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中提及林寒青运集全身功力和那奇热对抗之时只觉奇热在全身流动难以抗拒但这般置生死于度外松动功力任凭那奇热蔓延侵袭时反而觉得忍耐之力大为增加。但觉腹中的奇热一阵强过一阵神智逐渐被烧的晕迷过去。
待他由晕迷?清醒过来时东方天际已泛升起一片鱼肚白色不知不觉间竞在这荒凉的草地上睡了一夜。

晨露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湿透他的衣履。

林寒青伸展一下双臂缓缓站起身子只觉有如生了一场大病全身软绵无力挣扎着爬起身子辨识了一下方向缓步向前行去。

他忽然惦记起那阴阳罗刹起来只觉茫茫天涯中只有那一个知已他必需赶赴那唯一的约会因为从今之后也许永远无人再根他订下友好之约。

哪知何时何地那如火焚身的奇热再会作也无法预料能否在相约的时间中赶到那约会之处但那约会和那丑怪的女子此刻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李中慧那娴雅的风姿白惜香那楚楚动人的娇态如他心目中都已是明日黄花如果还有些什么也只是永远埋在葬在心底深处的一段往事。

毁容后的自卑是他觉得自己和人间有了一段深长的距离只配和那被世人视为丑怪的阴阳罗刹相处一起。

这是一段艰苦的行程沿途上那奇热复了一次但他已不再运气抗拒直到日落西山才到本和阴阳罗刹的约会之处。

只见一个长披肩身段美好的女子背影正坐在那块大石上呆呆的望着晚霞神态是那么安详、娴静。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

“姑娘在下身中热毒行动不便不能如约赶来但我已尽了最大的心力了。”

那背影缓缓的转了过来启唇一笑道:

“林相公!”

林寒青看了那张面孔在晚霞映照下娇艳若三春桃花、柳眉、瑶鼻、大眼睛。

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去口中茫茫然说道:

“你是白姑娘?”

那女子缓缓站起身来嫣然一笑道:

“嗯!林相公我是白惜香。”

林寒青只觉脑际间轰然一声全身起了一阵剧烈的抖动说道:

“你怎么还认识我啦?”

白惜香道:

“为什么我不认识你?”

林寒青伸出手摸着脸上突起交错的花纹说道:

“我不是变了样么?”

白惜香星目流转打量了林寒青一阵道:

“你哪里变?不是和过去一样?”

林寒青茫然说道:

“这就奇怪了。”

白惜香道:

“奇怪什么?”

林寒青道:

“那西门玉霜在我脸上用刀子刻了很多疤痕还涂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颜色怎么还是和过去一样呢?”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很害怕自己变的丑么?”

林寒青道:

“男丁汉大丈夫纵然是生的丑些也是没有关系。”

白惜香道:

“这就对了那西门玉霜纵然能在你脸上留下很多疤痕涂上五颜六色但她却无能改变心中所思、匹夫不可夺志难道你为了你自己变的丑了就迁恨人间改变志向?”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

“我没有这么想。”

白惜香娇媚一笑伸手拍拍那大石头道:

“你坐下来。”

林寒青越趄不前迟疑良久才前行两步席地而坐道:

“我坐这里也是一样姑娘有什么指教尽管吩咐。”

白惜香道:

“你不肯和我坐在一起可是觉着自己太难看了?”

林寒青讪讪道:

“不是……”

白惜香道:“那是因为我太好看了?”

林寒青道:“姑破娴雅高贵乃瑶池仙子。”

白惜香道:“只是看我的外形而言如是我有一天也被那西门玉霜毁去了面容你对我是否还像现在一般?”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在下自信会对姑娘更好一些。”

白惜香盈盈一笑道:

“你现在已经对我很好那时要对我更好也就不论什么事都依着我宠着我么?”

