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钲父子逃入了森林之后杨钲越想越气说道:“叶凌风这小子简直是岂有此理我非和他算帐不可。”杨梵道:“对啦他现在也不是什么总督的少爷了咱们已用不着怕他他害得咱们吃了大亏先捉住他出一口乌气。”
杨钲笑道:“咱们还得隐忍些儿待为父的迫他把江家的内功心法都吐了出来之后那时再慢慢折磨他也还不迟。你可记得他是向哪一方跑的?”杨梵道:“是向西方。”于是父子俩迈向西方追去。

方向虽然知道但要在一座大森林里找一个人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到了黄昏时分仍然不见叶凌风的踪迹。杨梵已经饿得有气没力。杨钲猎了一头野鹿回来说道:“明日再找他去。”烧起一堆野火把那头野鹿宰了来烤。

晚风吹来忽听得草地上似有沙沙声响。杨钲提起了青竹杖喝道:“是谁?”话犹未了那人已经走了到来哈哈笑道:

“原来是杨二哥这可真是巧遇了。我是给你烤的鹿肉的香气引来的。”

杨钲又惊又喜说道:“欧阳大哥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我还想上你那儿避难呢。”原来那人不是别个正是欧阳伯和。

欧阳伯和睁大了眼睛说道:“你要避什么难?”杨钲叹口气道“唉真是一言难尽。大哥你且坐下来让小弟和你细说。”把一条烤熟了的鹿腿递过去欧阳伯和边吃鹿肉边听他说。

杨钲将叶屠户兵败小金川.他们父子逃了出来在这里巧遇叶凌风等等事情都和欧阳伯和说了。欧阳伯和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说道:“糟了糟了!叶总督兵败归德堡也回不去了!”

杨钲道:“为何归德堡也不能去了?”欧阳伯和道:“归古愚一心效力朝廷将他的团练都带了出来编为官军。留守归德堡的只是老弱残兵和一部分家丁。归古愚以为他坐镇归德堡数十年等于是土皇帝一般堡中百姓畏威怀‘德’谁敢反他?

他虽然离开只凭着他的‘威望’也还可以镇压得下的。哪知前几日他的堡中快马来报?庄稼汉不知受了谁的煽动不怕归家的威风竟然趁机会造起反来了。如今整个归德堡都丘被‘乱民’占据这个时候还怎能去归德堡?”

杨钲吃了一惊道:“哦竟然有此等事?那么归古愚现在何处?”

欧阳伯和道:“归古愚将他的团练编成一军得了总兵的官职好不兴头他奉了朝廷的命令带兵增援时总督会攻小金川。归古愚是打算攻下了小金川之后再回师“清乡”哪知叶总督先已全军覆没了你说这不是糟糕透顶么?”

杨钲道:“这么说来归古愚的这支军队岂不是正向着此方行进?”

欧阳伯和道:“不错他的行军计划是通过这座森林以攻小金川之背。我是先来给他探听消息的。”

杨钲道:“他有多少兵力?”欧阳伯和道:“约有一万多人。”杨钲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小金川和西昌都被叛军占领叛军的势力比官军大得多了。归古愚这一万多人不够人家一口吞掉。”

欧阳伯和道:“事已如斯且不管它吃饱鹿肉今晚先睡一觉。”话犹未了忽听得林中又有脚步声响。

原来是李光亘、林道轩这一行五众看见这里有火光以为是叶凌风躲在这儿赶来一看不料却是杨钲。安平认得欧阳伯和不禁大吃一惊。

李光夏等人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林道轩放出剑来指看欧阳伯和道“你是什么人?和杨钲是什么关系?”李光夏道:“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不插手我们就不理你。我们要对付的只是姓杨的老贼。”

欧阳伯和哈哈一笑说道:“杨兄这几个小娃娃口气倒是很大你用得着我帮忙么?”

