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壮的胳膊黝黑而充满力量上面却有一圈鲜红的牙印牙印的皮肉向外翻着粉嘟嘟的好像还随着血脉的流动一跳一跳的一只黑色的虫子撕裂皮肉从那圈牙印里面探出头来它正一点一点蠕动着、挣扎着想爬出来虫子深黑的、一节节的身子上带着血、连着筋好像还连着内体的皮肉血淋淋的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不知那声音是撕断血肉的声响还是虫子本身的嘶鸣。
突然它“啪”的一声爆裂开来从它的身体里顿时涌出数以万计个黑漆漆的虫子直扑向李然的面门。

“不要!”李然大喊一声猛的坐起身来四周是一片寂静的黑暗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这种没有光线的黑暗这是个小小的单身宿舍很熟悉简单又凌乱――这是他的家。

李然长吁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他伸出手挠了挠头却现头早已经被汗水浸透湿哒哒的紧紧的黏在头皮上身上也是冷汗泠泠。李然暗骂一声跳起来奔向洗手间。

一股股冷水暴雨一般从淋浴喷头涌出洒在李然身上激得李然浑身一颤顿时清醒。

自从上次侦破刘万豪使用蛊物杀人一案让他想到几年前实习时遇到的怪事以来他就一直不断的做着这个噩梦噩梦像是一个影子一样一直追随着他时刻困扰着他。李然本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现在一旦四周暗淡下来他就会有一种心理上的恐惧常常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的在黑暗里爬行一点一点的接近他然后猛的窜出来狠狠的咬他一口!

这种心理上隐密的恐惧是警察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李然恨恨的一拳砸在墙上。

心理疾病?

他无奈的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呢?

去警局的路上会路过朴臣大道那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李然常常都是以最快的度穿过这条街他不喜欢热闹讨厌嘈杂。然而这一次他竟现在朴臣大道的路边立着一个纯白的二层小楼门前立着一个雪白的牌子牌子上漆黑几个大字:“心理健康咨询室”。

心理健康咨询室?李然愣了愣这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个地方自己都没有注意过。

想到连日来纠缠自己的噩梦李然有些犹豫了他在门口迟疑着晃来晃去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马路上车来车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站在“心理健康咨询室”门前徘徊的男人他走上几个台阶然后犹豫一会再走下来掉头就走但走了几步他又转回来站在门口沉思良久他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的迈上了台阶。

这个咨询室的大门是敞开的上了台阶便可以直接进入。李然惊奇的现这小白楼的第一层简直是一间画廊没有桌椅没有一般店面或者医院在大厅正中摆个什么台子弄个什么接待的空荡荡的一个大厅里只有画――占满了墙面的画。

李然有点诧异这些都是一幅幅巨大的两米多高的大幅油画有的是山水有的是田园有的是雪山有的是湖泊还有的是波涛汹涌的海面这些画无一不是色彩华丽、气势逼人的无论你凝视哪一幅都有身临其境般的感觉好像一失足就可以跌进画里一样。

李然被这些画弄得目噔口呆像迷了路一样挨个欣赏着不知不觉撞上了一个硬棒棒的东西疼得他直咧嘴。回过头去却见一个红檀木的旋转楼梯立在角落里刚才自己撞上的正是这楼梯的扶手这座楼梯颜色沉稳散着淡淡的檀香气熬是威严好看李然倒退了几步欣赏着他很好奇这个咨询室的医生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突然腰间的手机出“嗡嗡”的震动声李然低头一看是警局的电话。不可以在公众场合接听有警局的电话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每一个警察的习惯李然按下取消键转身迅向门口走去。

刚走出这间咨询室的他就结结实实的与一个人撞个满怀李然的身板倒是不怕撞但那个人显然已经被李然撞得差点飞出去。李然站定了想跟对方说声“对不起”却见对方根本没有要责怪和理会他的意思而是低着头急匆匆的走过去钻进了那间“心理健康咨询室”。

李然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只见他穿着宽大的格子衬衫宽松的休闲裤戴着一顶米色的帆布帽子应该是个男人吧?刚才他走得很急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从背影来看这个人却又是那么的瘦弱矮小简直像个女人怪不得刚才被自己撞得差点摔个跟头李然轻蔑的一撇嘴――真像个娘儿们!

那个瘦小的身影鱼一样快的溜进那间敞开着大门的小白楼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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