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吾凛然说道:“韩大维与上官复往来已非一日定有图谋我要找他私通蒙古的证
据。”

谷啸风道:“哦原来舅舅以为韩伯伯可能有什么密件藏在家中找了出来才好邀集

武林同道鸣鼓而攻之么?”

任天吾道:“正是如此。”宫锦云躲在床底听至此处不由得心里暗骂:“这老家伙

好不要脸身为舅父居然对着外甥的面撒谎。分明是想偷人家的东西反而诬赖人家是奸

细。”

任天吾顿了一顿又道;“啸风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说话怎么还叫他做韩伯伯?”

谷啸风道:“你找着了什么密件没有?”

任天吾道:“没有你帮我搜搜看可能是夹在哪一本书中。”

谷啸风淡淡说道:“不用搜了。”任天吾道:“为什么?”谷啸风遭:“密件你没找着

我却找到了。”

任天吾大喜遭:“密件上说些什么快快拿给我看!”

谷啸风遭:“是用蒙古文字写的半张信笺但如今却不在甥儿身上。”

任天吾遭;“谁拿去了?”

谷啸风遭;“我倒想先问一问舅舅韩大维如今已给仇人害得家破人亡他本身亦是生

死未卜只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你找到了密件又将如何?”

任天吾道:“你别上韩大维的当这一定是他故弄玄虚打死几个仆人烧掉两间房子

好叫你们相信他是给仇家所害不提防他的。”

谷啸风道:“原来舅舅也是这样想法和丐帮的6帮主倒是不谋而合。”

任天吾道:“哦6昆仑也到过这里了么?”谷啸风道:“正是密件我已交给他了。”

任天吾心里暗暗得意说道“既然是铁证如山那你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但听你的

口气你的想法似乎和我并不一样。”

谷啸风道:“不错你的想法我确实是不敢苟同。”

任天吾变了面色冷笑道:“那么倒要听听你的高见了。”

谷啸风道:“甥儿并无高见只是现了新的证据。”任天吾道:“什么证据?”谷啸

风道:“韩家的家人是给毒掌打死的据甥儿所知韩伯伯可没有练过毒掌。’

任天吾呆了一呆说道:“但焉知不是韩大维串通了会使毒掌的人布此疑阵?啸风

我看你恐怕是对韩家的丫头余情未断吧?”言下之意当然是指谷啸风为了韩佩瑛的缘故

才千方百计的为她父亲辩护了。

谷啸风冷冷说道:“舅舅我看你是对韩家父女成见太深吧?”

任天吾变了面色说道:“然则你现的那半张蒙文密信又当如何解释?”

谷啸风道;“甥儿的看法刚好和舅舅相反甥儿以为这是别人故布的疑阵陷害韩伯伯

的。”

任天吾冷笑道:“你既然是这样想法那么你就大可以心安理得的和韩家小姐成婚了啦

用不着再退婚了。”

谷啸风道:“我相信韩伯伯不是奸细和我要找韩伯伯退婚这是两回事。”

任天吾又冷笑道:“韩大维是好人韩小姐又是才貌双全那你为何还要退婚?”

谷啸风心中着恼淡淡说道:“这是甥儿的事情不劳舅舅操心不过为了免得舅舅说

我偏袒韩家父女我倒想告诉舅舅一桩事情。”任天吾道:“什么事情?”

谷啸风道:“我们在韩家还现了另外一些东西。”任天吾神色紧张忍不着再问:

“什么东西?”谷啸风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那是一批价值难以估计的宝藏韩小姐把它

都献给义军了。”

任天吾抹了抹汗说道:“韩小姐呢?”

谷啸风道:“她本来说好在这里等我的我也不知她到哪里去了。”

任天吾道:“哦原来她不是押解这批宝藏去找义军?”

谷啸风道:“她是托6帮主代为送去的。6昆仑现在洛阳的丐帮分舵舅舅若是不信

可以去问问他反正你和分舵的刘舵主是好朋友和6帮主也是多年的相识。”又道“舅

舅你要去就得快去否则他们明天就要动身了。”

任天吾心想:“6昆仑一定要找人帮忙他押运这批宝藏。”于是说道:“宝藏的事情还

在其次韩大维是不是奸细这事情可就大了我倒要去找6昆仑问明真相。你也去吗?”

