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少年少女忙着把茶几和矮桌拼在一起摆上水果、零食又从冰箱里取出下午就冰好的啤酒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好了关灯点蜡烛。”其中一个少年把几支白蜡烛点燃立在桌上倒扣的茶杯上另一个人跳起来把灯熄灭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几分神秘了。少年少女们在围成一圈的沙上坐下来其中一个兴奋地清一下嗓子问:“那么开始了谁先讲?”
“我!”一个看起来最兴奋的少年抢着举起了手“我先讲……”他故作神秘地环视一圈确定同伴们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自己身上后说道:“我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故事。很吓人的故事但是先声明信不信由你们啊。”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那天晚上我像今天一样溜出宿舍去参加个聚会那是在一个同学家里举办的大家玩得很疯结果我想起时间来的时候已经11:3o了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在同学那里住一夜二是冒着被逮住的危险回宿舍去。想到自己明天一早还有课我就决定赶回去。

我一个人告辞出来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阴了天空气也湿呼呼的仿佛随时都会下场大雨所以我扔下我的自行车伸手叫住了一辆出租车。我还记得那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当它从黑暗中缓缓向我驶来时不知为什么一股微微的寒意从我的脖子后袭来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感到了不安事后回想当时大概是我的第六感在警告我不要坐上那辆车吧。可是当时我却没有想那么多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我坐上车的一瞬间就见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几声闷雷就象在耳后一样响起……

像配合他的讲述一样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光芒一下打在他们脸上几个女孩子一下子惊叫起来还夸张地相互抱在一起几名少年则惊讶地跳起来四下观望。等他们稳住了神才现这只不过是这时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而已。

站在电灯开关前的是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正一脸不快地看着屋子里的人。

“小睿……”这次聚会的起人林立文看清楚是自己的表弟林睿后抚着胸口呼出一口气“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干什么?”男孩子撇撇嘴“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们在我家里干吗?”

“挺无聊的找同学来聚聚嘛哈哈。”林立文摸着头打着哈哈说。

林睿抱着手臂一副大人的模样说:“我记得我妈妈找你来是为了让你在她出差的时候‘照顾’我的现在你在做什么?还关了灯妨碍我学习。”

“哈哈哈哈……”不知怎么的林立文总觉得自己这个小表弟年纪虽然小却十分难对付忙赔着笑脸哄他:“来这里有水果和点心吃一点嘛别总学习会把脑子学坏了的。”

林睿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食品目光停在啤酒罐上说:“你们还在喝酒?”

屋子里的少男少女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想这次难得的聚会要毁在这个孩子手里了……

“来来小弟弟这里还有巧克力、饼干、牛肉干喔。”

“还有可乐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给你这个掌上游戏机玩好不好?”

大家开始一起讨好林睿一个少女取出一包食品说:“我还买了汉堡和薯条、炸鸡喔你吃不吃?”

“炸鸡……”本来一副坚决不受诱惑样子的林睿闻到炸鸡的香气忍不住斜着眼看过去。

他的样子立刻被那个少女现了急忙把他拉过去把一包炸鸡都放在他手上又帮他开了一桶可乐:“来姐姐请你吃啊。”

“好吧。”林睿一下子换上一副天真可爱的笑容“谢谢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年少女们不由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又把电灯关上重新围坐下来培养那种神秘的气氛。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林睿边吃边问。

一个少年把脸贴近他充满阴森地说:“我们在讲鬼故事喔很……吓……人……的……鬼……故……事……喔……”

“哼!”林睿不屑地笑“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我们见过鬼的喔宋刚他还见过妖怪你想不想听我们的亲身经历啊。”

“你想吓坏小孩子啊!”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打了他一下。

林立文也瞪他:“别吓唬我弟弟!”他拍着林睿的头说:“小睿吃完了东西就回房间睡觉吧我们待会儿要讲的故事真得很吓人的你听了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我不怕。”林睿咪着眼睛笑着说“因为妈妈和老师都说世界上没有鬼和妖怪。”

“喂立文”一个少年扯扯林立文的衣角问“你这个弟弟是优等生吧?”

林立文耸耸肩:“而且是很‘优’的那种年年考第一。”

大家一起点头那个少年又说:“那就难怪了所以才把老师和家长的话当真理啊就让他听听我们的故事改变一下那错误的人生观怎么样?”