林寒青道:“正该如此。”白惜香笑道:“这么说来我比那李中慧有福多了。”

林寒青长叹一声道:“可惜在下这副尊容实不便和姑娘常处在一起。”白惜香道:“如是你仍然是那般潇洒英俊世上女孩子个个都对你喜爱异常那也用不着我白惜香来……”两颊一红突然住口不言。

林寒青缓缓站起身子道:“姑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只是我林寒青别有所谋有负盛情在下这里先行罪了。”抱拳一个长礼回头大步行去。

白惜香幽幽说道:

“你站住。”起身追去。

林寒青行了几步突觉丹田热气泛升迅的向全身散开霎时间头重脚轻步履不稳一跤倒在地上。

白惜香急行了几步已然有些娇喘林寒青摔在地下她似是自知无力扶起缓缓向林寒青身边的坐下去伸出纤白的玉手按在林寒青左腕脉息之上柔和地说道:“你病得很厉害。”

林寒青道:“我不起病是中了别人的暗算。”

白惜香道:“什么暗算?”

林寒青道:“我吃下了一种奇怪的药物每隔一段时间内腹中就出一股奇热很快的遍布全身。”

白惜香道:

“可是很难过去么?”林寒青道:“全身如置于大火之中姑娘快请离远一些。”

白惜香道:“为什么?”

林寒青道:

“现在奇热已经蔓延向我的四肢、百脉再过片刻我即将被那奇热热得神志晕迷那时只怕连姑娘也不认得了。”

白惜香突然深手入怀取出两枚金针刺入林寒青的穴道之中。

她这金针过穴之法的奇效两针刺了林寒青顿觉奇热减去了不少心中大感惊奇暗道:这白惜香果非凡响。只听白惜香柔声说道:“现在怎么样了?”林寒青道:“姑娘妙手回春纵然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也是难以及得。”

白惜香笑道:“夸奖!夸奖!那奇热可是减了一些?”

林寒青道:“减的多了。”

白惜香眨动两下圆大的眼睛笑道:“今夜月色一定很好。”林寒青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暮色苍茫时分天际间已亮起几点星光心中暗暗忖道:天已入夜何以那阴阳罗刹仍不见来难道她来过又去了么?想到黠然之处不禁长长一叹。

白惜香道:

“你叹的什么气?可是因为你要会的人失约未来么?”说话之间又拨出一枚金针刺入林寒青的穴道。

林寒青浅浅一笑道:

“不错我是来会一个人。”

白惜香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人?”

林寒青道;

“我不知她的姓名只知她的绰号。”

白惜香道:

“那你告诉我她的绰号。”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

“她叫阴阳罗刹。”

白惜香凝目说道:

“叫阴阳罗刹是男的还是女的?”

林寒青道:“女的。”

白惜香盈盈一笑.道:“她可是骑着一匹黑马?”

林寒青道:“不惜啊!你见到她了?”

突然间心底泛起一缕疑念暗道:这白惜香怎么会这般的到了此地守在这荒凉的原野中

只听白惜香娇声笑道:

“我瞧到了一个长飘飘身着黑衣的女子。骑着一匹黑马绕着这白杨树行了一圈然后纵骑而去。”

林寒青道:“唉!她定然是来找我了。”

白惜香道:

“她当真是没有一点耐性如是她肯多等上一刻岂不是见到你了么?”

林寒青望着白惜香娇美之容想想那阴阳罗刹的丑怪不禁黯然一叹道:

“她不是没有耐性而是因为她不愿见到你。”

白惜香道:

“为什么?我们无怨无仇素不相识她为什么怕见我?”

林寒青道:

“因为她生的太丑不愿瞧到像你这般漂亮的姑娘。”

白惜香道;

“因为她太丑了所以你才很想念她?”

林寒青道:

“就算如此吧!同病相怜这也是人之情常。”

白惜香又取出一枚金针刺入了林寒青的身上道:

“你可知道当今之世除了我白惜香无人能够解得你身上热毒。”

林寒青想到那热毒作之苦不禁黯然一叹道:

“那热毒作时虽然痛苦但在下也不因此失信于人我已经答应了她。”

白惜香道:

“答应她什么事?”

林寒青道:

“答应和她一起去寻找一位前辈奇人的遗物学习武功。”

白惜香笑道:

“你不怕她骗了你么?”

林寒青道:

“在下相信她不会骗我。”

白惜香道:

“因她生的太丑了所以你就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她?”

林寒青道:

“这个这个……”

白惜香道:

“不用这个那个了你说不出第二种理由出来……”她缓缓转过脸去。

待她回头来已然是变了个人那妖美的容色变成了一个淡金色可怖的面孔笑道:

“我这样比你那阴阳罗刹如何?”