谷啸风道:“请恕甥儿少陪。”任天吾冷冷说道:“好那你就留在这里等你的韩小姐

吧。”

任天吾走后谷啸风不禁苦笑道:“怪不得妈与他吵翻这位舅舅自以为是正人君子

谁拂逆他的意思他就以为谁是坏人。”

谷啸风看了看地上散得乱七八糟的字画吃了一惊说道:“咦这是韩斡画的马这

是米芾写的狂草。这些可都是名家的字画呀!舅舅只顾胡翻乱搜一点也不知道爱惜。”于

是他把地上的图画字面收拾起来眼光一瞥看见了那张画像谷啸风不禁又是大感惊奇

说道“奇怪韩小姐怎的会藏有我的画像?”

当谷啸风弯腰收拾字画的时候躲在床底下的宫锦云看见了他的面貌心里也在想道:

“原来画中人是他!”

宫锦云在床底下躲得久了憋得十分难受暗自寻思:“此人虽然是对韩小姐负心但

对韩家却似甚有好感我若出去见他说明我与韩大哥的交情想来也不至于害我。但我现

在乃是女扮男装他若问我为何钻进韩小姐的香闺我却如伺对答?”

谷啸风仔细看了那幅画像这才现画中人是他父亲并不是他不觉失笑说道:“怪

不得妈说我的相貌酷肖爹爹原来爹爹少年之时果然是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连我自己乍看

之下都几乎分别不出这幅画像想必是爹爹赠与韩伯伯给他留作纪念的了。韩伯伯如今

不知下落这既是爹爹的遗像我可不能让它落在别人之手。”当下把画卷好收进行囊。

从窗口望出去只见日影西斜已是将近傍晚的时分了谷啸风等得心焦不觉又自语

道;“难道是佩瑛不高兴再见到我独自走了?奇怪怎的这个时候还不见她回来?玉瑾

兄妹带了九天回阳百花酒来送给韩伯伯他们是跟在我的后面的他们的骡车虽然走得不

快此时也应该到了我就再等一些时候吧。”

宫锦云正自踌躇不知好不好出去听了谷啸风的自语不觉心头一凛“原来那两兄

妹也是他的好友我愉了他们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他们一来这就是正好碰上了。”又想:

“那个本领高强的老头子已经走了我若现在跑出去这个少年未必拦得住我?但我若不与

他攀谈又怎能打听得到韩大哥的消息?”宫锦云既怕在房中耽搁久了会碰上前来送酒的

奚家兄妹又想从谷啸风口中探听她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心中七上八落一时委决不下。

刚才任天吾在房中的时候由于他自己做贼心虚一心又在想寻找宝藏没有听出床底

下宫锦云呼吸的气息谷啸风与任天吾谈话之时也没有觉房中有第三个人如今只有谷

啸风—个人在房间里他可听出来了。当下他故作不知暗地留神注视过了一会只见床

幔果然微微动一下。

谷啸风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不愿偷施暗算但他也不敢揭开床幔让别人暗算他。心

里想道:“躲在床底下的人不知是谁我且戏弄他一下。”

谷啸风自言自语道:“这间房给舅舅弄得乱七八糟可是应该洗扫洗扫了。”说罢拿

起了一盆韩佩瑛刚才的洗脸水突然向床下一泼.

宫锦云冷不及防给洗脸水泼个正着“哎哟”一声不由得又怒又气从床底下钻出

来。

谷啸风看见是个少年男子也不觉吃了一惊喝道:“你这厮躲在这里做什么?”

宫锦云怒道:“岂有此理!”右臂一抬指尖点向谷啸风面门左臂一弯反手便想给

他一记耳光。要知宫锦云自小给父亲宠惯了如今无端给谷啸风泼了她一盆洗脸水这口气

自是非作不可。她本来想与谷啸风攀交情的一气之下什么都不顾了。

谷啸风焉能给她打着当下一个“圈手”化解了她的掌指兼施的招式五指如钩反

抓对方虎口。

宫锦云身形一侧肘底穿掌一托对方肘尖骈指点谷啸风腰胁的“愈气穴”。谷啸风

提起右腿膝盖迎着她的手指撞去宫锦云大吃一惊“这少年恁地了得!”迫得连忙收招

一退再退不知不觉退到床前。

谷啸风虽然连抢攻势心中亦是好生诧异:“此人招式怪异临敌的经验则显然不够

不知是哪一派大师门下的弟子?但无论如何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偷了。”

宫锦云的衣裳被水泼湿玲珑浮凸的女子体态登时显露出来谷啸风起了疑心喝道:

