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底新声尊前旧侣一醉尽生平。司马无家文鸳未嫁赢得是虚名。
——彭骏孙

杨牧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为齐建业喝彩。

吕思美正在思量怎样去帮宋腾霄的忙蓦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瞅了杨牧一眼冷笑说道:“杨武师听说你在蓟州也有不大不小的名头原来就只会摇旗呐喊么?”

杨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思美道:“我们乡下有个笑话二人吵架其中一个卷起衣袖气势汹汹似乎非得立即和对方打上一架不可可是当对方起而应战的时候他却是只敢动口不敢动手了。他骂一句退一步大叫大嚷的要人家等他等他回家去把姻‘伯’请来!”

这个笑话其实是各地都有的不过多数说的回去请哥哥。吕思美说成是请“姻伯”当然是调侃杨牧的了。

杨牧大怒道:“不是看在你是个黄毛丫头的份上我非得教训你不可!”

吕思美笑道:“好呀那正是求之不得!要打就赶快打吧趁你的姻伯还在这儿有你的便宜呢!”

宋腾霄叫道:“小师妹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吕思美笑道:“我可不想做笑话中的主角。你们打得这样高兴我岂可不凑凑热闹?哈哈杨武师来吧来教训我吧!”说到“教训”二字她已是唰的拔剑出鞘朝着杨牧的面门就是一晃。

杨牧大怒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双掌划了道圆弧一招“游空探爪”左掌拍出右掌向吕思美的肩头抓下。

这一招本是他家法的“金刚六阳手”的绝招左掌以阳刚之力荡开对方的剑尖右掌就可以抓着对方的琵琶骨。刚才在酒家里吕思美曾给他一掌推开他以为吕思美纵然通晓剑术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内。满以为一定可以手到擒来心里还在打算要怎样来折辱她呢。

哪知吕思美是谋定而动早有准备。在空地动手不比堆满了桌椅的酒店难以腾挪杨牧一抓抓来她早已是一飘一闪使出了穿花绕树的身法绕到了杨牧的背后了。

杨牧一抓抓空陡觉金刃劈风之声心知不妙反手一掌拍出身形转了一个圈圈。

他的武功也确是委实不弱这一招化解得妙到好处吕思美功力稍逊一筹剑点歪斜倘若硬刺过去刺着了他也不会伤得很重却得提防给他抓着。

吕思美当机应变仗着轻灵的身法迅即变招杨牧刚刚转了一圈脚步未曾站稳只见剑光耀眼吕思美又已是从他面上刺来了。

吕思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展开了穿花绕树的身法和杨牧游斗。端的是俨如蜻蜒点水彩蝶穿花衣袂飘飘绕得急时就如随风飘舞的一团白影。

杨牧虽然是功力稍胜一筹打不到吕思美的身上也是无奈她何。

掌风剑影之中杨牧一招“阴阳双撞掌”击去左掌阳刚右掌阴柔。刚柔两股力道互相牵引吕思美滴溜溜的转了个身冷笑说道:“金刚六阳手也不过如此见识了!”杨牧一掌打空陡然间只见剑光一闪耀眼生辉饶是杨牧躲闪得快只听得“嗤”的一声衣襟已是被她的利剑穿过幸而没有伤着。

