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
“嗯。”

“王风!”

“嗯。”

沈容暴怒站起来做“我手持钢鞭将你打”状:“王风!!!你要再不理我我就买把刀砍了你!”

“嗯?”正在沉思的王风抬头看着沈容继续低头沉思:“嗯。”

沈容一甩胳膊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左右寻找五金店王风依然在那里苦想。

这几天他已经到西乡酒廊的废墟去过数次出乎意外的是那里的灵气反应居然是零要不是他知道那里曾经出过什么事情那里现在正是营房建地的好地方。但是王风绝不认为西乡酒廊的惨祸完全是房屋外形的缘故。风水根本起不到这么大的作用。

墙壁中没有怪东西。地板下和天花板里也没有。有怪东西瞒不过他。

还有周楚楚一直都没有出现。

一双脚出现在王风眼前王风抬头是赵淳。赵淳正在窃笑。脸上的表情犹如黄鼠狼偷鸡成功正要大快朵颐一般。王风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把思维拉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赵淳出一阵暧昧的笑声:“我刚刚看见沈老师去买刀了。”

王风努力摇摇头他现在思维混乱还不能有效地把“王风得罪了沈容”、“沈容誓要砍了王风”和“沈容去买菜刀”这三个命题整体联系起来。他抬头对赵淳说:“哦对了我正要找你。西乡酒廊那些事情你都知道吧?”

“知道。”赵淳在他对面坐下来:“前前后后营业有两个多月死了十多个人房子也塌了这些成果都已经上电视了。前几天你不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情吗?”

“是啊。”王风长叹道。“我从没象现在这样一筹莫展知情人都死光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说什么也串不起来——周楚楚肯定是没想干掉我要是真想让我死的话不必在第一次请灵的时候点着打火机啊;在酒廊里她也只想把我困个几天。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她的所作所为似乎象是要在酒廊举行什么召唤仪式或者是……赵淳你有没有感到学校和城市的邪气这几天也渐渐加重了?”

“不觉得啊。”赵淳说。“这几天天气热得很是你的幻觉吧。”

“还有一件事情我在周楚楚的法阵中摸索的时候见到了双水屯的幻象。周楚楚自己也亲口承认现在这个地方和双水屯大有关系。”王风忧心忡忡地说:“可是现在线索全断双水屯只不过是我从前听到过的一个传说而已说句不好听的纯粹是我用来在上课时吓人的难道真的有这么回事?有这么一群作祟的厉鬼?再有我总觉得这两天学校有股邪气在渐渐加重或许是心理作用?这些事情让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王风又陷入了沉思。赵淳忍不住说道:“那王老师你干嘛不去找周楚楚呢?明摆着她是事情的关键嘛。”

“找周楚楚?”王风冷笑:“世界上只有五种人是不必怕鬼的——大善人、大恶人、大文豪、真正的忠臣孝子和命数极贵之人——你看我象其中的哪一种?”

赵淳从头到脚打量了打量王风;“你不象。你实在是哪一种也不象。”

“所以啊。”王风叹气:“我简直是怕得要死。再让我这个三流阴阳师回头去找周楚楚拼命我宁可现在就去死好歹也能图个全尸。”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良久之后赵淳打破沉寂:“要不我们再请请酒廊其他人的灵问问看?”

王风继续叹气:“不成啊至少要找到三个接触过他们的人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些人去?……算了还是让我自己想一想吧。”

赵淳站起身来问:“那我先走了要不我去给你买点饭?”

王风摆摆手:“不用了我算过今天晚上会有人请我吃饭你就别管了这几天学校不安定照顾好自己。”

赵淳走出屋子不到十分钟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王风惊愕之间抬头只见一个打扮滑稽、身穿旧道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正伸手去拔背上的杏黄穗子桃木剑一边拔一边大叫:“有妖气!有妖气啊有妖气!!!!”后面有两个人乱成一堆传达室老大爷正叫嚷着把他往楼下扯沈容一脸抱歉和尴尬地劝解。

推拉之间年轻人已经把桃木剑拔了出来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但配上周围的景致和人物却显得说不出地滑稽。王风在目瞪口呆片刻之后终于开始说话一说话就是破口大骂:“***驴粪狗屎糊涂虫死不绝的许焕!!!”

道装年轻人许焕:“有妖气呀有妖气!”