大家一起哄起来林立文虽然很反对但是他的声音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林睿自己更是一点都没有走的打算一边吃鸡眼睛一边盯着鱼干。

于是少男少女们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让林睿加入了他们的“鬼故事”会而吃得眉开眼笑的林睿同样怀着不可告人目的继续留下来听听他们到底讲什么故事。

“好了好了现在单龙继续讲。”

那个叫单龙的少年清一下喉咙继续讲起了刚才被打断的故事:

……闷雷响过雨立刻飘泼般地下了起来我当时什么都没想一下子跳到了车上。对司机说出了学校的地址后车子立刻开动了。其实我虽然听过文新街的传闻也知道那里是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但是我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要是知道自己竟然会遇到的话我死也不回学校去……

这时一个少女插嘴问:“文新街的传闻?什么传闻啊?”

“你没听过?”单龙惊诧地问“鬼车的传说啊。”

“鬼车?”林睿目光一闪。(注:林睿在这里误以为单龙所说的“鬼车”是一种名叫鬼车的妖怪那种妖怪又名姑荻鸟又叫九头鸟或天帝少女白天隐藏晚上飞行。白天脱下羽毛化作女人晚上披上羽毛又成为飞鸟那是一种很强大的妖怪。)

“就是鬼车啊”单龙丢下自己的故事先讲鬼车的事“有一个男人是个公共汽车司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愿意和他交往但是她也爱另一个男人于是就一直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后来有一件事让她下定了决心就是她爱的另一个男人得到了一大笔财产。本来在她心目中不相伯仲的两个男人这一下子就分出了上下于是她毫不留恋地把那个司机一脚踹开跟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去了。

那个司机因此耿耿于怀一直想要报复。有一天他驾车走在固定的工作线路上正好看见了他爱的女人和那个夺走她的男人开着一辆车行驶在傍边十分亲热地边开车边嬉戏他一时怒火中烧开着公交车向那辆车撞过去。

两辆车相撞后那对男女开的车被撞得滚了一周摔到了路边的沟里但是那对男女竟奇迹般的捡了一条命。而那辆公共汽车则一直冲进了路边的加油站……”他停了一下看着大家又说“大爆炸那辆公车的司机十三名乘客和四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全部死亡。”

“啊……”不论是听过的还是没听过的人都出了叹息只有林睿还在大口大口地吃东西。

单龙接着说:“从那以后每当有红色的轿车——那对男女当时开的车是红色的——在夜里经过那场悲剧生的地点时那个司机就会开着那辆炸得不成样子的公交车出现追逐它、挤撞它直到对方车毁人亡为止。”他向前倾着身子说“那天晚上我一时不慎上了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又走了那条路结果就遇见那辆鬼车了。”

“啊……”一片惊叫声响起来。

“喔鬼车。”林睿还在继续吃。

“当时雨下得很大车窗外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闷雷一个接一个的打闪电乱舞我对那个鬼车的故事只是听说过那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故事就是一直浮现在心里加上那个司机又不说话也不开车上的音响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所以我心里更觉得毛了。

当车行驶到那个加油站的旧址附近迎面忽然有辆车亮起了大灯驶来灯光一时刺得人睁不开眼。当时我就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也不为对面的车想想!’载我的那个出租车司机看起来倒是个好脾气的人什么也没说反而把车往右侧让了让。

那一时我也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可是当两辆车会车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是一辆已经变形了的公交车车身上的铁皮都扭曲了熏得漆黑而且开车的那个人浑身血淋淋的只剩下半个头右臂仅有一块皮肉连着身体——他就用那样的手握着方向盘和我坐的车擦身而过我忍不住惨叫了起来:“鬼车!’

谁知道那名出租车司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一边开车一边看了我一眼说:“你做恶梦了吗?’

我回头一看刚才开过去的鬼车已经掉转了车头向我们这辆车追上来了。我慌忙抓住司机的手臂‘快逃鬼车追上来了!’

‘什么鬼车?’司机却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

这时鬼车已经从后面撞了过来但是因为刚好那里有一个小转弯出租车向里让了一下鬼车从旁边冲了过去又没撞上我们的车。

——这一次我看得更清楚了那辆鬼车上不只有那个司机车上还有很多人。他们有的浑身是血有的肌体不全有的烧得焦黑一起在拼命地拍打那辆鬼车上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的玻璃窗哭喊着‘救命啊!’‘让我们下车!’