杨钲此时已吃饱了肚子正要逞能提起了青竹杖大笑说道:“欧阳大哥拜托你照顾小儿。这几个小娃娃么还不放在我的心上。”

李光夏道:“你是我们手下败将胆敢口出大言?”杨钲喝道“你以为我当真是输给你们这几个小娃娃么?叫你知道我的厉害!”青竹杖一起一招“八方风雨”卷起一片碧森森的杖影瞬息之间遍袭五人穴道。

上官纨与林道轩连忙施展泼风剑法克制他的独门点穴杖法安平与竺清华也抢上前去夹攻。他们以为已经打败了杨怔一次这一次料想也还可胜。哪知杨钲一来是吃饱之后气力充足;二来有欧阳伯和在旁他不用分神照顾他的儿子。情况不同他自是稳操胜券了。

剑光杖影之中只听得呼呼轰轰的声响。杨钲使足了气力一根竹杖在他使来力道竟是沉雄之极。李光夏等人功力与他相差得远接他的竹杖竟似比铁杖还更沉重。

正在吃紧忽听得有人大喝道:“你们这两个老贼以大欺小羞也不羞?”人影未见。声音传米已是震得欧阳伯和的耳鼓嗡嗡作响.欧阳伯和大吃一惊这一掌停在半空打不下去。

原来欧阳伯和正想出掌击毙安平。

欧阳伯和不仅是震惊于对方的功力还因为他听得出这是两人齐声呼喝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丐帮帮主仲长统一个是杨钲的襟弟——天笔峰的山主上官泰。

欧阳伯和回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当真是声到人到在他的面前已出现了三个人。这第三个人更是令欧阳伯和吓得魄散魂飞、原来这个一直没有作声的中年汉子竟是天下第一的武学高手江海天。

李光夏、林道轩喜出望外同声叫道:“师父这个姓杨的老贼欺负我们你可要替我们出一口气。”

江海天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这两个人么自有仲帮主和上官前辈找他们算帐的。用不着咱们动手你们退下吧。”

三大高乎同时出现不由得杨钲也吓得呆了。李光夏等四人从容退下有江海天在此杨钲怎敢再动他们丝毫?

李光复喜道:“师父你的病都好了?”林道轩道:“师父你怎么来得这样快啊?”

江海天微笑道:“你们走了七天之后仲帮主和上官前辈来探我的病他们是想到西昌去顺便来向我辞行的。恰巧我的病已经痊愈就和他们一同来了。嗯是比我的预期要好得快一些。”李光夏等人曾在西昌停留两天以江海天他们三人的绝顶功夫虽然是迟走五天跟着也就追上了。他们正是因为听到竺尚父告诉他们的消息才赶来追寻徒弟的。

杨怔见江海天并来出手心里一松想道:“上官泰的本领不过是与我在伯仲之间我即使胜不了他也决不至于被他所杀。但江海天虽然是答应袖手旁观就只怕这几个小辈不肯放过我儿。”

当下杨钲作出一副哭丧的神气说道:“咱们谊属连襟想不到今日却成了生死冤家这是小弟不合在前也怪不得我兄。

不过我却想请上官兄看在亲戚的份上。网开一面。”

武林中人讲究的是宁死不屈杨钲虽是邪派的大魔头平素亦是自视甚高的。上官泰不料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不觉怔了一怔说道:“什么你要向我讨饶?我可是不能饶你的!”

杨钲道:“不我得罪了襟兄你要杀我那是应该的。我纵不济也何至于向你求饶?”上官泰道:“那你说什么网开一面?”