齐建业呼的一掌将宋腾霄逼退两步叫道:“杨牧过这边来!”逼退了宋腾霄他的身形也向杨牧这边移动。

吕思美“噗嗤”一笑说道:“对啦快去求你的姻伯庇护吧!”杨牧刚才险些给她利剑所伤吓出了一身冷汗性命要紧顾不得她的耻笑慌忙便溜过去。

吕思美如影随形跟踪急上说时迟那时快一招“玉女投梭”明晃晃的剑尖又刺到了杨牧的背心。

此时杨牧刚好和齐建业会合齐建业自是不容吕思美伤他中指一弹。“铮”的一声正巧弹着无锋的剑脊。

齐建业施展的是“弹指神通”的功夫虽然只是用了五成力道吕思美己是禁受不起虎口一麻青钢剑脱手飞上半空。

宋腾霄连忙一剑向杨牧刺去这是“围魏救赵”之策攻敌之所必救杨牧惊魂未定身形未稳如何能够抵挡?当然又唯有依靠齐建业替他解困了。

三方面动作都快齐建业左肘一撞用了个巧劲将杨牧撞过一边横掌如刀一招“斜切藕”的招式!右掌向宋腾霄臂弯削下。这一招也是攻敌之所必救宋腾霄一个“盘龙绕步”收剑回身。

就在这霎那之间吕思美飞身一掠也已把青钢剑接到手中退而复上了。

宋腾霄埋怨道:“小师妹你何苦管这闲事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事不用你管。”

吕思美笑道:“我本来就是爱管闲事何况你的事怎能说是与我无关?”

宋腾霄知道她的脾气无可奈何只好说道:“齐老头儿的擒拿手十分厉害你可要小心了!”吕思美又笑道:“我知道刚才我已经领教过了。嘿嘿我只是一个初出道的晚辈难得有这机会向名震江湖的四海神龙请教伤了也是值得的啊!”

四海神龙是何等身份听了这话不觉脸上一红心里想道:“我若用重手法伤了这个初出茅芦的小姑娘只怕要给天下英雄所笑。”当下说道:“谁叫你这女娃儿不知好歹你若不和杨牧纠缠我也不会难为于你你走吧!”

吕思美道:“你们这边两个我们也是两个。我若走了你们岂不是占了便宜?”口中说话手上的那柄青钢剑招数可是丝毫不缓剑剑攻向杨牧的要害。杨收空手斗不过她的长剑齐建业无可奈何又只好腾出手来替杨牧解招。杨牧不敢离开他的靠山于是变成了双方都是二人联手作战的局面齐建业本来是被迫应战的却给她颠倒来说弄得他啼笑皆非。

杨牧连遇几次险招怒道:“这野丫头刁滑得很她自讨苦吃可怪不得咱们姻伯你还是把她先打了吧免得她来歪缠。”吕思美“噗嗤”一笑说道:“原来那个笑话并不是我们乡下才有”。对准杨牧唰的又是一剑。

齐建业道:“我自有分寸。”沉下了面喝道:“女娃儿你再不知好歹我可不客气了!”

吕思美笑道:“老头儿你一把斑白的胡子生了气胡须也会动的很是有趣!”

齐建业给她弄得啼笑皆非想道:“这女娃儿也确实是有点可恶好待我想个法儿不伤她的身体点了她的穴道。”

可是吕思美的“穿花绕树”身法运用得十分精妙她好似窥破了齐建业的心思身子滴溜溜的老是绕着杨牧来转无形中等于拿了杨牧来作盾牌教齐建业无法点着她的穴道。

齐建业不由得动起怒来蓦地一声大喝加重了掌力向宋腾霄猛扑。转换目标心里想道:“待我毙了这个小子看你这野丫头还能不束手就擒?”

吕思美所受的压力稍松立即又向杨牧加紧攻击叫齐建业不能全神去对付宋腾霄。

如此一来变成了互相牵掣的局面。不过吕思美的功力毕竟是和四海神龙相差太远而杨牧虽然空手却可以与她勉强周旋是以始终还是齐建业和杨牧这边大占上风。

宋腾霄给齐建业的掌力逼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心里可是感到甜丝丝的想不到师妹竟要为我拼命这次倘若能够脱难我真不知应该如何报答她才好。

缪长风坐在店中观战心里可是焦急非常正想出去帮宋腾霄的一把忽见一个手拿旱烟杆披着粗布大褂的老头儿在街头出现正向着打斗的地方走来。

那店小二跳了起来欢呼道:“这可好了我的东家来了!”

缪长风心中一动想道:“莫非这个老头儿乃是隐于市肆的风尘异人为了结交江湖朋友才开这间酒店?”

心念未已那老头儿已是走得近了。店小二站出门口大叫道:“老东家不好了快来呀!这几个客人在咱们店子里打架去了一拨又来一拨店内打得不够又打到了大街上。咱们店子里的东西毁了还不打紧闹出了人命来可不得了!”

