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梓和她的丈夫季长青坐在我对面,整整十分钟,两个人一言不。*
我妈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这两人在闹离婚,苦口婆心的劝,“要说老人的话还是要听的,百年修得共枕眠,那是多大的缘分?别的不说,你俩这孩子都生了俩……想当初我要不是怕疼,顶着被罚款也要再生一个……”

我咬着牙瞪大眼睛看她,她完全不搭理我,“真的,都说孩子是维系婚姻的纽带,我觉得这话有道理……”她看看季长青,“你说她要是不爱你,能为你生两个孩子吗?你不知道这女人生孩子有多难,那个疼就不用说了,十月怀胎啊!不能磕着绊着,还要死命的给孩子补充营养……你们看看我,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魔鬼身材啊,现在呢?自打生了这丫头,那身材就跟充了气的气球,你说它也没有个漏气的时候……”

我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可是,大概已婚妇女的共同语言我无法理解,卫梓的眼圈有些红了,她突然站起来,“你们先聊吧。”

说完自顾自的出去了。

我有心跟她一起走,因为……

我老妈接下来继续对季长青谆谆教诲,“两口子过日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看她还是很爱你的,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离婚?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吵吵感情才深呢,女人嘛,好哄的很,说两句好话就什么都过去了……你一个大男人,让着她点,没什么丢人的,男人不怕老婆那还是男人吗?”

最后这句话我喜欢!

可问题……季长青是个不怕老婆的男人。他未必喜欢。

他果然板着脸。冷冷的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不老您费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我老妈居然还生气了,“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用不着!”季长青铁青着脸站起身,“我说你们是不是闲地没事干了?什么阿萝死了,又有人杀我岳父……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们……”

看我妈脸红脖子粗地样子。我都替她着急,可是我想……说我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太江湖气了一些,再说这事和季长青以及卫梓的夫妻感情无论如何也搭不上关系。

季长青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调查吧,你们就好好调查!看看是不是我杀了人!我岳父就是这样想的吧?他让你们来,就是调查我一个人的是吧?你们慢慢查!”

诶?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害妄想症?

“等等!”我老妈因为可以说话。所以反应比我快(。),“你怎么知道你岳父让我们调查你?”

晕,越描越黑?

季长青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冷笑。“这么说是真的了?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这家人出点什么问题都是我的错!”他伸出手指头开始算,“二十二年前。我带孩子们去水库游泳,回来以后天沁开始烧,我岳父说我是故意地!因为天沁比我们家天诣身体好,我嫉妒!十八年前,梓的弟弟被人骗了一大笔钱,就因为那两天我跟他出去喝了一次酒,我岳父就说是我串通外人骗的他!十五年前,阿萝做了一条石斑鱼。不知道是不是佣人偷吃了。我岳父根本不用调查,一口咬定是我。因为我穷,我没见过那东西!还有,十年前……”

我真的觉得现在笑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可是忍的真的好辛苦啊……前两件事倒也罢了,后面那件……老实说吧,我家厨房经常生离奇失窃案,我妈也不用调查,因为小偷除了我没有别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计划生育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最起码,嫌疑人地范围缩小很多。

我妈一直很同情的看着他,频频点头,“真是难为你了,没想到你……哎!”

季长青气的呼呼喘气,“好多事我都不想说……你说我能怎么办?梓和我是自由恋爱,一开始我岳父就不同意,可是我想时间长了,你总会了解我不是为了钱才娶你女儿的对吧?”他摇头,“根本就不可能,他一辈子就认准一个道理,只要接近他地人都是为了钱!我就是不想别人误会,才放弃了好多机会,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郊区那个小医院里……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去年年底,我们医院有心让我接任副院长,我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论能力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我想这跟走后门没关系了吧?谁知道这次我岳父什么都没说,梓自作主张替我回绝了!”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搁谁身上也没办法忍了吧?你说我难道一辈子看他们家人的脸色过日子?我忍了这么多年,还要我怎么忍!”

我和老妈对视一眼,无言叹息……

突然之间,我还是很感谢老头地,如果三年前他没有骂过我,而是忍气吞声看着我狂追猛打卫天蓝,接着在我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出现,把季长青的悲剧在我身上回放一遍……那我真的会杀人!

额,杀人?

我的表情古怪,季长青瞥了一眼就明白了,“我再说一次,我不会杀人……你看我像没脑子的人吗?我马上和梓离婚,以后都不用再看到他了,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去杀人?更何况……我绝对不会伤害阿萝!他们卫家只有阿萝一个人,会为了我和他吵架!她那么帮我,我有什么理由要杀她?”

听起来是没什么理由……

我挠挠头,递给他一张纸,流汗啊,总算问到正题上了。

他狐疑的接过来,看了半天,“我没注意过窗户的事,我就记得那天晚上,我在厨房见过阿萝,她还说要给我盛一碗甜汤,我说我不想吃,就回房睡觉了……我真不知道谁会杀她?”

“你还记得她当时穿地什么衣服吗?”我很快打字。

他回答地很快,“记得,她穿着黑色裤子,米色毛衣外套。”

“鞋子呢?”

这次他想了一下,“应该是黑色浅口布鞋,她一向喜欢穿这种鞋子,说舒服。”

“那时候是几点?”

他很肯定,“十一点一刻。”

也就是说,在十一点一刻到十一点半的这十五分钟内,阿萝换了衣服,从楼上摔了下来……她为什么要换衣服?按道理她给老头热了甜汤以后就应该直接端过去,因为老头喝完甜汤,她不是还要洗碗吗?

而且,老头口渴应该比换衣服更着急才是……这完全是站在阿萝地角度考量。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