杨钲道:“小儿杨梵年幼无知也曾得罪了令媛和林公子。

但他的罪过都应该由我承担请上官兄看在亲戚份上是否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他也曾经被林公子所伤了。”

上官泰听他说得凄凉意殊不忍把跟望了望女儿。上官纨虽然痛恨杨梵但到底与杨梵是青梅竹马之交想他虽是行为乖谬究竟尚非罪大恶极于是说道:“轩弟你的意思怎样?”林道轩爽爽快快他说道:“今日他已为我所伤我若现在杀他胜之不武。好今日我可以饶他一命下次碰上就不能放过了。”

上官纨道:“爹爹轩弟这么说那么今日就让这小子走吧。”

上官泰喝道“好杨梵你走!我不怕你为父报仇。”杨梵心里想走但却不能不装模作佯他说道:“爹爹我还是陪着你吧。要死咱们父子同死。”

俗语说:“知子莫若父。”杨钲当然知道儿子是想走的。不过听了儿子的这几句说话他心里却是好过得多。当下哈、哈、哈的大笑三声。杨梵怔了一怔说道:“爹爹你笑什么?”

杨钲道:“傻孩子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你的姨父虽说与我决一死生但说不定阎主爷还不肯收留我呢!”当下回过头来向上官泰道:“要是你杀不了我那又如何?”上官泰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嘿嘿你怕我倚多为胜么?你也应该早知道我的为人了我上官泰是这样的人么?”

杨钲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当然。咱们是说好了单打独斗的。我岂能信不过你?梵儿你走吧!”杨梵一跷一拐地走了杨钲提起了青竹杖说道:“好上官兄来吧!

上官泰走出去与杨钲交手。仲长统纵声大笑也走了出来说道:“老叫化不甘寂寞看着别人交手老叫化也心痒难熬了。

欧阳山主咱们也该算一算帐啦!”

欧阳伯和道:“不错你这臭叫化打伤了我的浑家我正要与你算帐。听说你看不起我的雷神掌我倒要看看你的混元一气功有怎么厉害?”

原来欧阳大娘那次给仲长统以混元一气功打伤之后如今尚未痊愈故而没有与大夫同来。欧阳大娘心地极为狭窄无论如何要丈夫为她报仇。说了许多中伤仲长统的说话。其实仲长统并没有说过看不起欧阳伯和的雷神掌的。但仲长统是一帮之主的身份当然不屑辩解只是打了个哈哈便与欧阳伯和同走两人另找一个地方决战。

杨钲用拖延战术对付上官泰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把旁观的几个小辈看得好不心焦。林道轩忽道:“纨姐咱们也来拆招玩玩。”上官纨好不机灵一听便知他的用意说道:“好但你是男子气力比我大可得让我几分我使剑你用一根树枝吧。”

林道轩知道她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道:“好的。

“我用一套新练成的杖法攻你。”上官纨道:”你不要夸嘴且看我用家传的剑法破你。”

林道轩折下一根树枝叫声“接招!”出手便是杨家的独门杖法杖头斜掠左点“白海”右点“璇玑”杖身一横又挑向上官纨的虎口。他使的当然不及杨家父子的老练但却也是中规中矩令人一看就知是杨家的点穴杖法。

上官纨脚踏五行八卦方位挽了一朵剑花身形滴溜溜的一转拨开林道轩的树枝剑锋直抵林道轩的上颚笑道:“你瞧我不是把你的剑法破了吗?”林道轩道:“不见得再接招!”他故意放慢脚步好让上官泰瞧个清楚。

杨钲起初不以为意心里想道:“你这两个小子捣什么鬼?”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但上官纨是上官泰的女儿女儿暗中“指点”父亲他却是不能干涉的。而且杨钲事先也井没有讲明这个“禁例”——不许小辈在他们旁边拆招:杨钲心里暗暗叫苦只好盼望上官泰没有留意。

上官泰全神对付杨钲最初果然是没有留意的。但他的心里也有点奇怪不解她的女儿何以在这个时候居然有这等闲情逸致与林道轩拆招玩耍?试想做父亲的正在与敌人决死战之时做女儿的却不关心父亲自行玩耍怎能不令他又是奇怪又是恼怒。

上官泰恼怒起来不由得就向女儿瞪了一眼。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之下登时恍然大悟。