‘救命!’我也忍不住这样哭叫出来因为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鬼车又转过车头再次冲过来。

迎面撞过来的鬼车越来越近这一次我甚至看得见那个鬼车的司机半边头上不住淌下来的血和白色的脑浆……”

“唔……好可怕!”

“好恶心……”

“后来怎么样了?”

听故事的人再次叫起来。

“喔脑浆啊……”林睿在脑海里自动描绘成豆腐脑因此拿起奶油冰淇淋吃了一口“好久没有吃人了啊都怪妈妈有那么多规定作好孩子牺牲真大啊。”他在心里感叹着。

“……这一次鬼车迎面撞上了我们当那庞大的车头向出租车压下来的时候我不由得闭上了眼心想这下子完了谁知道等了一会竟然什么也没生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现出租车还是老样子往前开着而那辆鬼车却越过我们又到了后面正在掉转车头再次追上来。

我再看看那个出租车司机还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这时路上又驶过了几辆车其中一辆还和那辆鬼车擦肩而过可是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反应——这时我有点明白了原来只有我看得见那辆鬼车。

鬼车跟在我坐的出租车旁边来来去去的几个过往(这时我的胆子也大些了)因为现这辆鬼车虽然在追逐我们但是并不能伤害到我们我在鬼车一次次地接近中更加仔细地看了它一下那真是越看越可怕——

那辆车明明已经炸飞了三个轮子偏偏还能跑得飞快。那个鬼司机半片脸已经没了另外半边上的一只眼珠垂在眼眶外面晃悠着却又在骨碌碌地转动……那真是要多瘆人有多瘆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继续说:“即使它不会伤害到我们总这么来来去去地看见他的样子又听见后面车厢里那些鬼魂拼命地敲打声、抓挠玻璃声、呼救声、哀叫声……任谁也会受不了我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不住地在车上叫着‘救命!救命!妈妈……’喂!你们别笑我换成你们不怕吗?只怕你们比我还没出息!”他指着窃窃地取笑他的朋友叫起来。

“行了行了快说下面你后来怎么样了?那辆鬼车怎么样了?”急着听下文的人催促着。

“怎么样了?”林睿自言自语地嘀咕“结果还不是火儿一直抱怨鬼魂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好吃……”

“什么?”

“没事。”林睿甜甜地向问他的少女笑“姐姐我可以再吃一块吗?”

“别客气啊你吃吧!”

“谢谢姐姐。”继续向鸡块进攻。

“……我吓得惊叫着甚至想推开车门逃下车去幸亏那个司机很冷静他一边开车一边抓着我把我按在座位上。而我就不停地大喊大叫并且挣扎着每一次鬼车撞过来之时我都试图拉开车门跳下车去。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子那位出租车司机用安全带捆住我不停地加着油门。

当那辆鬼车又一次冲上来我大叫着闭上眼过了一阵子再睁开眼的时候现眼前一片灯火通明。我们的车终于离开文新街来到了繁华的华兴路上。那位司机见我安静下来了一边开车一问:“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以为自己遇见神经病了连忙说:“还是去学校去学校。’一面回头看文新街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依旧是亮着昏暗的街灯风雨后黑鸦鸦的树影像藏了什么东西偶尔才会有辆车经过但是那辆鬼车已经不见了。

幸亏那位出租车司机没有多管闲事依照我的话把我送回了学校而不是精神病医院。

我下了车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了宿舍连宿舍管理员责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我都没有理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自己住的屋里打开了所有的灯吵醒了所有的同住人扑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抖谁叫我也不答应。只要一闭上眼那辆车和那个不似人形的司机就出现在面前所以一整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我就起了高烧一连五天都躺在病床上那个学期的考试也一塌糊涂。事后我分析那辆鬼车虽然样子可怖但是没有实体是不能伤害我们的。以前那些因为遇见鬼车而出事了的司机可能是因为看见鬼车可怖的样子慌乱躲闪的时候出了车祸。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是再也不敢过文新街了如果坐出租车我也是宁愿多付车钱让司机绕路。”他用一连串的叹息结束了这个故事。

“你运气不错。”林睿忍不住评价说。

“这样还运气不错?”单龙大叫大嚷着说“活见鬼!大病一场!还连带的考试考砸了!这样还叫运气不错?”

“你幸亏坐上那辆车不然连命都没了这就叫运气好啊。”林睿撇着嘴说。

“小睿说的也是!”林立之插嘴说“幸亏你坐的那辆车司机看不见那些东西要是他也看得见和你一样吓得惊慌失措那还不车毁人亡!你的确算是捡了条命!”

