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仁图娅迷惑的看着萨尔图他伤得这样重血流的这样多该不会是说起胡话来了吧?
可是看萨尔图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说胡话他那么认真那么真诚他的眼睛迷离而又遥远却流露了真实的情感仿佛正在追逐着一些逝去的记忆和情感想要将它们追回来使它们回到它们原应处在的位置重新的新鲜如初。我是……那个小叫花儿啊……”萨尔图的视线飘来飘去的捕捉着那些曾经的记忆最终落在了乌仁图娅的身上他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乌仁图娅全身一颤回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十二年前的那段相遇将两个人团团围住捆绑着无法呼吸。

萨尔图有一半是汉人的血统。与其他蒙汉混血儿不同的是萨尔图的父亲是中原人——而且是一名中原帝王军队的大将军。在中原进攻蒙古之时萨尔图的父亲遇到了他的母亲因垂涎其美貌便将其掳走收作偏房。

在蒙古人的眼里对汉人是恨之入骨的他们见不惯汉人的狡猾和说话不算话的嘴脸。蒙古人把自己比作“蒙古狼”将汉人比作“小绵羊”但是孤独的狼到了羊群里也是会遭受欺辱的。

萨尔图的母亲受到了父亲其他女子的妒忌不仅平日里敌对和陷害她当萨尔图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她们竟偷偷的在母亲的饭里下打胎药幸亏草原人天生的强健体魄和伟大地腾格里的庇护才使得母亲并没有失去她的好儿子但却造成了难产.更新最快.母亲是抱着巨大地痛苦生下萨尔图的后来。据母亲说她疼得几次昏死过去好在她够坚强。好在腾格里地光芒始终照耀着他们母子萨尔图这个美丽而健康的好孩子降临了世上。

萨尔图的名字的含义。是“月亮升起的地方”他地母亲整日思念着遥远的家乡思念着远方那片苍茫无垠的草原上宁静的夜空升起的皎洁的明月她抱着幼小的萨尔图整日唱着思念家乡的歌。并且给他取了一个蒙古名字——萨尔图。

都说“母凭子贵”但母亲的身份却一点都没有提高她依然受着别人地欺辱那个男人他的父亲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只是不停地寻欢作乐任那些下贱的女人将他们牢牢地踩在脚下过着狗都不如地生活。萨尔图没有中原名字。他从出生开始父亲就没有抱过他甚至不屑于见他。他从小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连灶房的小厮都可以对他横眉冷目。而那些女人们则叫他“怪物”。

“怪物”!后来每次萨尔图听到这两个字地时候都会条件反射般的血往头顶涌。他恨不能的。将每一个说出这两个字的人碎尸万段!那个时候萨尔图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天真的以为“怪物”是他的名字母亲叫他“萨尔图”的时候他还笑说自己的名字不是叫“怪物”么?

母亲愣愣的望着他许久终于号啕大哭她哭得那样凄厉、哭得那样肝肠寸断哭得那样筋疲力尽却又酣畅淋漓哭着哭着母亲居然笑了起来她笑得全身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步履蹒跚萨尔图呆呆的看着母亲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个样子萨尔图惊讶的忘记了害怕。

萨尔图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常常会感觉到饥饿母亲总是会偷偷的趁着深夜灶房无人的时候潜进去为他偷一个馒头。可是在一次潜入灶房的时候竟撞见了父亲正房夫人的丫环正在偷偷的将灶台上的燕窝塞在她宽大的袖子里见母亲闯了进来又怕自己的事情败露竟径直跑向主院儿添油加醋的告诉正房说萨尔图的母亲跑到灶房偷东西。他们无以避免的被无情的鞭笞母亲的脸上、手上都留下了血红的印迹拼命的用身体护住小小的萨尔图。母亲没有落泪更没有求饶。她沉默的接受了这本不属于他们的罪责。

自此他们的日子更苦了连衣服都没有萨尔图的身体长得很快衣服没有多久就小了母亲只有去挑拣仆人们扔掉的旧衣服给萨尔图补了又补。只有那些个好心的仆人偷偷的将灶房煮剩的食物拿给他们才使得萨尔图不至于被饥饿折磨得太苦。

终于在萨尔图八岁的时候母亲在一个好心下人的帮助下逃出了那个可恶的地方。母亲带着萨尔图沿街乞讨一路上向着草原前行着。

他们吃了许多非人的苦忍受着无数的白眼和鄙夷忍受着寒冷与饥饿的折磨草原——终于一点点的近了。

萨尔图在远处贪婪的望着那片苍茫广阔的绿草母亲则在他的耳边不住的流泪念叨着草原的好和草原的宽容她说:“萨尔图我的好儿子我们不会再受苦了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萨尔图热切的看着母亲任母亲携着他的小手跌跌撞撞的向梦境中的草原奔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一群人骑着马狂奔而来。

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袄嘴里不知在叫嚷着什么看样子好像格外的兴奋似乎是朝着他们而来。

萨尔图惊异的看着他们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壮的人和这么高大的马。

那些人近了居然轮起鞭子不分清红的鞭笞起他们母子嘴里还不住的欢叫着。

萨尔图快要疯了左右躲闪着。母亲一边紧紧的抱着萨尔图一边与他们对话可是他们并不听只是轮番用力的鞭笞他们——难道这就是草原么?这就是母亲所谓的美丽富饶和自由和平的地方吗?这就是他们千辛万苦所要奔赴的梦想中的国度吗?

突然母亲一个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她的怀里是被紧紧搂的喘不过气的萨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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