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许多大道,只晓得人不能太安逸,安逸就得庸碌无为,见证一个民族为了安逸而屡次大半国土或者个版图沦陷,那都是中庸思害人。()很少人愿意浑浑噩噩地过上一辈子,至少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既然知道以后……,我、我那个就没由放弃,不抓紧时间做点事,后悔的。”
玄甲,它其实就是一个用五百八十七片黑铁和一些麻绳串起来的甲胄,重量不轻,足有三十斤上下。胸前的甲片为条状,每片长约二十五厘米、宽五厘米;腹部的甲片较为细小,成半椭圆状,比硬币大不了多少;两肩由柳叶状的甲片串成,留有大约两毫米的间隙。

一双细手伸过去,她将玄甲套在男人的身上,用力地系上两肩的皮革,两条类似于麦穗的绳子被纤纤细指拉着在皮革的部位贯穿,然后个打成死结。

“这玩意穿起来有点松。反正回来了也是要割掉,把两边的麻绳绑在肋边的皮革里打成死结。”陈宗泽非常有力地一勒,这下可算紧了,“柔娘啊,不是不解释,而是我无法解释清楚,你待在后军,听见什么声音都躲在马车里别出来,知道不?”

沉默的姑娘,她转身走向放着裙甲的箱边,复又回来蹲在男人的推荐,举起裙甲环过去系在男人的腰上。

“为什么不说话呢?我就要上战场了,其实心里怕得很,安慰下嘛?”

姑娘的手一顿,她抬头对着男人笑了笑,随后站起来走过去拿来护腕和缨盔,她将东西放在男人的大手上,不发一语地看着男人的脸庞……

“其实也没多大事,殿下只是让我去镀镀金。不晓得什么是镀金啊?就是上战场只在后面待着看,混一个兵旅的资历,不上去拼杀的。哈哈,我都还没娶你呢,才不脑袋发晕冲上去。所以娘子你就放心吧!”

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眨了眨,她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下头去时却露出了担忧的表情。直觉上姑娘感觉到男人是在找机宣泄心里的忐忑,她选择当一名好听众,看着穿上甲胄的亲人逗自己,说一些平时不说也不敢说的胡话。

她担心么?是的,她也担心。但是,担心是没有用处的,她明白现在是在什么环境。她也不明白什么大道,只清楚既然晋王殿下给了许多,那么自己一家就该有所回报。

战场么?在如此年代,哪家的男儿不需要上战场?

柔娘真的能感觉出来陈宗泽是做大事的人,以其做无用的劝慰,或者哭哭啼啼去阻扰,不如安静地默默支持。她觉得这样至少能让自己的亲人安心地去办大事,可是,为什么小腿肚还是一直颤抖呢?

陈宗泽不喜欢表现得生离死别,事实上这一次出战也还真是看戏的份。他猜这是杨广需要手底下人做出来的一种表态,是一种政治的权谋。其实就是类似于投名状的东西,因为杨广就要进大兴了,这一次到国都将是分出胜负的较量,他们表态与太子杨勇作对,那就很难再下船了。

“别离开萧娘娘的身边,那里是护卫最多的地方。”陈宗泽大咧咧地笑了笑,他将缨盔托在胸前深深地看一眼柔娘,“我走了啊?”

出了帐篷,陈宗泽抬头深呼吸一口气,他将要迈步时,帐篷的门帘被拉开,柔弱的姑娘站在门帘旁微笑说“小心,柔娘等你回来吃饭”,他泛着笑脸用力地点头,本来有些迟疑的脚步变得坚定。

马声潇潇,人声沸腾,座军营到处都是在凌晨天色下忙碌的士兵,一道道炊烟冉冉升向天空,为稍微泛白的天空增加了生气。

府兵系统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他们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事实上这些士兵根本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事,不过知道与不知道没什么区别,士兵从来都不需要了解太多,他们只需要在军官的喝令下上去与人拼命。

两千骑兵单独扎了一个营寨,这座营寨也是唯一一个有人却没有升起炊烟的地方。里面除了时而响亮一声战马嘶啸没有太多声音,这时骑兵们正在刷洗自己的战马,马匹在被梳洗期间还能吃上渗有肉沫的草料。拿那些啃着饼子灌着凉水的人和战马的伙食一比,人比马吃的还不好。

