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岛主一走。长鲸帮的帮主洪圻如释重负说道:“幸亏你们今天来
到给我们黄河五个帮会消弭了一场灾祸。要是迟一天来说不定就见不着

我啦!”

公孙璞道:“黑风岛主是不是要强迫你们投降鞑子?”

洪圻说道:“是呀。我力不能敌只好采取缓兵之计暂时和他敷衍。

昨晚我们五个帮主已经会齐大家商量的结果决意和他一拼宁死也不向

他屈服。只等他今日一到长鲸帮我们就要动手的了。想不到救星天外飞来

你们恰好就在今天到了这儿。事情这样解决这真是最好也不过了。”

公孙璞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呢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已经给厉

岛主吓跑料他是不敢再到禹城来了。”

洪圻越欢喜说道:“只要这两个魔头不在禹城我们倒不怕和鞑子

官兵作对。”

公孙璞说道:“金国现在忙于准备应付蒙古的入侵对你们料想也不会

大动刀兵的。不过若是蒙古大举侵犯中原咱们江湖上的同道倒也是应该

有点准备大家合力同心才好。”

洪圻说道:“公孙少侠我这条性命是你救的今天你又给我们五个帮

会解除灾祸你要我们怎样做尽管吩咐好啦。我敢代表五个帮会向你应承

你要我们赴汤蹈火我们都在所不辞。”

公孙璞说道:“我是奉了柳盟主之命来和你们商谈双方合作订立盟约

的。我年轻识浅哪值得你们这样拥戴。”

洪圻说道:“公孙少侠你客气了。我们五个帮会的上下人等对你都

是深感大恩愿听你的吩咐的。不过既然是柳盟主看得起我们听她的话也

就等于是听你的话我在这里就干脆的说一句从今之后我们都是她的属

下唯她马是瞻用不着说什么‘订盟’了那太抬举我们啦。”

公孙璞道:“兹事体大许多细节都还要商量柳盟主的意思大家还

是携手抗敌更能挥力量。说不上是谁统属谁?”

能够维持本帮的独立洪圻自然更加愿意当下笑道:“我是一个粗人

什么也不懂得。柳盟主的意思既是这样那么就请公孙少侠驾临敝帮咱们

从长计议吧。好在他们四位帮主如今也是正在我那儿你什么时候来到就

立即可以商谈大事。”

谷啸风与奚玉帆好友重逢也是十分高兴。公孙璞与洪圻商量大事之时

他们也在交谈别后的经过。

原来奚玉帆正是要和厉赛英到金鸡岭去打听他妹妹的下落奚玉帆说

道:“我曾经回过家里听说扬州知府岳良骏已经给金鸡岭好汉扳倒了他

被劫了官粮上个月已给‘奉旨查办’啦。我家的那个老花匠说金鸡岭好

汉那次大闹扬州谷兄也曾来过他还说舍妹也曾参与其事不知谷兄可知

舍妹消息?”

谷啸风道:“不错那次在扬州我曾经见过她但她如今又不在金鸡岭

了。”

奚玉帆道:“她在哪儿?”

谷啸风颇感踌躇不知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好友。他看了韩佩瑛一眼韩

佩瑛说道:“奚大哥你知道了辛龙生的事情没有?”

奚玉帆道:“听说他已经死于非命不知是真是假?”

韩佩瑛心里想道:“事情迟早他会知道也用不着隐瞒他了。”当下叹

了口气说道:“我告诉你你可莫要伤心。辛龙生并没有死。”

奚玉帆怔了一怔心想:“这是好消息啊我怎会伤心?”

待到韩佩瑛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之后奚玉帆这才知道妹妹

与辛龙生已告仳离当下黯然说道:“我早知道他们是不能偕老的了!这样

结局也好。”

韩佩瑛道:“个多月前瑾姐和我们在舜耕山分手之后她说要到江南

去见辛龙生的师父文大侠然后可能回家小住一个时期。你现在回家正可

以见得着她。”

此时洪圻与公孙璞的谈话已经告了一段落厉擒龙回过头来说道:“玉

帆你们在谈些什么谈完了没有咱们可该走啦。”

厉赛英道:“帆哥刚刚知道他妹妹的消息她已经回到家里了。”

厉擒龙笑道:“那么你是要跟他回家拜见你这位小姑的了?”

