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洁梅诧道:“这是什么缘故?”
邵湘华道:“我的母亲是二娘——”他见杨洁梅脸有诧异之色接着说道:“我说的是

现在的父母我已经叫惯他们做爹娘的了。”

杨洁梅这才明白说道:“啊原来你现在的母亲是邵老伯的如夫人。”

邵湘华道:“爹爹和元配的大妈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投笔从戌做了二十多年的武官

前几年才告老归家的。当然在这二十多年之中他也曾经有过几次请假回家有一次回家与

大妈团聚就生下我的妹妹。那是他做温州兵备道之前四年的事情湘瑶比我小三岁。

“他在外面做官另外娶了一位二娘未曾告老归家之前是一直瞒着大妈的。这位二娘

就是我现在的妈妈了。”

杨洁梅心里想道:“原来他的家庭如此复杂!我以为这位邵老伯是武林高人原来他也

会瞒着元配娶小老婆!”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极是寻常尤其做官的人更是如此但因杨洁梅

曾在情场失意最为恼恨负心男子是以听说邵元化有小老婆口中虽然不便非议心里对

他的尊敬已经是减了几分。

邵湘华接着说:“二娘知道我是从北方拐来的孩子南方没有亲人之后就和爹爹商议

要我冒充他们的亲生孩子。”

杨洁梅道:“原来如此但为什么对你的妹妹也要隐瞒?”

邵湘华道:“二娘怕大娘不容但有了亲生的儿子在家庭的地位就不同了。所以她当

然是不肯让爹爹把实情告诉大妈的。爹爹也怕族人因他没有亲生儿子死后会来争他的家产

是以一回家就带我到祠堂禀告祖先当我做亲生儿子在族谱上添上我的名字。这就是他要

我对任何人都不能泄漏身世的原因了。湘瑶年纪还小不大懂事爹怕她会泄漏出去。”

杨洁梅道:“原来你是有这样不得已的苦衷。”心里却是想道:“可是这样做总是有点

不大光明磊落吧。”

邵湘华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苦笑说道:“十多年来我现在的爹爹对我极其疼爱我这

条小命又是爹爹救出来的。我不能拂逆他们两位老人家的心意没奈何只好和他们串通作弊

了。但我绝不是觊觎邵家的财产若然找到我的生父我还是要归家的。”

刚说到这里杨洁梅似乎听得什么声响连忙回头一望却不见有人。邵湘华笑道:

“你放心不会有人来的。湘瑶是特地安排这个机会让我和你单独见面的。她已经回到自

己的房间去了要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再来按你。”

杨洁梅笑道:“你的妹妹对你这样好你却还要瞒她。但你为什么要把这些秘密都告诉

我呢?邵老伯不是禁止你向外人泄漏的吗?”

邵湘华笑道:“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我不是邵家的孩子了。何况咱们同病相怜自从

我那次见了你之后我就一直惦记着你。虽然咱们没有说过话在我的心里你却好像我的一

个亲人一样。我并没有把你当作外人看待。”

杨洁梅大受感动说道:“我也时常想起那次和你见面的事情的。对啦。这许多年来

邵老伯可曾为你打听你家的事关于那帮强盗的来历是否有了一点线索?”

邵湘华道:“南北相隔相去何止千里之遥而且北方是在金人统治之下要查究敌区

多年前生的一件案子谈何容易?不过爹爹总算也已经尽了力了他曾派遣亲信手下到

我的家乡中牟县去过那个人回报说是我家早已烧成平地访问左邻右里谁也不知我生父

的下落。”

杨洁梅暗暗叹息想道:“我只道可以找到一点线索想不到仍是一个疑案。唉他的

遭遇比我还要可怜。”

邵湘华道:“这许多年来你在辛家过得好么?”

杨洁梅淡淡说道:“你爹说辛十四姑是个著名的女魔头不过她对我倒还不错。”

邵湘华道:“那位辛公子呢?”

杨洁梅面色一变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邵湘华有点尴尬说道:“没什么不过我觉得你那天的举动——”

杨洁梅道:“有点奇怪是不是?本来我是一个丫头是不应该令到少爷难堪的。是么?”

邵湘华忙道:“不不是这个意思。相反我对你很是佩服!”

