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唐]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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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红翠死了面目抽搐嘴角还有一道黑血地死了不过若她还活着也必定被这种与优雅背道而驰的死相气死。

白罗酒帕上盛开着点点嫣红不知是酒还是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在酒香中若隐若现。

现场被保护起来后沈天翔再拿银针来把酒器分类来验结论是酒坛、醒酒尊、四把酒壶、其他人的酒杯和酒、所有酒帕全都无毒。有毒的是死者手中秋菊杯的外侧、边缘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被吐出的残酒。

“你怎么看着的!”他转过来怒向青离。

“我?”

“验杯时明明全没有毒。还不是你在席间没看仔细让凶手伺机下毒!?”

“沈公子要偏要这么说青离倒是怀疑是公子验毒不察之故。”青离回过神来呵呵冷笑。

青离这一硬气倒使天翔略微冷静下来不错如果他质疑青离她也会质疑回他。而他是名动京师的捕头青离是什么?利害得失岂不一目了然?好在他的优点是能迅判断对自己有利的行为并迅靠拢不像青离这样倔得难以转弯于是他放软态度道“不是沈某信不过姑娘可验杯时候姑娘也看到了我自打会验毒以来还没出错过呢。”

“还没出错过”几个字让柳青离颇有些生气因为没错过所以不准自己出错一旦有错就要马上推给别人吗?云舒大概不会这样没头没脑地凶她——不过似乎也难怪那家伙自己都是个笨蛋哪有立场说别人。

“哎?”天翔又叫了她一声青离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到乱七八糟的去了脸上不由飞红赶紧回过来说这案子“我在席间也算看得仔细了退一步说现在我们查案的担心是哪一眼没看到可换你做凶手的立场想想那杯子是夺目奇珍众‘望’所归在席上往里面下毒难道不怕万一(何况这概率还远远大过万一)就被哪一眼看到了吗?”

“姑娘所言有理。”天翔又退到那亲切的微笑后面去“依姑娘所见却是如何?”

“虽无明确头绪我觉得此事还是下人所为。”

“何以见得?”

“姚红翠是六年前改嫁到此那杯子既是陪嫁又有四个同名的丫头一听之下十有**是陪房了陪房年纪多在十三四岁按此算来也只有那个夏荷看起来足龄。我本还有些奇怪听到‘冬梅’是改名却不全清楚了?”

“原来另外三个想必都死了是按了杯名找身量差不多的丫头改掉本名一直补齐四个。”天翔笑道“青离你果然厉害窥一斑而知全豹。”

青离诡异地一笑“奉承话还是省着点吧。你自己不是也看出来了么?人在不经意时会拿正好相反的东西掩盖自己的本意你说那句‘宽仁恤下’只怕也是猜到夫人残忍吧?”

天翔脸色为之一变不过迅恢复了笑着把这话题绕过去“这么说那个叫夏荷的丫头是凶手了?杯子不在我们视野里的唯一一段时间就是那婆子来收之后我记得当时拿夜光杯的正是夏荷。”

“以可行性看最大的就是她了。可我又有几分不解。”青离道。

“你想说杯子是四位贵夫人随意挑的如何保证毒到定国夫人对否?”

青离赞许地点点头她得承认这家伙比云舒灵透一些沟通更容易。

她沉吟片刻又道“我听说不少案子难倒不难只是令人想不到。不如席间的事先放一放他处去找些材料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一言为定我查人证你查物证。”天翔与她一击掌大笑道——

“果然不出所料春夏秋冬四个丫头是随杯陪嫁的这六年中另三个换了几茬了只有夏荷一直还是原来的夏荷其实有次她也险些被夫人打死草席都裹上了没想到竟又活转来。”约半个时辰后天翔回来与青离通气。

“这另外几个也都不太平现在这个‘冬梅’本名叫珍珠补上来也就刚前两天的事听说她娘老子死时夫人死活不放她回去看一眼怕沾了晦气;而前两天死了的‘冬梅’本名叫小玉正是现在这个‘春兰’的妹妹。”他继续说道。

“这夫人也真是怎么把这样仇隙的人放在身边?”青离道心想这不是找死么。

“这府上想找个跟她没仇隙的也难。”天翔放低声笑道“她汉子不是瘫了么听说这婆娘整日嫉妒我无人有方才的‘醒酒’丫头红儿让她拿烙铁烙过**就连领着丫头前来那个孟婆子都让她用针扎过下面。这样多的故事只怕她自己都记不清楚。”

青离听他说得粗鄙不由皱了皱眉想了想问“那个秋菊如何?”

“对了难得找个仇隙不大的。”天翔一拍手道“倒还真没打听到这秋菊有何怨言。听说这丫头难得的伶俐乖巧将一个刁钻主子伺候得妥帖人人佩服。她是这里家生女儿爹和哥哥是府里车夫本分老实左右不过挨过两顿打在这里真不算什么大仇了。”

青离低头沉吟这谁都有动机比谁都没动机还难查。

“对了你那边怎样?”天翔问。

“有一处奇怪。”

“什么?”

“夏荷开酒时我曾注意红泥之下有一层蜡封形状不规则后仔细去查那蜡果然有些向下延淌之势此酒从不离冰怎会如此?”

“这倒也怪——还有其他的么?”

“与你验的一致除了姚红翠的杯与酒其他任何物件都无毒……”

青离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往下说……”

天翔突然也顿住了。

因为答案已经像一道闪电那样打断了他们其它的思绪啊。

(十五章朱门中)——

(条件已齐可以推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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