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明月变得通体透红,剧烈地散着阵阵火光,拉开密布的乌云,苍茫的夜空一时间被染成了血红色,接着,红月渐渐地开始收缩,整个夜空中的亮光也越来越小,红月由起初的满圆的形状变成了上弦月,最后只剩了一处细细的弯勾。一切都像是正在被黑暗吞噬一般。
整个山林里各式各样奇怪的虫鸣声像是炸开锅的传进了帐篷中,孙哲举起了手电,一把扯开了帐篷上的拉锁,大声叫了起来:“快…醒醒,都快起来,快起来。”

“呜~。”大伙听到喊声,一个个探出了脑袋,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纷纷打着手电,爬出了帐篷。

当大伙一个个钻出帐篷,整个山林也已彻底回归到了黑暗之中,孙哲打了个寒颤,形容起了刚才那一幕“天文奇观”。

“你说那月亮?”昆华揉了揉眼睛,抬头朝着乌云密布的夜空望去。

“对…好象是月食…可奇怪的是那月亮成了红色,透着光芒。”孙哲边说,眼角的血泪又跟着流了出来。

“孙哥,你的眼睛我们还是离快走吧。”晓鹏心里早已是极为地不安,看到双瞳流血,以及诡异的天像,不免催促了起来。

“我的眼睛现在已经不疼了,放心吧。”孙哲见晓鹏紧张地盯着自己,拉着手袖擦了擦流在脸上的鲜血。

“快走吧,天应该快亮了。跟紧点,别走丢了。”昆华用手电照了照树上的标记,背起了随身的军用背包。

山坡上的植被以乔木类以及草本类的植物分布居多,探着树林的漆黑,大伙继续开始在山中潜行,灌木丛由于山坡地势倾斜的缘故,植被的密集程度也相对变得疏散,尽管是爬坡,路也比进山时好走了很多。

尽管如此,所有人的行动的度都渐渐迟缓了下来,没过一阵,便要在山坡上停下来休息片刻,在密林中走了整整一夜,每个人的四肢都开始有些不听使唤,接连地惊吓虽然让人内心惊慌,可更令人难以控制的始终是体力上带来的疲乏。

就这么,大伙强忍着疲倦,朝着山头爬了许久当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大伙又再一次驻足下来,仰望着整个天幕还是乌云朵朵,漆黑一片,始终没能给人一种阳光下的安全感。“孙先生,李先生你们的手表现在几点了?”凝烟气喘嘘嘘,拉了拉身上的外衣,瘫坐在潮湿的山路上,眼见夜空依旧,心中不自然的忐忑起来。

“呵呵,我没手表,兄弟你看下几点了。”孙哲摇了摇头,朝着昆华望去。

“这还早呢,六点不到。”昆华抬着手电朝手上的表照了照,心里着实一惊,表上的时间分明已经临近清晨八点,可整个世界却似乎还停留在永夜之中。

“咦,这山里的时间过的好慢。”凝烟见昆华没再说话,也不便再多问。

孙哲觉得奇怪,瞪着神奇的双瞳眼远远一睹,立即现了猫腻,表情极不自然地将头扭朝了一边。

整个半山腰上,晨风轻拂吹动,带着一股山间草木的清香,周围的松尖树叶以及地上的野草,全都凝起了一滴滴晶莹的露水,一切都仿佛宁静安详,只剩下眼前起伏连绵的群山还在漆黑之中恍惚时隐时现。

“要不我们往回走?”昆华的一句话,顿时打破了周围的安静。

大伙一个个不解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这这也太奇怪了,这这天怎么。”昆华见夜幕阴沉,眼看有些瞒不下去,心情开始有些急噪。