林寒青凝目望了一阵道:

“其丑在伯仲之间。”

白惜香道:

“这是一个皮人面具我可以戴别人也可以戴我想不出还有那一前辈奇人在人间留下武林秘录。”

林寒青心中暗道:“这话倒也有理如若那阴阳罗刹戴的人皮面具。

但闻白惜香柔声接道:

“我虽未和你那位罗刹姑娘见过面但我可以料断她必是戴者人皮面具。”

林寒青道:

“你怎能如此武断?”

白惜香道:

“你如肯听我的话很容易揭穿个中真象。”

林寒青被她勾动起好奇之心说道:

“如何揭穿真相还请姑娘指教。”

白惜香道:

“你只要暗中留心她的生活举动就不难查出她是伪装。不过你不能让她觉了你的存心一不小心。即将使苦心付于流水。”

林寒青心念一动无心再听不少急急说道:

“姑娘之意那阴阳罗刹还会来么?”

白惜香道:

“也许我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到也许她过两三日再和你相会但你可以放心你那位罗刹姑娘绝不会抛你而去。”

林寒青只觉那白惜香言中满含玄机但一时之间却又思解不透。

白惜香默默取出金针刺在林寒青各大要穴之上每刺一针林寒青就觉着奇热消减了很多白惜香刺遍了林寒青二十四处大穴。林寒青立时感觉到身上余热已将散尽通体舒畅睡意上涌不觉间闭上双目。

朦胧中只听白惜香幽幽说道:

“好好的睡一会吧!醒来服下我放在你头边药物那奇热就会慢慢的消失至多七日。你就可以复元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接道:

“我一问轻谈生死虽然我明知死亡之期但却从未放在心上只是现在我却不想死了。”

林寒青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尚未全然入梦神智犹醒。把白惜香每一句话都听得十分清楚听到她不想死了突然插口接了一句道;“姑娘能够不死那是最好不过。”

白惜香缓缓拔下她身上金针每拔下一枚林寒青的睡意就增浓上几分。

林寒青睡意转浓神智也逐渐的沉迷过去。

隐隐间只听白惜香说道;

“我要走了余下的事自会向那位罗刹姑娘给你善后要劳她的玉手来服侍你了你如想享些艳福那就装你病势愈重愈好她会深情款款对待你。”

林寒青朦胧的意识中隐隐感觉到那声音顿了一顿又道:

“今日一别或成永远你如怀念我两月内请到太湖埋花居中找我记着太湖埋花居。唉如是你不愿见我那就算啦!”

话到此处消失不闻林寒青虽然很想挣扎而起但他却无法抗拒那朦胧的睡意意念一闪而息沉沉睡熟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景物早变觉自己正睡在一张柔软的榻上。

室内布置的十分雅洁虽然是竹篱茅舍但却打扫的窗明几净锦被绣帐上散出一股幽淡的清香。

林寒青流目四顾了一阵突然想起白惜香临去之言不出伸手问枕下摸去只觉入手处一片柔软那里有什么药物不禁暗暗叹道:我由那荒凉的草地中移来此地。只怕早已把那白惜香留下来的药物弃置荒野了此室幽香淡淡锦帐绣被不似男子卧室。

正忖思间突然一阵娇笑之声已传了过来:

“林兄好些了么?”娇柔清音动人至极。

随着那娇脆清音缓步走进来一个身材娇好面貌奇丑的少女正是那阴阳罗刹。

只见她手中托着一个玉盘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露出一排细白整齐的牙齿。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坐起了身子道:

“有劳姐姐相救。”

阴阳罗刹笑道:

“快些给我躺下你病势尚未复元挣动不得。”

林寒青道:

“我现在觉着很好全个似有病模样。”

阴阳罗刹叹息一声道:“我因事耽误直延对深夜二更才赶往约会之处见兄弟一个人卧在那荒凉的地上姐姐只好擅作主意把你扶上马背弛返姐姐暂居之处。

林寒有急急说道:

“这可是姊姊的闺房么?”