王风站起来走到目瞪口呆的传达室大爷和沈容面前鞠躬到地:“大爷您消消气这个人我已经想把他杀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这机会终于到来了您就把他让给我吧。”又对沈容说:“沈老师我知道您老很想砍了我您老要是能在砍我之前帮我一起砍了他我感恩戴德到下辈子!”

1:

传达室大爷嘟囔两句转身下楼。沈容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微笑:“他一定很郁闷。”

王风怒道:“我比他更郁闷!”

沈容笑笑:“话说回来这个打扮奇怪的人一到这里就要找你然后直接就往里闯他到底是谁啊?”

王风:“他也不是谁只不过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许焕:“有妖气呀有妖气!有妖气!!!”

王风的屋子许焕、王风和沈容围坐在桌子旁边王风问:“沈容你不是要买刀砍

了我吗?现在大业未成又回来做甚?”见许焕张头缩脑左顾右盼又是怒从心来:

“坐好!说你呢!我知道有妖气!哪儿能没有点妖气呢?你这身行头是哪里来的?”

“有个剧组拍戏我是临时演员顺手牵羊的。”许焕终于正襟危坐笑吟吟地回答。沈容拉下脸来说道:“王风我可告诉你虽然我今天饶你一命但我随时保留砍你的权利。”王风更加郁闷十倍:“成成成。二位我谁都惹不起行了吧?”

沈容偷偷看了看许焕对王风说:“这个人好奇怪啊。你怎么一见他就这么大火?他是谁呢?”

王风还没来得及回答许焕已经在悠悠然说话:“有些人啊你是认识的他大半夜敲开你家的门把你从被窝里拉出来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的饭把你臭骂一顿你还只能好模好样地陪着笑看着他占了你的床睡觉那些人是谁呢?”

沈容:“债主?”

王风哼道:“要是债主我早一脚把他踢出去了。”

沈容:“家长?”

王风青筋暴跳地回答:“他也得想啊!”

沈容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他是你的死党朋友。”

王风和许焕同时回答一笑一怒:“孺子可教。”

王风叹气道:“今天上午我给自己算了一卦晚上有人请我吃饭再没想到居然是你这小子。”

许焕看着王风半晌不能做声:“你以为我是来请你吃饭的?”

王风比他感到更加奇怪:“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许焕:“老规矩我是来蹭饭的。”

王风:“我没钱。”

许焕:“钱多俗啊我身上什么时候带过钱?”

两人的目光饿狼看羊一样向沈容看过去沈容花容失色:“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真的。不信你们……不行你们不能搜。”

三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王风与许焕同时大笑。王风喘着气说:“三个穷得丁当想的人居然讨论了半天谁请客吃饭这事情真是再滑稽没有了。可是到底今天晚上谁来请我吃饭呢?”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王风精神大振:“行了估计就是这人了。今天晚上的饭我包了你们就擎好吧。”说完王风接起了电话:“谁啊?”

“呦王老师健忘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多日没见我想请你吃顿饭。”

沈容兴奋地问:“是谁啊?”

王风听了这个声音之后颜色惨变脸上浮现出恐怖的神情他看着许焕和沈容一字一顿地说:

“是周、楚、楚。”

一股阴风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中回荡。

许焕静静地听着王风的诉说室内灯火明亮。周楚楚是这样一个人西乡酒廊是那样一件事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内王风几乎死在那里。其中有很多章节沈容根本不知道王风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讲完之后她脸色煞白。

“你准备怎么办呢?”许焕沉吟着问。“她不是还约你今天晚上8点在原来的酒廊见面吗?”

王风惨笑一声:“总之我是没办法。本来以为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既然她找上门来了我估计我是跑不了了。法术界把这个叫做催魂令我要是不破掉她的法比死还惨。”

许焕陷入沉思沈容不禁悄悄问王风:“你这个朋友打扮得象个道士他是不是也会一点阴阳术?你们两个还对付不了周楚楚吗?”

许焕微笑:“我不成啊。我一贯是个无神论者研究研究佛教和道教历史那是有的对付鬼我可没本事。”王风马上接上话说:“何况周楚楚不是鬼她是个人但在行法的时候总觉得带有一些鬼气。”

许焕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被附身了呢?”

王风摇头:“不象。她眼神灵动动作也不僵硬实在没有一丝半点被附身的迹象。”

许焕的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越是这样她的灵力越高。而且她绝对不是为了对付你这么简单要是真想对付你的话你一点机会也没有。”

王风:“我知道。”

许焕抬头看着灯光缓缓地说:“附近应该也没有什么高人。”

王风笑:“最高的恐怕就是我了。”

沈容插话说:“那可不可以去找一些高人来对付她呢?”