杨洁梅冷冷说道:“佩服什么?”

邵湘华道:“佩服你是个敢作敢为的女子。我不知道你何以要令那位辛公子难堪你不

愿意让我知道我也决不勉强你告诉我。他是江南武林盟主的掌门弟子你敢在一众宾客之

前令他难堪这份勇气已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杨洁梅听了这话颇有得一知己之感半响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嗯

将来到了适当的时机我再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这才看见邵湘瑶分花拂柳而来笑道:“你们说够了么?”

杨洁梅面上一红说道:“你这小鬼头说是去——却去了这许多时候。”

邵湘瑶笑道:“我让华哥陪你你不感谢我反来骂我!”

邵湘华笑道:“夜已深了好啦你们也该回去了。”

杨沽梅和邵湘瑶回到房中心里还存在着一个疑团。

回到房中耶湘瑶笑道:“你觉得我的哥哥怎样?”杨洁梅佯作不解说道:“什么怎

样?”

邵湘瑶笑道:“你和他谈得不是很投机吗?俗语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

句多。哥哥严日沉默寡言和我也不多说话的今晚和你一谈就谈了半个时辰可见得他虽

然和你相识不久已经是把你当作知己了。你呢?你对他又怎样?”

杨洁梅道:“都是你弄的鬼你还胡说!”

邵湘瑶道:“我可是真心真意的问你这句话的好姐姐你答应我吧!”

杨洁梅道:“你们兄妹对我都很好我对你们也是一样。”

邵湘瑶抿嘴笑道:“总有点不同吧?对啦你们怎的有这许多话说说了些什么可以

讲给我听么?”

杨洁梅道:“也不过是些闲话他给我讲园中的景致可惜晚上不便游览。”

邵湘瑶道:“就是这么多?我不相信!”

杨洁梅心中一动说道:“那你以为我们说了些什么?”

邵湘瑶笑道:“我怎会知道?总有些体己的说话吧?”

杨洁梅忽地把她按住作出开玩笑的神气呵她的庠却板着脸孔道:“小鬼头快快

从实招来刚才是不是你躲在花丛中偷听?”

邵湘瑶笑得透不过气来求饶道:“我最怕庠快快放开。不是我!”

杨洁梅道:“那又是谁?”

邵湘瑶道:“不会有人吧?”

杨洁梅道:“我看见花丛中有人影的一晃跟就不见了不是你是谁?”其实她并没有

看见任何人的影子只是听得风吹草动引起疑心而已。

邵湘瑶笑道:“你们说的若不是私话又何须怕人偷听?”

杨洁梅道:“好呀那一定是你了!你不从实招来我还要呵你!”

邵湘瑶道:“别呵别呵我说给你听。”杨洁梅放开了手邵湘瑶笑够了这才往下说

道:“我本来是想躲回房间后来想想不大放心恐怕仆人撞来弄得你们不好意思。所

以我就躲得远远的在假山入口那边给你们放风你们说的话我可是一句也没听见。”

杨洁梅道:“不对那个人影并不是在假山那边是在荷塘附近的花树丛中的。”

邵湘瑶道:“我还没有说完呢那个人不是我不过我猜想可能是二娘。”

杨洁梅怔了一怔道:“哪个二娘?”

邵湘瑶道:“哥哥还没有和你说吗?我哥哥是二娘生的。”

杨洁梅登时起了疑心想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鬼祟偷听儿子的谈话?”

邵湘瑶道:“二娘想是盼望哥哥讨媳妇盼得心切所以偷偷来瞧你们却怕给你们

觉不好意思见你们很是亲热她放了心就马上走了。”

杨洁梅到了邵家几天还没有见过邵元化的两个妻子心里本来就有些奇怪的了忍不

住说道:“对啦我还未曾拜见两位伯母呢。你的二娘若想见我为什么她不叫你陪我去谒

见她。”

邵湘瑶道:“二娘长年有病很少出房的。你来的那天她正是旧病复。不过她是

知道你来了的。今天晚上想必是她好了一点知道哥哥在园中偷情会你她也就偷偷的出

来看一看了。”

杨洁梅更是疑心暗自想道:“邵湘华和妹妹串通偷来会我这事他并没有告诉父母

那个二娘如何得知?分明是早已有心在暗中留意我了。为什么呢?”

