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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楚便在打量那李清照之时,扈三娘去厨下取两头肥鸡来,见他意态甚是亲近打量那妇人,心头火起重重将那瓷盘望定石桌上来扔,气鼓鼓只是拿双眼来瞪李清照,阮小七在一旁看得热闹,心下好笑道:“俺这哥哥是个有能耐的,便是这一团火也似扈家娘子,也须埋怨不得来他身上。”

登时愈觉有趣,偷眼又来看琼英,见她手中捧一壶好酒,踌躇疑惑将那眼睛往赵楚与李清照之间打量,心内知晓这女子心思,好笑道:“俺哥哥便是数年来往石碣村外也少走几次,如何曾见过这妇人——只是他又如何似与这妇人相熟?”

当下偷声来问花荣,道:“哥哥与这妇人并不相熟,你可知她是谁?恁大名声,怎也比那张叔夜使哥哥呆愣?”

花荣低声笑道:“休管这许多,那美酒须是这当官的私藏,如何不去饮来?”

阮小七一怔,心下不由对这言语甚少花荣多几分钦服,暗道:“这位小李广,如何能有俺予哥哥亲近,他却心思这般了不起,果然名不虚传!”

当下抢了那酒壶过来,笑道:“俺不曾读过那甚么书来,哥哥只管与这厮们闲聊,且待俺吃几盅儿方好闹他个天翻地覆去!”

陈同堂一声轻呼,若是反贼又来打他临邑县主意,他也不曾有那许多人脉,到后来官家责怪只要自己去承担个担子,好生不易方熬来个正式官员,若是失势何时方能挽回!

倒是那赵明诚,见赵楚甚是关注李清照,心下不由恼怒便要分说,细看时分,见他眉目间只有似仰慕已久不曾有那许多门道,登时先将心放下一半,暗暗得意道:“若是说这文采飞扬,谁人能比内子!”

转念又暗暗沮丧,想来那结发以来于这诗文论道中他何曾有半分上风可占,拿眼去瞧李清照,心下甚是吃味道:“这等妻子,却不知该是夫家幸事哉?!”

那扈三娘,瞥见这赵明诚目光游弋,大是畅快暗暗瞥李清照几眼,乐不可支便想道:“且看你夫家如何说来——咦,这妇人倒也是有本领的,若是那寻常女子,便是此刻心头有万千欢喜也须作个变色来看,如何她能坦然以对。”

李清照却是不知赵楚将那名垂千古一段诗词细细品味,只见这面目便似贵人般一团和气的反贼头领,似是惋惜,更有赞赏,最多却是那驳杂如浩浩天云般目光,忍不住蹙眉道:“你如何知我?看你模样,不似读书之人,如何来坏我使人去唤大军算计?”

赵楚哑然失笑,心道若是为人不识李清照,婉约词宗论谁人,他虽不喜那呻吟徘徊许多风花雪月,对这李清照乃是实打实佩服,“久闻”她才高八斗又喜好赌博,果然如此!

当下长叹道:“这世间女子,娇媚中偶尔刚强最是动人,便如那刚强女子间或娇媚一般。李清照,大名鼎鼎,若是无我,名垂千古定矣!”

李清照不屑道:“有你又如何?只这世道,名垂千古只男子可为,女儿家纵有补天手来,最多不过夫家附庸,想那班婕妤,又那李秀宁,谁个不比那庸俗男子强千倍万倍,到如今一篇烈女转,生生坏不知许多家女儿。便是不说,你这反贼这般不将我女子作牛马来,甚是了不起,放眼天下,别无他人!”

赵楚一笑,琼英喜不自胜道:“烈女转么,我只听说过,只对那李秀宁甚是敬佩,身为女子,不使须眉直面,若果得如此,便是没个人来传说又有何憾!”

李清照秀眉一挑冷笑道:“凭什么男子名垂青史便是合该,女子也有那补天女娲,也有那持玺妇好,安能使男子专美与斯?!”

琼英与扈三娘一起向赵楚来望,心下叹道:“若你许个鸳鸯白首,便有名垂千古也没个光彩。”

不料李清照似心头郁郁甚众,意气袭来开口又道:“便是远来不说,如今汴梁那李师师,不消说琴棋书画,只她有一腔相思,曾予我求个唱和之辞,片刻成就一书,言辞恳切,比那男儿征战沙场更多一份血淋淋,道是有个负心的,便她等数年未曾不狠心来见一面,只这青云双鬓都斑白了,那如花娇靥为那官家强占了,也须等不来那负心人一面之欢。”

赵楚心口猛然如有雷击,轰然一片作响,双耳中似大潮滚滚而来,只一人心内念道:“只作个负心人,如何不肯来了却一面之欢。”

那年甚是寒冷,骤然弱小身躯佝偻暖玉温香般书院之前,惊天霹雳一般使他动弹不得,念想那前世的血脉,只想做个美梦但愿片刻便醒,却不料那单薄衣衫,哪能耐片刻风雪,渐渐气机牵引不转,转眼便要沦陷黑暗。

只在这陌生至极世界里,那书院门外有软轿归来,探出一支嫩玉般素手来,一碗姜汤,一袭暖裘,都抵不过那一句话来,道:“小阿弟,此间这般寒冷,如何离家不归?且在我这里歇息几日,风雪渐停寻你家人来引了回去。”

那清澈至极一张素面,万千柔情渐渐都化作一声哀怨长叹,道:“此去千里万里,总有你一飞冲天之日,倘若……倘若能寻个知心的成个家,阿姐便在这虎狼也似汴梁城里,只将一句送你,万千平安。”

在这世界里,赵楚寻那金窝银窝,却心头总难忘那风雪地中腊梅盛开地带一个小院,院里有个女子,风寒之体不耐湿冷,渐渐将一颗怀抱都作个小窝来予他温暖。

“金窝银窝,都不似自家小窝,若是有个差遣,阿姐便须你一生行脚,只将个言语来,便是上天摘个星星,也有人作你阶梯。”那女子,沦落风尘里,却似那星辰璀璨,赵楚只数年来记得,他曾须这女子一个空头话来,道是若有个光明之日,便使她有个温暖小家,岂不知她要的,不是早已冷却的娘家。

众人只见赵楚片刻间双目潮红,低头不知心内作甚么计较,更不知他在那汴梁城里有过一段时日,陈同堂几个便诧异道:“这反贼头子,虽也是算的上气度非凡,却不是那人群里的星月,莫非竟与那李师师有个勾连?”

花荣不知赵楚许多过往,一边小心不使李清照再使伎俩,轻声与阮小七道:“七哥可知哥哥在那汴梁城里过往么?”

阮小七摇头道:“哪里知道许多——哥哥与俺一起时候,便是欢喜,俺们也不曾惦记哥哥有那许多烦心。只如今看来,须早早杀入那汴梁城去,哥哥这般不痛快,俺便不痛快。”

蓦然间,赵楚圆睁双目喝道:“那唱和之辞,唤作甚么名堂?”

李清照便答:“有个牌儿,唤作江城子。”说罢取一面上好纸来,飞笔如云,但见那点点墨迹,渐渐显出清秀字来,道:百里胜景何煌煌,自思量,塞天堂。六年秋宫,处处道枕凉。何来片笺扰心事,鬓如月,却冷霜。去岁有客访横塘,清秋夜,取酒殇。一面之欢,相求不相偿。樽前辞绫肯作意,妾盈泪,负心郎。

蓦然扈三娘与琼英一起惊叫,阮小七急寻金疮药来,赵楚心恨之下,将个玉杯,砰然捏个粉碎,手掌里鲜血淋漓,敌不得他满面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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