厉赛英面上一红说道:“他家所在的那个百花谷是扬州的名胜之地

爹你也和我们一同去吧。”

厉擒龙哈哈笑道:“只要你们不讨厌我这个老头子我当然也是要去会

会亲家的。”

洪圻说道:“难得厉岛主来到请让我稍尽地主之谊多留两天才走。”

厉擒龙道:“我无所谓但只怕玉帆要急于回家吧?”

奚玉帆虽然是归心似箭但一来洪圻的盛情难却二来他也想和谷啸风、

公孙璞多聚一天于是答允洪圻今晚在他的长鲸帮过夜明天才走。

哪知一到长鲸帮又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只听得大厅中人声嘈杂其中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尤其刺耳冷冷说道:

“你们不必遮瞒快叫黑风岛主见我!”

听这情形这妇人似乎已经来了多时长鲸帮的人也已经告诉她黑风岛

主不在这里的了但这妇人却是不肯相信非得见着黑风岛主不肯罢休。

洪圻好生诧异心里想道:“这妇人好生大胆居然一个人就敢跑到长

鲸帮来找黑风岛主寻仇!”

韩佩瑛“咦”了一声和谷啸风说道:“这妇人好像是辛十四姑!”

此时长鲸帮的副帮主丁厚正在斥责那个妇人:“黑风岛主和你有甚梁子

我们不管你跑到我们这里闹事却是不该。你再胡闹我可要赶你出去了!”

那妇人冷笑道:“我偏要胡闹瞧你怎样赶我?”

洪圻忙跑进去帮众大喜叫道:“帮主回来了!”

丁厚正在一掌向那妇人推去想要把她推开不料却给那妇人揪着扭

得他的手臂向后弯曲。丁厚忍着疼痛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滴下来。

丁厚练有铁砂掌的功夫不料一出手竟然就吃大亏洪圻大吃一惊连

忙喝道:“住手!你是什么人来找黑风岛主作甚?”

谷啸风和韩佩瑛混在人丛之中定眼一看这妇人果然是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放开丁厚说道:“好你就是长鲸帮的洪帮主吧?你告诉黑

风岛主叫他不用躲避只要他见了我把话说得清楚我和他的恩怨可以一

笔勾销。”

洪圻说道:“你要找他到黑风岛去找他吧。”

辛十四姑道:“胡说八说我早已知道他和乔拓疆到了你们这里你还

要骗我?”原来辛十四姑在任家逃出性命之后自忖孤掌难鸣是以又想和

乔拓疆、史天泽等人重行结纳。

厉擒龙越众而出缓缓说道:“黑风岛主是给我劝回黑风岛的洪帮主

并没说错。”

辛十四姑想不到在长鲸帮会见着厉擒龙这次可是轮到她大吃一惊了。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与韩佩瑛已是并肩齐上齐声喝道:“你找黑

风岛主我们也正要找你!”