邵湘瑶接着说道:“至于我的母亲这两天刚好到大姨妈家里去住待她回来我自必

会陪你去见她的。”

杨洁梅因为已经知道邵湘华的身世是要瞒着妹妹的是以虽然满腹疑团却是不便向她

多问。

邵湘瑶接着又笑道:“刚才我问你的那句话是爹爹授意我问你的你还没有答复呢。”

杨洁梅道:“你爹要你问我为什么?”

邵湘瑶噗嗤一笑说道:“杨姐姐你别装胡涂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爹爹的意思?爹

和二娘都欢喜你想要你做我家的媳妇呢!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傻大哥?”

杨洁梅道:“好你再拿我开玩笑可休怪我又呵你了!”

邵湘瑶笑道:“你既然害羞那就以后慢慢再说好啦别闹了吧咱们也该睡了。”

过了几天邵湘瑶的母亲从亲戚家回来杨洁梅也见过她了。可是那个二娘她却还是始

终没有见着。邵湘华倒是继续和他见过几次面但也都是兄妹在一起的。杨洁梅不便和她说

起那晚二娘偷听的事情。

杨洁梅找不到仇家的线索心中又有所疑是以本来想要离开邵家到武岗去找龙天香的

暂时也就不想离开了。她没人商量非常盼望龙天香能够快点来。因为龙天香与她分手之时

曾经说过过五七天杨洁梅不来武岗她就会到邵家的。可是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天了龙

天香还未见来。没想到隔日龙天香和武玄感便联袂而来杨洁梅自是欣喜非常不在话下。

且说邵家这一天忽地有一个家人进中堂报道:“外面有人拍门说是要找一位侍梅姑

娘。”

邵元化道:“侍梅咱们这里可并没有这样的姑娘呀?”

杨洁梅听得这家人的说话连忙和龙天香走出来说道:“我就是侍梅。什么人找我?”

邵元化变了面色说道:“哼来得这样快!既然是来找你的不用问一定是乔拓疆这

伙强盗了。”

那家人说道:“我们不敢开门不过从门缝张望出去那是一男一女都不过二十岁

左右的模样男女长得都很秀气不像是个强盗。”

邵元化狐疑不定心里想道:“乔拓疆和他手下的五大头目至少都是四旬开外的中年

人了难道不是他们这一伙?”

杨洁梅心里亦是怔忡不宁想道:“知道我是侍梅的只有辛家的人。来的是一男一女

难道是辛龙生和他的新婚妻子么?嗯他若是来哀求我给他解药我给他呢还是不给?”

邵元化一拍桌子说道:“好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辈

胆敢找上门来!”

只见一个剑眉虎目的英俊少年和一个头上打着蝴蝶结神态娇憨的少女并肩来到那

少女游目四顾说道:“哪位是侍梅姐姐?”那男的却向邵元化作了个揖说道:“老伯想

必是邵老前辈请恕我们冒昧而来。”

杨洁梅初时怔了一怔这对男女她是从未见过面的后来定睛一看那少年却似乎是曾

经相识似的却不知是在哪里见过。

邵元化见他们彬彬有礼心道:“难道不是仇家?”于是还了一礼说道:“你们是哪

家武林同道的子女?”

杨洁梅道:“我就是侍梅请恕眼拙我们好似没有会过你们是准?”

那少年道:“我是扬州百花谷奚家的奚玉帆这位是明霞岛的厉赛英姑娘!”邵元化听

得“明霞岛”三字心里不禁又惊又喜。

邵元化连忙站了起来向那少女说道:“令尊可是东海的明霞岛主厉擒龙厉老前辈?”

本来邵元化的年纪和厉擒龙也差不多但因明霞岛主在武林的声望太高是以他不惜自贬身

份。

厉赛英道:“不敢当。明霞岛主正是家父。”

杨洁梅恍然大悟心里想道:“原来他是侍琴(奚玉瑾)的哥哥他们兄妹长得相似

怪不得我觉得是似曾相识了。”

邵元化却是颇感诧异说道:“厉姑娘我对令尊闻名已久但却素无来往不知两位

何以光临茅舍?”

