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嗬,嗬”仿佛喉中被什么哽住了一般,灵秋抓着脖子,声都无比艰难。指甲深深刺进皮肤中,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道道醒目的血痕。女人倒在地上,一阵一阵地抽搐,溺水一般。
直接掰开女人的双手,“咔咔”两声,女人的两手已经呈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无力地垂在了地上,“哎呀,莫伤了这颈子,本座原还打算就算脸上的皮不能要了,起码也可以从颈子开始扒下一层完整的皮来,这般白皙水润,处理好了,绣上花,该是很漂亮的呢!啧,”摩挲着女人脖颈上的血痕,少女摇着头甚为惋惜,“可惜可惜了,这下连颈子上的皮也有了瑕疵,不能要了呢!”

“怎样?灵秋仙子觉得如何?”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耳畔,轻柔好听,可是于灵秋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一样,让她挣扎着想要逃开,最后却只能无力地瘫在地上,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肩膀,仿佛那样能温暖一点。

“怎么?灵秋仙子觉得冷了?可要本座为你找几个男人来暖暖身子?恩?”

一把扯住灵秋的,将女人狠狠拖到镜子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么?觉得心都冷了么?灵秋仙子啊,当日,你那般对待我哥哥时,怎就不想想今日?哦,也对,你们根本就不知本座的存在吧!哈哈!”

绝美的脸靠在那丑陋可怖的脸旁,越加得让女人几乎陷入疯狂。“你可知,本座在乎的其实不多,只那几个人而已,本座只是希望他们好好地活着,可是即便这样简单的愿望,老天也不肯成全,生生毁在了你们手上。灵秋仙子,你可明白,那是什么样的绝望?从来的梦刚刚成全,却不想命运的车轮轰然运转,毫不留情地碾过,下一刻,一切又全回到了从前,甚至碎得更加彻底,你可知,当时我的心是如何的冷?天命啊!你只能看着他笑嘻嘻地告诉你,原来,命运的无常与残忍,从来都不曾改变。”

捧起女人几乎能让人噩梦的脸,少女却面不改色,“你说,既然你们对我如此,本座又怎能轻易放过?对不对?”

“呕。”不知是谁,再忍不住心中的恶心,干呕出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地鲜明。

“恩?”转开视线,月修淡淡地扫过后面的人群。没有任何动作,可就仅仅是这淡淡的一眼,让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要向后退去。

“烦!”少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这戏你们也都看过了,本座这就送你们上路。”

来不及反应,众人只觉眼前一闪,原来那处的少女已消失了踪影,惊慌地四下张望,没有少女的身影,却看到外围的一圈人,软软地倒下。

恐慌,所有的人此刻都只感到了无尽的恐惧,那看不到,却无所不在的危险,仿佛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下一刻就会扑上来,伸出尖利的獠牙,夺走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你永远都不知道,也永远在担心,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所有的人自地围成一个更加周密的圆,心中的恐惧越加催得神经越崩越紧,紧张地关注着周围。可是,一次又一次,一道影子闪过,快得连这些修者都看不清,却在每一次那身影再度消失的同时,最外围的一圈人必定会紧随着倒下,无声无息的。就像那少女的一个游戏,缓慢的,却卓有成效地,一层一层地削掉外围的一圈又一圈,从不深入,却也不会偶尔放过每一个站在外围的人。

不远处,被禁锢在原处不得动弹的几位长老,和重伤的清风子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焦急绝望,却毫不办法,不能动,不能言。

终于,队伍开始混乱,一些站在外围的人开始隐隐地往里面挤,让本就开始难以维持的队伍更加的混乱。

一些聪明的人现了队伍的混乱,却也无法阻止,只能对着空气喝道,“莲君毕竟也是为众修者尊为君上的强者,怎能用这般偷袭地下三滥手段来自降身份?”

“呵呵!”空气中传来少女银铃般的轻笑,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不能辨别少女的所在。“下三滥?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却来责怪本座,这是什么道理?也是你们派中的长辈教的?唔,似乎风格真的很是相似呢!”

“莲君何出此言,你贵为修真界的绝世强者,在我等小辈面前,何必这般藏头露尾?”

“藏头露尾?哈哈哈,真真可笑,你等自己修为不够,跟不上本座的度,就来指责本座的不是,难道,本座还该傻傻地站在那任由你们砍杀才是对的?”