杨钲急忙攻击要想杀得他无暇分神。但上官泰的功力胜他一筹此时他也还未到气衰力竭之际大手印拍出接连不断每一掌都有致人死命之能。杨钲抢攻不逞还险些受他所伤。

杨怔喝道:“咱们说好了是单打独斗的!”上官泰笑道:“我要谁帮忙来了?”杨钲道:“你的女儿——”上官泰道:“她自练本门剑法又碍了你什么了?”杨钲是长辈身份总不好意思说是怕了小辈破了他的仗法只好把想要指斥上官纨的说话吞了回去。此时上官泰已是把整套的“泼风剑法”看完心领神会。

上官泰大喝一声朗声说道:“杨钲你想跑已经迟啦!”话犹未了招数立变。掌劈指戳招招都是攻向杨钲的要害。

上官泰是一流高手武学的造诣与他的女儿自是不可相提并论。上官纨一定要用剑才能使出“泼风剑法”而上官泰则是一理通、百理融无须用剑也可以将“泼风剑法”溶化在他的掌法、指法之中。同样的可以克制杨钲的独门点穴杖法。

上官泰喝道:“杨钲你还要顽抗么?”喝声中招数略缓。原来上官泰虽然是痛恨杨钎但此时见他如此狼狈不禁有点不忍之心暗自思量:“念在襟兄弟的份上若是他肯痛悔前非改邪归正我也未尝不可饶他一命。”哪知上官泰一念仁慈几乎招了杀身之祸。杨钲根本就想不到上官泰会肯饶他趁他招数略缓之际突然又是一招杀手竹杖闪电般的便点向上官泰的胸前大穴。

上官泰猝不及防连忙吞胸吸腹脚步未移身躯挪后半寸可是仍然给杨钲的杖尖点着。上官纨大惊叫道:“爹爹你怎可让他!”

幸亏杨钲此时已是强弩之未气力不济杖尖虽然点着上官泰的胸膛却没点正穴道。而且由于上官泰吞胸吸腹。又消去了他的几分劲道因此就更没有受到损伤了。

上官泰怒火勃一掌劈去。杨钲也想不到他立即便能反攻给他打个正着。

这一掌却是上官泰本门的“大手印”功夫“大手印”专伤奇经八脉杨钲给他打个正着“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上官泰喝道:“杨怔你当真是至死不悟么?”

上官泰这么喝骂杨钲其实还是不想致他于死的。他见杨钲受了重伤已无反攻的能力是以有意放他一点生路只求他肯悔悟认罪求饶上官泰未尝不可以为他医好“大手印”之伤。

可是杨钲虽然不能反攻却能逃跑他着了上官泰的一掌无暇思量更无心去听上官泰说些什么就像冻窗上的没头乌蝇一样本能的要想钱开一条缝隙逃出性命。上官泰住手说话杨钲转身便逃。

他们是在山坡上交手的杨钲只知逃命却不知自己受了重伤已是不能施展轻功的了他勉强吸一口气跳了起来不料脚尖落地恰好踏着一根石笋脚步一个跄踉登时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上官泰跑过去一看只见杨钲已是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上官泰呗了口气说道“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念在襟兄之情手捧泥土粑杨钲的尸体掩埋给他筑了一个简陋的土坟。

上官泰已经掩埋了杨钲的尸体说道:“咱们看老叫化去。

但愿他这一架还未打完。”

众人来到后山只听得高呼酣斗之声震耳如雷。仲长统与欧阳伯和已经斗了三百来招双方未露丝毫疲态当真是旗鼓相当功力悉敌好一场恶战!

只见仲长统浓须根根翘起怒目圆睁手脚起处全带劲风。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走数丈之外也是树木摇动树叶纷落好几棵大树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枯枝。上官泰喝彩道:“仲帮主使得好一个混元一气功!”

