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01
“哥哥离开小村口,妹妹挥手在小山头,妹的歌声是蓝天上洁白的云,哥哥三步一回首、、、、、、”

西北边陲,昆仑山下,一个小山村坐落在密林深处,朝霞洒在山间小道上,枯黄的野草镀上一层淡淡艳红。陆羽背着蓝色的背包,脚步轻快,轻声哼着喜爱的歌。十首山歌九传情。在这里生长了二十年,山歌除了爱情还有一种亲切感。

村头,杨大婶看着霞光中健壮的身影,一脸笑意:“小羽,回来啦。”

“大婶,早。”陆羽笑着招呼,快步穿过小村,向着村后的小山坡走去,那里有一间破败的茅草屋,虽然孤零零有点凄惨的样子,可那是他从小到大呆的地方。里面还住着一位和他同是孤儿的哥哥陆飞,抚养他们长大的吴爷爷。住在一起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第一次分开,而且一分就是十几天,再次回来忽然感到分外亲切。远远看到小草屋的屋顶在霞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禁不住加快一点脚步,深吸一口气,身体忽然轻了许多,飘忽而快捷。通向草屋的小道虽然崎岖不平,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如履平地。

还有十几米,忽然,茅屋的门拉开一条缝,一个身影飞掠过来,陆羽来不及看清是谁,但可以断定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下意识扭动身体,向一旁避让,那人贴身而过,擦了一下,并没有停留,向着远处疾速奔去。陆羽诧异地看着那个身影一闪而没,揉了揉眼,见鬼,没了。

虽然没有危险,直觉让陆羽觉得不对劲,大声喊叫着走进茅屋,屋里没有人,里面的家具和床铺乱糟糟的,好像遭到一场洗劫。吴爷爷和兄弟两是附近山区有名的穷人,靠采药和打一些猎物为生。谁会打他们的主意?

看了看锅灶,好久没开火的样子,锅已经生了一层黄绣。然后整理一下床铺,仰脸躺下,让身体放松,思绪也放松。陆羽喜欢这种思考方式,陆飞经常嬉笑他懒方式。不管懒不懒,思维敏捷最重要。

从记事起,兄弟两就跟着吴爷爷在山里出没,接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读书也是在附近中小学,二十几里山路,兄弟两每天都是步行攀爬,健步如飞几乎都是在上学放学的路上不知不觉锻炼出来的,当然还要配合一些吴爷爷教的呼吸方法。吴爷爷从没有向他们提起过为什么这样做,他们也没问,从呀呀学语起就习惯了听吴爷爷的话,直到有一天夜里,吴爷爷带着兄弟两悄悄离开山村,在大都市走了一圈,他们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也知道吴爷爷传授给她们的是什么。

十天前的一个夜晚,记得月亮好圆,吴爷爷就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面对兄弟两,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孩子,你们都长大了,这次交给你们任务,完成就算出师了,完成不了就永远别说是我的徒弟。陆飞,你去海南三亚,那里刚刚从海里打捞出一件元青,你把它带回来。陆羽,哈市进行一次国宝展,听说有一件从楼兰古国得来的稀世珍宝,一对玉佩,你去拿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现在,玉佩已经拿来了,爷爷,你在哪?陆羽下意识伸手进怀里摸了摸,一下子怔住了,旋即从床上蹦起来,全身上下抖了抖,又伸手进怀里,不错,只有一块玉佩,玉佩上雕着一只凤凰,还有一块雕刻着龙的,不翼而飞。

陆羽脑海中闪过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身影,只记得对方那个耳朵边有一颗黑痣和一身灰色衣服。能够从自己身上拿走东西就不是等闲之辈,就凭那速度,看来想追回来是不可能了。从小吴爷爷就教导钱财身外物,陆羽倒也不介意。平息一下心情,重新把玉牌揣进怀中,想了想,出了茅草屋继续向山上走。

半山腰一个山洞隐蔽在乱草中,陆羽看了看洞口的草,没有新踏过的痕迹,微微有点失望。洞口有一棵大榕树,枝桠乱呈,陆羽跃身而上,像猿猴般翻越十几根树干,在其中一根上坐下,寻找了一会,掏出小刀在一块留下记号的树皮上挖了挖,挖下一小块木头,里面是空心,放着一张纸,纸上字迹潦草:“陆羽,如果见到纸条证明你成功了,立即离开这里,不要回来,三年后的今天到这里见面,好好做人,记住,盗亦有道。另:红颜祸水,别招惹女人。”

下面是落款,年月日,陆羽呆呆看了几遍,字里行间似乎透露着很紧迫的意思。好好做人,盗亦有道。这个好理解,可红颜祸水,别招惹女人什么意思。是告诫还是教导,吴爷爷可从来没有提起过,女人怎么啦?

