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哲若有所思,昆华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过分担心,见大家都恢复了平静,昆华理了理思路,继续言道:“言归正传,经过我这几天的研究,我把我们的目的地和这次的研究定了一个大概的范围,地图上的神秘区域,应该可以确定是秦汉年间的遗迹,是楚霸王项羽的资产,徐州本是彭城,楚霸王项羽的故乡。
当年项羽杀进大秦皇城,传说从秦始皇的骊山皇陵和阿房宫之中运出了大量财宝,最后财宝却在彭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这个神秘区域和宝藏消失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或者说就是一处被施了邪术护卫的藏宝地。时过境迁上千年,项羽在徐州(古彭城)附近留下的宝藏早成了千年之谜。

正因如此重重迷雾,我们这次可不能小看那地方,当然也不能排除别的可能性存在,总之此次调查只为寻找孙哲的病因与谜团真相,可不能打任何倒斗一类的歪主意,不要因为什么节外生枝被人误解为是盗墓倒斗的。”

王晓鹏思索良久,皱皱眉头道:“或许真的不是一般的阵法,师傅说过,天师一派源起龙虎山的张道陵,他是汉末人士,如果真如昆华所说是秦汉年间的邪术,也早过张天师至少几百年,这样一来就很难明白其中的玄妙了。”

看到王晓鹏神情凝重,昆华赶忙在一旁打气:“或许是判断不准呢?历史这东西现在都还有太多的未解之谜,我们也总不能一一去探索,找到那里实地考察一番或许会有分晓的。”

军区的车还真是没说的,在国道上非常顺利,只是沿途山路崎岖,一直是摇摇晃晃,王晓鹏不比他们两人,毕竟年纪小了很多,一路上又吐又晕,可把俩人给折腾坏了,沿着凯麻高一直到了晚上方才歇息。

经过了一天的车程,大伙到达了贵州省东部的三穗县,找了一家普通的小旅馆后,总算是好好地躺了下来,大伙累了一天,很快便睡下了。

然只有昆华一人一直没有睡着,他靠在床边,从大衣口袋中拿了一根烟,慢慢点着吸了起来,手上拿起那张写在诡异蜡纸上的地图,左看右看总觉得似乎有些启,而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当年的杨指挥面对那神秘的黑雾时一样。这边厢正在苦想,突听门外那个老板大喊了起来:“这位朋友,你怎么了?救命啊,来人啊……来人啊!”

声音如雷般吼叫,把孙哲等人着实吓了一跳,大伙都清醒过来,昆华本来就没睡,一听到动静,第一个开门跑了出去。

只见大伙围在旅馆的另一个房间门口,过道上已经站满了睡眼惺忪的旅客,看到老板指挥伙计抬着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却看那人面目,把大伙都吓愣了。

但见那人全身黑,脸上手上全是一条一条的血痕,细看上去像是血管都涨了起来,眼睛的瞳孔已经深陷下去,活像山顶洞人,两只脚弯曲得缩成了一团,最恶心的却是那人嘴边流出了很多黑色的液体,还不时吐出很多腐烂的虫子,仿佛真是他自己嚼碎吃进去的一般,真是既诡异又寒颤。要不是看那人还有点基本的人样,真会当成生化电影里的异形,那老板哭丧着脸,看到昆华一伙人围了过来,连忙上前解释。

虽说军人不管警察事,但老板看到那军装也不分什么什么了,开始一个劲儿地解释:“几位同志,我只是个开店的,这人是昨天搬来这里住的,今天白天都还好好的,他说只住到今天晚上,到了晚上我见他一直没出来退房,心下觉得奇怪,就来他房间找人,谁知道他就那样躺在沙上了,别的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这……简直不是人。”

不管慌成一团的老板,孙哲找了找附近的座机打电话报了警,便打给12o请求急救。

“大家先保护现场,这店里的事我们也说不上来什么,自有警察来处理。”昆华冷静地注视着四周,颇有大将风范,语气中稍带着几许宽和,老板看众人没说什么,也只好默默地坐到了一边。

