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等三人忙碌了一天,经过连番调查后,结果非但没有明朗,反而又陷入了困惑,只得把突破的方向放在了陈方安的身上。在他落脚的住处监视了许久后,终于在深夜时分等到了他的出现。此时他已经熄了灯,探长怕他会耍花招,便留一人继续监视,另外两人去车上休息,如此三人轮流,才好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调查。
林峰考虑到探长已经上了年纪,而刘兰兰又是一女流,所以他决定守下半夜,便和探长先回到车上休息,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朦胧中,他又进入了那个纠缠他许久的诡异梦境。

晚饭时间。

死囚们都在食堂用餐。一如往常的总有些爱惹是生非的人要弄些麻烦事出来。他们是世间最难驯的生物,比荒野上最厌恶的野兽还要难以驯服,放纵已经成了他们的天性。

“往后。”吴涛快要排到取餐窗口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影插到了前面,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被对方用胳膊肘狠狠的顶了两下。

吴涛痛的捂起肚子,面色难看的瞧向对方。对方虎背熊腰,非常的魁伟,正是昨天找茬的黑熊。

看来他是来找麻烦的,得要小心,不能让他抓住机会飙生事。

黑熊扭过头来,凶光一闪,狠狠的瞪了吴涛一眼,恶声恶气的吼道:“怎样,不服是不是?”

“别惹他。”站在吴涛身后的蟋蟀见势不对立马附耳小声的对吴涛说。

吴涛把眼神移开,朝周围看了看,不去搭理黑熊。

“啊!看谁来了,我们的英雄。”打饭的伙计很高兴的替吴涛加了饭菜。

吴涛端着餐盘跟蟋蟀坐到食堂的一角。

“在怎么说我们也是室友,有些事你得明白,不然会吃亏的。”蟋蟀前所未有的肃声道。

“什么事?”吴涛往嘴里送了两勺菜食后问道。

“这狱中分了三派势力,一派以坦克为,一派以黑熊为,另一派以昨天你杀死的大蛇为的,实力以坦克最强,黑熊次之。每派之间都互有争斗,严重的时候总要弄死那么几个方才罢休。昨天你杀死了大蛇,我看今后的日子你是不好过了。”蟋蟀朝吴涛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朝背面看。

吴涛扭头朝后面看去,只见不少人都凶煞的看着自己,就似要吃了自己一样。不过大蛇一死,这群人便是群蛇无,除非有人出头复仇,否则也不会有人来招惹自己。到是黑熊令自己头疼,说若是昨晚的角斗不输的话就会找自己麻烦。这时细想,真是四面危机。

刚吃上两口饭就见黑熊带着一群人朝这边走来,凶神恶煞,杀气十足。

黑熊走到桌前,‘砰’的一下将餐盘狠狠的往桌上一放,重重的一屁股坐在了吴涛的对面,而他的手下立马把整张桌子围了起来,凶光四射,如身在枪林弹雨之中。

“你昨天可没听我的话呀!知道后果吗?”黑熊漫不经心的吃着餐盘里的菜食,做出很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吴涛知道对方已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对如此危险,他非但没有惧怕,反而镇定自若的吃着盘中的食物,似没把对方的话听进耳朵里。

蟋蟀见状吓得直打哆嗦,转身就准备从人墙里钻出去,但被推了回来。

“跟我作对只有死。”黑熊无法忍受别人对他的轻蔑,猛的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插。幸好吴涛及时把手移开,不然已经被钉住了。黑熊一击不成,杀机又起,端起餐盘就向吴涛的头砸去。吴涛正欲躲闪,却不想身后的死囚已经夹住他往桌上一按,挣脱不开。

“砰砰砰”黑熊举起餐盘使劲往吴涛头上狠砸了三下,餐盘受力立马变了形。

蟋蟀见势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躲起来。

“今日不杀鸡儆猴的话,以后我怎在这里混下去。”黑熊丢掉餐盘,一把揪住吴涛的脖子提了起来,然后又顺势往桌上一压。

“你想怎样?”吴涛见自己的命已经攥在对方手里,无可奈何的问道。

“怎样,还能怎样?至少也是要了你的命。”黑熊恶狠狠的附耳说道。

就在这时坦克领着一帮人走了过来,顿时两派成了对立之势。

“黑熊,你敢动我的人。”坦克上前狠声道。

“你的人?坦克你耍我是不是。此人昨日刚来,还未加入任何一派,你当我傻子呀!”黑熊这一派的实力虽然在坦克之下,但也得死撑出一副老子谁都不怕的样子。

“若是他此时加入我派,他就是我坦克的人了。”坦克怒撑着眼睛道。

“这可由不得你说的算!”黑熊不甘示弱。

“小子,只要你这时答应加入我派,你就是我的人了,万事有我替你撑着。”坦克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