辛十四姑游目四顾看见了公孙璞、宫锦云等人也在人丛之中不由得

暗叫不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辛十四姑心里想道:“必须抓着他们的

一个人我才有脱身之望。”她出手端的是快捷之极洪圻等人本来是围住

她的一眨眼间不知怎的就给她脱出了包围。但见她身形宛如水蛇游走

长鲸帮众人哪里拦阻得了?说时迟那时快她的青竹杖已是挟着劲风向

韩佩瑛背心的大椎穴点下。

厉擒龙喝道:“暗算小辈要不要脸?”话犹未了只听得“叮叮”两

声谷啸风、韩佩瑛双剑齐出反手一挥恰到好处的把辛十四姑的青竹杖

荡过一边余势未尽两把长剑随着他们身形的旋转直指到辛十四姑的面

门。辛十四姑一招“横云断峰”竹杖收回在胸前一挡化解了他们的攻势。

厉擒龙看得又惊又喜心道:“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似乎还在他的舅父任

天吾之上韩佩瑛的蹑云剑法亦已尽得乃父真传看来只是他们两个就可以

抵敌得这个女魔头了。”本来他正准备出手的看见谷、韩二人抵敌得住

便也暂时改为袖手旁观了。

辛十四姑叫道:“厉岛主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乘机投井

下石那就和众小辈并肩齐上吧我死在你的手里那也值得!”要知厉擒

龙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是以辛十四姑先用言语挤兑他要令他不好

意思插手。

韩佩瑛唰的一剑刺将过去喝道:“你毒死我的母亲又曾两次三番害

我我与你可是往日有冤近日有仇!这笔帐就只我们二人和你清算!”

辛十四姑道:“好那就照江湖规矩办事吧。谷啸风是你的未婚夫他

和你联手倒也应该。”

辛十四姑虽然也感觉他们的剑法比前更加精妙但还是估计不足以为

凭着自己这身本领仍然可以稳操胜算。故此口口声声强调“江湖规矩”

把其他的人撇过一边。厉擒龙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看了几招却已越放心

知道谷、韩二人联剑御敌纵不能胜也绝不至于落败了。当下冷冷说道:

“好咱们就照江湖规矩办事但你即若敢妄施毒伤及旁人那可就休怪

我不客气了。”

辛十四姑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想道:“我不用毒功也胜得了这

两个小辈!”哪知心念未已谷、韩二人双剑合璧已是把她的身形圈住

饶是她的一根青竹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瞬息百变也不过堪堪能够招架

而已。根本就腾不出手施展她的歹毒的暗器了。

辛十四姑身上所藏的歹毒暗器最厉害的有两种:一是毒雾金针烈焰弹

一是淬过剧毒的梅花针这两种暗器都是一出手就会波及旁人的。但以厉擒

龙的本领辛十四姑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这两种暗器是决计伤他不了的。

厉擒龙有言在先她一用歹毒暗器伤及旁人他就定然出手因此莫说辛十

四姑此时已是腾不出手来就是腾得出手来她也是有所顾忌不敢胡为的

了。

大厅里长鲸帮的一众人等早已退过两边腾出了一大片地方可是谷、

韩二人双剑合璧剑光的圈子却是越缩越小不到一盏茶的时刻已是把辛

十四姑困在核心容不得她四处游走了。

辛十四姑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心里想道:“才不到半年之前他们还

不是我的对手怎的只不过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剑法竟精进如斯。”

原来韩佩瑛和父亲会面之后韩大维针对辛十四姑的竹杖点穴打法教

了她一套以飘忽见长的蹑云剑法。这半年来她和谷啸风的七修剑法已是配

合得妙到毫巅。

他们二人的功力和辛十四姑相差颇远本来若是单打独斗纵然他们曾

得韩大维的指点也抵挡不了辛十四姑的三十招但两人的剑法一配合起来

却是不但可以应付裕余而且是稳操胜算了。

辛十四姑在剑光圈中东窜西闪眼看随时都有中剑的可能额上的冷汗

涔涔而下。忽地“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说也奇怪这口鲜血一吐她的青竹杖一挥力道忽地陡增谷、韩二

人的长剑竟然给她荡开。辛十四姑倏地就从剑光圈中窜出洪圻当其冲

她一抓就向洪圻的琵琶骨抓下。

原来她自知难以幸免一狠下心使出了邪派功夫“天魔解体**”。

这“天魔解体**”在自残肢体之中功力可以突增一倍。但却极耗真气

过后至少也得大病一场。而且这种邪派功夫也只是能够收效一时不能持

久的。

辛十四姑急于脱身此时已是顾不得厉擒龙的警告了。洪圻是长鲸帮的

帮主她只想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抓抓着洪圻作为人质便可

脱身。

哪知厉擒龙一直是目不转睛的注视她哪容得她偷袭成功?她快厉擒龙

也快。就在她的指抓堪堪要抓着洪圻的琵琶骨的时候只觉劲风飒然厉擒

龙已是挥袖在他们两人之间“劈”下衣袖虽然柔软但经过厉擒龙的内功

运用不亚于当中插下一柄利刀。

只听得“嗤”的一声厉擒龙的衣袖给撕去了一幅但辛十四姑给他衣

袖一拂却是不禁接连退了三步。厉擒龙喝道:“有我在此可不能容你害

人!”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与韩佩瑛双剑合壁又已杀到。辛十四姑振臂

一挥青竹杖横架两柄长剑“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谷啸风刚刚见识过她“天魔解体**”的厉害只道她这口鲜血一喷