“我们都走到半山腰了,现在朝回走,难道朝山涧里走?”孙哲也知道这天色实在不正常,可没想昆华会想朝回走,实在感觉疑惑。

“对啊,李哥,那山涧不能走的。”晓鹏在一旁也跟着反驳了起来。

“我同意李先生的,咱们或许根本就走错了,不然这天怎么还是黑的。”凝烟刚才便开始怀疑这时间,见大伙这么一说,也随即猜到了一二。

“那山涧我虽然懂什么风水,也看不到什么,可现在这路,如果没错从那红月亮开始,或许就是我们走错路的预兆,更何况这样路线根本不对,一般在战役中,部队除非被包围或者是以居高临下的据点突击才会朝着高处爬,现在这四周都是山,爬到山顶连个路都没有,而且这路上也太顺利了,那些狼呢?走到山腰了,连个狼影都没见到我不是不信那些“脏东西”,可哎。”昆华解释着自己的想法,无奈地在一旁叹起了气来。

“昆哥,风水学是高深的学问,咱们这个地势虽不在什么门穴上,可是你看这里的花花草草周围的生长的郁郁葱葱,自然和谐,说明这里的气脉调和都是畅通的。”说着,晓鹏用手电照了照山路的四周。

“我明白,我从没怀疑过。只是害怕万一走错。”昆华对自己多年的野战训练经验一直很有自信,自草原那一役更是在回来的路上,分析了各种徐州会战的地形图,以防雇佣军再次出现,不想这一进山,不但带路出现的问题不断,自己的想法也是一直被否定,心中多少有些矛盾的心理。

“兄弟,你难道忘了?那批四川过来的国民党的部队浩浩荡荡,可是有足足两千人,照样全部消失在了这群山之中,如果能按着军事的战略来分析路线,只怕不太可能了。”孙哲知道昆华着急,此刻也只能就事论事了。

望着这漆黑无边的山麓,大伙的内心都充满了矛盾,那怪异的天象生之后,如同是传说中的天狗食月将时间彻底停止在了黑夜之中,穿梭于这迷茫的山中,不管选择走那一条路,似乎都会很不自然地联想到了那批6o多年前,消失在这山脉之中的国民党军队,让人望而却步。

“我们还是继续朝山顶走吧。”见大伙都沉默了下来,孙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咦,这么大的蘑菇?”凝烟刚要站起身来,只觉得手电一晃,地上的野草堆里似乎现了什么。

大伙纷纷朝着凝烟手电的方向照了过去,一个个充满了警惕只见那附着在野草的土胚下,一个黑漆漆的“石头”露了出来。

“哧”昆华用军刺慢慢地拨开了野草,沿着那石头的两边轻轻的一摸,整个人瞬间呆住了,豆大的汗珠一下渗满了额头。

“怎么了,这到底是?”孙哲跟着探下了身子,在一问了起来。

“这这是防步兵跳雷。该死的小日本,定是徐州会战时留下的。”昆华一动也不敢动,静静的扶着那黑黑的“石头”。

“跳跳雷?”孙哲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张着嘴巴。

“对,这种防步兵跳雷是地雷的一种,1938年由德国研制,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和德国是同盟国,都属法西斯阵营,这种跳雷由绊线绊,触雷后,雷体会跳起在距地面o.5米的空中爆炸,你们都别过来,我怕这里面的绊线还没断。”昆华朝着大伙睹了一眼,将头又扭朝了地上的“石头”。

“天哪。”“别慌,先散开。”孙哲看了看昆华的眼神,连忙挡在了凝烟和晓鹏身前,试图让大伙先靠后。

“不要散开,这种跳雷的线引地上会埋很多,小心误入雷区。”昆华见大伙靠后走,连忙大声阻止。

孙哲将手电朝腰间一别,立刻伸手去拉晓鹏和凝烟,才朝着野草堆跨了两步,只觉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样,心里猛然一沉,登时定在了原地。

“孙哥?”晓鹏见孙哲楞在一旁,连忙将手电照了过去。

“兄弟,我的天,你也?”

孙哲没有说话,颤抖着掏起腰间的手电,朝着脚下照去,才看了一眼,便差点背过气去,他的脚竟活活踩在了一个骷髅头上,顺着光线一扫,整个野草堆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散落的骨头,无数的死尸七横八竖,阴森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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