阴阳罗刹道:

“不错除了你兄弟之外姊姊这闺房之中还未曾有过男客。”

林寒青急急说道:

“叫小弟如何能躺在姊姊的香阐之中……”

一面说话一面挣扎下床。

阴阳罗刹伸手按着林寒青的前胸笑道:

“你身染重病不易行动只好暂时从权了。”

林寒青觉着她按下的力道很重只好乖乖的躺了下去说道:

“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心中却暗暗道:白惜香说她早已赶到那约会之处她却说深夜二更才赶到约会地点两相权衡倒是那白惜香的话可以相信。

只见那阴阳罗刹缓缓把手中玉盘放在榻上玉盘中放着一只玉杯杯中满满一杯碧色汁液也不知是酒是茶阴阳罗刹伸出纤白的玉手端起了玉杯笑道:

“兄弟喝下这杯万应解毒汤有病医病无病也可强身。”左手一圈扶起了林寒青右手端着玉杯直向他口中送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这杯中究系何物?甚难预料但眼下形势又不能不喝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只觉一股寒凉之气它深入丹田之中阴阳罗刹微微一笑道:

“你好好休息一天让药力行开明天咱们就可以上路了。”

林寒青心中愁苦口里笑道:

“多谢姊姊关怀。”

阴阳罗刹笑道:

“你是我唯一的亲近之人怎么还是这般客气呢?”

林寒青心中突然一动问道:

“你可知道我生的什么病么?”

阴阳罗刹道;

“不知道但我觉你身上很烫这病势作了定然是全身热。”

林寒青心中暗道:猜的倒是不错。长叹一声道:

“你让我服用的药物可是专解热毒的么?”

阴阳罗刹道:

“何至热毒而是可解百毒不论你病势如何沉重我相信都可一剂除根。”

林寒青道:

“有这等事。”

阴阳罗刹笑道:

“姊姊还会骗你么:唉!我虽然生的很丑可是一生中从没有服侍过男人厨下作羹汤捧药问郎疾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侍候过的男人。”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

“可是因为我也生的很丑么?”

阴阳罗刹道:

“我不知道但我想这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

“如若不是我的面貌很丑或是你是的很美丽咱们就永不可能再一起了。”

阴阳罗刹微微一笑道:

“你不用想太多了好好的休息吧也许有一天咱们能寻得一种奇药使你我都能改头换面变一个人你变得很英俊我变的很美艳。”

林寒青道:

“真有这么一天只怕咱们……”突然住口不言。

阴阳罗刹道:

“只怕什么?”

林寒青一直留心着她脸上的神情和肌肉变化希望能够判定她是否戴着人皮面具。

可是阴阳罗刹那半脸红半脸白的颜色掩去了她神色变化很难看得出来她是否载有人皮面具。

林寒青长叹一声道:

“如果有一天寻得易容药物咱们都变了一样子那时和世人有何不同?面对着世间无数的俊男美女谁又能保证此心不变”

阴阳罗刹淡淡一笑道:

“你是怕我变了心呢?还是怕你自己?”

林寒青道:

“我。”

阴阳罗刹似是陡然间被人在前胸处打了一拳全身一额手中玉杯突战跌落在地上。打得片片粉碎双目中神光闪动凝注在林寒青的脸上道:

“你很自信为什么你不说我变心?”

林寒青道:

“如是你变了心由在下承受那相思之若也还罢了如是在下变心岂不有负了姊姊一番关顾情意么?”

阴阳罗刹双目中暴射出奇异的神光黯然说道:

“咱们萍水相逢结识不过两日为什么你耍想得这么多呢?”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

“在下失言姑娘多多担待。”转过身去.闭目而卧。阴阳罗刹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兄弟不要错会了我的意思。”

突然住口垂下头去.缓步出室。

林寒青缓缓转过身来微启一目望去。

只见一个美好的背影流露出无限凄凉逐渐消失在门外不见。

林寒青挺身而起暗中运气一试只觉真气顺畅那内腹中的热毒亦似是消失不见。暗自奇道:我内腹只毒也不知是那一个把我医好看来那造化老人之言也不过是故作惊人罢了。

但这位充满着神秘的丑怪人行踪实是有些可疑必得设法了解她的底细才行。

心念一转又缓缓躺了下去心中暗道:他既知我有病打不索性装出病势模样看看她如何处置守我?闭上双目但装睡去。

那知这一装睡竟又真的沉沉睡去待他醒来时房中已燃起烛光。

启目望去只见一角水案上红烛融融阴阳罗刹一手支颈望着烛火出神。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

“天色很晚了么?”