杨牧喝道:“识趣的走远一些别来多管闲事打坏了多少东西我们自会赔给你。”此时正打到紧要的关头杨牧这边大占上风。宋腾霄被齐建业的掌力笼罩虽然奋力解拆已是力不从心吕思美气力不足身法亦已渐见迟滞远不及刚才的轻灵了。

那老头儿慢条斯理的拿起旱烟杆吸了口烟缓缓说道:“老兄你这话又说得不对了。你们在我的店子里闹出事情焉能说是我多管闲事?东西可赔人命可是不能赔的。打死了人你们一走了之事情还不是到了我的头上?”

口中说话脚步逐渐走近。突然就插进打斗的***当中!齐建业本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料想这老头儿定非常人正想问他未曾出口对方已然出手。

此时杨牧正在一掌向吕思美劈去吕思美则在全副心神用来帮忙宋腾霄抵御四海神龙的攻势眼看杨牧这一掌就可以把她的琵琶骨打碎那老头儿陡地插进当中把吕思美轻轻一推推出了三丈开外!他用的是一股巧劲吕思美好似是给他拉开似的。身形只是转了一圈就站稳了。

杨牧一来是煞不住势二来也是怒火头上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双掌掌力尽“蓬”的一声竟然打到了那个老者的身上。

齐建业大吃一惊叫道:“杨牧住手!”话犹未了杨牧已是四脚朝天跌在地上。那“蓬”的一声却是他身子触着硬地的声音。

齐建业大惊之下也不知杨牧有没受伤无暇思索一把抓去抓着了老头儿的烟杆。那老头儿笑道:“齐老先生你也喜欢抽烟么?”

以齐建业的功力这一抓石头也要裂开。他满以为这烟杆是非断不可的不料只觉触手如烫一股力道反震他的掌心手指一松烟杆已是掌握不牢。这招一试齐建业方始知道对方的功力不在他之下。

齐建业蓦地想起一人连忙问道:“来的可是烟杆开碑陈德泰陈老先生么?”

原来陈德泰这根烟杆乃是一件宝物外表看来似是漆木其实却是青铜混合玄铁铸的。玄铁是一种稀有金属比凡铁重十倍。有一次陈德泰和几位朋友喝酒酒酣兴起曾用这根烟杆试演武功一敲敲碎了一块石碑是以得了“烟杆开碑”的外号。齐建业刚才拗不断这根烟杆反而给震得虎口麻也就是因为它是玄铁之故。

陈德泰打了个哈哈说道:“贱名有辱清听陈某不胜惶恐齐老先生的大名我也是久仰的了此次光临小店请恕有失迎接之罪。不知齐老先生何以和这两位客人为难可否看在小老儿的面上大家一笑作了?”

齐建业心道:“你倒说得这样轻松?”眉头一皱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本来冲着陈老英雄的金面齐某是应该罢手的。但好不容易碰见了这两个人若不趁此作个了断以后就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请恕得难从命!”

陈德泰淡淡说道:“齐老先生不肯给我面子那我可没有办法了。”

齐建业道:“不是我不肯给你面子——”话犹未了陈德泰已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说了。”不听他的解释回过头来却对宋腾霄说道:“请问宋时轮是阁下何人?”宋腾霄道:“正是先父。”

陈德泰哈哈笑道:“怪不得你的追风剑法使得这样到家原来果然是宋时轮的儿子。那么你想必就是在小金川和孟元齐名的宋腾霄了?”宋腾霄道:“不错陈老先生敢情是先父旧交?”

齐建业见他们攀亲道故心里已知不妙果然便听得陈德泰说道:“二十年前我与令尊缔交后就没有见过面不料他已经仙逝实是可惜。好今日碰上了这件事情你就让我替你了结吧。闲话少说你们走吧!”

齐建业是个久享盛名的人物怎能丢这面子喝道:“不许走!”