长期的训练,陆羽没有多少机会近距离接触女孩,可在记忆中村里的女人都很淳朴善良,学校的女同学也是很可爱。吴爷爷讲过很多故事,很多待人处事的方法,偏偏从没有过女人话题。

陆羽忽然发现自己对女人还真的不是太了解,就像一首歌里说的那样,老和尚收养个小和尚,一直到成年了才让他下山,告诉他女人是老虎。现在自己和小和尚差不多,只是老和尚变成了吴爷爷,难道外面的女人真的是老虎,连在陆羽印象里无人能及的吴爷爷也会害怕。

可是,那些女人、、、、、、陆羽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脑中闪过大都市那些穿着枝招展,挺胸扭屁股的女孩,心里有点痒痒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陆羽翻身下树,并没有按照纸条上的意思离开,又等了两天,吴爷爷和陆飞依然没有回来。第四天清晨,陆羽进入山洞,在一个隐秘地方找出来一些平时收集的东西,放进背包,然后在淡淡的朝霞下下了山。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生长二十年的小山村,向着附近的都市快步而去。

中午时分,山里小村冒着阵阵炊烟的时候,一位身穿牛仔服短发齐眉的姑娘走进村口,杨大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柳眉杏眼,确认不是村里出去镀金回来的丫头,咧嘴笑了笑:“姑娘,你找谁?“

“我叫林曦,是来找一位姓吴的爷爷。”姑娘声音很甜美。

“吴爷爷?”杨大婶念叨了一句:“你是说那个姓吴的怪老头,几天前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林曦紧接着问了一句,语气忽然变得有点像查户口的民警,杨大婶觉得不舒服,板着脸回答:“不知道,谁知道死哪里去了。”

林曦从对方的态度上迅疾发现自己语气不对,犯了职业病,自己现在可不是警察了。温和地笑了笑:“我住在山下的招待所,吴爷爷回来麻烦哪位通知一声,跑一趟二百。”

二百,在山里不是个小数目,杨大婶脸上再次泛出微笑:“大妹子,谈钱干什么,不就是带个话吗,包在我身上。”

“谢谢大婶。”林曦客气地笑着,脱下警服说话不一定不好使,钱有时候比什么都管用。她随手递给杨大婶一张老人头。在杨大婶灿烂的笑容里离开了小村。林曦在山下等了五天,实在不耐烦又上了一次山,得到的消息更失望,老人没有回来,就连老人居住的茅屋也不知被哪个顽皮的孩子一把火烧光了。

林曦失落地离开小山村的第二天,一溜轿车颠颠簸簸开进了村子,下来许多人在村里转悠了一圈,然后无功而返,村长说是南方什么大集团的人,问了一些吴爷爷的事情。还想要吴爷爷和两个孤儿的照片,村长才忽然想起来这么多年兄弟俩竟然没有留下一张相片。要说有就是身份证上,正规照和兄弟俩平时笑眯眯的样子大相径庭,也算不得什么。那些人倒是很大方,留下好多钱,其中一些是让村长盖一栋新房,如果吴爷爷回来就给他居住。还有几个电话号码,让村长见到老人立即打电话。临别的时候,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拉着村长的手,语重心长:“如果有消息,您一定要打电话,这关系到我们集团的接班人和未来。”

又过了一天,一群身穿黑西服,戴着墨镜的人气势汹汹踹开了村长的家门,同样是打听吴爷爷,吓得村长好几夜做噩梦。宁静了几十年的小山村忽然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不平常的事,让村长惴惴不安。于是,在一次村民会上他很严肃地宣布,从此以后,任何人来打听吴老头的事,大家都说没有过这个人,没有,绝对没有。

事实上,吴老头的事情村里也没有人知道,许多年前忽然带着两个孩子来到这里,在村后小山坡上孤僻地住下来。极少与别人交往,最近忽然消失,就像他出现一样突然。虽然神秘,但是在淳朴的山里人心中就像山野的一阵风,来去无形。从此以后,老人就像茅屋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在山风吹拂下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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