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炕上,炕烧得很热,身下铺的褥子也很软和,躺着很舒服。我歪头往旁边看了一眼,挨着我旁边躺着的正是大牙,呼息的声音很沉,像是睡得很香,还没有醒来。
窗户的窗帘拉着,可能是怕阳光晃到我们的眼睛吧,但还是有几丝阳光挤过了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我们的身上,看这阳光应该快到中午了。

我转了转脑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起来,认出来这里正是老孟头家的厢房,我们来娘娘庙村后一直住着的地方。

我尝试着活动了每只胳膊,又伸了伸腿,除了有些酸疼以外倒是没有别的大碍,看来还是四肢健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回想起地下“阴破”时那惊人的一幕,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也想不明白我们是怎么就回到了这里。

屋子里没有别人,我双手拄着炕,费力的撑起身子,身子刚一动就牵扯着后背火辣辣的疼,估计是“阴破”时后背给灼伤了。想想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我和大牙阴差阳错的正好摔倒在地上,而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估计这阵子早就烧成了灰,到地下找我爷一起聊天去了。

正在我自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了,跑进来一个孩子,正是孟星,他见看我醒了,很吃惊的怔了一下,没顾得上和我说话,就直接又跑了出去,边跑边冲着院子里喊:“爷,柳姑姑,胡叔叔醒了!胡叔叔醒了!”

这一喊,整个院子都听得真真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叶一脸焦急的闪身跑了进来,当她看到我正睁着眼睛打量着她时,也很惊喜,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直接来到炕边,扶了我一把。

我这胳膊腿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躺的太久了,有些酸软,根本使不上力,自己撑了半天也没有起来。柳叶双手拖住了我后顺势坐在炕上使劲的掫了我一下,才勉勉强强的把我扶了起来,我倚着柳叶,头靠在了她的身上,才坐稳了一些。

刚刚这一活动,腿很快就麻了,疼得我是呲牙咧嘴,头往后一仰,一动不敢动。就感觉头枕的部位有些软绵绵的,很是舒服,一提鼻子隐约可以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顿时有些心潮澎湃,头晕目眩,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

估计柳叶也感觉到这样的姿势有些不雅,看我好了一些后,用手轻轻的推了推我的脑袋,然后把我的脑袋移到了她的肩上,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胡哥,你们到底去哪儿了?究竟生了什么事?”

听到柳叶问我,我睁开了眼睛,这时才注意到我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感觉有些难为情,硬撑着把头从柳叶肩上移开。

眼角轻瞥了一眼柳叶,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与她嘴唇上强露出的微笑,显然有些不相称,凭直觉就知道柳叶休息的也不是不好,此时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好像我们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对方,对视了一眼后,倒把我看得有些心跳加,满脸通红。

我用手掩了一下嘴,假装轻轻的咳了几下,遮掩了过去。

又挪了挪身子,与柳叶隔开了一点距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大牙后急着问柳叶:“大牙怎么样了?还有我们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柳叶微微笑了笑,先回答我说:“大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估计也快醒了,你们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我可吃惊不小,要不是柳叶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相信,竟然会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想而知柳叶的焦急与担心。

柳叶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告诉了我这一天一夜生的事情。

那天我和大牙朝着那边的荒屋子走过去的时候,柳叶当时以为我们可能去方便一下,所以也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好半天都不见我们回来,这才有些着急,就打猴子去看看,但是房前屋后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们。

柳叶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我和大牙或许有什么急事就先回来了,但是等到她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后才现我们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这才意识到我们是失踪了。

赶紧的和孟大叔说了我们失踪的事情,后来在村长的组织下,半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漫山遍野的去找我们,可是地毯式的排查了好几遍,也没见踪影,我们俩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一直找到大半夜,大伙也没有现什么线索,也都6续的回去了。

我们的手机一直都是无法接通,柳叶不相信我们会不辞而别,估计是我们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最后又和猴子到那个荒岗子附近找了一圈,意外的在荒岗子南边的石头堆里竟然现了我们,可怪就怪在,这里不止找过一遍了,但根本就没有现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凭空突兀的出现了,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破烂烂,早已经昏迷了过去,叫也叫不醒。

村子里听说后来人才把我们给弄了回来,找村里的大夫也看了看,号了号脉,说是没有什么大毛病,身上沫了一些药膏后,说是休息一下就行了。

但是我和大牙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根本就叫不醒。刚才柳叶正和孟大爷在院里商量着这件事,说是实在不行正准备把我们拉回省城的医院去看看。