顿时大家议论纷纷有说他倒霉的有说他运气好的总之品评了一阵子后大家又推出了另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开始讲她的故事。

“前一阵子我患病住院的事你们还记得吗?”这个名叫蒋凤的女孩问大家。

“记得不就是孙倩倩生日那天请自助餐你吃得太多结果犯了急性胃炎就住进了医院那回吗。”另一个女孩笑着说大家一起笑起来。

蒋凤抓起瓜子丢她“你也不用说的这么清楚吧!”

“哈哈哈!”大家还是笑可见那次的自助餐会上蒋凤吃得还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大家记忆由新。

“人家可是住院的时候遇见了鬼!你们还笑!”

“遇见鬼?”

“真的!”

“这是医院里的鬼故事吧!”

“快讲快讲!”

大家的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鬼的主题上面。

“住院的第二天夜里我的胃又开始疼那时有半夜11:oo了吧我也不好意思叫值班的护士只好自己强忍着看能不能忍过去。因为疼痛当然睡不着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疼痛渐渐减弱了于是我也就开始迷迷糊糊地入睡这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什么?”

“鬼一定是……”

“鬼怎么会有脚步声。”

少年少女们议论起来。林睿嘴里塞着东西抬头问:“哪家医院?”

蒋凤不解地反问:“什么?市立医院你问这个干吗?”

“因为我妈妈也在那里住过院我认得那家医院喔。”林睿甜甜地笑着说。

“闹鬼不分是哪家医院的快讲是什么鬼?”男孩子不着边际的问虽然短暂地打乱了鬼故事会的气氛但是执着的少男少女们很快又利落地把话题引导了回去。

蒋凤接着说:“脚步声是从走廊的西头传来的越走越近虽然我半睡半醒的但我还是听见声音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口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进了门向床边走来……”

少男少女们都睁大了眼紧张地看着她。

“……又过了一会儿──我好像睡着了不确定过了多久──病房的灯被打开了我这一下子完全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是一位姓南的医生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向我笑着点点头又向房间中看了看便关灯闭门出去了。‘原来是巡房。’我心里这么想也就睡着了……”

“这算什么鬼故事啊!”

“鬼在什么地方?你到底知不知道鬼故事的定义?”

“你真是白住了一回院了!”

原本满怀期待的大家七嘴八舌地叫起来纷纷指责蒋凤的故事滥竽充数。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蒋凤不满地扫视大家“你们还想不想听下去呀?”

“讲吧讲吧好听再说。”大家一起不抱信心地说。

“一点儿耐心都没有还想听好故事?”蒋凤先埋怨了一句才开始接着讲“第二天早上我醒了回忆起晚上的事才开始觉得有点儿奇怪我当时明明听见脚步声到了床边的可是开灯的时候南医生是在门口──灯的开关也在门口难道她是先悄悄走进来在我床边站了一阵子又到门口去开灯的吗?以前医生巡房可不是这样的啊。

等到了上午的医生巡房时间南医生又来了她是个很尽责的医生对每一个病人都很好我看到她有些疲倦的样子就忍不住说:“南医生昨天刚值了夜班今天又上早班很累吧?你要注意休息啊。’

南医生有点奇怪地看着我说:“我昨天晚上没有值夜班啊。’

过了好半天巡房的医生护士都走了我才回过神来我昨晚确实看见南医生了她站在门边打开了灯看着屋里手扶在门上头不像平时那样盘着而是有一半放下来了垂在肩膀上觉我在看她就对我微笑一下然后她关上灯轻轻关上门走开……

这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会变成了她昨天没有值夜班呢虽然当时心里十分惊诧但是心想也许是自己做了个梦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就把这件事放下了谁知道到了晚上怪事又生了。”

这时大家都被她的故事吸引住了屋里烛光摇曳只听见大家的呼吸声和林睿嚼东西的声音讲到兴头上的蒋凤看了这个忙着大嚼的孩子一眼觉得他实在是破坏了气氛。

林睿却满不在乎放下鸡块拿起瓜子继续吃“咔嚓”“咔嚓”的咂瓜子声更努力的破坏着鬼故事会的氛围。(明明在听诡的鬼故事这个小孩偏偏一点儿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满脸兴高采烈在烛光下少年少女们紧张、神秘的神情衬托下他看起来才比较古怪。)

“你继续讲后来怎么样了?”