王风哼了一声:“我也很想把**班禅或者少林寺武当山五台山的掌门弄一个来再不成本愿寺的法主、大日莲池的住持也成但小姐拜托你用脑子想想一条鱼在路上快要干死了你去引东海的水来救它来得及么?”沈容讨个没趣嘟着嘴不说话了。许焕接着教导她:“何况谁告诉你佛道是为了捉鬼产生的?鬼和人一样是佛道世界观中生命的一种状态佛祖老君干什么非要站在人类一边去对付鬼?好像你家的蟑螂和蚂蚁打起架来了你难道会帮蚂蚁一起打蟑螂吗?捉妖除怪那都是最没出息活不下去的和尚道士要讨生活不得已才做的。你看我我研究佛经道经学通古今但你要让我捉鬼我是完全没这个概念。”

2:

沈容不服道:“听你们说的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

许焕缓缓地说:“等死是肯定不成的跑也跑不了而且我也和王风一样直觉上就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根本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这个鸿门宴非去不可。我要和王风一起去。”说完站起来四下看看对王风说:“快给我弄套衣服我可不能这么去。”

沈容急得要哭出来:“你们怎么还要去?那肯定是周楚楚的陷阱求求你们别去了你们还是快点逃命吧。”

王风已经给许焕找好了衣服沉默地看着许焕许焕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逃得了我不会叫他逃吗?”王风看着沈容默然半晌忽然从脖子上解下护身符戴在她脖子上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叮嘱:“你在这里守着有事情的话去找赵淳千万千万!”

沈容想说些什么话却没能说出来伸出手去想拉住什么却什么也拉不住。看着两个男人脸色肃穆地消失在房门之外她的眼眶之中不知何时已蓄满了眼泪。

不知不觉之间夜已初深。

学校地处偏僻打车很费劲。王风和许焕在黑暗中走了半天才打到一辆过路的出租车。

“去……哦原来有个地方叫做‘西乡酒廊’你知道不知道?”王风对出租汽车司机说道。司机动了汽车转过脸看了看他:“坐好。”

“那你就是知道了?”王风皱眉问道。司机转回头去从前后座的栅栏之间看着他们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腔调:“坐好。”许焕悄悄地扯了扯王风。王风不说话了只是悄悄拿出一张符纸来测试灵气没有反应。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司机有古怪忍不住要冲口而出:“你的车我不坐了我要下车。”但许焕在这节骨眼上又扯了扯他王风强忍着不说坐了下来。

车子在大路上飞驰现在最多也就是晚上7点但天黑得怕人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一个行人都没有静悄悄地令人窒息。王风大睁着两眼搜索外面许焕却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外面非常黑一阵寒意冲击波一样冲过车厢王风恐惧地现车子经过的路段他居然从来没见过。他悄悄地问许焕:“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许焕的眼睛依然紧闭只是缓缓地悄悄地说:“笑话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居然问我?不过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很冷我还知道他在不停转圈。”

外面的天空越来越黑了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司机打开了车灯那光柱竟然是纯黄色的射出十几米远王风现他们穿行在密密麻麻的树林里!一颗巨大的树张牙舞爪扑面而来眼看就要和汽车相撞但司机恍若未见。王风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不喊出声来双眼圆睁注视着前方。

汽车从树中间穿了过去前盖似乎撞到了什么一样砰砰做响但是车却没有停下。王风异常惊奇转头向后面的车窗看过去想看看树木变成了什么样子没想到他看到的却是一颗披头散的惨白人头贴着车窗在看他!那赫然就是陈家明的人头!

他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了许焕的手。那只手是冰冷的!

王风回过头赫然现那些树都变成了无数魅影身体奇怪地扭曲着立在路上。王风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喊出声来他的胃似乎被一只手拽住了要把其中的东西都倒出来一般。直到此刻他才觉出自己是如此地孤立无援。他不敢再回头陈家明的人头随着车子的颠簸撞击在后盖上的声音传来清晰可辩而且他似乎在哭。这种哭声好像吹在王风后颈的冷气一般让他全身毛王风忽然意识到应该松开许焕的手可是他稍微一松力许焕已经闪电一般翻起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

“砰”的一声大响后面的车窗玻璃破了!王风似乎能感觉到陈家明的人头在一点一点跳跃着接近后窗哭声更加清晰。忽然砰的一声大响似乎是陈家明跌倒在后盖上哭声停了。但马上就又传来了另一种更加恐怖的声音:陈家明用牙齿啃着车后盖正在慢慢移动!