“你是什么人快快说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呼的一掌削去宫锦云霍的一个“凤

点头”双掌齐出想化解他这—招但她的气力比不上谷啸风在这斗室之内要闪躲也

不容易谷啸风内力一吐拨开她的手掌掌锋斜掠把她头上的方巾扯下露出了满头秀。

宫锦云业已感觉到对方的指尖碰着了她的额角只道谷啸风是要点她的“太阳穴”不

由得吓得魂飞魄散“咕咚”一声倒在床上不料谷啸风扯下她头上的方巾便立即将手

缩回倒是大出她意料之外。原来谷啸风的用意正是要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并不是想伤她

的。

宫锦云又羞又恼掩面叫道:“你你你不要脸你欺负我!”谷啸风呆了—呆上

前作了个揖说道:“我不知你是个女子无礼之处请莫见怪。衣橱里想必还有韩小姐的

衣裳你换上一套吧。”说罢走了出去并且替她关上房门。

宫锦云怒气消了几分心道:“这人虽然是对韩小姐薄幸倒也是个守礼的君子。”当

下打开衣裳找了一套合身的衣裳换上在梳妆台前扭镜自照梳好了头心神定了下来

这才说道:“你可以进来了。”

谷啸风推开房门只觉眼前一亮刚才那个满身尘土的肮脏小子已是变成了—个俊俏的

姑娘谷啸风惊疑不定不敢仰视低下头再赔了个罪问道:“不知姑娘何以躲在这儿?”

宫锦云道:“我是来找韩英韩大哥的你是韩家的女婿想必知道他的下落。”

谷啸风诧道:“你怎样认识这位大哥的?”宫锦云道:“我们是在路上结识的他对我

很好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却已是如同、如同兄弟一般。”当下将在“仪醪楼”上结识韩

佩瑛之事简单扼要的告诉了谷啸风。

谷啸风此时已是心中雪亮笑道:“韩伯伯家里可并没有名叫韩英的男人只有—位韩

佩瑛小姐。”

宫锦云大为惊讶说道:“这家人家主人是不是韩大维?”谷啸风道;“不错。”宫锦

云道:“韩大哥说韩大维是他爹爹他岂能乱认他人作父?”谷啸风道;“韩大维只有一个

女儿并无儿子!”

宫锦云呆了半响茫然说道:“如此说来莫非韩大哥就是这位韩小姐她她为什么

要骗我呢?”

谷啸风道:“请恕冒昧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宫锦云没精打采的报了自己的姓名谷

啸风笑道:“宫小姐你不也是女扮男装的吗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女孩儿家本就不适宜

单身行走乔装打扮这也是寻常之事。”

宫锦云心绪渐渐宁静下来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怎样伤心倒似乎是什么难题突然

得到解决似的觉得这样也好心里暗暗好笑:“我平生欢喜捉弄人家如今受了韩大哥的

捉弄似乎也是活报应。”不觉就笑了出来说道:“我真是走了眼了原来她是和我一

样。”又道:“但如果‘韩大哥’真是韩小姐的话我可要替这位韩姐姐抱不平了。我和她

不过相处两天已经知道她是品貌双全、能文能武的女中丈夫你是她的未婚夫岂能不知

她的好处?为什么你不要她?”

谷啸风想不到她说话如此直爽不觉大是尴尬说道:“我对韩小姐也是十分佩服的

但唉男女间的事情那、那也是难说得很。”

宫锦云道:“你是不是因为受了你那个舅父的唆摆哼我告诉你你那舅父不是好

人!”

谷啸风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舅父不是好人?”心想:“她是早就躲在这

里的莫非舅舅有什么不端的行为落在她的眼里?”

心念未已只觉得宫锦云果然就冷笑道:“你的舅父当面对你扯谎我告诉你真相吧

他是进来找寻韩大维的宝藏的。”

谷啸风吃了一惊想道:“妈虽然讨厌舅舅但也说他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他竟是贪

财的小人!这位宫小姐与他无冤无仇想必不会诬赖他的。如此说来舅舅作伪的手段可

真是厉害极了妈是他的妹妹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宫锦云道:“我不明白你舅舅何以这样地恨韩家父女但你若为了讨舅舅的欢喜休妻

这可就是你的大大不对了!”