阴阳罗刹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道:

“初更刚过你醒来很久了?”

林寒青道:

“我刚刚醒来、”

阴阳罗刹缓缓站起身子捧起案上一个王杯行了过来说道:

“这一杯冰糖莲子汤你吃下去。”

林寒青接过玉杯吃了一口只觉杯中莲子半生不熟不禁一皱眉头。

阴阳罗刹汕讪一笑道:

“我从来没有煮过食用之物煮的不好吃你要多多担待。”

林寒青道:

“煮的很好。”大大两口完全吃了下去。阴阳罗刹道:

“我煮了一锅饭下面烧焦了上面还未煮熟难吃死啦!”

林寒青道:

“我腹中正感饥俄快些取来食用。”

阴阳罗刹犹豫了一下道:

“要是不好吃可不能骂我。”转身而去捧来饭菜。

林寒青已然下了木榻据案大吃起来。

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坏一顿饭菜一盘鸡妙的一半生一半熟一锅饭吃起来一股焦昧但他腹中饥饿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一口气连吃了三大碗饭才放下碗笑道;“很好吃啊!”

阴阳罗刹娇声笑道:

“我知道你放意让我心里快乐才这般故作违心之言。”

林寒青道:

“就算我故意要你快乐但也不能装的一口气连吃三大碗饭。”

阴阳罗刹一笑而起捧起碗筷缓步而去。

林寒青好起身来舒展一下双臂心中暗道:似这般清静无为的生活能过得数十年倒是欢乐的很。

只见阴阳罗刹双手捧了一只玉杯走了进来说道:

“吃杯茶吧!”缓缓把茶林放在木案上。

她的举动温柔至极小心翼翼生恐惊骇着林寒青一般。

林寒青取过茶杯喝了一口登觉满口清香暗道:不如她在何处?采到这样的茶叶。

阴阳罗刹柔婉一笑道:

“好喝吗?”

林寒青道:

“好喝得很在下生平来曾饮过这样好的香茶。”

阴阳罗刹道:

“这是西域天山绝峰的香芝叶你自然不容易喝到了。”

林寒青道:

“香芝叶这等珍贵之物你从那里得来?”

阴阳罗刹笑道:

“比物我收集的很多如是咱们能够终生相处足够终身受用。”

林寒青暗道:口气太大了我终身一世吃茶岂不要数十斤以上的香芝叶就算收集丰富也是难有这许多心中不信口却不言星目顾注微微一笑。

阴阳罗刹道:

“你笑什么?可是有些不信么?”

林寒青道:“如果不作违心之伦却有些不大相信。”

阴阳罗刹道:

“哼!你可是认为满杯茶中尽是香芝叶么?要是如你猜想那也就不算名贵了一杯中放上一片已是满室生香连吃上三个月香气深入体内行经之处自带有一股袭人的幽香。”

语气微微一顿笑道:

“可惜你这张脸生的太难看了如果你生得好看一些再满身带香气不知要制造多少风流韵事。”

林寒青道:

“塞翁先马焉知非福如不是西门玉霜毁了我的容貌好何能遇上姐姐呢?”

阴阳罗刹道:

“那西门玉霜这般害你待你随姊姊学成武功之后把她杀了就是。”

林寒青道:

“当时我心中虽然恨她入骨但此刻想起来却又怨恨尽消了。”

阴阳罗刹道:

“那为什么?”

林寒青道:

“如不是她毁了我的容貌我如何有此刻这平静的欢愉生活?”

阴阳罗刹道:

“此刻你很快乐?”