但欧阳伯和亦非弱者看来他的掌力似乎不及仲长统的刚猛但却另有一功。只听得他在掌之前必定大喝一声掌风就似从熔炉里吹出来似的炙人如烫。上官纨、竺清华、李光夏、林道轩等几个功力较弱的小辈禁不住要退到他掌风所及的范围之外。

上官泰不由得暗暗担心悄悄问江海天道:“江大侠你看如何?”江海天微笑道:“仲帮主是不会败的但要取胜只怕也是不易罢了。”上官泰这才放下了心但看到紧张之处仍是不禁手心捏着一把冷汗。他是个嗜武如狂的人看到双方各使武林绝学不久就完全着了迷心无旁骛只顾凝神观战了。

李光夏和林道轩却是不由得不心中着急偷偷和江海天说道:“师父他们这样打法不知要打到几时?咱们可还要去捉拿叶凌风这奸贼呢。”

江海天笑道:“我不急你们急什么?总不会打到明天的。

有上官前辈和仲帮主与我分头搜捕难道还怕他飞得上天?”李、林二人听师父说得这样肯定心里也都安定下来。不过他们总是希望越快捉到叶凌风越好。

叶凌风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师父已经来到此时他还做着美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叶凌风在抛下杨钲父子。独自逃跑之后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欢喜的是不至于受杨钲的连累而且可以摆脱杨钲追问他的内功心法。但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大森林里逃亡却是不由得不心虚胆怯每见风吹草动都疑心是有敌人跟踪好几次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森林里过了一天幸好连人影也没见着一个第二日傍晚时分他估计自己所走过的路程心里想道:“只要我走的方向不错明天就可以走出这座林子了。”他却不知他恰恰是走错了方向兜了一个***正走到与他师父这一帮人相隔不过十里左右之处;

叶凌风心里又想:“走出了这座林子我该怎样做?”于是他替自己编织了一个美梦。

就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根芦苇就以为可以救命似的叶凌风也有他的救命“芦苇”。这就是冷天禄的人头。他拍一拍所背的革囊冷天禄的人头还在这革囊之中。

叶凌风燃起了希望心里想道:“冷天禄是小金川十二家的总寨主我取了他的级这功劳也应该不算小了。朝廷正在用人之际想来至少也可准我将功赎罪吧?我先求得一个军职嘿嘿以我的才干何愁不做到独当一面的将军?我在千军万马保护之下也不怕有人来向我寻仇了。嘿嘿岂只不怕。

我还要和他们算帐呢。待到我手握兵符我定将和我作对的人一个个除掉。哼第一个要除掉的对头就是叶慕华这小子。”

叶凌风想到得意之处不知不党的横掌如刀一掌劈下口中出“咔嚓”一声劈断了一根树枝当作是叶慕华的级就好像叶慕华当真是给他杀了似的不知不觉的也就哈哈大笑起来。

叶凌风做梦也料想不到叶慕华也在这座森林之中而且听到了他的笑声。

原来叶慕华在用奇兵突击大破清军之后立即和耿秀凤与字文雄、江晓芙三人带领了一支人马西行追踪。目的物就是时凌风和他的父亲他接到报告:叶屠户只剩下几百残军已向西逃入森林而叶凌风的去向据萧志远的手下回来报告也可以断定是已经逃入森林。但萧志远因为离开队伍单骑追踪却还未获得他的消息。

叶慕华和耿秀凤选了两骑快马吩咐宇文雌代他带领那支人马。要知人马众多反而打草惊蛇容易给叶凌风觉先行逃匿。至于那支人马则是用来对付叶屠户的残军的。宇文雄在义军之中经过了将近一年的锻炼叶慕华觉他颇有用兵之才叶屠户只剩下几百残军。料想宇文雄定可以将他歼灭。是以放心让他代为统领这支人马。

叶慕华与耿秀凤相识几年几度悲欢几番离合每一次都是匆匆分手未得细谈衷曲。

这一次他们并辔同行才得有较长的时间相聚互谈心事。

叶慕华把自己平生的经历毫不隐瞒的都告诉了耿秀凤。对叶凌风如何谋害他的事情尤其说得详细。这些事情有些是耿秀凤已经知道的有些是她还未知道的。耿秀凤听了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爹爹也是这贼子与他的父亲合谋陷害的。如此说来他们父子正是你我共同的仇人。”

叶慕华道:“如今咱们是报仇在即你还何用叹气?”