吴涛知道若是此时加入的话,那以后便要跟另外两派对立,危险更大。反而作一个无派之人,到时跟他们无争,过的相对安全些,而且这时多名狱警已经朝这边来了,得救有望,所以他想来思去都不答应。

“不识抬举,那你就等死吧!”坦克气哼一声,然后带着自己的人走开了。

“小子,这次没人救得了你了。”黑熊比了个手势,两个身强体壮的手下把吴涛架了起来,准备带离食堂,看样子他们想在别处做个了结。

吴涛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不能就这样认命。他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只有把事情闹大才会引起狱警的注意。坐等别人必须把事闹大,将狱警引过来。当下狠起一脚踢翻旁边的一张桌子,然后拼命的挣扎。

此法果然有效,多名狱警飞快的朝这边冲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

架着吴涛的两个死囚见狱警挥着警棍朝这边过来,势头不对,立马放开了吴涛。

“这是谁干的,谁踢的桌子?”一个狱警恶狠狠的问道。

众人一起指向吴涛。

“混蛋,怎么又是你,昨天还没打够吗?”昨天那个把吴涛打得半死不活的狱警眼见又是那个惹出麻烦的家伙,恼怒至极,狠狠的朝吴涛挥了几棍,然后凶恶道:“把他关到禁闭室去,关一个星期。”

这世道有时就是这样,黑的说做是白的,白的却不一定是白的,人生无常呀!

吴涛被关进了一间又黑又狭窄的禁闭室里,每天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在这里他体会到了猪的感觉,吃了便睡,睡醒就吃。整日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是白天,何时是黑夜。

对于一个灵魂还没有麻痹的人来说,只有思想才能让他觉得还活着。

待在禁闭室里的吴涛越加觉得孤寂无聊,凄婉哀伤。家人虽然已经逝去了一段时间,但每每入睡之时总能看到他们惨死的景象,醒来之时身上尽是冷汗裹体,惨痛挥之不去。这是对活者的惩罚,还是对死者的怀念。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漫长,他都快忘记阳光是温暖的,还是冰寒的,是雪白的,还是暗红的。

禁闭七天后,在晚饭时分他被放了出来。走在宽敞的过道上,他的步态竟摇晃不稳,神志不清,似被关傻了。

刚走进食堂,吴涛就听说了昨天那场角斗的情况。正欲在细听,却见那些先前还谈论的津津有味的囚犯们突然似是见了瘟神一样,远远的躲着他。

吴涛神情呆滞,不知生了什么,见室友在不远的一张餐桌上吃饭,便走了过去。

正聚精会神看着*秽书刊的蟋蟀往嘴里喂了两勺几乎没有油水的菜食,突觉闻到了什么异味,为了确证自己是对的,他又用力抽吸了两下。一股足以让他作呕的臭味使得胃肠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吐出了咀嚼物,猛的捂住口鼻吼道:“哇!好臭,这哪来的味道。”

“我怎么没闻到?”吴涛左边嗅一下,右边嗅一下,并没有觉得异样的地方。

“你……”蟋蟀刚说出一个字,已经不敢再换气,一只手紧紧的捏住鼻子,另一只手不住的扇动,以驱赶比毒气还要猛烈百倍的臭气。

“我?”吴涛疑惑的看着动作古怪的蟋蟀,不知所以。

“你身上好臭。”蟋蟀实在忍不住,抓起宝贝书刊,餐盘也不端转身跑开了。

吴涛立马往自己身上闻了闻,不觉得有什么臭味,只是皮肤上多了不少污垢,浓而黑,看来是这几天窝在那密不透风的狭小的禁闭室内所致。吃完饭后赶忙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囚服,才消去了身上的那股臭味。

在后来的一个月里,黑熊等人还时常来招惹吴涛。不过他处处忍让,虽没受重伤,但还是遭了不少小道,而再过两天便要轮到他与黑熊的角斗了。这将是他入狱后的第二次角斗,弱者死,强者生,也许这也将是他最后一战。

两天过去了,吴涛再次来到了曾今险些丧命的角斗场。上次角斗的记忆依稀可见,现在想来既可怕又兴奋。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