司机仍然不声不响把车开得飞快王风却终于忍不住了猛然挣开许焕的手叫道:“停车!我要下去!”司机恍然未闻王风胡乱拨弄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时许焕悄声问他:“你是不是很害怕啊?我现在心里是真没底!”

王风说:“是啊谁碰到这种情况也害怕啊。”

许焕勉强轻笑数声:“孙子才不害怕。所以你现在的表现是很正常的将来完全用不着羞愧。”

王风自己呵呵大笑:“王八蛋才不害怕。可是害怕好像没什么用。再说了我要是就这样被吓个半死那我这二十多年不是白活了?”

许焕紧接着说:“那你又急又气非要下车干什么?”王风恍然大悟说:“懂什么呀?今天水喝多了这司机开车不稳颠来颠去的弄得我想尿尿。”

车子里似乎传出一声叹息接着车停下了。王风勉强笑着问:“到了?”

司机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伸手到后脑上把脑后的头向两边拨开平滑光洁的皮肤好像没有长过头一样接着皮肤上绽开了几个破洞有些东西突起鼻唇眉眼一一凸现王风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周楚楚的脸!

周楚楚已经下了车她穿着司机的制服规规矩矩在月光下身段婀娜娇俏可喜笑意盈盈地看着车上的王风和许焕。王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用常识把五大三粗的出租汽车司机忽然变成娇小的周楚楚这个过程在思想中完成。耳听得旁边的许焕微笑着说道:“你猜我现在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想赶紧找个地方交水费。”王风说着打开车门走下车子并着双腿扭扭捏捏朝着小树林里的黑影中走去。哗啦啦一番后一脸轻松地走了回来。许焕仍然闭着眼睛说道:“我想:要是这女鬼长相漂亮就不亏了我万死不辞陪着他跑一趟。”

周楚楚笑得花枝乱颤说道:“那你就不亏了。我敢保证你没有亏。你那朋友王风在被我困到法阵里的时候尚且色心不衰说要追我真可惜沈容老师没看到。”王风有些窘赶紧辩白说:“我那是转移你的注意力故意胡说八道你可别对自己太有信心。”许焕也呵呵笑道:“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睁开眼睛你就认识了我我也就认识了你问题是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干什么陪着王风搅这趟混水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地方的***师来找你麻烦的?”

周楚楚曼声说:“没关系来的都是客。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王风带你来肯定是他的朋友而且你绝对不是法师因为你身上没有一点法芒。不过我不明白王风自己怎么样倒也罢了为什么还非要拖累一个朋友?”

王风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没想到过的确许焕和这件事情实在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正要开口许焕已经抢着说:“不奇怪要是我是王风他是许焕他一样也要来我一样什么都不想觉得这都是应该的。”说完之后他摸索着从车子里钻出来睁开眼睛上下打量周楚楚然后立刻说道:“不亏。不亏。如今的鬼也长得这么好看来我真该改行去做抓鬼生意了。可惜我是个无神论者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

王风四下打量星光漫天月色盈袖四周一片宁静哪有什么人头?哪有什么车?但树林却是有的这是一座林间的空地不远处赫然有一座熟悉的建筑:西乡酒廊。

周楚楚抬手看表嫣然笑到:“原来你叫许焕。王老师许先生咱们进去吧可以开席了。”说完自己先进入了西乡酒廊。

许焕和王风也跟着他许焕无意之间看到了王风的脸色知道有异立刻悄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风又想哭又想笑地回答:“是我们学校教学楼后面那片荒树林子。

一阵阴风刮过王风紧紧衣服骂自己道:“他***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在这种环境下居然会以为西乡酒廊比较安全。”

许焕一笑:“西乡酒廊难道就开在你们学校后面的树林里?”王风也一笑心里清楚这是周楚楚用法术造成的幻觉三个人一起走进了西乡酒廊。

酒廊里的陈设还是从前的样子不过空荡荡的没有人。夜气清明月华如水正当中摆好一张桌子席已安就许焕用力嗅了两次赞叹。三人在桌子周围坐下。

“这些都是正经八百名厨们的手艺绝对没有任何机关。”周楚楚劝酒:“两位可以放心吃。今天我是诚心请客。”说完把每个菜都吃了一口:“呵好吃好吃还热着呢。你们快点动筷子啊?”

