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原已走开数步听得声音愕然回左右环顾却无旁人不禁问道:“大师唤我?”
老僧双臂曲伸扩胸下作了记懒腰又打了记呵欠举止间毫无高僧应有的模样。笑笑道:“施主乃有缘人老衲等了甚久。”

小石头讶然走近几步道:“等我?”

老僧又是笑笑眉目间极是慈祥原本浑浊的双眼蓦地隐泛睿智神采。右手稍一示意桌前的椅子道:“施主请坐!”

小石头呆呆地坐下只是满面的怔然明眼人一看就知。

老僧道:“施主定有满腹疑问要问老衲?”

小石头颔心想这问题有些废话。

老僧道:“其实老衲并未睡觉只在感悟尘世。”

小石头寻思着这话骗谁啊?没睡觉还伸懒腰打呵欠?

老僧迳顾道:“老衲适才功课时只闻得芸芸众生碌碌步伐忐忑心旌。正当失望之际忽有一龙骧虎步由远处走来。老衲惶恐只道必是听差。不想睁眼一看竟是九五之尊来临。怪不得龙虎追随风云相伴。”

老僧罗哩八唆了半天小石头半句都未听懂。只是愣愣地望着他。老僧见他痴痴倏地笑道:“施主宅心仁厚老衲原可不必罗嗦。但既已会面我二人倒也能结个善缘以便日后龙华会上再见。”盯着他半晌又道:“施主此身非俗间人啊!心是上仙灵身却是天神胎。日后的造化实非老衲可以揣测!看施主神光湛然仙神骑必已寻获!老衲欣慰!”

小石头愈听愈是糊涂心想这和尚莫非是个疯僧?只是他言谈诚然费解可神色安详迥非痴癫却是教人诧异。

这会老僧接着叙述:“施主若能逐鹿天下当可造福苍生积下十万功德!俟时施主多半便能灵返天界遨游宇宙效那神父挥斥八极一统混沌!”

前两句小石头终于听懂意思居然叫自己争霸江山当皇帝。心旌陡悚下左右顾盼瞧无人在旁顿感安心继而双手连摇:“大师你不要命了?这种话怎可乱说?”

老僧微笑道:“这是苍天给你的使命何来乱说?”

这刻小石头已不敢继续待下去惶惶地站起踉踉跄跄地跑开。身后传来老僧的大笑。直到了大雄宝殿小石头回睨现老僧并未跟来心儿方是稍定。只是神色慌张苍白已极。其他家丁虽有察觉但念着交浅不便询问。其间小石头暗中偷窥老僧却见他闭目端坐竟又瞌睡起来。心道老和尚当真害人不浅胡说八道了一番唬得我担惊受怕自己倒好居然养起神来。”

又见一年少僧人走到老僧跟前合什行了一礼接着不知说了些什么。不想老僧先前与自己唠唠叨叨时下竟是摆足了谱。年少僧人足足说了数遍偏不见他睁眼回应而且连半丝回醒的迹象亦无。小石头不由失笑寻思着年少僧人多半在老僧的眼里算不上有缘人故而理都不理。

与此同时年少僧人唤了半晌不见师叔祖回应心里已然着急。当下顾不得忌讳上前轻拽老僧的淄袍。瞧着仍无反应年少僧人大骇一把抓住老僧的手臂大声道:“师叔祖师叔祖……”猝急的大喊声蓦地响遍静谧的佛门圣境。四面八方顿时汇来数十位僧人个个神情紧张。

小石头看到这里心想难道老和尚死了?对于前一刻仍与自己胡说八道的人眨眼间却是死了一时竟感到有些不寒而栗。望着僧人们的悲凄之色心下肯定老僧真死了。刹那脑中一片空洞。过了久久又想老和尚莫非早已寿尽只是要等着和自己说番话方是硬挺到现今?思至此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自己还真有些被老僧那讹言所惑的样子。

寺中突有前辈高僧圆寂相国寺初时尚有慌张但须臾之后即一切正常。不过原先一直陪着雷府二位小姐的知客长老明惠大师也没这闲暇了。当即向她们再三致歉。二女连道无碍索性辞别明惠说是改日再来。

明惠感激:“二位施主烧香完毕本寺原要供奉斋菜。如此一来却是失礼了。”

二小姐淡笑:“大师客气。贵寺既有事小女子与妹妹自当避开怎好再行叨扰?”

这么一来原是一日的行程由于老僧骤然圆寂却仅费了个把时辰便从寺里出来。

雷府一行堪堪出的寺门。外面那三十余位公子哥尚未散去。一见下那是欢欣鼓舞。压根不用人催促当下一古脑儿地涌将上来。

三十余人明显分成两拨。一拨跟着雷倩一拨围在软轿。浪漫点的说想邀五小姐赏月诚心点的说要送二小姐回家更有自命文才斐然者说想与二小姐手谈几局或是吟诗作画。那股不把雷家二位小姐缠得?封蛏算玻憔霾话招莸钠疲啡肥凳蹈艘恢植皇て浞常煜鲁奈弈胃芯酢?/p>

雷倩听得是头大脑大虽说满肚怒火可如想饱以老拳他们偏卑谄足恭百折不回教人硬是生不出怒气。而且这些人均有显赫家世不是文官的子孙就是武将的后裔。倘然今日揍了他们保不准这些人的父亲明日便联合起来弹劾自己的爹爹。尽管她平日大大咧咧但女性的细腻心思仍让她想的比较远比较深。

正当雷府等人焦头烂额之际忽听得身后一声清朗长笑笑声之后即有人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无耻!人家小姐不与你们计较谁知你们却如蚊蝇一般搬唇弄舌败德辱行。”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黄衫公子长束披腰悬宝剑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说着。这些公子哥们均是长安城内权势熏天之人的后辈何时被人当面调侃过登即人人勃然群相恚怒。

原先承诺做东的哪个丑陋公子当先跳出怒声道:“你是何人?竟敢这么大胆的胡说八道?”旁边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别以为你小子长得俊咱们就不能揍你。大伙说是不是?”公子哥们齐声响应轰然称是。又一个脸色灰白之人道:“咱们要揍就专揍他的脸蛋省去他在这卖弄。”众人大笑。

青衫公子被他们呵责却亦不忿依旧满面笑容。只是走近他们指着哪个说要揍自己脸蛋的人道:“既然你这样有本事那就先出来吧!”

那脸色灰白之人的父亲是当今大秦的吏部侍郎虽然官居三品但与其他公子们的后台相比仍差许多。这么一来他在众人里向来便是陪客从不算是主角。有时作些不法勾当总也随在人后。不料今日原想搏个满堂彩尽管彩声是来了可时下事主竟先寻上自己。不由微感慌。

他不知青衫人是谁?又有何后台?直是寻思着这人既敢与自己等人吵嘴甚至打架势必后台不弱。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后悔起初的意气风顿时烟消云散朝着左右望望往后挪了半步讪讪地道:“咱们俱是斯文人岂会与你一般见识?”

雷倩闻此言“噗嗤”失笑瞧着那人服软的样子心想这些人欺软怕硬素来已惯平时诚有听闻尚有不信。今日恰是得见倒也不枉。雷府下人们也是愕然。

那人虽忌不过身旁的其余人可不惧。尤其那丑陋公子父亲乃当今太师自己又是当朝国舅。尽管是个闲职可大秦上下瞧着他姐姐清贵妃的颜面没人与他顶真。如此一来无疑助长了他的纨绔气焰。当下便扯着脖子道:“臭小子你要找人就找老子。老子叫潘世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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