纨绔子弟,一辈子不见得有什么出息。”

见他还在思索,廖学兵补上最后一刀:“宁青莲会喜欢一个只管问妈妈拿零花钱的小男孩吗?”

“好,廖师父,我跟你做!”杨元辉被说动了,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要投多少钱,你尽管说。”

“钱的问题我不太在乎,关键看你的态度了。”廖学兵还是轻飘飘的打了个太极拳。

杨元辉道:“我还有一点钱存在我妈那里,她说只有等我结婚了才能用,不过我去求求也许可以动用一部分,过几天有消息了给你转账。”

廖学兵只道这是一句托词,没指望能实现,不料杨元辉又说:“我自己还有一部分私房钱,本来想买艘游艇的,可是钱没攒够。”

说着他从阿玛尼手包拿出支票簿填写了一个数字,递给廖学兵。叶小白急忙凑过去看。

阿拉伯数字2后面有六个〇,二百万元整。

“这、这么多?”叶小白失声叫道。

廖学兵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使劲按捺住涌上来的粗重呼吸,平静无比的微笑。

“很好,杨大少,作为原始股东,你可以随时过来检查我们的项目进度,并对武馆建设工作提出建议和意见。在未来的武馆十大元老中,我给你留一个突出显要的位置。也许五年之后,你的父亲将以你为荣。”

杨元辉很是开心:“当然,这也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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