奚玉帆道:“我们是特地来拜访这位侍梅姐姐的。”

杨洁梅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奚玉帆道“请问乔拓疆手下的一个大头目是不是曾经到过你们这里闹出事来?”

邵湘华连忙说道:“是呀他就是给杨姑娘刺伤之后逃走的我们正要找他呢。奚兄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奚玉帆道:“说来也真是凑巧昨日我们曾经碰上这厮。”

原来奚玉帆在明霞岛养病明霞岛主厉擒龙则因与黑风岛主宫昭文有约要为他向西门

牧野这老魔头讨取桑家的毒功秘簋不待奚玉帆病好便独自离家重复中原了。

臭玉帆病好之后动了归思厉赛英和他已订了婚当然也就陪着他一同回家了。

奚玉帆只知道妹妹玉瑾和辛十四姑的侄儿到了江南却未知道他们已经成了夫妻也不

知道他的师父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住在何处。

因此他们二人在百花谷住了几天便又一同前往江南了。奚玉帆是想打听妹妹的下落

厉赛英对江南风景慕名已久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游江南。同时她也怕在北方碰上父亲来到

江南那就可以无拘无束了。

这一天他们到了邵阳经过桃花岭这时正是暮春三月桃花已谢但岭上各种各样的

野花正在盛开。厉赛英不脱孩子心情心中欢喜便要奚玉帆和她到岭上采摘野花编个花

环玩玩。

花环尚未编好忽听得车马之声有人驾着一辆车子从山边的小路经过。

本来他们是不在意的但那两个人的谈话却把他们吓了一跳。

车厢里躺着一个人身上大概是受了伤不时出呻吟之声。

奚、厉二人听这人的呻吟之声似乎相识已是禁不住心中一动待到一听见这人说话的

声音立即就认出了。

原来躺在车上的这个病人正是乔拓疆手下的第五号头目——那个姓焦的汉子。

山路崎岖蓬车颠簸那姓焦的汉子躺在车上抛起跌落触动伤口痛得他破口大骂:

“妈的捉住了侍梅这臭丫头老子非剥她的皮抽她的筋不可!”驾车那汉子笑道:“你

不怕辛十四姑?”

姓焦的道:“辛十四姑又怎样?咱们的乔大哥也不至于就怕了她了。何况这奚丫头听说

是私逃出来的她敢去求主人撑腰?”

驾车那汉子道:“不过咱们的乔大哥可还要留着这臭丫头呢剥她的皮还是不行的!”

姓焦那汉子道:“我知道留着她有大用处但我实是气她不过不剥她的皮也得想个法

子折磨她。”

驾车的笑道:“要折磨她这还不容易?我有许多法子你应该请教我。”

这两个人不知有人藏在林中他们从山边的小路经过放言无忌所说的话都给奚玉

帆和厉赛英听见了。

那次乔拓疆率领手下侵入明霞岛布下了**阵围攻明霞岛主厉擒龙这姓焦的汉子

也在其内。奚玉帆和厉赛英都是曾经和他交过手的。此时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脸孔却听得出

是他的声音。

奚玉帆从谷啸风和韩佩瑛的口中又已知道辛十四姑有个丫头名叫侍梅他的妹妹在辛

家之时和这个侍梅是颇有交情的这正是一个可以寻觅妹妹的线索他当然是不肯放过了。

厉赛英拾起一颗石子施展家传绝学“弹指神通”的功夫突然从林子窜出来铮的一

声石子弹出正中拉车的马的前蹄。她这一手“弹指神通”的功夫火候虽然未够那匹马

已是禁受不起登时一声长嘶四蹄屈地车子倒了下来。

那驾车的汉子喝道:“好呀你们这些小辈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胆敢劫起老子来了!”

他不认识奚、厉二人还以为是遇上下“剪径”的小贼。

厉赛英喝道:“姓焦的你滚出来爹爹要我拿你问话!”姓焦那汉子变作了滚地葫芦

站不起来只能抓着车辕斜倚着身子怒道:“原来是你这臭丫头老子虽然受了伤也

还可以打你!”