昆华话还没说完,王晓鹏已经走到那人跟前,低下身子,用手抓起了一只那人口边的虫子,对着电灯看了又看。大伙看在眼里,心下着实佩服这年纪不大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的胆量,换了别人,就算不害怕也会被恶心死。

王哓鹏不慌不忙地从房间里找了两根针,分别插到那人的左右脚底上,旅馆老板一看急了:“这孩子在做什么,千万别乱来啊,我的个娘唉。”

“没事的,他……他懂一些针灸的医疗。”昆华胡诌解释了一句,看了孙哲一眼,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经历了圆通寺那一次度冤魂的玄妙法术后,大伙对王晓鹏都有了一种依赖和认同!

王晓鹏卷起袖子,按了按那人的肚子,那肚子涨得如同孕妇一般,他转过身子,走到昆华面前,把他拉了过来悄悄说道:“这是苗族的蛊术!云南是多民族地区,长期以来的复杂因素铸就了其独特的文化,比如说这蛊术就起源于云南,神秘万分,师傅也曾涉猎过一些。不说据说蛊术已然失传多年,可这里怎么会?”

作为记者,孙哲接触过的事情本身比较多,加之几天以来的离奇经历,对这些神奇之事早不觉得再是新闻,孙哲看那人的样子也已猜到不是简单的中毒那么简单,老板看几个人嘀嘀咕咕,更是着急不已。这做生意的讲求个风水忌讳,这人遭了这么邪门的东西,以后哪个客人还敢来住?

“几位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如果懂医术就先治疗一下啊,别死在我这里呀,我还要做生意的。”

孙哲拍了拍老板肩膀,笑道:“放心吧老板,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医生一会儿就到了。”

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叫唤着奔来,当地的几个医生不停地翻弄着那人的身体,一脸愁容地说道:“我们必须将这里暂时封闭,不排除存在传染病的可能,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怪事,他的皮肤组织已经明显变色,这显然是剧毒的症状,但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可着实令人搞不清状况。”不过医生在病人面前不能表现出悲观,只是含蓄地表达了这么个意思。

不久,警察也匆匆赶到,在一旁仔细地侦察着现场,在场的人被单独审查,依次叙述了事经过,一番波折过后,已是凌晨四点,由于现场已经隔离,病人正实施现场急救,疾控中心的人穿着隔离衣煞有介事地干活,谢绝参观,大家也只好先回房睡下。

清晨,警察和医生开始整理现场,医生在那人居住过的房间里临时搭起了一条隔离带,老板央求着想把人弄走,但始终被警察晾到了一边,大伙的行程只好暂时被耽搁下来,留在房间里等待医生的检查。

“晓鹏,你怎么看?”

孙哲与昆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王晓鹏身上,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对着大伙晃了晃:“这书里有很多毒术和奇门异术的记载,师傅也备注了很多,我也不能轻易下定结论,毕竟苗族蛊术大多失传太久,一旦有什么失误,人命一条,我也不敢轻易下手。”

“出门在外,别给自己找麻烦,晓鹏说的不错,别管了。”孙哲虽然有意帮助那人,但是他不通此道,也只能干瞪眼睛吐舌头。

一天过去,旅馆的“隔离带”里,那人把恶心的东西吐得到处都是,散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却仍未断命,当真离奇得紧,包括这次的生死转变,严重打击了孙哲的世界观,感慨到天地的神奇力量的存在。

那些吐出的绿色虫子还会在地上蠕动,让人不寒而栗,医生确诊了所有的人没有受到传染后,决定撤掉隔离带,将人迅抬走。

一阵忙碌,疏导完周围的人群,医生们挪动了一下那人的身体,给那人打了利巴韦林和克林霉素磷酸酯抗病毒加消炎注射液,将那人抬上了担架,也不知这些药有用没得。

老板迫不及待地把挂在房间里那人的外套披在了担架上,笑脸相迎地把医生往外送,长舒气一口。才抬到楼梯边,那人突然坐了起来,哗啦啦一阵泔水,吐得医生满手都是,咳嗽了两声。这可是把医生着实惊了一跳,连忙颤抖着放下担架,翻起病人眼皮,那人慢慢地动了一下,喘着粗气指了指那地上的虫子,又无力地倒在了担架上,全身不停地抽搐。