“晚上鬼出来了吧?”

“女鬼?”

大家索性尽力忽略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蒋凤接着讲:“……那天晚上我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所以睡得很熟可是到了半夜里却不知怎么又醒了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走动有了前一天的事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疑惑很想去看个明白可是因为睡得很舒服一时醒不来耳朵里听着那个脚步声徘徊了一会儿来到了我的病房门前接着又进了了屋子里──这次我听得很清楚根本没有开门的声音脚步声是直接进到屋里来的──这下子我可完全醒过来了紧紧闭着眼别说去看是什么‘东西’就是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我的床边站了一会儿又走开了我听到它在我旁边的病床边停下来当时那间病房中只有我一个人住另一张病床空着那个‘东西’就在空的病床边走了一阵子我的心吓得怦怦直跳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我听到了开门声然后灯亮了我一下子坐起来看见巡房的一位护士走了进来她和我说了几句话问我怎么不睡然后便走了。我求她给我亮着灯并且借着灯光看看旁边的病床那里当然什么都没有那一夜我一直坐在床上再也没睡着。

天亮之后我把这件事跟来看我的母亲说她当然是认为我做了个梦只安慰我几句就走了。

到了下午我隔壁的病床上住进了一个病人。这是位三十多岁姓张的妇女她行了很重的胃病人又黄又瘦躺在床上很消沉也不怎么说话。论理说屋里有了病友我应当安心一点但是看着这个人我总觉得让我心里更加不安觉得她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到了晚上我还是不由害怕起来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也不敢睡着就等着那件事再生。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熬过去我终于还是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脚步声果然又响了起来先是在走廊上徘徊然后走到门口最后在病房内响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像前一个晚上一样但这次没再在临床边上停留而是一直走到了我身边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动不动地躺着脚步声停下我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摸上了我的脸……”

“啊……”随着蒋凤阴森地叙述一个少女惊叫起来桌子上的蜡烛连连晃动人影摇曳连男孩子们也不由得心里毛屋里充满了紧张的呼吸声鬼故事会的气氛终于渐入佳境。

“吱啦。”林睿用力扯开一包牛肉干客气地向大家问:“谁吃?……都不要我自己吃了。”

大家这下可气极了一起向林立文使眼色要他把林睿弄走。林立文踌躇了一会儿在大家目光的逼迫下不得不向林睿说:“小睿十点了该睡觉了吧?”

“我打电话给大舅(林立文的父亲)。”林睿马上伸手去抓电话。

“不要啊……”林立文连忙阻止他哄劝道“不告状有好处一顿肯德基。”

林睿看着他伸出五个指头。

“两顿。”

林睿伸出十个指头。

“三顿再也不涨了不然你打电话吧!”

“成交!”林睿一拍手爬回沙上继续吃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眼看林立文不但赶不走他反而被他敲诈了三顿肯德基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只好任由他在那里继续吃大家买来的零食而鬼故事会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氛围经这么一折腾后当然也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

远离那个鬼故事会的街道上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正奔驰着周影听到后座上的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见火儿正抓着一大袋牛肉干往嘴里丢它看周影回头便说:“小狐狸给我送来的他说待会还有更好吃得的。”

周影摇摇头猜不透火儿又和林睿在捣什么鬼路边有人在招手他便把注意力放回了工作上。

※※※

“……那只手又冷又滑在我脸上来回动着……”蒋凤好不容易又开始顺着故事讲下去“我都快吓死了正想拼命大叫隔床的人救命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叫道:“姐姐姐姐……’‘谁?’我大着胆子睁开眼去看床边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虽然没有开灯但是借着走廊上透进来的光还是足以看清楚这是个小女孩。

‘姐姐……’她又开口叫了一声这次我便听出来了这是住在隔壁病房的孩子我曾经和她说过几次话记得她叫‘佳佳’是个乖巧讨人喜欢的孩子(说到这里她有意地扫了林睿一眼林睿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看佳佳脸上挂着泪珠忙起来问她:“佳佳怎么了?’‘我回不去……姐姐……呜呜……’佳佳啜泣着拽住我的衣角。