在陈宗泽到来时,来护儿和宇成都已经备好甲胄,这两人见陈宗泽来了也不废话,几乎是赶似得把陈宗泽拉到一个马厩旁。

“你那匹卷毛好是好,可是还太小,别看长得雄峻高大,其实就是一匹好看不好用的马。战马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速度,不是体态,是耐力!耐力不足,冲锋起来后力不济,打一圈后逃命也逃不了。”

来护儿很是老大派头地侃侃而谈,他走进马厩拉出一匹黑黑瘦瘦的马,拍着马颈,那黑瘦战马很是暴烈地喷了两口粗气,双蹄很不安份地踏动。

“宗泽别看不起这匹马啊!它长的是不好看,可瞅瞅喷粗气的模样,那结实的马蹄腿子,那上面的腱子肉。要我说嘛,这才是打仗用的马,你那匹卷毛有空让府里的马夫给练练,现在还是不牵出来丢人好。”

宇成都面无表情地走上去,他似乎是在比划那匹马有多高,结果一比只到他的腰间上面一点。这巨汉转头对陈宗泽咧嘴笑了:“适合你啊,我骑就不合适。”

陈宗泽怔怔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纸上谈兵厉害,可还真不懂一些基本的常识,幸亏也就是一个需要从低层开始干起的货色,不然自己琢磨着要是领兵了就是一赵括。

一声长号,那苍凉的声音飘荡在空中,骑兵军营霎时就动了起来。

“快点啊!”宇成都显得很不耐烦:“披上马鞍、挂上马镫。我可告诉你了啊,厮杀起来我可不管你,要是不能杀人,你就躲后面远远地看,别来瞎搅和。记得了啊,到时候军功少不了你的,就是别来绊手绊脚。”

来护儿干脆地“嘿嘿”两声就跑没影,依稀还能听见他走远了在啷啷:“姓陈的小子,你要活下来啊!”

被唬地一愣一愣的陈宗泽原本有点忐忑的心情被这么一闹倒是淡了,马鞍、马镫等战马挂件当然是不需要他亲自去弄。他也就有闲工夫与旁边的宇成都聊几句,多问问一些战场上的基本常识。

宇成都看上去憨厚,可实在是一个很损人的主,一句两句就没少离开“雏儿”两字,还得一脸特瞧不起陈宗泽的模样。

等待战马挂件弄好,宇成都很是粗暴地杈着陈宗泽的腰就‘呼啦’地拽上去,末了还拍着陈宗泽的后背:“真的啊,别跟我后面,活命就离我远点。”

话是那么说了,可在出发之后,陈宗泽真的离总是策马走在最前面的宇成都远点,可宇成都倒像是都白说了那般,只要陈宗泽稍微有控马降速的迹象,宇成都总是凶狠地一眼瞪过去。

一千骑兵从河岸边的军营出发,一路上为了尽量隐蔽只得缓行。

宇成都派出五十骑分散作为斥候,禁止与敌交战,严令所有发现马上回报。

训练有素的骑士们,他们在行军时根本不吭声,除开前列和两翼的骑士将兵器抽出来或者竖矛、持弓,中间的骑士大都是为了节省体力随着战马踏蹄而摇摆身躯。

按照杨广的布策,这一千骑兵需要隐匿行踪地行军,在响午之前到达熊耳山的另一边寻找地方进行隐蔽。杨广的本军,一千骑兵和一千五百府兵,外带那些僧人和道人,一共将近五六千人按照原计划继续缓行开进,用意是迷惑敌军,创造机让骑兵从侧翼进攻一举歼灭敌军。

薛胄带来的情报显示,前方埋伏的兵马不下于万人,大部份是一些游侠或者临时招集起来的地痞流氓,其中只有两千五百人是杨勇收买的郡府兵。他们埋伏的地点是熊耳山的山口,打算等待杨广本军出去一半的时候用巨石先封住出山的道路,来个拦腰斩断再个个击破。

太子杨勇是什么样的人陈宗泽不清楚,但是陈宗泽实在怀疑杨勇的智商,这么个埋伏计划竟然能被人知晓来龙去脉,都还没有较量杨勇就先输了。

杨广的轻松态度让陈宗泽在出发前就明白这一战几乎没有难度,就有如陈宗泽对柔娘说的,这一仗他估计没杀人的机,就是出来混一个资历表个态度。

陈宗泽其实很发笑,只觉得太子杨勇这次行动其实就是在帮杨广的大忙,让杨广有机推麾下的各色人物一把。他深深觉得难怪杨广在这一场斗争之中获胜,一切只因为杨勇太笨,或者是杨勇手底下实在是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才?

唔!不用管那么多,向前,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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