听柳牙说完后,我才知道我们昏迷后的这段时间里究竟生了什么事,心里对柳叶充满了感激,却一时又不知这感谢的话怎么开口。如若不是柳叶坚持,最后又到荒岗子找了一圈,就算我和大牙当时没事,一晚上也得给冻死。这柳叶也算救了我和大牙一命,这种情谊说感谢的话反尔有些虚了。

正在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时,就听身后“哎哟”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大牙也醒了。

大牙哼唧了半天,终于才睁开眼睛,刚开始也和我一样,一脸的迷茫,等到看到我和柳叶坐在他旁边,脸上这才有了一些表情,冲我和柳叶勉强的笑了笑,只不过看着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我瞅了瞅大牙,关切的问了一句:“大牙,你感觉咋样?试着动动胳膊腿啥的,看残没残?”

大牙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瞪起来了,感觉明显有些着急了,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胳膊,又动弹动弹了腿,估计也是浑身酸疼,不停的咧嘴。当现四肢还听使唤后,才大嘴一咧,嘿嘿笑了,看了看我:“来亮,看到没,咱这是好胳膊好腿,倒是你啊,命也太苦了,咋的,哪儿残了啊?”

看这小子一醒过来就和我贫,我就知道这家伙脑袋应该也是没啥问题,和柳叶一起又给大牙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大牙一听是柳叶把我们救回来的,趁机拉着柳叶的手就没放,很动情的说:“妹子,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客气的话哥哥今天就不多讲了,今后妹子要是有啥事,哥哥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本来应该是情深义重,声泪俱下的肺腑之言,可是到了大牙的嘴里说出来,这味道马上就变了。

还没等我和柳叶吱声,大牙用手拍了拍肚子,接着说:“妹子,现在醒来突然感觉腹内空虚,气滞血缓,精力也是萎靡不振,要不先找些东西祭祭这五脏庙吧?”

大牙这一提饿,我马上也感觉到确实有些手脚无力。那天晚上的一顿折腾,又昏睡了一天一夜,确实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

饿这种感觉不说还行,这一提起来,顿时无法控制住想吃东西的这种**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起来,场面一时很尴尬,不好意思的用手压了压肚子,我和大牙眼巴巴的看着柳叶,差点流出了口水。

柳叶看着我们这副样子,气得有些好笑,没办法,一转身就出去了,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刚一进屋,就把袋子里的面包、火腿肠什么的倒在了炕上,一边倒着一边说:“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食杂店,只有这些东西,对付一下吧,晚上不是古大叔请吃饭吗?你们也留点肚子,免得战斗力大打折扣。”说完后,也忍不住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和大牙就像是饿死鬼脱生的一样,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噎得打嗝声此起彼伏,丢人都丢到家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我连吃了两个面包,三根火腿肠才感觉肚子有些了底,又灌了一杯白开水,肚子这才有了点儿底,很感激的看了看柳叶,心里不住的感慨,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不错。

大牙也吃得差不多了,大手抹了一下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幸福的哼哼了几声,伸了一个懒腰后才说:“来亮,妥了,差不多了,留点肚子晚上再吃。来来来,妹子,咱们这回说说正事吧。”

柳叶早就习惯了大牙的这个德性,一瞪眼睛就把手抽了回来,飞过去两个带刺的眼神就算过去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对我们说:“先别急着说别的了,你们既然醒了就出去打个招呼吧,免得让村里人惦记着,毕竟为了你们的事,都没少忙活着。”

我和大牙听柳叶说了村里人为了我们兴师动众的事,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四肢依旧有些酸疼,内脏也有点火辣辣的,但还是强忍着下了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柳叶一起分别去了村里的几户人家道个谢。

外面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温暖,东北的天气一过了正午,温度就会骤降。老古头见到我们醒来后,特意杀了一只小笨鸡,晚上叫我们过去吃饭,说是补补身子,我们也是感动的差点鼻涕一把泪一把了,连番道谢后,也就不推辞了,定好了晚了一起过去。

一家接着一家,走了好一段时间,才算礼貌周全的道谢完毕,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回来了。

刚一步屋,我和大牙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炕上,直喘粗气,看来这次确实是精气大损,有些力不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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