跟着就有极其猛烈的反击不禁吃了一惊。哪知这一次辛十四姑口喷鲜血之

后竹杖上的力道不是加强而是减弱谷啸风力贯剑尖一挑就把她的竹杖

挑开了。

原来辛十四姑的“天魔解体**”本就不能持久加上给厉擒龙的铁袖

功一击元气大伤此时她已是真的吐血了。

谷啸风一招“长河落日”剑光划了一个圆圈把辛十四姑迫得斜退两

步侧身闪避。他一招出手便即叫道:“瑛妹下手吧。”

原来他这一招精妙之极辛十四姑必须如此闪避不可这一闪避就恰好

套在韩佩瑛的剑势所及的圈子之中等于是送上去受她一剑了。

韩佩瑛唰的一剑直指她的咽喉辛十四姑的竹杖已是遮拦不了忽地叹

口气道:“我于你有仇但我也曾照料过你的爹爹你爹答应过我的”

话犹未了韩佩瑛剑尖一颤疾刺过去跟着喝道:“饶你不死你去

吧!”辛十四姑一声厉呼倒翻出数丈开外。

长鲸帮的副帮主丁厚喝道:“妖妇哪里走?”他要报适才的一掌之仇

不愤韩佩瑛放过了她。

辛十四姑竹杖一挑丁厚大喝一声劈手夺了她的竹杖。但辛十四姑的

困兽之斗余力未衰丁厚夺了她的竹杖自己了不禁摔了一个筋斗。他还未

曾爬得起来辛十四姑已是翩如飞鸟的越过墙头去了。

厉擒龙把丁厚扶了起来洪圻随着来到失惊问道:“他怎么样了?”

厉擒龙道:“不妨事这妖妇业已给韩姑娘废了武功强弩之末伤不了人

啦!”

原来韩佩瑛刚才那剑尖一颤乃是避开辛十四姑的咽喉改刺她的琵琶

骨的。只因她的手法太快挑断了辛十四姑的琵琶骨洪圻、丁厚等人尚未

知道。

洪圻吁了口气笑道:“韩姑娘你废了这妖妇的武功真是大快人心

但也还是便宜她了。”

韩佩瑛道:“论理这妖妇是死有余辜但我爹确是答应过不杀她只废她

的武功。我是为爹爹遵守诺言。不过料她也不能为害人间了。”

宫锦云道:“上次她也曾自断琵琶骨但她偷了我爹爹的千年续断居

然给她驳好断骨仍然为害人间。”

