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救,就是中邪已久,四肢当能恢复正常,可能说话的本事要恢复就难说了,要等明日正午才能开坛救他,现在我先给你一张符,你把这符贴在房门口,不管你儿子说什么都不要理他。”二弟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和糯米浆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符,高兴的答应着,慌忙的从屋外扛来楼梯,把符贴在了房门上。

来到堂屋,却发现堂屋里坐着不少过来探望的乡邻,有来送米的,送肉的,送油盐的…一家有难,大家支援,以示对老者一家的帮助。

村民们为了不疏落了待客之道,见到我们,都是客气的递烟问候,说话间虽然甚有礼数,但总感觉他们看我们的眼光有点异样,估计是把我们当作一般的招摇撞骗之人,如此说来,这村里人还真是不太信迷信。

一时间,屋内竟然颇为热闹起来,古人说的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果真不错。那小妇人见状,当下便赶紧收拾着张罗晚饭去了,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黑,正在大家寒暄客套之际,却听到那老者的儿子在偏房内阴阳怪气的大叫道:“阿爹,阿爹啊—”

见儿子叫他,老者高兴的起身对我说:“道长,你们真神人啊!这神符一贴,我儿就知道喊我了。”

“鬼话你听过吗?刚你儿子说的就是。不要理他的鬼话,一切都过了明日正午再说。”二弟赶紧拉住想前去看望儿子的老者,郑重的说道。

老者爱子心切,哪里拉得住,铁了心的要前去看望,没办法,我只好和二弟跟在他身后。

刚到房门外,老者已是激动的对着房内的儿子说:“儿啊,爹来了。”

“爹,你把什么东西贴在门上啊,我有很多朋友在门外想进来玩,他们都不敢进来了,快点撕掉啊。”屋内又传来了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听到话声,老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在门前止住了步子,惊恐的看向门上,又看看身边,除了我们兄弟二人,哪里有什么人在门口,这才发觉事情不对,一屁股便跌坐在地,爬起来后慌忙往我和二弟的身边靠了过来。

二弟见那老者被吓成这般模样,摇头笑道:“叫你不要理他,偏偏不信。”

老者呆呆的看着我,满脸苍白,惊恐的说:“信…信了,日后全听二位高人的话。”

“你如果还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看见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朋友想进房看望你的儿子,保证他们各个都是长相怪异,学道之人不打诳语。”我扶助有点瘫软的老者,有点恶作剧的问他。

“信了,道长,不用看,不用看,我们回….回堂屋去吧,那…那人多。”老者扶在我身上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袖,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不住的抖着身体。

二弟见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不住的摇头,当下便和我扶着那老者一起往堂屋走去。来到堂屋,那些刚才前来看望的邻居,见这老者如此模样,纷纷关心的问:“你老不会也生病了吧,看你全身发抖,脸色苍白?”

老者从桌上拿过热水,喝过后,方才镇定了下来,砸吧着嘴说:“多谢各位亲邻关心,我没事,只是刚才受到了一点惊吓。”

“原来如此。”其中一人颇有点不信的惊讶着说,顿了顿,又说:“老哥,我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张罗完毕,我们也得回去休息了,不然族长见怪下来可不得了。”

那人刚说完,所有人便纷纷的跟随在他的身后,陆续的离开了堂屋各自匆忙的返家而去。

见他们走的甚是匆忙,二弟很是不解的问老者:“老伯啊,我看此时还早,不过刚到七点多的样子,怎么你们就要入房休息了?很多事情晚上也可以做啊。”

“道长有所不知,我们村里自古以来就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晚上在八点半的时候族长定会准时派人鸣锣,提醒大家该上床睡觉了,届时家家都要熄灯,现在就连鸡狗都是如此。早上七点也同样鸣锣喊大家起床。三年前,原本睡觉的时间定在晚上十点的,只是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情,之后时间就提前了。”老者说到这里,突然神色慌张的赶忙打住了话语。

“嗬-,你们这里的人倒是作息有规律的很,我和我大哥他们就是喜欢在黑夜里行事,我看是你们这里的人胆小怕黑吧。”老六大笑道。

见老者脸色有异,知道他话中有话,我赶紧追问道:“老伯,听你话中之意好像有难言之隐,可否说来一听?”

“这个,这个,请恕老朽不能讲,这是我们村里的秘密,族长一再吩咐过,凡事不能为外人道也。”老者为难的说,看着我一副很是不安的样子,眼中带着悲痛之色。

见他面露勉强之色,我知道不能勉强他,毕竟我们只是外人,没有资格去过问他们族内的事情,当下便打住了话语,不再追问他。

老者好像明白自己口风有漏,赶紧借去灶屋端菜之际离开了堂屋,留下我们不解的坐在原地,二弟却好像对他口内的事情颇感兴趣,见老者已经离开,正不住的眨巴着眼看着我,我向他摇摇头,示意他我们不要去理会那老者的口中之话。

不用多时,老者已是从灶屋内把饭菜端了出来,上菜完毕后,寒暄着吩咐我们上座,大家相互推却了一番,这才开始吃晚饭,饭菜多是用那些乡邻送来的东西做成,想到我们这些人一顿就会把这家人几天的粮食吃光,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便打算在明日离村之时再给这老者一家子救济些钱财。

待我们吃罢之后,那小妇人这才开始上桌,囫囵的吃了一些剩下的残羹剩汁,一脸的满足之色,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人,心里突然觉得这普天之下,最伟大的莫过于那些无怨无悔的女人们,她们任劳任怨,还肩负传代生子的重任,却依然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饭后,老者一家果然快速的洗漱完毕准备入房休息,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处后,老者对我说道:“道长,你们也快些回房休息吧,等下村长就要鸣锣了,到时候家家户户必须要熄灯就寝。”

我想了想,回答道:“老伯,你们去睡吧,我们都是一些晚睡之人,此时上床哪里能够合得上眼,到时候你把灯灭了就是。我们是外村人,当不必拘束你们的规矩。”

“这个,这个…”老者脸上有出现了为难之色。

“老伯,你家去睡就是,我们不会满村乱跑的。”六弟有点不耐烦了,大声说。

老者好像有些惧怕刀疤,无奈下只好唯唯诺诺的说:“那好吧。”

说完便起身回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勾灵抿嘴笑着说:“真是个迂腐封建的小老头。”

勾灵的话让大家很有同感,我摇头道:“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人老了,事情有些想不通罢了。”

二弟向我点点头,顺手熄灭了还点在桌上的蜡烛,省得到时候被那族长看到来为难这老者,除了几缕从窗户外映射而进的月光把堂屋内照得依稀可以辨物,一时间屋内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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