要知宫锦云是个情感极为丰富的人她知道韩佩瑛是个女子之后对她虽然不再相思

感情并没有改变她对谷啸风也是颇有好感因此心里想道:“韩大哥是个女子我和她是

不能做夫妻了但愿她嫁得个好丈夫这姓谷的看来很是不错他们的婚事若能挽回倒也

是件美事。”

谷啸风苦笑道:“婚姻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何须理会别人欢不欢喜?我和韩小姐的事情

一言难尽但绝不是为了舅舅的缘故。宫姑娘咱们谈别的吧这件事不提也罢。”

宫锦云冷笑道:“你—个‘也罢’可把我的韩姐姐终身误了。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

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韩姐姐有哪点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谷啸风给她弄得啼笑

皆非只能如此说道:“我不是说韩小姐不好说实在话我对她是十分敬佩的。但‘缘份’

二字难以强求我也只有终生对她抱疚了。”

宫锦云呆了一呆渐渐听懂了谷啸风的意思说道;“你是另外有了意中人了?”

谷啸风默默的点了点头宫锦云心念一动忽地说道;“是不是奚玉瑾?”谷啸风诧道:

“你怎么知道?”宫锦云笑道:“你刚才自言自语不是说出了她的名字吗?我都听见了。”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不错我正是在这里等她和她的哥哥。她和韩小姐也是很要

好的朋友。”

宫锦云瞿然一省心里想道;“我抢了奚玉瑾的九天回阳百花酒如今又被那老婆婆抢

去见了奚玉瑾怎生交代?可得避开她才好。”不觉就想起了公孙璞来。“这位谷公子倒也

说得不错‘缘份’二字实是难以强求。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属意‘韩大

哥’不料‘韩大哥’是个女子难道我的姻缘应在应在……”想至此处宫锦云也不禁满

面通红。姻缘是否应在公孙璞身上呢?她不敢再想下去但却不由得挂念起公孙璞来了: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宫锦云正想找个藉口离开谷啸风已在说道:“宫姑娘你向我打听‘韩大哥’的下落

如今我却要向你打听了你到了这里想必已有一些时候你来的时候韩家有没有人?”

宫锦云道:“我正想告诉你有一个坏女人来过她骗我们说她知道‘韩大哥’的下

落却把我们的一样东西枪去我的朋友追她去了如今已有半个时辰啦。”宫锦云急于离

开只能把她刚才的遭遇简单的告诉谷啸风。

谷啸风听了忽地神情有异说道:“你说的那个坏女人是不是一个气度华贵的中年美

妇?”

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一身绫罗绸缎打扮得的确是雍容华贵但可惜面上已

是有了皱纹的老婆婆啦不过看起来也不感到讨厌她年轻时候或者是个美人儿也说不定

嗯谷公子你倒是很关心别的女人美不美啊其实韩姐姐就长得天仙似的你……”正想

开他几句玩笑只见谷啸风默然不语如有所思不觉诧道:“你怎么啦你认识这个女

人?”

尘封的记忆忽地打开谷啸风想起了—段往事他第一次来到韩家的一件遭遇。

那年他第一次跟随父亲来到洛阳做了韩家的客人他只不过是九岁大的孩子韩佩瑛

比他更小才是一个还拖着两筒青鼻涕的四岁大的小女孩。

他比韩佩瑛大五岁成年人相差五岁算不了什么孩子们相差五岁可是玩不到一起的

他在韩家闲得无聊交上了几个乡下的野孩子天天跑上山去玩。钓鱼捉鸟、采野花拾

石于玩得不亦乐乎小孩子有他们的小天地大人们也不理会他。

这一天他又和两个小孩子上山去玩忽然现有一只羽毛碧绿、十分美丽的鸟儿栖息

在一棵树上这棵树是长在悬崖上的下面是一道水流湍急的山涧。

他的小朋友告诉他这鸟儿名叫“翠凤”不但长得很好看叫得好听还会打架。要

是捉到一对“翠凤”看它们打架才真是好玩儿呢。

谷啸风童心顿起说道:“好那我就去捉一对翠凤回来待我玩厌了送给你们。”小

朋友道:“鸟儿是会飞的焉能给你捉着?”谷啸风道:“树上有鸟巢说不定巢里有还未

会飞的雏鸟我去掏鸟巢。”小朋友道:“不行呀这棵树你爬不上去的这么高跌下来

准没命!”