厉擒龙笑道:“这次她的琵琶骨是给利剑削断的伤口根深。她又曾用

天魔解体**自伤元气不死也得大病一场。这一次是纵有千年续断也不

能复元了。”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才放了心。他袖手旁观竟能在一瞬之间

把韩佩瑛怎样削断辛十四姑琵琶骨的手法说得清清楚楚韩佩瑛更是大为佩

服。

聚集禹城的一众妖人至此都已给赶跑走得一干二净了。长鲸帮上下

自是兴高采烈当晚置酒庆功不必细表。

公孙璞代表金鸡岭义军与黄河五大帮会商谈定盟之事一说便成。具体

实施的细节也都经由双方洽商一一得到十分圆满的解决。

第二天各自分道扬镳按照原来的计划公孙璞与宫锦云回转金鸡岭

向蓬莱魔女复命厉擒龙父女与奚玉帆回扬州百花谷奚玉帆的老家谷啸风

与韩佩瑛前往大都找寻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霆。

洪圻知道谷、韩要赴大都说道:“我们长鲸帮在大都安置有一个卧底

的兄弟开一间绸缎店作为掩护你们两位到了大都可以在他的绸缎店落

脚。”谷啸风正自担忧到了大都人生地不熟住在客店风险太大得洪圻

替他解决这个难题自是正合心意。当下接过洪圻给他的信物便即告辞。

各人都已有了去处只余任红绡未有着落。宫锦云本来邀她同回金鸡岭

的但任红绡却要跟随谷、韩二人同往大都。宫锦云知她心意是想到大都劝

她父亲当下叹了口气也就由她和谷啸风、韩佩瑛一同走了。

路上韩佩瑛和任红绡谈起辛十四姑之事不胜感慨。任红绡道:“最幸

运的是黑风岛主他有一个好女婿和好女儿看来今后大概是可以改邪归正

了。我只担心爹爹不会回头他日只怕会像辛十四姑一样下场。”

谷啸风道:“我也但愿舅舅能够及早回头咱们到了大都见机而作吧。”

心里却在想道:“舅舅假仁假义比黑风岛主只怕还要奸猾我可要随时提

醒表妹别要上舅舅的当才好。”

一路平安无事到了大都。

洪圻安置在大都的那个人原名叫做丁实乃是长鲸帮副帮主丁厚的弟

弟他的绸缎店开设在金京最繁盛的一条街道——东长安街。为了适合商人

的身份改个名字叫丁贵盛。

谷啸风恐怕和两个少女一同到那绸缎店去有所不便和她们说道:“我

是怀着洪圻给我的信物去找那个‘丁老板’的到了那间绸缎店必须见机

而为人多反而不好说话。你们不如在附近的一间茶馆等一等我待我和‘丁

老板’说妥之后回头来接你们。”

恰好在那间绸缎店对面街口的转角处就有一间小茶馆可以望见得绸缎

店的侧门。韩佩瑛笑道:“我正要吃点点心我们就在这间茶馆等你一两个

时辰也是无妨。倘若有事生你一声长啸我们就听得见。”谷啸风笑道:

“咱们是找朋友又不是找人打架不会有事生的。我见着了丁老板。只

须把信物一交他就知道我是什么来历料想也用不了许多时候。”

哪知意外的事情虽然没有生但谷啸风却是见不着那个丁老板。

他到了那间绸缎店心里想道:“长鲸帮的总舵在禹城我说是从禹城

来的他们必然另眼相看。”

不料他还未曾开口绸缎店的人已是对他“另眼相看”了。他一进店门

店子里的人就都盯着他看神情颇为紧张有两个小伙计还似乎露出有点吃

惊的样子。

二掌柜和他打个招呼冷冷问道:“客官你要挑选什么货式是批还

是零沽?”

谷啸风不觉有点诧异心里想道:“素来听说大都的人最有礼貌尤其

做生意的人即使做不成生意对客人也是十分殷勤的怎的他们却是这个

样子完全不像生意人的模样。唔难道他们已是看出我有个可疑之点?”

当下答道:“我不是来买料的我是来找你们丁老板的。”

“你找我们的老板做什么?你是他的朋友吗?”二掌柜的面色更难看

了。

谷啸风赔笑道:“我虽然不是你们老板的朋友但却是他的一位老朋友

介绍来的。”

“是谁?”二掌柜问道。

谷啸风道:“是山东禹城一位姓洪的老太爷我就是从禹城来的。”

他这么一说店子里的伙计神情更紧张了。二掌柜冷冷说道:“我们的

老板不在这里。”

谷啸风不知店子里的人可不可靠他怀中的信物是必须见着了丁实本人

才能交出来的当下只好问道:“他不在店里那么可是在家里还未出来?”

那二掌柜只是简简单单答了两个字:“不是!”

谷啸风又再问道:“他在哪里你可以告诉我吗?”

