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房门开了,二姑掀开门帘就进来了,我赶紧用褥子把箱子盖住。
二姑进屋后看着我们三个都在,就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哟,都起来了,嗨,农村都这样,早上起来的早,估计你们城里人都不习惯,洗把脸,吃口饭吧。”

我们赶忙洗了把脸,就到了堂屋,二姑这时都已经把饭给盛好了。累了一晚上,着实有些饿了,每个人都吃了不少。

吃完饭,我单独的和二姑说了说,告诉她不用担心,二姑夫祖上的墓穴弄好了,以后不会再出问题了,让二姑夫这几天有时间去给烧烧纸,告慰一下也就没事了。

二姑听我说完后很高兴,一个劲的夸我。我心里也反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随便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厢房中。

大牙吃过饭,也有了精神头,正拉着柳叶在研究着那石头箱子。

夜里也没有时间仔细的看看,现在天大亮了,这才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做的,看着有点像大理石,切角平整,严丝合缝,能看到箱盖的缝隙,但几乎连头丝都插不进去,可见这箱子的制作工艺极其苛刻。箱子的表面很简洁干净,没有一点纹饰或是雕刻,简单至极。

大牙坐在热炕头上估计已经研究了半天了,见我进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来亮,过来过来,这东西也没看见个把手,也没有锁眼的,抠也抠不开,撬也使不上劲,整得也太结实了,像是用胶粘死了。”

柳叶也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也觉得奇怪,真想不出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一只精密的箱子,比保险柜都要保险。但是肯定,里面一定是空心的,因为要是实心的,体积与重量严重不符。”

大牙听了后,又捧了起来,用力的掂量了一下,然后就要摇晃,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我赶紧拉住大牙:“程爷,程爷,您哪手下轻点儿,可别随便这么晃,过去的人聪明着呢,机关、转轴、八宝螺丝,有些东西连现代人都没法搞明白,真要是里面有个什么自毁机关,就算我们打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了。换句话来说,万一里面要是炸药,你这一摇晃,咱们都得坐土飞机上天了。”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横了几眼箱子,撇了撇嘴,小心地放了下来:“搞个屁啊,整个箱子还这么多名堂,不会里面是金银珠宝吧?妈了个巴子的,这回可了。等我有了钱,他***,我就买一辆公交车,专门走公交专用车道,还就停在公交站点上,等有人想上车了,我就告诉他,‘对不起,这是私家车。’妈的,想想都过瘾。”

再看大牙完全陶醉在那种幸福里去了,我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有出息啊,今天我们是开眼了。好久没有人能把牛皮吹的这么清新脱俗了!可是你也不想想,就你那模样,长得跟孔乙己的,还财呢?可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上了半辈子学,思想境界还这么龌龊。大学之道知道不?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你有点追求吧!”

大牙一看我埋汰他,也来劲了,冲我一瞪眼:“拉倒吧你,可别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你要是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名字写在我裤衩上我放屁崩死你!告诉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不变,这是自然规律。人不为财死,鸟不为食亡,那才是不得好死。”

柳叶早就习惯了我和大牙互相崩坑敲打,听我俩在这儿胡说八道,也不说话,在一旁呵呵直笑的看热闹。我一见这样,也不好意思再扯下去了,就摆了摆手:“行,行,行,就都别说这些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干点正事,看看这个箱子吧,大家一起研究一下,看是否能打开它?”

说完这话,我搓了搓手,然后闭上眼睛,用指尖仔细的一点点的摸索着箱子,感觉一下有没有地方不一样,是不是还有什么暗藏的机括弹簧什么的,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有现到底哪儿有什么不一样。

柳叶也像我一样摸了半天,最后也是摇摇头,甩了甩麻的手,看着我和大牙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看能不能借用一些设备透视到里面的结构或是装的东西。万一里面是空的,也犯不上为这个伤脑筋”

我觉得柳叶说的有道理,就转头问大牙:“你们医……,一向用些高科技设备,能不能透视到里面呢?”

一着急,差点把大牙的职业说出来,这个是大牙要我保密的,一定不让我说露他是个医生,见我这么一说,开始也吓了他一跳,看我反应挺快,这也才舒了口气说:“估计不行,我们用的都是普通的仪器,做这个,最好用警方的那些仪器,先进,全面,高科技啊。”

只是警方,也不能我捧个箱子就让人家做检测啊,搞不好箱子没检测,再说我是个掘坟盗墓的,把我拉进去做检查了。万一里面有啥东西真是个国家文物,这辈子估计就扔里面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我高中时的校友,听说在公安局工作,或许能有办法。

想到这里,我对大牙和柳叶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听说我还有朋友在省城公安部门工作,也是喜出望外,都举双手表示赞成。其实我也想过,就算行不通,在省城里也好找门路,好过于在这里硬憋着。