许焕看看王风王风也不敢轻易尝试最后试探着问道:“有件事情我得问问。我每次一见到你就被拖进幻觉之中我怎么知道现在吃这些东西不是幻觉呢?”

周楚楚愣了愣然后微笑道:“就算是幻觉反正你大脑感受到东西都是真实的你又不吃亏你怕什么?”王风还没有回答许焕已经伸出筷子夹了块贝足蘸点芥末陈醋放进嘴里大嚼:“有道理。就算现在是幻觉我吃的其实是狗屎你周楚楚小姐其实容貌有若嫫母无盐一般我也没吃多少亏不是?”周楚楚不禁莞尔:“是是是许先生你猜得很对我貌丑无比但你现在吃的东西是货真价实的三足子母贝贝肉放心好了。”王风也终于迟疑着拿起筷子。

许焕毕竟不懂阴阳术加上平素就大胆根本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王风言行虽然戏谑实则心细加上他与周楚楚交过手知道她的厉害又不知道她宴请自己的目的于是举杯向周楚楚敬酒:“周小姐人我们已经来了饭我们也在吃不过你请客的用意我们还没弄清楚你总得说说看要死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啊?”

周楚楚放下筷子倒酒喝酒。辣得呛出来点点鲜血随着喷到桌上。沉默。王风与许焕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良久周楚楚才有些凄然地一笑:“你们怎么会死?要死的是我还差不多。”

王风与许焕同时大吃一惊。王风问道:“怎么回事?你终于恶贯满盈了?”许焕打断道:“别别别这么说话我们不能幸灾乐祸。周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王风回头看着许焕怒道:“你忘了她眨眼之间就杀了十几个无辜的人?他们都有父老妻儿谁又有办法去帮他们?”

4:

没想到周楚楚却叹息着回答:“王先生你误会了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真正的

幕后黑手却另有其人。”

王风惊骇之下问道:“你还不是这事件的幕后主导?”

周楚楚不说话用筷子蘸了点酒在空气中画起符来。筷子上的酒在空气中居然静止下来随着筷头的划动渐渐形成虚空之中的形状那是一道形状复杂的符文。周楚楚长声吟道:“境由心生魔从心破咄!”

一点微光在酒符中闪动随即酒符消散光芒掠过这个地方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香。王风感到一阵温暖在心房中弥漫开来他羡慕地看着空中扭脸问许焕:“这是什么咒法?”

“破魔净地咒。”许焕说他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书多了这些符法的名称形状效果无有不知只是不会用而已:“至少三柱香之内此地附近不能使用任何法阵、幻形与咒术鬼物不敢侵犯一切都以本来面貌出现。”随着他的话西乡酒廊化为乌有王风现他们三人就坐在树林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桌子是个大树桩凳子也不过是几块石头值得欣慰的是饭菜和酒确实货真价实周楚楚也还是那般好看。周楚楚迅抬手看了看表。

“你们听好我没多少时间说。”周楚楚严肃地开口:“我做那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我也是替别人干活的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完全听从他恐怕难逃一死。而且我布阵困王风你不成反被你拘束心脉已然受损。但是我必须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要不世界也许就完了。”

王风着急地问道:“你替谁干活?”

周楚楚摇头:“我不知道。姑且称为‘那人’吧。他可以随时操纵我做事情我从七岁起学道今年已经整二十了王风你觉得我道行怎样?”

王风沉吟一下之后说:“周小姐不用谦虚你算是我见到的法力最强的人。”

周楚楚说:“在遇到那人之前实际上是感应到那人之前我也这样认为。但是四个月之前我感应到了他他随便就把我的防御、精神、法力和信心都破得一干二净然后在我身上种下了长乐咒他甚至可以观察我的思想我要是胆敢稍有反抗他随时都可以让我疯或者自杀就算他要让我疯到去色诱我老爸我也是没有丝毫办法。我替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从没见过他。”

许焕和王风都静静听着心下骇然。听到此节许焕微微一笑:“可惜。他怎么没让你疯到来色诱我?”