奚玉帆冷笑道:“你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那次在明霞岛让你侥幸逃走居然还敢到中

原来胡作非为!哼这次看你还能不能跑掉?”

驾车那汉子吃了一惊说道:“老焦这两个小辈是明霞岛的人么?”

那姓焦的道:“不错这臭丫头正是厉擒龙的宝贝女儿。”

驾车的汉子道:“这个这个……嗯咱们好好的说。”

心里想道:“厉擒龙不知是否和他的女儿一道来别的人好惹这个人我可是惹他不

起。”

姓焦这汉子似乎知道同伴的心思冷笑说道:“丘四哥别听这臭丫头的胡扯明霞岛

主即使重履中原也是到北方去找西门牧野那老魔头去了决不会身在江南!你若给她吓倒

传出去给人笑话还不打紧见了乔舵主可是不好交代!”

那姓丘的汉子听了这话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胆气顿壮暗自想道:“不错厉

擒龙若然来了决不会与女儿一起的。我正要倚仗乔拓疆老焦是他的心腹这个忙我可是

非帮他不可!”于是立即说道:“笑话我怎会怕了这两个娃娃!”

厉赛英道:“好呀你既然定要陪他送死那就来吧!”

姓丘这汉子道:“忙什么我抽了这袋旱烟和你动手也还不迟。”他的手上提着一枝三

尺多长的烟杆黑黝勘的也不知是铁是木。烟锅足足有茶杯口那么大。他装上烟草慢条

斯理的擦燃火石点起烟来。

厉赛英瞿然一省道:“别中他的缓兵之计!”话犹未了这人已是一口浓烟向他们喷

来。奚玉帆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斜跃丈许抢占上风的位置叫道:“英妹小心这是毒

烟!”

厉赛英却是神色自如若无其事笑道:“毒烟能奈我何?”飘身一掠把一颗丸药塞

进奚玉帆的口中说道:“这是我爹爹的僻邪丹吞下去就没事了。”原来明霞岛上有一种

特产的芝草功效与天山雪莲相同制成灵丹能解百毒。

姓丘这汉子“哼”了一声道:“我不用毒烟也能擒你!”烟雾迷漫中欺身逼近就用

手中的烟杆作为兵器戳向奚玉帆的丹田要穴。

奚玉帆吞了药丸果然觉得神清气爽但眼睛给浓烟所熏视线却是难免模糊

当下运掌成风呼的一掌扫荡毒烟长剑出鞘一招“横架金梁”把那人的烟杆也格

开了。

姓丘这汉子想不到奚玉帆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心头一凛暗晴叫苦:“厉擒龙的

女儿只怕比这小子还更厉害最糟老焦又受了伤。但我若只顾自己脱身乔拓疆问我要人

我更是担当不起!”只好硬着头皮采取攻势希望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奚玉帆道:“英妹你去把那姓焦的拿下这厮交给我好了。”

厉赛英料想奚玉帆对付得了这个汉子说道:“好你小心点儿!”

迈步上前拔剑指着那姓焦的汉子斥道:“你那日在明霞岛的威风哪里去了?我不想杀

一个受了伤的人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肥。”

那姓焦的突然抽出护手钩倚着马车双钩齐出便钩她的小腿。喝道:“臭丫头老

子受了伤也不怕你!”

厉赛英冷不及防几乎给他伤着。只听得“嗤”的一声裙角撕毁一片。厉赛英大怒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剑走轻灵双钩飞舞一时间倒是打得难分难解。本来若在平时姓焦这汉子还是较胜

于她一筹的但吃亏在受了伤必须背靠车子支持身体不能移动脚步这就只有挨打的份

儿了。是以不过三十来招他已是汗下如雨给厉赛英完全占了上风。

奚玉帆和那姓丘的汉子却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不过由于厉赛英已经占了上风奚玉

帆精神抖擞对方则难免心慌此消彼长那人也只有招架的份儿了。

奚玉帆剑法霍霍展开正自得心应手眼看就可取胜。忽听得厉赛英“哎哟”一声竟

然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这一惊非同小可奚玉帆顾不得伤敌连忙撤剑抽身跑去救厉赛英。

厉赛英不待他扶已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叫道:“你快上去捉拿活口呀糟了

他们跑了!”