陈德泰冷笑说道:“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撇开私人的交情不说我是这间酒店的主人你们两位和他们两位都是客人客人在小店闹事我就有权来管。是我叫他们走的齐老先生不肯甘休问我要人就是!”

齐建业年纪虽老火气很大听了这话勃然大怒说道:“好吧那我就只好领教你陈老哥的烟杆开碑的功夫了。不过这两个人可还不能够现在就走!”

陈德泰烟杆一横说道:“只要你有本领抓得住他们!不过可先得过我这一关才行!”

宋腾霄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声冷笑说道:“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有何妨?齐老先生你不用担心宋某既然敢为朋友出头就不怕三刀六洞你叫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陈老伯小侄多蒙你的爱护但还是让我自己了断吧。老伯的盛情小侄亏心领了!”

陈德泰道:“不行事情是在我的店子里闹出来的我就非管不可!”

局面一变突然变成了宋腾霄和陈德泰争执大家争着要和四海神龙齐建业交手倒是颇出齐建业的意料之外。

试了刚才那招齐建业已知陈德泰的武功不亚于他心中自恃和陈德泰单打独斗的话或许还可以有几分取胜的把握加上了一个宋腾霄自己就是必败无疑了。

当然以陈德泰的身份决不能和宋腾霄联手打他可是倘若自己出手攻击宋腾霄的话陈德泰有言在先那就是逼得他非和宋腾霄联手不可了。

齐建业虽然是在怒火头上也不能不有点踌躇了。

缪长风从酒店走了出来说道:“两位老先生可肯听小可一言么?”

店小二跟在后面说道:“老东家刚才他们打架的时候这位客官正在喝酒几乎殃及池鱼给他们打破头颅。事情的经过这位客官也是曾经目击的。”

陈德泰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此人精华闪敛双目炯炯有神显然是个武学行家。不知他是来帮谁的?”虽然店小二的口气这人似乎是站在自己这边心里也不能不有点戒备。当下说道:“客官有何指教?”

缪长风道:“依小可之见冤家还是宜解不宜结的好。”

陈德泰说道:“我是但愿息事宁人就不知齐老先生愿不愿意。这话你应该和齐老先生去说。”

齐建业方自沉吟杨牧记起刚才所吃的亏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管闲事?”

缪长风哈哈一笑说道:“天下人管得天下事我虽然是个无名小卒也总可以说句话吧。嘿、嘿依我看来你们还是和解的好。”

杨牧道:“不和解又怎么样?”

缪长风道:“若然大家都是有仇必报有帐必算那么我和你也有一笔帐未曾算呢!对啦刚才你不也是口口声声要和我算帐的么?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和解的好。”

言下之意齐建业和杨牧若是不肯接受调停没奈何他也是要和杨牧算帐的了!

杨牧仗着有齐建业作靠山正要作齐建业却忽地瞪他一眼说道:“让我来说。”口中说话足尖暗运内力。

这条街道是用石块铺的齐建业暗运内力当他移开脚步之时只见石块上已经给他用脚尖打了两个交叉十字。就好像用斧头凿出来似的凹痕一般深浅。用脚踏碎石块不难似这等只是划开两道深浅相等的裂痕而不波及其他部份必须内力能够集中一点、操纵自如才行。陈德泰见他显露这手上乘的功夫也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想道:“这老头儿果然名不虚传内功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若然只是较量内功只怕我也未必能够胜他。”

缪长风淡淡说道:“愿聆齐老先生高见。”

齐建业移开脚步缓缓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句话是说一般情况但也不可一概而论。有的粱子比如打破了的茶杯踩裂了的石头那就恐怕是补不回来抹不平净的了。”

话中有话所谓“打破了的茶杯”只不过是个陪衬“踩裂了的石头”才是他想要打的比喻。言下之意除非缪长风可以抹平了石上的裂痕否则这“梁子”就是终不可解。

这分明是给缪长风出了一个难题要令缪长风知难而退。

原来齐建业是个武学大行家陈德泰看得出缪长风是个身怀绝技的人他当然也是早已看出来了。不过却未能够准确估量缪长风功夫的深浅如何是以要试他一试。

缪长风不慌不忙的踱着方步从那块石块走了过去说道:“天下除非是杀父杀母的不共戴天之仇否则决没有化解不了的梁子!”