耿秀凤道:“你有所不知我、我是颇有感触。”叶慕华道:

“感触什么?”

耿秀凤道:“叶凌风的爹爹是朝廷的大宫他们父子同恶相济以致成为了义军的死对头。知道叶凌风的事情的英雄豪杰也没有谁不想杀他的。”

叶慕华笑道:“这不很好么?难道你还为他叹气?”

耿秀凤道:“谁为了这奸贼叹气了?哦是为自己叹气!我、我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耿秀凤歇了一歇接着说道:“我爹爹的官没有叶屠户做得大但也曾经做过伊宁的总兵也曾经打过汉族和哈萨克族的义军。呀叶大哥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就只怕你的朋友未必都能像你一样把我当作自己人。”

叶慕华听了哈哈笑道:“我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担心这个。”耿秀凤道:“不值得担心么?”

叶慕华正色说道:“你的爹爹和叶凌风的爹爹都是朝廷的大官手上或多或少沾过义军的鲜血。叶屠户心狠手辣罪恶滔天;比你的爹爹大得多。但你的爹爹也是犯有罪恶的这个不用为你的爹爹忌讳。可是你和叶凌风却是完全两样叶凌风与他的爹爹同恶相济你如今却是义军的女领和你的爹爹走的是两条路。一个人的出身是不能自己作主的但长大之后。立身处世却是完全可以由自己作主了你和叶凌风既然是完全两样别人又怎会用同一的眼光来看你呢?即使暂时有点误会终究也会明白的。好像冷铁樵大哥后来不是深自引咎向你道歉了么?你放心我担保我的朋友都会把你当作自己人的。”

叶慕华把这番道理说得极为透彻;耿秀凤这才舒展双眉低头一笑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满你说我以前很为这几句俗语担忧这几句俗语说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我怕别人相信这几句俗语对我有异样的眼光。”

叶慕华笑道;“这几句俗语是错的明白事理的人绝不会受它影响的。你瞧瞧我的眼睛我对你有异样的眼光么?”

那是燃烧着热情的眼光是令得少女痴迷的眼光。耿秀凤红晕双颊嫣然一笑说道:“哪有这样看人的还说不是异样的眼光?”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双手紧紧相握不须多说半句一切的浓情蜜意都已在彼此的眼光中流露出来。这刹那间周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就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但这世界究竟并不是只剩下他们二人即使是爱情的力量也不能把他们和这世界隔绝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耿秀凤蓦然惊觉甩开了叶慕华的手说:“华哥你听西边是不是有厮杀之声。”原来仲长统和欧阳伯和正是在西面的西坡上激战他们高呼酣斗之声传出了数里之外传到了耿秀凤的耳朵中了。

叶慕华道:“不错好像是有人在那边恶斗。有沙飞石走之声看来似是一流高手。”

耿秀凤道:“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是咱们的人碰上了叶凌风了。”

叶慕华忽道:“且慢东边似乎也有人声。”耿秀凤道:“是么?我听不见。”

原来叶慕华所听到的正是叶凌风在自己编织了美梦之后幻想着已把叶慕华杀掉所出的得意的笑声。叶凌风在和他们距离五六里之遥的东边他的笑声当然不如西边那两大高手高呼酣斗之声的宏亮故此耿秀凤没有听见。但他所想杀的叶慕华因为功力较深却听见了。