林寒青道:

“我生于苦难长于忧患自我记事以来从未有过片刻平静欢愉的生活。”

阴阳罗刹起身笑道:

“我要出去一下天亮之前回来接你上路”

林寒青原想追问她深更半夜中到那里去但话到口边有忍下去淡然一笑道:

“姊姊请便。”

阴阳罗刹轻轻叹息一声缓步走了出去。

林寒青等候了一刻功夫估计那阴阳罗刹已去扬手一掌熄去那木案上的烛火慢慢下了木榻只觉心中疑案重重难以自解。

他缓缓在木案旁边坐了下来忖道:这阳阳罗刹是谁呢?她好像很忙碌如若她不当真是一位从未和人接触过的孤伶人。如何会这般忙碌?白惜香说得不错她定然是戴着人皮面具掩去了本来面目来戏弄于我。

一想起白惜香突觉脑际中闪起一道灵光记起了白惜香临行前留下之言说要见她就到太湖埋花居。

下面还说些什么?林寒青已无法记起但埋花居三个字已够人想来惊心为什么这三个字用的是这样不祥。

白惜香柔弱娇躯恰似那一朵将要凋谢的花埋花后岂不是暗示她葬身之地。

一股强烈的冲动由心底泛升而起。暗道:我一定得去见她也许去的晚一步。即将成抱恨终身的大憾。

念转意决霍然站起暗中运起功力随手在木案上写道:“我去了”三个大字。

他也不知自己的指力是否已深刻于木案之中只是聊尽了告别的心意而已。

一刹那间阴阳罗刹在他心目中地位急剧的直线下降代之而起的是那弱不禁风的白惜香。

轻启了微掩的木门抬头望望满天闪烁星光林寒青暗中运功戒备缓步出了蓠门。一路行去也不见有人拦阻直待行出了二里之外林寒青才加快脚步施展轻功提纵身法直奔太湖而去他自知脸上疤痕难看如是招招过市必将引起万人侧目索性昼伏夜行走的又都是偏僻的小径。

这天天色大明时分到了太湖岸畔。

抬头看烟波一片浩瀚心中暗暗忖道:太湖三万六千顷水域辽阔水域辽阔这埋花居在太湖何处?

他一路上夜行赶路但此刻却是不得不找人问道了但想到自己这丑怪之容和人搭话必将吓人只好掏出一决绢帕包在脸上直向那渔舟停泊之处行去。

这时正是赶赴早市之时大部渔人都担着鱼担接踵成队而行。

林寒青借绢帕掩面守在道旁见一个年老的渔人行来抱拳一揖道:

“借问老丈一声这太湖附近可有一处‘埋花居’么?”

那老人放下鱼担望了望杯寒青道:

“埋花居?老朽在太湖打鱼打了三十多年却从未听过有这样一处所在。”

林寒青呆了一呆抱拳对那老人一揖道;

“打扰了。”茫然向前行去。

湖边泊满了渔舟几个早起的渔家女已然在炊作早饭缕缕炊烟升起又散入茫茫轻雾中叫人分不出是烟是雾。

林寒青望那方项湖波呆呆的出神心中暗暗忖道:埋花居埋花居究竟在什么地方啊?千里碧波浩瀚无涯要我到那里去找呢?

太阳渐渐升起金黄色的光芒照在荡漾的湖波中闪动起万道霞光。

林寒青一直望着那湖波出神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突然间橹声作响一艘快舟驰近岸畔也惊醒了呆呆出神的林寒青。

抬头望去不禁一阵惊喜。

只见那快船之上缓步走下来一个全身绿衣的少女正是那白惜香身边的侍婢素梅急急站起身子。迎了上去道:

“素梅姑娘。”

他惊喜之下忘记了自己容貌被毁呼叫出声之后才霍然惊觉。

素梅缓缓转过脸来望了林寒青一眼笑道:

“你可是林相公么?”

林寒青道:

“正是在下姑娘怎……”

素梅接道:

“快请上船吧!有什么话咱们上船再谈吧!”当先跃回快舟。

林寒青紧随着跃上船去素梅立时摇橹而行快舟裂开了一道水浪直驰湖心。

快舟行入湖中数百丈后素梅才回头说道:

“我家姑娘吩咐我和香菊各弛快舟一艘每日在湖畔巡行接引相公。”

林寒青道:

“她怎会知道我来的这么快呢?”

素梅摇摇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凡是我家姑娘吩咐的事准不会错就是。”

林寒青道:

“你家姑娘才慧过人她的言行确非咱们凡俗之人所能想到。”

忽听素梅骤然一叹眼圈一红两行珠泪儿簌簌而下说道:

“这几日姑娘病的很厉害进食日减逐渐消瘦每日只念你林相公我和香菊夜夜对天祈祷。希望你早些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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