只见姓丘这汉子已经背起同伴疾跑如飞跑过了一个山头了。厉赛英是滚到山腰才爬

起来的要追也追不上了。

奚玉帆道:“你怎么啦?先给你治伤要紧!”

厉赛英道:“我并没有受伤。”

奚玉帆诧道:“那你怎么会摔倒的?”

厉赛英道:“我这一跤摔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那厮本来不是我的对手我正要一剑

刺穿他的琵琶骨的时候忽然脚跟的涌泉穴好像给大蚂蚁叮了一口疼痛难当就这样糊里

糊涂的立足不稳滚下山坡来了!”

奚玉帆惊道:“莫非受了暗算你脱下鞋袜让我瞧瞧。”

只见她的脚跟有个红点但疼痛已止也没感到什么异样显然是并非中毒奚玉帆这

才放下了心。

但决没有这样凑巧的事在激战当中会给蚂蚁突然叮一口的。奚玉帆想了一会说道:

“此事蹊跷只怕是有能人暗中相助那厮!”

厉赛英聪明伶俐奚玉帆想得到的她早巳想到了说道:“当然不会有这样凑巧的事。

不过即使是有人暗算我这人也必定是害怕我的爹爹所以才不敢公然露面。你可以放

心。”

奚玉帆道:“可惜给那两个家伙跑了。你不知道我是想着落在他们的身上探寻我妹

妹的下落的。”

厉赛英笑道:“若是只想探寻瑾姐的下落那就不用盘问他们包在我的身上也可以

给你找出线索。”

奚玉帆喜道:“休有何妙法?”

厉赛英道:“姓焦这厮伤口还在流血受伤必定没有多久能够伤得了他的人也定然是

武功卓大有来头的人对不对?”

奚玉帆道:“不错。倘若只是辛十四姑的一个丫头恐怕还不能伤了这姓焦的。”

厉赛英道:“我知道邵阳有一家姓邵的武学世家家主邵元化的八八六十四路紫金刀法

天下闻名!”奚玉帆恍然大悟说道:“那位侍梅姑娘多半是在邵家了。”于是立即和厉赛

英去找邵家。邵元化是知名人士到了邵阳县当然很容易的就找到了。

奚玉帆把那日碰上那两个人的经过说清楚之后邵元化又惊又喜说道:“原来乔拓疆

这厮也是厉姑娘令尊的仇家?”

厉赛英道:“乔拓疆的手下因何来找你们的麻烦?”

邵元化不想告知他们详情期期艾艾地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他和小儿以及这

位杨姑娘都结有一点梁子。目前我们正准备着乔拓疆这厮亲来挑衅。”

厉赛英不便再问下去说道:“乔拓疆曾经到过我们的明霞岛捣乱邵老前辈若不嫌弃

我们愿助一臂之力。”

邵元化暗自思量:“明霞岛主的名头倒是可以当作一道护符。扬州百花谷的奚家来头也

是不小。有他们二人在此纵然胜不了乔拓疆也可以吓他一吓。不过我那高氏娘子恐怕不

愿意让外人知道底蕴此事好不好让他们插手呢?”

正自踌躇未决杨洁梅问道:“奚公子你说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却又为何?”

奚玉帆道:“听说舍妹玉瑾曾与杨姑娘有一面之交我刚从海外归来尚未知道舍妹下

落只知道她到了江南。”

杨洁梅淡淡说道:“原来你是来找我打听妹妹的消息的。不用说得这样客气文雅我是

辛十四姑的丫头令妹则是以千金小姐的身份到辛家来冒充丫头的我可不敢高攀。”

奚玉帆很是不好意思说道:“杨姑娘别这么说舍妹多蒙照拂我曾听得韩佩瑛姑娘

说过我可还要多谢你呢。”

杨洁梅道:“不敢当。你要知道令妹的下落我倒知道。”

奚玉帆大喜道:“杨姑娘可以告诉我么?”

杨洁梅冷冷说道:“当然可以我还要向你贺喜呢!”

奚玉帆怔了一怔道:“喜从何来?”

杨洁梅道:“令妹如今已是贵为江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大弟子的夫人亦即是未来的盟

主夫人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奚玉帆呆了一呆说道:“此话当真?”