谷啸风最好强看了看地形说道:“有办法爬得上!”原来在那山涧中有块大石头

好像一座笔架有两三丈高。谷啸风道:“我跳上这块石头就能攀着树枝爬上树去。”

两个小朋友大惊慌忙拦阻:“不行不行一个失手跌下来你跌得头破血流还不打紧

韩伯伯可是一定要怪我们了。”可是谷啸风双手一推就把他们推开根本不听他们的劝阻

一跳就跳上那块大石再一跳就抓着了一株树枝他年纪虽小初步的轻功已是学会。

不料那株树枝乘不起他的体重他又未曾学会使力的方法用力一抓树枝“咔嚓”一

声就断了!谷啸风跌下涧中幸好没有碰着尖利的石笋但是抓不着那块大石给湍急的水

流一冲也就身不由己的被卷进了漩涡随着急流而下那两个野孩子见闯了祸吓得魂不

附体慌忙就跑哪里还顾得设法子去救谷啸风?

幸亏谷啸风是在长江北岸的扬州长大多少懂得一点水性在激流之中挣扎一时尚未

至于遭受灭顶之祸。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虽然练了武功气力也是有限。这条山涧水面不

过两丈来宽但因水流湍急谷啸风努力挣扎仍是爬不到岸。

谷啸风喝了两口水正自心慌忽听得有人叫道:“接住!”原来岸边站着一个女人把

一条束腰的绸带向他抛来谷啸风也无暇思索一条绸带是否就能够将他拉起来连忙伸手抓

住。

蓦然间只觉身子一轻谷啸风就像腾云驾雾一般离开水面那女人不是将他从水中拉上

岸去而是悬空将他吊起来的谷啸风虽是幼童体重也有四五十斤这女人只凭一条绸带

居然能够将他从急流之中吊了起来气力之大可想而知谷啸风不禁大为佩服!

那女人放下了谷啸风说道:“你小小年纪功夫倒练得不错呀。你爹爹是不是韩大

维?”谷啸风道:“不是我爹爹是谷若虚。你认得我的韩伯伯?”

那女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和韩大维好多年没见面了嗯他有没有儿女?”谷啸风

道:“没有儿子有个女儿名叫佩瑛。”那女人道:“哦名叫佩瑛。”低若有所思。

谷啸风道:“韩伯伯的家就在山下你既然认识他我和你去见他好不好?”那女人道:

“不我不想见他.你回去见了他也千万别和他说曾经见过了我。”谷啸风道;“为什

么?”那女人道:“小孩子别多问。”替谷啸风敷上了金创药又笑道:“为你着想今

天的事情你还是瞒着韩伯伯和你爹爹的好否则他们恼你顽皮非得责打你不可。”

那女人走后谷啸风忽地想起今天出来的时候父亲曾经吩咐过他叫他不要贪玩早

些回来的一看天色已晚谷啸风不禁心慌想道:“不错刚才的事情还是瞒着爹爹为

妙。”

他怕给韩家的人现他这满身泥泞的怪模样于是悄悄从后园翻进去打算换过一套干

净的衣裳再见爹爹宁可让他责骂自己贪玩也胜于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

他们父子二人所住的客房在内里一进须得经过韩大维的房间才能回到客房。谷啸风

在地下爬行经过韩大维这间房的后窗之时刚好听得韩大维夫妻正在谈论他。

韩大维说道:“我看啸风这孩子很不错我想把瑛儿许配于他你意如何?”

韩夫人道:“就只怕这孩子有点野和瑛儿合不来。”

韩大维笑道:“男孩子嘛总是要比女孩子顽皮一点的。何况小时候顽皮大了未必还

是一样。”

韩夫人道:“既然你看得合意我也愿意你知道我从来都是依顺你的意思的。”

韩大维道:“我的脾气不好这些年来委屈你了。”韩夫人微笑道:“我知道你欢喜

我就行。”韩大维道:“我也希望你得到快乐但这几天你好似有什么心事是吗?”

韩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侍剑前天采茶看见一个女人躲在林子里鬼影似的

刚刚看见倏然间就消失了。”韩大维道:“你怀疑是她?”韩夫人道:“我是怕她来窥伺

咱们。”韩大维道:“你讨厌她我设法、设法将她赶跑便是。”韩夫人尖声叫道:“不

不别惹她我怕我怕!”