站在一旁的老板大喊起来:“是不是针药的不良反映?你们赶快把人抬回去治疗吧。”

医生当然懒得理会他这种无知的奸商,将人急忙抬下了楼,带回去做仔细的检查,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老板连忙吩咐伙计打扫现场,重新开门做生意。只有王晓鹏留意到了那人的一个很不起眼的手势,神情凝重地看着地上被打扫走的虫子,手里攥了一个小瓶子,用镊子抓了一只放了进去。

终于平静之后,三人又重新出,穿过三穗县,昆华开着车,又穿过玉屏,从湖南的怀化直上,一路无事,走了大半天,眼看就要进入江苏省境。

一直晴空万里,天空中突然惊雷,这倒霉的天气下起了大雨,天气也变得异常的冷了起来,昆华随手将王晓鹏的外套拿起来披在了身上,无意间随手从外套里拿出了那个装着虫子的小瓶,起初还没怎么在意,整个身子靠在垫子上,车子缓缓地前进着,在路过交叉口时,突然一个急转。只听”砰”的一声,瓶子飞身而出碎在了地上,大伙听到声音,立时转过头来,只见昆华大叫着抓着自己的小腿抱成了一团,表情痛苦地看了看地上,王晓鹏立刻扶住昆华,关切问道:“怎么了?”

孙哲边开车边好奇地扭过头来,不时出阵阵笑声调侃:“革命战士,要勇敢一点,别像个小姑娘一般娇气。”

晓鹏眼光犀利地看了看四周,拣起碎瓶子愣了一下,突然大叫起来:“虫子,那虫子掉在了车上,快扶好他,大家仔细找找,千万别让那东西咬到。”

车被迫停了下来,孙哲看到昆华的皮肤变成了黑色,开始不停地呕吐,连忙将他抬了起来。

“怎么会有虫子啊,你到底搞什么?”孙哲脸色说变就变,焦躁地把晓鹏拉到了一边:“我不管你为什么带虫子,我想问你昆华怎么了?”言语间似乎有些责怪,晓鹏只无辜地摇摇头:“现在先安顿下来,前面到哪里了?”

孙哲看了看路标,将已经半昏迷的昆华抬上了车,他们已经到了邵阳市的周旺镇。周旺镇地区医院,两人焦急地等着医生的检查。

医生们不是惊讶就是神奇,没有诊断出一点结果,失望之余,孙哲深吸了几口气,冷静地问王晓鹏该如何是好?

王晓鹏抬起昆华黑的手仔细把脉,也是有些紧张不安,片刻后连忙跑到楼下的街道边买了一个煮鸡蛋,匆忙跑了回来,用力拉开了昆华的衣服,用拨开皮的鸡蛋慢慢地在他背上滚了一圈,只见那鸡蛋的蛋清全变成了黑色,晓鹏终于稍露一丝喜色,缓缓解释道:“那虫子我本是收集回去请师傅研究的,师傅喜好各种奇物,不想瓶子碎了会咬到他。孙先生别急,他伤势不重,师傅早说大家要少出门好为,各位都不认同,只是,唉……现在多说无益,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昆华好起来的。”看着晓鹏叹气之后又信誓旦旦,孙哲也算相信了他,不觉有点无奈的味道。

晓鹏这一弄就是十几个白水煮鸡蛋,除去蛋壳后,用蛋白擦拭了昆华的身体,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后,那些蛋清全部变成了黑色,就如同活性炭的吸附性一样神奇,昆华的皮肤慢慢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只是依旧吐个不停。

尽管没有什么虫子再吐出来,可别的状况和当时旅馆中现的那人丝毫没有分别,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上抖。

晓鹏收拾了一下,拿出了在昆明时的那把样式奇特的红伞,打开红伞后,在伞内的封条边撕下了一面,折成了一个八角星型的护身符挂到了昆华的脖子上,还请了个护工专门照顾昆华,交待几句,拉着孙哲匆忙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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