移开脚步那两个交叉十字已是无影无踪而且他不仅仅是“抹平”了那两道凹痕而已整块石头就好似给削了一层似的平平整整什么痕迹都不见了。

这份功夫纵然不能说是在四海神龙齐建业之上至少也是旗鼓相当!

齐建业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想不到后辈之中竟然出现了这许多高手。”

只是和陈德泰单打独斗他已经没有必胜的把握倘若不肯接受调停缪长风一定要和杨牧“算帐”的话他和杨牧二人那是必败无疑的了。更何况对方还有宋腾霄和吕思美二人这二人也是决不肯袖手旁观的。

饶是四海神龙火气再大在这样强弱悬殊众寡不敌的形势之下那也是无可奈何必须罢手的了!

缪长风显露了这手功夫仍然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齐老先生以为晚辈的话是否得当?”

齐建业道:“阁下高姓大名?”

缪长风道:“小可是蓬莱缪长风。”山东蓬莱县乃是他的籍贯。

齐建业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怪不得陈天宇盛赞他。果然了得。”当下明知故问:“江南陈大侠是你的好朋友?”

缪长风道:“陈大侠折节下交我可不配称作他的朋友。”

齐建业哈哈一笑说道:“好看在两位陈大哥的面上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后会有期。”他先提陈天宇然后才说“两位陈大哥”。“两位陈大哥”虽然也包括了陈德泰在内显然是主从有别了。还有二层他只是说“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却并没有说就此解开与宋腾霄所结的“梁子”意思当然只是暂且罢手而已。

陈德泰明知他是遮盖的说话心里暗暗好笑。但陈德泰但求息事于人也就不想再给他难堪了。当下说道:“我还未曾得尽地主之谊呢齐老先生请进小店再喝一杯。”

齐建业冷冷说道:“多谢你了不啦!”回过头来拂袖便走。他一走杨牧当然也是灰溜溜的跟着他走了。

吕思美“噗嗤”一笑说道:“这老头儿真是死要面子可笑得紧!分明是自知不敌偏要说是看在江南陈大侠的份上。这事却与陈天宇又有什么相关?”

陈德泰笑道:“原来是缪大侠小老儿是久仰大名的了。多亏缪大侠显露这手神功否则只怕还吓不走这四海神龙呢!”

缪长凤笑道:“陈老前辈给我脸上贴金我可担当不起。”

宋腾霄因为是久在边荒之地的小金川却不知缪长风的名头但见陈德泰这样称赞他对他也不由得另眼相看。不过由于缪长风刚才在酒店里曾经暗助过段仇世一臂之力宋腾霄却是不免对他尚有芥蒂。

陈德泰哈哈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我得见故人之子又得与缪兄幸会就请大家都来同喝一杯。”

宋腾霄忽地淡淡说道:“缪先生你刚才在酒店里显露的那手功夫更是令我佩服!”

陈德泰不知就里说道:“缪大侠你刚才显露了什么功夫可惜我没有眼福见到。”

缪长风道:“没什么刚才那姓杨的几乎打到我的头上我和他开个玩笑泼了他一脸酒。”

陈德泰哈哈笑道:“这姓杨的最是可恶缪兄你这个玩笑开得好。”

吕思美心直口快禁不住就说道:“缪先生想不到点苍双煞也是你的朋友。”

缪长风淡淡说道:“我是个浪荡江湖的人三教九流的朋友识得不少。不过点苍双煞却不是我的朋友。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也想和他们结交结交。”

陈德泰道:“不错我听说点苍双煞乃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行事虽然有点怪僻却也并无多大过错尤其是冷面书生段仇世文才武艺俱都出色当行的确是值得交一交的朋友。你们为何提起了他?”