谷啸风无意中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觉又是害臊又是吃惊害臊的是韩伯伯要把女儿

许给他。“阿瑛成天拖着两条鼻涕她做了我的老婆这有什么好玩?”吃惊的是韩大维夫

妻谈论那个女人的口气。“他们说的这个女人一定就是我今天碰见的这个了。伯母讨厌她

伯伯又说要赶她难道这是个坏女人么?怪不得她不敢让我告诉韩伯伯。但她救了我的性命

即使是坏女人我也应该听她的话好我替她遮瞒就是。”

谷啸风溜回自己的房间抬头一看只见父亲已在房中坐着谷啸风吓得慌了在父亲

盘问之下说道:“爹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韩伯伯我答应了人家的!”他从来

没有在父亲跟前说过谎是以开始虽然想要遮瞒终于还是实话实说。

谷若虚听了叹口气道:“原来你是碰上这个女人好吧我答应你不告诉韩伯伯就

是。赶快换衣服吧。”谷啸风当然少不了要问:“爹这女人是谁她是坏女人么?”但谷

若虚却不肯告诉他只说:“小孩子别多管闲事。”又道:“我已经给你订了亲啦韩伯伯

看得起你把女儿许配给你可要给我争气一点别再这么顽皮了。”

就这样谷啸风与韩佩瑛订了婚。第二年韩夫人就死了再过几年谷啸风十六岁的时

候他父亲也去世了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始终没有听父亲说过。童年这件事情渐渐

也就淡忘了。

谷啸风想起了这段往事暗自寻思:“宫姑娘今日碰见的这老婆婆一定就是我当年所

遇的那个女人。晃眼十多年当年的中年美妇当然是变成了鸡皮鹤的老婆婆了。”

宫锦云诧道:“你在想些什么?这老婆婆究竟是什么人你一定知道她的是么?”

谷啸风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她说她知道韩家父女的下落这却恐怕是真的!”

宫锦云解开了穴道已有一个时辰气血都畅通了一来她要躲避奚玉瑾二来她又挂

念公孙璞于是说道:“是么那么咱们赶快去找她吧。我知道她是从哪个方向跑的。”

当下两人同上山一路行去没见着公孙璞不知不觉却来到了那道瀑布的所在。

谷啸风心里想道:“怪不得山涧的流水如此湍急原来这里有一条瀑布是它的水源。”

又想:“听这位宫姑娘所说那老婆婆对韩家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她一定是住在附近的了。

她要躲避韩家的人想必不敢住在村子里。但这山上并无房屋到了此处前面已无去路

她又住在何处呢?”

宫锦云到了瀑布下面不能前进不禁大为惶惑:“公孙璞跑到哪里去了呢?”叫了两

声:“公孙大哥!”但闻水声轰鸣却听不到人声回答。

谷啸风道:“这里已无去路咱们还是回韩家等他吧。他找不着那老婆婆想必也会自

己回去的。”

他们哪里知道公孙璞就在瀑布的后面在山洞的那一边此时正是碰到了他出道以来

的第一个劲敌!

且说公孙璞追赶那老婆婆由于他替宫锦云解穴耽搁了一些时候追到了瀑布的地方

已是看不见那老婆婆的影子。

初时公孙璞也是大为疑惑心想:“我分明是看见她朝这里跑的刚才跑上山坡之时

还看见她的背影怎的突然就不见了呢?难道她是躲到瀑布里去了?”

公孙璞在耿照门下八年跟耿照学会了一身水上的功夫他又是个执拗的脾气凡事非

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心道:“那老婆婆没有地方好躲除非是瀑布后面别有洞天?她若能钻

进去我为什么不敢?”

公孙璞硬着头皮一个“燕子穿帘”式钻进瀑布穿过了那道水帘现了瀑布后面的

山洞。走出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别有洞天。

公孙璞抬头一看看见那座堡垒形的石屋心中大喜:“原来这老婆婆住在这里。”正

自思量如何叩门求见忽听得有个人说道“师父就是这个小子了!”

公孙璞听得声音好热侧身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目毫无表情的老者正在向他

走来一双白渗渗的眼珠盯得他心中不觉有股寒意跟在这冷酷的老者背后的是个虬臀如

戟的粗豪汉子。

公孙璞未曾找着那老婆婆却先碰上了西门牧野和濮阳坚这两师徒了。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原来就是你这小子废掉我徒儿的化血刀的功夫么?”

公孙璞道:“不错他用化血刀害人是我看不过眼将他的功夫废了你要怎样?”公

孙璞听得濮阳坚叫这老者做师父心里当然也明白他是谁了。

西门牧野一声冷笑说道:“好听说你自夸你的‘化血刀’比老夫高明老夫倒要试

试!”正是:

除恶只缘曾受害拼挥热血斗魔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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