‘回不去?’我琢磨一下心想她大慨去洗手间回来忘了自己住在哪一间病房吧见她还在不停地哭便安慰她:“佳佳不哭了乖你就住在隔壁来姐姐送你回来。’我穿上鞋准备把佳佳送回去刚牵着她走了两步旁边病床上的那个病人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我吓得大叫了一声扭头看见那个病人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指着佳佳说:“别理那个孩子。’‘你说佳佳啊?’我有点生气她这样吓唬人但是还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她走迷路了我送她过去就在隔壁。’‘你答应要送她回去了?’‘是啊。’张阿姨显得很害怕连忙说:“你快回床上去躺下睡觉别管她别管她!’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同时也感到佳佳抓住我手指的手又冷又滑而且她那么用力一点也不像是小孩子的力量。我连连想挣开她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佳佳一个劲地哭着口中一再要我带她回去用很大的力气拉着我往外走而病床上的张阿姨就拉住我另一只手不让我走。

佳佳的力气大得出奇我身不由己地被她拉出了好几步因为张阿姨不肯放开我也被拉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前倾着身体。我心里越来越怕用力甩着手向佳佳说:“佳佳你就住在隔壁自己回去吧!你自己回去啊!’‘姐姐带我回去!’佳佳大声哭了起来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拉我这时她一直盯着我的脸那神色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我喜欢的那个小女孩而是泛着凶狠。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我吓坏了拼命向后退但是佳佳力气那么大加上张阿姨我们两个人都拉不过她张阿姨双手拉住我左臂佳佳双手拉住我右臂我们三个就这么拔起了河。

‘不好好休息你们半夜在干什么啊!’我听到呵斥声一回头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接着灯也亮了南医生站在站口皱着眉头看着我们。

‘南医生……’佳佳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我回不去姐姐不肯送我……’她放开了我的手向南医生跑去委屈地叫着‘我很害怕……’‘别怕来我送你回去。’南医生轻轻抱起佳佳向门外走去。

‘南医生!’我忙叫她想把今天佳佳的奇怪之处告诉她可是张阿姨又用力握我的手向我拼命摇头。我把话咽了下去眼看着南医生牵着佳佳走了临走前她还向我们嘱咐‘早点休息你们是病人知道吗。’‘好险啊……’她们离开后张阿姨长出了口气无力地躺回床上。

我虽然心里很害怕可还是完全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于是坐下连连询问张阿姨喘了一会儿气才说:“你有没有听说过鬼找替身?’我点点头。

‘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替身?’张阿姨看着屋顶说‘因为死后灵魂想要去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的门只为一个人打开一次有些人死后意识不到自己死了或者不愿意就此死了的话往往会错过开门的时间门一关上死人就不得不在这个世上徘徊无法得到解脱和安宁了。所以有些鬼魂为了去那个世界就千方百计地害死活着的人然后趁着门开的时候跑在新死的这个人前面进去……’‘你是说刚才的佳佳是……坏了南医生她……’我一下子着急起来。

‘刚才那个叫佳佳的女孩怎么走的?’张阿姨抓着我的手问。

‘南医生把她领走的啊您没看见吗?’张阿姨摇摇头:“我本来就很奇怪灯怎么突然开了你又在和谁说话──我看见的是那个小女孩自己走了出去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当时便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问下去了爬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直抖到天明。

第二天我悄悄向护士打听昨晚南医生有没有值班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南医生那天不值夜班也不可能到医院里来我又打听佳佳的消息本来以为她一定是出事了结果护士却说佳佳好好的而且她的切片做出来了是良性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她今天早上哭得很厉害说是晚上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下午我又跟张阿姨说起这件事张阿姨却很不解地一直摇头并且说她像是吃了安眠药入睡的半夜里根本不会醒而且她是无神论者更不可能对我说那些话。

我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经历的到底是什么后来我又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也没有再生什么怪事出院时佳佳的病已经好了张阿姨也有了好转南医生依旧每天很尽责的为人治病只是那个很像南医生一连帮了我两次的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心里一直很感激她。”

蒋凤的故事讲完了大家讨论了一阵子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事来都觉得用蒋凤做了奇怪的梦来解释反而更说的过去这让她大为不高兴。

“我讲一个别人的故事”现在轮到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讲故事“这个故事是我邻居的姐姐讲给我听的是生在她同学身上的一件事。”

“邻居的同学的故事?扯这么远许琳你能保证故事的真实性吗?”蒋凤刚才受了怀疑现在忍不住这么说。

林睿撇撇嘴:“鬼故事还有真实性?”