一来是因为涉及好友孟元的私隐宋腾霄不便说给陈德泰知道;二来陈德泰的口气对段仇世又颇有赞许之意宋腾霄就更不便说了。当下悄悄向吕思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叫她不可多言便含糊其辞地说道:“没什么不过老伯所说的那个冷面书生段仇世适才恰好到过这里是以我们随便问问。”

陈德泰道:“哦他到过这里可惜我来迟了一步。想必他已经走了?”

那店小二接着说道:“他还未曾来得及坐下喝酒那齐老头子就跑进来要找他打架了。缪先生暗中帮了他一把忙他才能够逃跑的。”他故意隐瞒了宋腾霄曾和段仇世打架之事说成了好像段仇世是和宋腾霄站在一边的。

陈德泰说道:“原来如此。这位冷面书生行事怪僻得罪了四海神龙也不稀奇。哈哈如此说来你们虽然都是并不相识却倒是同仇敌忾呢!”

陈德泰这么一说宋腾霄自是更不便再提了。只好甚是尴尬的应道:“是呀我也希望有机会能够再碰见他。”

缪长风微微一笑跟着说道:“宋兄和吕姑娘你们的一位好朋友倒是和我相识。”

宋腾霄怔了一怔道:“是谁?”

缪长凤道:“云紫萝。”

吕思美喜欢得跳了起来说道:“原来你听见了我们刚才的说话了。我们正想找云姐姐呢她在哪里你知道么?”

缪长风道:“她在她的姨妈萧夫人那里。”

宋腾霄诧道:“她有一位姨妈我倒未知是住在哪里的?”

缪长风道:“在太湖中的西洞庭山不过她们现在是否还在那儿我可就不知道了。”

吕思美道:“为什么?”

缪长风道:“说来话长——”

陈德泰笑道:“对啦咱们还是进去一面喝酒一面再说吧。”

店小二打扫干净重整杯盘缪长风把他和云紫萝相识的经过以及云紫萝在西洞庭山的遭遇一一告诉了宋腾霄。

吕思美道:“啊这个消息咱们应该尽快传报给孟大哥知道。”又道:“缪先生你帮了云姐姐这样的大忙我们都很感激你。孟大哥知道了更要感激你。”

缪长风道:“你说的这位孟大哥可是孟元、孟大侠么?他和云女侠——”

吕思美道:“云姐姐、孟大哥和这位宋师哥他们三人是从小就在一起一同长大的。”缪长风道:“哦原来如此。”

宋腾霄忽地冷冷说道:“缪先生你对云紫萝倒似乎很是关心。”

缪长风本来想从吕思美的口中探听孟元和云紫萝的关系的。听了来腾霄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也就不便再问吕思美了。当下苦笑说道:“我这个人是有点好管闲事。”

陈德泰说道:“我也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对啦说起了孟元我倒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吕思美怔了一怔说道:“孟大哥有什么可笑的事情传之众口。”

陈德泰道:“做出这件可笑事情的人不是孟元但却把他牵涉在内。”

吕思美道:“那人是谁?”

陈德泰喝了一杯酒说道:“宋世兄你们敢情是要到泰山去的。是吗?”

宋腾霄道:“不错但只怕是赶不上泰山之会了。”

陈德泰道:“扶桑派的开宗大典已经举行过了但一定还有许多客人未散去的。”

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就是生在大会上的。做这件可笑的事情的人是杨牧。我有一位参加泰山之会的朋友昨天经过这里告诉我的。

“杨牧请齐建业替他出头硬说孟元勾引了他的妻子后来水落石出才知道云紫萝是在西洞庭山根本就没有见过孟元的面。

“家丑不宜外扬古有明训。何况是在别人开宗立派的大会之中当着一众英雄的面?而且整个事情又只是捕风捉影!天下竟有如此疑心之重重到连面子也不要的丈夫你说可不可笑。”

宋腾霄可是笑不出来。陈德泰以为是“捕风捉影”他却是知道“事出有因”的事情他只是为孟元感至难过。当下陪着干笑几声便即扭转话题逗引陈德泰谈论泰山之会的奇闻异事。

宋腾霄感到难过缪长风则是感触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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