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母亲得了癌症?是晚期?‘
王局长脸色苍白扶着桌子吃力的站起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史长的父母和王局长下乡时就在一个生产队里那时王局长的女朋友刚被大队会计强*奸史长的父亲找人合伙打断了那个会计的腿史长的母亲陈宇则和几个知青一起安慰王局长。陈宇的老家和王局长一样是上海算是同乡所以当晚对王局长照顾的特别细心。就是从那时起王局长便把史长的父母当作自己的知己有什么事都会叫上他们。后来王局长回城了四处走动想把他们也弄回城但由于史长的父亲得罪过村里办事的人所以陈宇先回了城。王局长一直非常照顾陈宇有时甚至想娶她为妻但后来史长的父亲也回了城这个念头才打消了。五年前史长的父亲在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中意外去逝王局长重又动了这念头却没想到陈宇患了癌症。

‘我要去看我妈……‘

‘一会就要开工作会议这个关节眼上你……算了你去吧这次会议由我亲自主持。代我向你母亲问好。你等等身上带了多少钱?‘

史长如梦方醒立即摸出钱包里面只有九十几元钱。去医院不带上五六千的根本办不了事史长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急用钱时才会显出钱的好处。

‘九十三……‘

‘这好干什么的?小苏我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有个信封帮我拿过来。‘

一直站在旁边保持沉默的苏绣旗立即接过钥匙去了王局长安慰史长或许是误诊要知道现在医院误诊率很高都是钱闹的。一会苏绣旗回来了王局长把信封递过来史长现那是局里工资专用的信封。

‘局长您这是……‘

‘我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回家我单身一个人要钱也没什么用你拿去给你母亲看病吧。‘

‘还有我。‘

苏绣旗也掏出两千多块钱递过来史长鼻子一塞眼泪便滚落下来。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快去吧!‘

‘我谢谢你们将来一定报答……‘

史长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开了胡市长出现在三人面前。

‘小史啊听说你要去医院?‘

胡市长不怀好意的冷笑王局长上前站到史长身前腰背挺直。

‘你走这里我处理。‘

史长心头又是一跳虽然处在慌乱中但他还是查觉到问题所在胡市长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医院?难道是苏绣旗告密?史长边向门口走去边回头观察苏绣旗她的目光依旧清澈正和王局长站在一起面对胡市长。史长感到一阵羞愧一个真心帮自己的人怎么会出卖自己呢?

‘但那会是谁呢?还是……‘

史长心下一惊想到胡市长或许也正在调查他!冷汗霎时涌出周身冰冷如浸水中。

街道上因为雨小了而多了些行人大多数公路都恢复了交通紧急状态还没解除但市民们都忍不住走出家门。这场暴雨来的突然人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停电还是小事停水已经让市民们处在极度焦躁中。厕所无法冲房间里臭气薰天身上肮脏这些都可以忍受没水喝却是实实在在的问题许多人都在接雨水饮用因此而感到不适被送往医院的人非常多。

一路上史长不停的按车喇叭想要快些到医院但是越靠近医院车越慢医院附近早就堵满车。手机还一直在响胡市长打过电话来说要开除他王局长也打过电话让他安心去看母亲胡市长没权力开除他电话里他们还在争吵胡市长对王局长说别以为你有个在中央的朋友就了不起了市里还是他胡长清说了算。

离医院还有几百米但路已经堵满车辆。史长烦躁不已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时间全都耗费在路上。最后史长忍无可忍穿上雨衣打开车门向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史长直奔妻子虞多多说的门诊大楼三楼走廊但根本没有她们的影子拦了位护士打听被告知可能是去做彩或cT了于是史长立即去五楼心放射科结果放射科的医生说没这个病人叫他去心血管科看看也许在那做核磁共振。史长心想都是放射学科的东西怎么楼上一个楼下一个的但不是抱怨的时候他又马不停蹄的下楼去二楼的心血管科终于找到了妻子虞多多。

‘我妈怎么样啦?‘

史长气喘吁吁虞多多拉着他到走廊里这时史长忽然看到一个女人在医生身边齐肩直描眉画眼戴着铂金耳钉合身几近完美的制服居然是汉娜!

‘是胃癌晚期。你的同事非要给咱妈做全身检查我都拦不住记着你说的不许收钱不许收东西……她是谁啊?‘

史长弯着腰喘的咳嗽眼泪刹那涌出他清了清嗓子把泪水拭去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汉娜半刻。虞多多在丈夫眼中看到了很久不见的杀气心里害怕担心自己同意让婆婆接受汉娜的帮助会让丈夫生气。但是史长却站直一把将虞多多抱在怀里。

‘没事一个外国同行。对了这钱你拿着去交费做了什么就交什么的费不能用她的钱。‘

虞多多的心顿时有了着落甚至有些感动她忙进医生的办公室把汉娜放在桌上的单据抢在手里转身去交钱了。虞多多早就担心这事所以一直在盯着单据。汉娜没料到虞多多会这样做有些惊讶但看到史长站在门口猜疑的盯着自己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无奈的耸耸肩。

事实上史长的惊讶远比汉娜大两个人大概是同时出她怎么会早到而且还做了这么多事?要知道医院周围的道路全都塞车这不是车快就能早到的事那她是怎么先到一步的呢?史长想不明白。

‘我想你一定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比你早到吧?因为我有钱有钱就可以坐直升机问题就这么简单。‘

汉娜走过来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讥笑这让史长很不舒服。

‘让我猜猜FBI观察员汉娜女士的助人行为大概不会是无私的吧?‘

‘世上根本就没有无私的人。废话少说我希望你跟我们合作。‘

史长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息袭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像是四面八方全是汉娜犀利的目光。史长一惊忙双手交叉抱着胳膊心里默念清心咒果然立即镇定下来。汉娜嘴角又浮起冷笑目光仍像是把史长看透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母亲是癌症晚期现在已经病随时有可能会死。中国有一句古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我想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这是最大的悲哀。我想你不会让它生吧?‘

汉娜那张经过仔细化妆精美的几近假物的脸在史长面前晃着再加上她那居高临下的口气还有身为中国人却以是香蕉而自豪的表情无一不让史长厌恶。但是她的话却不无道理。

史长的大半生命几乎都是在寻找母亲过去以为记忆里的母亲就是自己的生母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自己是那个女人偷来的父亲也不是记忆里的模样是丑陋而罪恶的这打碎了他对父母的渴望。但是这几年来生母陈宇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爱他唤醒了史长心底深处最柔软的记忆他想好好孝敬母亲可现在却时日无多。

‘如果你有钱再加上这个……‘

汉娜的话在史长耳边响着而史长的眼睛却紧盯着她手上的东西那是一枚闪着几十层幽绿光芒的戒指光芒的中心是海一样深的绿仿佛看一眼灵魂都会被它吸进去。是骨翠!

‘你母亲的病就一定会好。所以你会同意的。‘

汉娜看着史长两眼放光的模样自信而轻蔑的笑了。

‘不我不会和一个忘记自己流着怎样的血的人合作。你可以走了。‘

史长出乎汉娜意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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