杨洁梅冷笑道:“我们都曾经去喝过喜酒来了焉能有假?”

邵元化有点诧异说道:“是呀文大侠给他的掌门弟子成婚我也曾收到他的请帖呢。

怎的你做哥哥的还不知道?”

奚玉帆做梦也想不到妹妹这样快就嫁给了辛龙生心里想道:“这可叫我怎好意思和谷

啸风见面呢?瑾妹也是莫名其妙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轻率?啸风为她闹出婚变

惹起偌大风波想不到如今竟是这么个结局唉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米已成炊

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无法挽回只好由她去吧。”当下定了定神答复邵元化的问话:“我

是刚从明霞岛回来的是以尚未知道。”

邵元化见他神色不定知道此中定有蹊跷他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当然也不会去探问人

家的私事当下哈哈一笑说道:“这么说对奚兄倒是一个意外的喜汛了。”

杨洁梅冷冷说道:“你既然是为了打听令妹的下落来找我的现在知道了也未为晚你

这个新做了大舅子的人应该赶快去见新妹夫啦。”

邵元化道:“两位刚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奚兄和家人团圆要紧我也不便多留你们

啦。”

奚玉帆道:“不还是应付乔拓疆这一伙人的事情要紧!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舍妹的下落

迟一天早一天见她都是一样。”

邵元化道:“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来的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不想耽搁你们太多

的时间。我知道你们也是有事在身的我不敢勉强留客了!”说话之际神色极为冷淡。

这番话大出奚玉帆意料之外心里想道:“本来是说得好好的何以他突然又变了主意

这番说话分明是等于下逐客令了。”

奚玉帆是个热心肠的人还想和邵元化再说说明他是自愿留在邵家共御强敌一片

诚意绝非出于勉强。话未出口厉赛英却先说道:“我们本领低微留在这里本来也是无

济于事。邵老前辈既然不欢迎我们我们告辞便是。”

邵湘瑶急道:“爹爹人家一片好意你怎么反而要把客人送走?”

邵元化不睬女儿却对厉赛英说道:“厉姑娘别误会我实是一来因为不愿误了你们的

正事;二来也不愿你们插手这件事情免得有什么意外我可相当不起!两位的行李我已叫

人拿来了请恕我不远送啦。”

话犹未了只见两个小丫头果然已经各自提着一个行囊来到交给了奚、厉二人。

邵湘瑶十分过意不去但她既不能与父亲吵闹厉赛英又是接过行囊立即就走她只好

代父亲送客送出大门便与他们殷勤道别了。

路上奚玉帆说道:“这位邵老前辈的脾气真是有点古怪不知什么缘故突然要赶我们?

他说的那两个原因分明是藉口!”

厉赛英道:“不是邵老前辈古怪依我看来内中古怪的恐怕是那位高氏夫人。”

奚玉帆道:“咱们在邵家都未曾见过邵元化的两位妻子你怎知道那位高氏夫人古

怪?”

厉赛英道:“你没有听见那位杨姑娘适才透露的口风吗?邵湘华的那套掌法恐怕就正

是这位高氏夫人教的。”

奚玉帆道:“对啦这件事我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要想问你。你们明霞岛的武功听说

是一向不传中土的何以邵湘华的掌法却和你相同。你怀疑是那位高氏夫人教的难道她和

你们明霞岛有甚么关系吗?”

厉赛英道:“恐怕是有点关系的了但我还不敢断定。待我弄清楚了一件事情再和你

说。”

奚玉帆道:“什么事情?”

厉赛英若有所思对奚玉帆的问话好似听而不闻。奚玉帆心里想道:“她既然说了要弄

清楚才和我说想必是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倒是我多此一问了。”他本来不是一个好事的

人厉赛英不说他也就不冉多问了。

厉赛英想了一会忽道:“帆哥今晚我和你回去。”

奚玉帆怔了—怔道:“回哪里去?”

厉赛英道:“回邵家去呀!”

奚玉帆道:“他既然不欢迎咱们咱们怎好凹去?”

厉赛英笑道:“当然是偷偷的回去不让他们知道呀!”正是:

哑谜心头难自解欲明真相学偷儿。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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