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请你喝酒?”我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他说只是随便聊聊,事实上我们真的只是随便聊聊。”

“那你喝醉了吗?我是说,会不会在你喝醉的时候,他离开过,或者做过什么事?”

“没有,”费庆海很肯定,“我从头到尾都很清醒。他中途去过一次洗手间,不到五分钟,而且还没有带电话……”

“那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呢?”我也不确定我想问什么,只是听到他说,就顺势问出来而已。“我去过两次,都是他陪我一起去的。我这个人方向感不太好,有几次出去吃喜酒都走错了房间,卓教授知道这件事,再说我们去的那个酒吧厕所的位置也很隐蔽,他怕我找不到地方,就陪我一起去了。=君子堂=”费庆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们喝了酒以后就宾馆吗?”我觉得很好奇,费庆海在给警方的证词上,叙述的极为简略,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警察根本就没有仔细问。

“对。因为离的不远,我们散步回去。”

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或者也不能称之为不在场证明,因为案的时候卓安宁远在北京,他不可能偷溜回来杀了殷珞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

最重要的是,殷珞的死因根本不需要不在场证明!如果安宁的洗手间,干净整洁到让我这个女人都汗颜的地步,恐怕洁癖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看的出来,费庆海对卓安宁的感情很矛盾,一方面,他很希望有卓安宁这样一个体面英俊的男人做朋友,另一方面,因为学生时代地不愉快,他又对卓安宁敬而远之。^^君子堂^^

“卓教授在你们学校地人际关系怎么样?”我想了想问。

“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他见我迟疑,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很聪明,有悟性,大学几年一直都是学生会地干部,特别受老师器重,他跟同学的关系也谈不上不好,他不爱说话,也不打篮球,唯一跟音乐无关的爱好是做模型,还有跑步,这都不需要和人打交道……结婚以后,稍微有点变化,不过基本上还是那样,校领导都很喜欢他,开会都带着他,他也不是喜欢巴结人,就是……可能天生有一种气质吸引人吧。”费庆海笑着摸摸自己快要谢顶的脑袋。

“他可真是好学生。”我叹气。

老师们能不喜欢这样的学生吗?聪明能干,有才华,从不惹事,简直就是个三好学生的代表。

“是啊,”费庆海突然叹口气,“虽然我们说不到一块去,可他这个人真没什么缺点……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运气差了点。”

“开玩笑吧?他这样叫运气差?”我脱口而出——小报记者的八卦嘴脸一览无遗,好在费庆海并没有注意,他接着说,“他家境不好,七八岁的时候父亲死了,大二那年母亲也死了……他这个人要强,硬是憋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凭着自己出去打工,楞是把自己供着念完大学……”费庆海摇头,“本来大学毕业他的成绩完全可以保送中央音乐学院,谁知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名额被别人抢去了……我也是后来听说的,他自费念的中央音乐学院,几次出国留学的名额他都没占上,我听说他后来是作为一个小提琴家的助手,好容易才弄到一个出国的名额……哎……”

我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很有才华吗?怎么会……”

费庆海笑的很沧桑,那种看破世情的眼睛在我脸上淡淡一扫,“学音乐的人太多,有才华的也太多,你知道中国有多少音乐学院?可是你认识的音乐家有几个?不见得谁比谁差,也许就是运气少了那么一点点,你注定一辈子籍籍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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