那些弟子闻言脸色涨红,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却在此时,那清亮好听的声音再度传来,“罢,罢,罢。本座便是真的显出了身形又何妨?”

话音刚落,远处,一道身影由浅至深,慢慢凝实,正是那消失了的少女。

妖娆地起舞,脚步不停,仿佛一幅慢镜头,闪闪烁烁间,脚尖轻点,都以一种令人惊叹的度靠近着,飘飘渺渺好似不在人间。

只是,绝色的美人,跳着绝世的舞,一展一收的身姿,极尽这天地间的美丽无双,却也是生命的绝唱,那是死神的庆典,在不可言表的魅惑中,收割一个个的生命。就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眨眼间已有几人在呆滞中失去了生命。

喷薄的血雾,将众人从痴迷中惊醒,连忙举剑自卫,可是,修为被禁锢的众人,甚至连凡间的武者都比不上。

片刻之间,那美丽的身影实实在在地在眼前略过,举起的剑却跟不上那看似缓慢的身影。一团一团的血雾不断地喷薄而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不紧不慢地,就依着那个度,仿佛这杀戮也是舞中的一曲,只那人在弥漫于空气中的血雾里,如一朵血莲般,自在而妖媚地绽放。美丽,却夺人性命,那样的芳华,是要用鲜血与生命来祭奠的。

“如何?”突然响起的声音,清冷动听,却将所有人疲惫却依旧紧绷的神经几乎冻得一颤,“呵呵,本座已经放慢的身形,几乎就是在你们的面前,可是,你们依旧守不住身边的人呢!”

“啊”终于,短暂,却极限的积压,有人承受不住了,丢下手中的剑,宛若孩童一般,蹲在地上死命抱着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

“呵呵,为什么啊?”轻轻的,有些飘忽,似乎那人也有些迷茫,不知是在问着自己,还是问着谁。可是,那黑色的身影依旧不停。

“为什么啊?这世间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本座也有,可是,没有人回答!只让我一再地问啊,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天生的美丽与孱弱?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无辜啊!没有,所以,”空气中,淡淡的声音没有了刚刚那短暂的迷茫,似乎又重新带上了笑意,“本座也不愿多放过谁,无关无辜与否,因为,从没有人问他,问本座是否无辜呢!人如何待本座,本座便如何待人。现在,本座恨,本座便要杀人,杀尽那些伤他、害他,杀尽那些让我痛、让我悲的人,宁可错杀,也不管什么无辜!”

“而且,你们这中间,又有几人是真正无辜干净之人呢?那表面美丽得好像仙境,却其实肮脏让人绝望的山谷啊,真的没有你们的一丝贡献么?呵呵,本座不相信呢!”

杀戮依旧在继续,站立着的人,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着。鲜血,飘散在空中,又落下,染红了大地。

“住手。你这个魔鬼!”身影不停,月修淡淡地一瞥,却是那二长老强行冲开了月修刚刚布下的小型束缚阵,虽然已经受伤加耗力甚巨,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却还是来不及隐藏恢复,急急地冲上来要拦住月修。

看也不看,随手一道束缚阵再次将二长老困住,“你安分地站在那里看就好,本座待会儿会来招待你!”

“你,你这个妖女,魔鬼!”被阵中的暗劲再次震伤,二长老吐着血,却看着外面的情景焦急而毫无办法。

空气中,似乎飘来低低的轻叹,“妖女?魔鬼啊!这世间,谁又愿意做什么魔鬼呢?我从来不想伤害谁,我只想竹杖芒鞋,行于名山大川,轻衣长袖,游于尘世之外,踏遍青山人未老。只待寂寞的时候,去看着我在乎的人们,看着他们幸福的生活!可是,就是这简单的愿望,不论前世今生,都无法实现。”

隐隐的,淡淡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微微的哭腔,“甚至今生,哪怕永生寂寞,我愿意挨下来啊,为何?为何要让我深陷其中,再那么残忍地夺走,为什么要让我看着那些自灵魂相依的人一个个地离开,更连那我最想保护给予祝福的人,以那样残忍的方式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慢慢的,仿佛是心中的累积在瞬间爆出来,几乎是整个玉衡派的灵气都混乱了。

“噗噗噗噗……”只是片刻,不待月修动手,剩余的人就仿佛充过了气的气球,眨眼间便不堪负荷地一个个爆开了。

似乎是也被眼前的情景怔了一下,少女终于停了下来,顿了顿,便吃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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