二掌柜道:“你为什么要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可是不想有太多的‘应

酬’的。”谷啸风心想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丁实虽是冒充商人

也该学学别个商人的模样哪有害怕应酬之理?这分明是他们的砌辞不想

我见他们老板的了。他可不知二掌柜说的这个“应酬”乃是另有所指。

谷啸风没法只好更多透露一点口风说道:“那位洪老爷子托我送点

东西给你们老板我必须当面交给他。”

二掌柜道:“哦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可以由我转交么?”

谷啸风赔笑道:“不是区区在下不敢相信你们是那位洪老爷子这样吩

咐我的。”

二掌柜道:“那你来得不巧了我们的掌柜出门收货去了。”

谷啸风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二掌柜道:“不知道。”口气更为冰冷了。

谷啸风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再问:“丁老板家住哪里?你告诉我好

吗?”

不料二掌柜又是说道:“不知道!”

谷啸风不觉有点气起说道:“你们老板家在哪里你做掌柜的都不知

道的吗?”

二掌柜冷笑道:“你不相信我我也能不相信你。京城里各式人等都有

你客官当然不是流氓但我们做伙计的可得提防有人骚扰我们的老板。这是

我们的规矩。对不住你了你既然不是来做买卖那就请你走吧!”

谷啸风怒从心起但他可不能在店子里和人吵架因为一吵起来不但

于他无益甚至还会连累丁实。

恰好此时又有几个客人来到二掌柜和小伙计就不再理会谷啸风忙着

去招呼客人了。

谷啸风强忍怒气心里想道:“为了顾全大局我暂且不和你们计较。

现在还是先回去和瑛妹商量吧。”

韩佩瑛和任红绡在那间小茶馆里也和谷啸风的遭遇一样虽没意外

生却也碰上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她们在那间小茶馆要了一壶龙井几碟糕点没多久有一个白衣少年进

来坐在她们对面的一张桌子不停的用眼角斜瞟她们对任红绡好像尤其

注意。

任红绡小声说道:“瑛姐你有留意这个人吗?贼忒忒的尽是在打量咱

们讨厌!”韩佩瑛只道这人是个无赖少年说道:“别管他他不惹咱们

算是他的造化。”

哪知话犹未了这少年就走过来“惹”她们了。

那少年过来作了一揖说道:“两位小姐打哪儿来的咱们好像有点面

善。”

任红绡怒道:“我从没见过你给我滚开!”那少年斟了杯茶说道:

“就算我认错了人小姐你也用不着这样生气呀。请容我说几句话如何你

生气我斟茶给你赔礼!”

任红绡道:“谁喝你的茶!”口中说话中指就向茶杯弹去。

任红绡跟她父亲练的是正邪合一的武功她这一弹用的乃是“隔物传

功”的阴柔指力。这股力道传过去能伤对方的脉门本领稍差的武林人物

都禁受不起她这一弹没有练过武功的人那就更是不用说了。

在任红绡的心目中这少年不过是个流氓无赖这一弹弹过去非痛得

他像杀猪般的嚎叫不可。

不料只听得“铮”的一声任红绡弹着茶杯那少年竟是神色自如若

无其事。茶杯里的茶都没溅出半点。

那少年笑嘻嘻地道:“小姐还是生气那我只好自己喝了。对不起打扰

了你们两位啦。”

禁受得起任红绡的“隔物传功”这还不算稀奇难就难在他能够举重若

轻丝毫不露声色的就化解了任红绡的指力连杯子里的茶水都没溅出半点。

显然他的内功造诣要比任红绡高明得多。

韩佩瑛吃了一惊正准备暗中出手帮忙红绡不料又是颇出她们意料之

外她们以为这少年占了上风少不免还有一场??舻模?馍倌旰雀闪四潜

茶之后却是彬彬有礼的道了个歉竟自走了。

韩任二人摸不透这少年的来历再过一会谷啸风也回来了。

韩佩瑛道:“怎么你这样快就回来见着了丁老板没有?”

谷啸风苦笑道:“我吃了闭门羹啦!”把经过告诉她们二人之后笑问

她们道“你们好像神色有异可是也碰上什么意外的事情么?”正是:

人心险恶难轻信致教吃了闭门羹。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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