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掠夺者!想要兽丹,做梦!”殷豹扬起弓弩,怒吼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凭你?”白袍青年想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大笑起来,“你这样的垃圾,我一根手指都能摁死上百个……你竟然说要我死?”

“就算你是战穴师,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殷熊端起手中的弓弩,正色道,“想要兽丹,就看你有没有命来拿了……”

“没错!你们这些岩浆都不能融化的渣滓,想杀我们,你来试试看!”殷离媚双手弓弩都上满了光芒闪闪的弩箭,“想战便战,哪那么多废话!”

“真有骨气!太让人感动了!”白袍青年讥讽地鼓起了掌,随即指着殷离媚阴阴笑道,“本少爷今天心情好,这样罢!女人,你和兽丹归我,那四个垃圾我全放了,如何?”十个护在身侧的壮汉相视邪邪一笑,他们都知道少爷又开始动歪脑筋了。在以前的无数次劫杀中,但凡遇到姿色上乘的女性拾荒者,他都不会杀死对方且避免对方自杀,而是利用她身边各种牵绊等弱点来要挟她就范,这种方式屡试不爽。而从不留活口的掠夺者真会信守承诺放过这些人?笑话!

殷离媚闻言果然一怔,眼中暴戾的血色慢慢褪去,原本牢牢锁定敌人的弓弩也缓缓放下。扭曲的面庞逐渐恢复了正常,锋锐尽显的神色此刻却是有些颓然和挣扎。

“小媚!不要相信掠夺者!”殷豹急切说道,“死就死!咱们殷氏村岛都是不怕死的好汉!”

“没错,这些掠夺者的承诺你也相信?”殷熊和殷鹰也是决然齐道,“小媚,不要听信他的蛊惑。”

“我……”殷离媚呆呆地站在那里,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红润的下嘴唇,殷红的血流了下来,她却恍然不觉。她想起了六岁那年,父母惨死在掠夺者手中,自己成为孤儿时,殷家五兄弟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想起了十岁那年,殷家五兄弟手把手教导自己淬炼身体,苦学陷阵器使用的日子;她想起了十五岁那年,自己拿到拾荒者徽章,和殷家五兄弟初次去野外拾荒,夜晚不敢睡觉,于是五人轮流陪她的时刻……一幕幕清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划过,她那原本纠结复杂的眼神逐渐坚定了下来。

“我可以答应你……”殷离媚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沙哑,冷酷得如同万年寒冰,“但是,我要亲眼看见他们安然无恙地离开天骨迷宫……”

“小媚!”“你疯了!”“说什么傻话呢!”殷家三兄弟大惊设色,纷纷大声责骂着,但浓浓的关切却是溢于言表。

“熊叔叔、鹰叔叔、豹叔叔……不要劝我了,你们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殷离媚声音铿锵,不容置疑地挥了挥手,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她将弓弩放回背后的皮匣之中,转而反手拔起绑在大腿上一把匕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们别阻止我……”

“小媚你……”殷家三兄弟来不及反应,面前这个少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性格泼辣,说一不二。如今这么以一来,*得他们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白袍青年闻言,脸上顿时阴晴不定起来。暗想这少女实在聪明谨慎,不好糊弄。也罢,几个垃圾而已,还怕他们以后寻仇?一念至此,他忙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

“等等……”一道淡淡的声音从殷家三兄弟身后响起,“你们还没问我同不同意呢……”

赤天地体内的血在沸腾,熊熊怒火似乎笼罩了他的整个灵魂。殷离媚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没有女人味的女子,已经毁容的女子,为了保护他人却甘愿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看着她孤单决然地站在那里,赤天地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眩晕,疼痛,莫名怜惜。久经生死考验的他,深知人心险恶,原本想在强大之前,绝不轻易暴露实力的。可现在,一种无法言状的冲动却是刺激着他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殷离媚的面前。原本心境一直淡若湖水,如今却无端掀起层层涟漪,让他感觉到一种不可捉摸的恐慌。微微定了定神,他努力平复着心中纠缠奔走的思绪。

“小子!你疯了!”殷离媚看着出声者竟是一直藏在他们身后的赤天地,人立刻就呆住了。直到他慢慢走到她身前,这才反应了过来,“给我滚到后面去,想死吗?”

赤天地置若罔闻,他转过头盯着白袍青年,眼神如刀般犀利:“不想死,就滚!”

“毛都没长齐,你就想英雄救美吗?”白袍青年一阵狂笑,良久才停了下来。原本俊美的脸上笑容倏地消失,转而浮现出一副残忍嗜血的神色,“你那是什么眼神?阿大,给我废了他那双狗眼。”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铁塔般的壮汉应声而出,他像只现猎物的野兽般狰狞一笑,肥大丑陋的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手中的弓弩闪电般抬起,嗖嗖两箭急射出,像两条毒蛇直指赤天地的双眼。

“你敢!”一声轻叱,赤天地正待抬手阻挡,同样两道尖锐的劲风从身后射来,化成两道青色流光堪堪将迎面而来的两根利箭击碎,且其不减,噗噗两声射进那个壮汉的双眼。砰的一声,他的脑袋像被一阵急剧膨胀的飓风撕碎般爆裂开来,漫天的血肉脑浆流了一地。

出手的正是殷离媚,不知何时,那把闪光的手弩再次出现在她手中,她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娇俏的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着。她有些呆滞地看着那具无头尸体,眼中闪过一阵快慰和惊惧的复杂神色。

既然已经动手,殷家三兄弟也跨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将弓弩对追了敌人。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锋锐的利箭将电射而出,洞穿任何血肉之躯。

“风箭?”白袍青年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惊讶。手下的惨死似乎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就像死了只蚂蚁一般。相反,他盯着殷离媚手中的手弩,想了一会儿,随即展颜笑道,“哟,想不到你这小妞手里还有把青铜陷阵器啊?不过……”说着,他的表情变得疯狂可怖起来,桀桀怪笑两声道:“看你这样子,想来是第一次杀人罢?那我就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手段!”赤红色的火焰从他脚下爆起,方圆数丈内顿时弥漫着可怕的烈焰。残破的白骨地板被高温炙烤得纷纷焦黑,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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