周楚楚冷冷看了看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耐心听我说。你们是不知道如果能完全不和一个我这样的阴阳师见面就给我种下长乐咒是多可怕的事情这人的法力高深程度已经接近神魔!然后那人就让我辍学离家出走到这个城市来进西乡酒廊做领班。然后你们都知道碰到你的那天晚上他让我先杀了龚大

伟——我散了他的魂魄然后用驱身咒他出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了那车撞的只是一具会走的尸体又在指定的日子里杀掉酒廊中所有的人。我不大忍心只想把所有人困个几天没想到你跑出去之后酒廊就塌了。”

王风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楚楚在请龚大伟的灵魂时心神不定并且能够确认那并非龚大伟了。

许焕问:“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能做到你说的事情绝对不会把几十条人命看得这么严重的。何况既然他可以随时操纵你我们又怎么知道你现在的话不是他操纵着你说出来的?”

周楚楚不回答他只说道:“你们听说过‘凶冥十杀阵’没有?”

许焕点点头王风一脸茫然。许焕看看他解释道:“佛身历难的时候在修罗地被自己的心魔所困徘徊于苍茫之间不得进不得出。元神弥散佛惘然自失后自吸心魔化身为无能胜明王始破出。据说当时用来围困他的阵就叫做‘凶冥十杀阵’是用无数修罗的魂魄所化的三十六尊莲台。这东西和西乡酒廊有联系吗?”

周楚楚说:“不错。因为有这个传说在密宗里渐渐流传下来一个同名的邪阵是按照一定形状在三十六个地点每地用十八个男尸和十八个女尸头朝下种在地下等到全部就绪的时候这些地点就会组成威力强大的邪阵这些尸体可以产生强大的怨气和魔力阵主可以操纵他们。当然这些地点的怨气越大越好埋藏的时间也越久越好。”

王风咋舌道:“那不是要先杀一千多人?”

周楚楚又说:“没错。这个阵过于麻烦因此不是有绝毅力的人难以完成。西乡酒廊就是我知道的两个地点之一。可是我把西乡酒廊的事情办砸了人还一个没埋酒廊已经先塌了。所以王风你从酒廊里逃出来的时候救了自己却杀了我。出事之后我只能藏起来盼望他找不到我挨得一天是一天。但我这么死了太不值所以就把你们请来我死之后你们要破他的阵!否则我做鬼也合不上眼睛!”说到这里语音已经接近凄厉。

王风有些怀疑地问:“你既然有求于我们为什么还要再三再四地吓唬我们?”周楚楚不屑地回答:“要是你们被吓倒我凭什么还能指望你们?

5:

王风和许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了同一个问题:“那你知道的那另一个地点是哪里?”

周楚楚笑笑指指脚下。

“就是这个树林。在这里倒埋着三十六具充满怨气的僵尸!他们和我们的脚底板相距只有一尺!”

王风立刻觉得一股寒气包围了自己的双脚但他接着立刻说:“不可能!我在这里先上学后教书也有几年了我也会点阴阳这里没有这样的事情!”

周楚楚说:“你不知道是应该的。西乡酒廊从前是西水村那里生过人吃人的大规模事件;而这里是日军侵华时的秘密人体研究地点之一埋着的都是婴尸一定早在那时就已经被埋下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停止过生长这里的怨气比双水屯还要重得多!”

王风突然插话说:“那个研究机构是不是叫做‘东海堂株式会社’?”

周楚楚看着他问:“你也见过?”

王风点头:“我也见过。”他心里却在想假若双水屯故事是真的却不知道和这里有没有什么联系。

许焕忽然问:“那这个地点的主持人是不是也是你?”

周楚楚摇摇头:“不是因为这里的阵已经布好了只需要人守好就可以了。不象我还得大张旗鼓地去收集尸体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

王风与许焕同时冲口而出:“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周楚楚摇摇头忽然变色道:“不好!咒法的时间过了!你们赶快回去别忘了我今天说的话!”

王风问道:“那你怎么办呢?”

周楚楚凄然一笑递了一道符给王风。王风问:“这是什么意思?”周楚楚说:“那是我的本生符什么时候它自己点着了你一定要在两小时内到这里找到我的尸体

烧掉我不愿意在死后还被那人弄成僵尸操纵。”

许焕问:“我们不能一起跑吗?”

周楚楚垂下头去:“跑?我怎么跑?他这几天找不到我的原因不过是这里怨气太大遮盖了我我又隐藏得好而已我要是出了这个学校走不出三步就会出事!”

王风咬牙道:“我们就不能一起想想办法?”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会有办法的。”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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