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了电话,直接去了殷珞以前的住处和工厂。
调查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开机看到一共二十三条短信,全是周**的,内容大同小异……

“你在哪呢?我在你家。你快回来。”

“你快回来吧,我受不了了……”

“你还不回来?赶快开机!”

“救命啊——我要再不说娶你,你妈可能不让我出门了……”

我真的觉得我妈疯了。

她一向好强,从我认识卫天蓝开始,她就做梦有一天我能嫁入豪门——当然她不承认,她一直告诉我,她看上的是卫天蓝的人品和性格——,我真不知道卫天蓝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性格,除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外加没人的时候就嗦的像老太太。

可是就这样一个我说起来他全是缺点,却依旧让我着迷的男人,在我大三那年,给了我妈致命一击,或者说,不是他,而是他的爷爷。

我已经不太想回忆,也可以说已经忘记那天的事——可是从那以后,我们都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童话,青梅竹马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永远踏不过那条鸿沟,那条叫做阶级和金钱的鸿沟。^^君子堂^^

我妈妈依旧喜欢卫天蓝,但是只当他是个懂事明理的小辈。她不再做梦希望我和卫天蓝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我希望我也一样。

我们生活的圈子里,公务员嫁给小白领,管道工娶了厂会计——无非就是这样,普通的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一个小记者能嫁给周**,是附和价值观和社会观的。

我妈说过一句话,“女人一辈子都活在梦里。自己的梦醒了,就帮着儿女做梦……”

也许在她看来,我和周**的关系,已经不是梦境,而是随时可以实现的现实。

这真是让我欲哭无泪——就周**那个德行!啊?我至于吗?!

我想到昨天晚上,邻居家地阿姨来做客。说到她那个比我还小一岁的女儿马上结婚的消息,眉眼笑的堆成一团。很可能我老妈受了刺激。当妈妈的成天抱怨女儿嫁不出去,急的上蹿下跳,等终于嫁出去了,又开始担心过地好不好?而且以我妈的性格。我嫁个大款,她会担心我被小三干掉,我嫁个穷鬼,她会担心我穷困潦倒可怜巴巴;我嫁个脾气好性格好的男人,她会担心生活没有**,我嫁个五毒俱全的,她又担心我大义弑夫有一天被警察抓了……

她总有要担心的事。^^君子堂^^于是我想,还是继续让她担心我嫁不出去吧。我回到家,意外地看到了卫天蓝。

情形异常诡异,我妈在厨房里做饭,周**给她帮忙洗菜;我老爸在客厅里和卫天蓝聊天,赵叔神色紧张的站在后面。

除了周**。谁也没有对我的到来表示特别欢迎。

这让我有些失落,只好打了招呼,回房间换了衣服,洗好手,去厨房帮老妈做饭。

她横我一眼,“小周等了你一天。”

周**在他身后拼命摆手,摇头。像个不倒翁。

“那你先做饭,我跟他聊会。”我顺势偷了根黄瓜,光明正大的带着周**去了我房间。

周**一进门,就催促我,“关门,关门,快关门。”

“外面有狼啊。”我瞪他一眼。还是关上门。卫天蓝和我老爸说起最近的金融危机——我真不知道我爸还关心经济新闻。他们俩都没看我们。我好像回到小时候,和家里的亲戚的孩子。总喜欢窝在小房间里,聊天也好,捉迷藏也好,玩游戏也好,不管多光明正大地事,都喜欢布置的像不法分子聚谋大案件……那时候也是这样,我老爸天生没有好奇心,他从不会和其他人,譬如我妈,躲在门口偷听,偷看。

他一辈子都觉得我是个孩子,多好——我本来就是个孩子。

门一关上,周**马上全身舒展,把自己小二百斤的肥肉扔在我的床上,长叹一口气,“我的个神仙啊!”

我于心不忍,凑过去问,“被折磨的不轻吧?”

“也还好。”他看着天花板,“我就是觉得有点怪。”

“怪是正常地。”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说了点什么?卫天蓝怎么来了?”

他翻着白眼看我,“我怎么知道?他中午就来了——你不知道有多诡异!你爸爸就比你早十分钟回来,整整一下午,就我和他,外加你妈妈在聊天——我的天,我都不知道聊什么了。”

我掐掐他肉呼呼的脸,“可怜孩子,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他气呼呼的推开我的手,“太没义气了你!”

“我不是给你查案去了吗?”我理直气壮的反驳,“走地我脚都快断了。”我说着把脚丫子伸到他鼻子下面。

他跳起来,怒视我一眼,这才看看我的脚,两个小脚丫都磨出了水泡,他马上一脸不忍,“这孩子,看可怜的,你不会坐出租车啊?”

我伤心,“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从来不藏私房钱!”

他讪讪然,“……那个,查出什么了吗?”

我马上想到,这就是周**和卫天蓝的差别——通常,我日子过成这样,卫天蓝知道以后一定会一通臭骂,再加一堆唠叨,他和我妈的区别是,我老妈骂完走人,他会“借”我点钱——看看人家周**,不管不问,好像这一切都天经地义。

本来嘛,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选择的,我乐意每个月初当富翁,月底当穷鬼,你管得着吗?

我二十岁那年,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的生活方式,只有适合你地生活方式。

我只能这样,也愿意这样了。

喜欢我地人,依旧喜欢,不喜欢的人,依旧不喜欢。

周**以为我还在介意私房钱地事,狠狠心从左边袜子里掏出一百快钱,“最后一百,真的没多余的了。”

我瞪他,他又从右边袜子里掏出一百,“这是真的了,真的真的最后这么多了。”

我继续瞪他。

他准备脱裤子了,哭丧着脸,“你给我留点饭钱啊,我月底才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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