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莺飞草长暖暖的阳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商维贤站在窗边闭着眼睛心中暗想:毕竟是老了呀晒晒太阳就想要睡觉了哦。门口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伴随着吱嘠的开门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董事长您要的咖啡。”。商维贤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秘书将咖啡放在桌上静静地退了出去。

微风拂过荡起了咖啡的香气。商维贤这才睁开了眼睛慢慢踱回到桌前。在这张桌子上他签下了多少合约又为公司带来了多少的利益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换了多少个秘书他也不记得了。不过每天这个时候的咖啡是他最贴心的伙伴。看着咖啡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满意地咂咂嘴缩进了高大柔软的皮制椅背中。

雕刻精美的佛珠一颗一颗地从他粗大的指间滑过每天这个时候也是商维贤做功课的时候。二十八岁那年他就皈依了佛门。也不知道是二十八岁这个数字吉利还是他皈依后得到了佛祖的庇佑总之他的事业变得一帆风顺。当别人的船只被海盗抢劫的时候走同样线路的他从没出过事。当别人的粮草宅邸被军队征用的时候他的产业仍旧安然无恙。因此他比别人都虔诚。他还常常提醒自己身边的人要与人为善多积阴德。

“叮铃……”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清修他不快地皱了一下眉缓缓地拿起了听筒。

“喂是商老吗?我是你的蔚老弟啊!”

“喔是你啊难得、难得怎么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来了?”

“哈哈商老啊您这是骂我呐。早就该来探望您了可是最近太忙抽不开身啊”

“呵呵是啊年轻人象你这样的不多了啊。忙什么呢?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哎哟商老您真是客气了啊。不瞒您说我们这儿最近啊来了批新货……”

“哦?是什么东西啊?”

“绝对是您喜欢的好东西!您要是有兴趣我就让他们把请柬给您送过去。”

“唔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星期五下午三点钟。”

窗外一个黑影在一旁冷笑着:“星期五下午三点种啊……一切就要开始了。”

梧桐阁是全城最大的也是最豪华的宾馆商维贤将要参加的拍卖会就在这个宾馆的三楼上。商维贤穿着一身雪白的中式长衫花白的头一丝不苟地贴在脑后锃亮的皮鞋上一尘不染。他气定神闲地穿过人群不时向身旁的对他必恭必敬的人们点点头他的身后跟着他那位沉静的秘书。

“哎哟!商老!您可来了哎呀真是招呼不周啊招呼不周啊!”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径直对着商维贤走了过去亲热地拉着他的手招呼他到里面就坐。这位面庞英俊仪表不凡的人便是这家拍卖行的老板——蔚朗。

“蔚贤弟真是年轻有为啊。你看看这个拍卖会被你搞得是有声有色的啊。哎呀想当年把你推荐给贾老板的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啊。”商维贤的话决不是恭维。当时的永利拍卖行在贾老板的手中几乎夸了要不是蔚朗苦苦支撑早就异手他人了。所以贾老板临终前将整个拍卖行托付给了蔚朗全行上下没有一个不服气。

环顾四周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厅堂看着那些衣着光鲜、彬彬有礼的客人蔚朗心中也唏嘘不已。可惜啊可惜贾老板没能看到这一切不然他该有多开心啊。对蔚朗来说贾老板不仅是他的老板更是他人生的导师。蔚朗对古董的认识全靠贾老板顷囊相授更把拍卖行传给了他这个外人。蔚朗扶了扶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的眼镜隐忍了眼中泛起的泪光。

“各位先生、女士欢迎光临今天的拍卖会!今天拍卖的第一件商品是——汉代的玉插屏……”随着第一件拍卖品的展出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起来。有挣着竞买的有仔细阅读拍卖品目录等着自己喜欢的物品开拍的各人的打算不一而足。清代的鼻烟壶、唐代的乐谱、明代的翠玉酒樽……商维贤耐心地等待着等着最后才出来的他最想要的拍卖品。

“现在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商品。”主持人一挥手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女捧着一个托盘款步来至台前在红布掀开的一刹那引来了客人的一阵惊叹和议论会场又开始沸腾了起来。主持人并未急着向大家做解释而是淡淡地等着大家渐次安静下来。

“先生们、女士们相信各位都看出来了这是一副麻将牌。”

“嘿!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吧!”台下有人忍不住嘲笑拍卖行没眼光。

“是它的确是满大街都有卖的麻将牌。但是它和其它的麻将牌不同。请大家仔细看它是由和田玉雕制而成的。清代椿园的《西域闻见录》记载:其地有河产玉石子大者如盘、如斗小者如拳、如粟有重三四百觔者。各式不同如雪之白翠之青蜡之黄丹之赤墨之黑者皆上品。一种羊脂朱斑一种碧如波斯菜而全片透湿者尤难得。河底大小石错落平铺玉子杂生其间。”主持人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听得台下不时出啧啧的赞叹声。主持人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开价一定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起价五万元!”

“六万!”

“我出七万!”

主持人不断地喊着用鼓励到眼神和口气挑起客人的争执不断往上抬价。

“十万!还有没有人出价?!十万第一次!”

商维贤第一次举起了自己的牌子他是个懒人他根本不想在混战中浪费时间他要等到再没有人能战斗的时候一举击败所有的人。十一万元应该不会再有人和他争了可谁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个声音悠悠然地喊出了十二万。商维贤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讨厌和别人争东西更讨厌别人来和他抢东西。

十三万!

最后商维贤还是以十三万的价格买回了他想要的东西。虽然他觉得买得贵了点儿不过谁叫自己喜欢呢?何况蔚朗又那么地恭谦想想也就觉得值了。因为他喜欢别人尊敬他他也尊重尊敬他的人。

角落里一个人影望着蔚朗和商维贤的背影嘴角轻轻地抽*动了几下。象是在哭又象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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