我们和二姑打了个招呼,说是工作需要,要出趟门,过几天再回来。随后就动了汽车,沿着1o2国道行驶了一段,上了四长高。路上闲聊,大牙一个劲的问我是啥朋友,托不托底,别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她叫李妍,小我一届,在学校时就认识,偶尔一起出去吃个饭,聊聊天,关系一直不错,大学期间还写过一段信,打过几次电话。只是后来这几年,各忙各的工作,屈指一算也有四五年没有联系了。前年才听说她毕业后就到了公安局,吃公粮,穿官衣了,工作干得也是顺风顺水,还打电话问候过一次,但以后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就一直没怎么联系,要不是出了这事,我都差点忘了这丫头了。

看着大牙在一旁鬼笑,我就知道这小子说不定想哪儿去了,也懒得去理他。柳叶专心的驾着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和大牙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车里的温度很舒服,行驶的也很平稳,若隐若现的一股淡淡的幽香传了过来,这股淡淡的茉莉香气在整个车厢中回荡,沁人心脾。

大牙一直在长春工作,对这里的交通很熟,指挥着柳叶,七拐八绕,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地方。这才轻轻摇醒了我。

我睁开眼睛,望了望窗外,用手搓了把脸,才清醒了一些。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响了没有几声就接通了,估计是看到我打来的电话,李妍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听到我的声音和腔调后,显得很开心,马上就和我东拉西扯的说了起来。当她听说我就在她单位的大门口时,根本就不相信,我好说歹说,连保证带誓的,她这才肯出来看看。

车上的柳叶和大牙都在看着我偷偷的笑,笑容里明显有一种不用说也能看出来的味道。我也懒得解释,倚在车门上,眼睛盯着大门里面,搜寻着出来的身影。

其实李妍这姑娘和我一直就谈得来,很多时候,我们的观点与爱好都差不多,算是很默契吧,上学时就走得很近,甚至有些暧昧,用句时髦的话来说,也算是红颜知已。

正在胡思乱想时,视线里出现了李妍的身影。七八年没有见了,模样还和以前差不多,睛睛清澈透明,一尘不染的纯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冷艳的表情也遮不住天生丽质的容颜,当真是冷若冰霜,艳若桃李。

她看到我后,显然有些惊呆,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就小跑了过来,激动的脸色绯红。

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拥抱也不是,握手也不是,我们彼此都有一些尴尬。大牙与柳叶也从车里钻了出来,我想了一想还是先介绍大牙和柳叶给李妍认识,然后又介绍了一下李妍,大家都很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快中午了,外面也不是谈话的地方,进公安局聊天我们也浑身不自在,就约李妍在门口找个地方坐坐,一起吃个饭。

席间,大家聊得一直很开心,虽然他们之间是初次见面,但是年青人在一起还是有着许多的共同话题。尤其大牙更是自来熟,比比划划的一阵白话,一本正经的开导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李妍,说什么结婚就是给自由穿件棉衣,虽然活动起来不方便,但会很温暖,逗得李妍和柳叶都咯咯直笑。

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也都放开了,没有了先前的拘谨,我才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的说:“李妍,这次我们来得很冒昧,事先也没有打招呼,不过你也不是外人,估计也不会挑我的理,我们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确实是有事相求。”

李妍很愣了一下,随即眼睛转了转,恬静的笑了笑:“哟,胡班长也学会客气了?你们来了我很高兴,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了,又不是什么日理万机的工作。要是我能办到的事,你就尽管说就是了。”

大牙一听这话,一挑大拇指:“要不说我这妹子,不仅模样长得好,办事也敞亮。哥先谢了!”说完后,一扬脖,喝干了杯中的洒,把空杯子反扣了一下,对着李妍抖了抖,然后不停的挑大拇指,逗得柳叶和李研都忍俊不禁。

我见状,也是嘿嘿一笑,先看了一眼柳叶,然后对李妍说:“你也知道柳叶是研究古代文化的,她找到一只箱子,我们想了一些办法可都打不开,想到你在这里工作,就想麻烦你一下,是否可以借用你们内部的关系,扫描一下里面的内部结构顺带着给检查一下是不是有别的开启方法,也免得我们再跑回北京了,要是不方便,不用勉强,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李妍听我这样一说连忙摆手,让我不要客气,略一思索后问我:“什么样的箱子?我估计应该没有问题,我可以托一下关系,让技术科的同事代检测一下,你也知道,我是管档案的,基本上摸不到那些东西,也不太懂那些技术。”

我连声说着谢谢,示意大牙把箱子拿出来,对李研说:“你这真可是雪中送炭,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大牙从包里抱出箱子,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打扫一块空地后,就把箱子放到了李妍面前。我捧过箱子递向了李妍,并嘱咐她要小心一点,这箱子份量不轻。

李妍一直在看着大牙和我忙活,见我递过来箱子,便很小心的接了过去,随便的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放到了自己的身边后,就当是答应了,告诉我弄好后会给我打电话。

她们的午休时间并不是很长,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坐下好好聊聊就结了帐出去了。

望着李研的背影,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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