这笑声远远传来叶慕华凝神细听方始隐约可闻。但他虽然听不出是叶凌风的笑声却听得出这笑声中有说不出的一种邪恶味道。

叶幕华心中一凛说道:“秀妹自们分头去看你往西边/要知西边乃是双方厮杀假如其中有一方是叶凌风的话另一方就必定是自己人耿秀凤赶去相助可以容易取胜。

且说欧阳伯和和仲长统斗了将近千招欧阳伯和渐渐气力不加心中焦急突使险招意图败中求胜。

激战中欧阳伯和一声大喝身形平地拔起数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呼的一掌猛击下架。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鹏搏九霄”乃是“雷神掌”中拼着与敌人两败俱伤的杀手非到最紧要的关头是决不轻易使用的这是欧阳伯和最后的一击当真是把毕生的功力都付于这一击之中。

眼看欧阳伯和这一掌堪堪就要击着仲长统的天灵盖仲长统这才蓦地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掌一立平推出去。仲长统乃是采取以逸待劳的战术避其朝锐击其暮归”待他掌锋阻离自己的脑门不到数寸、这才猛力还击。掌力一有如排山倒海。

双方掌力撞击出闷雷也似的声响。在李、林等几个小辈失声惊呼之中只见欧阳伯和就似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肤落尘埃。

仲长统哈哈大笑大踏步就赶过去。忽听得有个女子的声音颤声尖叫道:“仲帮主、手下留情!”原来是耿秀凤恰好在此时赶到。

仲长统道:“你这女娃儿要为你师公求情?”耿秀凤道:“正邪不两立我怎敢阻挠帮主?但他今后己是不能作恶的了他于我有传艺之恩我这才胆敢请仲帮主饶他一命。仲帮主给我这个人情就算是我还了师门的债吧。”原来武林规矩最尊师道耿秀凤虽然懂得“正邪不两立”的道理但毕竟还是受了这千百年来武林所传的旧念的影响禁不住要为师公求情。

不过在耿秀凤的说话之中也表明了这只是“给师门还债”。意思即是倘若由她而保得师公一命从今之后她与师门恩断义绝心中也可以安然了。

仲长统哈哈一笑说道:“欧阳伯和你惭不惭愧?我真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好恶之人。居然有一个这样的好徒弟。你们夫妻俩设谋算计她她却还在为你求侥!”接着回转头来对耿秀凤说道:“耿姑娘你大约还不知道你的师公是为什么来的吧?他是要来迫你嫁给归古愚那个宝贝儿于的。”耿秀凤吃了一惊做声不得。仲长统道:“不过看在你的份上反正他的武功已废了我就饶他一命吧。”

欧阳伯和面色铁青挣扎着站了起来“哼”了一声说道“耿姑娘多谢你啦。欧阳伯和得以苟延残喘今生是不能报答姑娘你的了。但总有人会替我报答你的。”

仲长统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怎样?”欧阳伯和惨笑道:“我还能怎样?”忽地“咔嚓”一声把右臂折断说道:“多蒙帮主不杀之恩我走啦!”

原来欧阳伯和是以毕生功力之所聚对仲长统作最后一击的但他已是强弩之未被仲长统全力还击力强者胜力弱者败他的雷神掌所蕴的热毒给仲长统的内力所封全都迫回自身真个是客人下成反害了自己。若果他不把右臂折断毒气上行攻人心房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欧阳伯和走了之后仲长统说道:“来来来耿姑娘我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名闻当世。武功天下第一的江海天江大侠。这位耿姑娘是后辈的女中英杰当真说得上是出于污泥而不染——”

耿秀风听说是江海天不禁又惊又喜不待仲长统把话说完连忙说道:“仲帮主你不必夸赞我啦我正要江大侠帮忙。”

江海天微笑道:“帮什么忙呢?”耿秀凤道:“江大侠你的侄儿在这儿。”江海天怔了一怔道:“我的侄儿?你是说叶凌风在这儿么?”耿秀凤道:“不不我是说你真的那个侄儿不是假冒的那个叶凌风。”正是:

欺世盗名安可恃?云开月现早和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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