许琳受了刺激似的叫起来:“我当然可以保证故事的真实性!琴姐姐不会骗我的!”

“好了讲出来听听就知道了。”别人忙出来打圆场。

许琳又撅了半天嘴才开始讲:

“故事里的主角叫张倩她和琴姐是同学她是个作家曾经出过一本散文集笔名叫‘孩子’──什么?你们不知道她!”平日喜欢舞文弄墨的许琳因为朋友们的无知又生了一阵子气可是最后终于还是开始讲了下去。

“张倩和我琴姐一样是h大学的学生而且她们还住在同一间宿舍里。可是从去年开始张倩忽然变得很奇怪她开始常常看着宿舍里的一个空床铺呆并且对别人问:“薛瞳去哪里了?’

当别人问她‘薛瞳是谁?’时她自己会皱着眉头说:“薛瞳?应该没有这个人啊。’

这样反复了好多次最后琴姐终于忍不住悄悄问她她才说出来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个名叫薛瞳的同学而且这个女孩还该是她的好朋友就住在这个宿舍里。可是她自己又很清楚这个人并不存在无论宿舍里、学校里还是她认识的人中也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她常常感到很迷惑。

当时琴姐还觉得好笑认为像她那样的作家太喜欢幻想了连虚构的人物都能造得当真了。可是后来生了一件事才让人真的怀疑这个薛瞳究竟存不存在了。”

“张倩?薛瞳?薛瞳?”林睿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这两个名字我绝对听说过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许琳正接着问大家:“去年九月份那次大楼倒塌事件你们总该都知道吧?”

少年少女们一起点头。

去年九月份立新市一栋楼房因为质量原因忽然倒塌造成了十七人死亡六十多人受伤也把十多名不法奸商和政府官员送上了刑场只要是立新市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掉这场事故呢?

“当时张倩也在那栋楼中”许琳说“她是事故后从废墟中被抢救出的幸存者之一也是在地下被埋得最久的一个。张倩事后说她在地底下遇上了薛瞳。”

“怎么可能?”

“那个人不是原本不存在吗?”

少年少女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所以才叫鬼故事啊!如果是两个朋友因为大楼倒塌被困在地下而重聚那就叫奇遇故事了!”许琳因为朋友们的理解能力而生气地拧着手。

“也对也对你接着讲。”朋友们都知道她的个性一起向她说。

“张倩的签约出版社就在那座楼上办公那一天她正好去和编辑们讨论稿子下楼的时候便生了那次事故。张倩因为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所以她平时很少坐电梯那天也是慢慢地走楼梯下去的。

事情生时她正走到三楼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声巨响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时跟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四处去摸现周围全是砖块、墙体、水泥这时她才有点明白可能是楼塌了自己被困在了废墟里面。

也许是地震也许是爆炸总之一定有什么灾难生才会导至了这件不幸──如果她当时知道倒塌的原因是因为楼本身质量问题的话即使像她这样斯文有教养的人也会想把那些奸商的祖宗十八辈骂个遍吧──

前面说过了张倩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被困在那样的环境中她有多害怕我们外人难以想象她开始学着书上写的被困者那样敲打墙壁大声呼救坚持了一会儿后想到这也许是一次毁灭性的大地震也许是生了战争外面根本没有人会来救自己的这样越想越绝望终于呼救变成了号淘大哭就这样哭累了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她感到一只手在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

‘得救了!’她这么想一下子坐了起来可是头撞上了上方的墙壁她还是被困在那片废墟中。

刚才那只手的温暖在冰冷的地下那么清晰张倩知道自己决对没有弄错她四处摸索但是这个废墟中的小空间仅够她蜷着身子呆在里面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再有一个人。

四面触到的全是断墙残砖张倩快在疯了扯着嗓子叫:“谁来救救我!谁在那里来救救我啊!’她一边叫一边乱敲乱打墙壁突然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哇!”听故事的少年少女们一起惊叫起来“真的有人在!”

“不一定不是人!”

“鬼魂薛瞳的鬼魂!”

林睿冷笑了一下咕哝着:“他又没死哪来的什么鬼魂──猜也知道是谁了!”

“你在嘀咕什么?”

“没有什么我说世界上不会有鬼魂的──这是老师说的错不了!”

“小睿我知道你是好学生可是你在这样把老师的话当作圣旨的话你的前途就完了。”林立文不由对表弟的将来大表担忧。

“我将来要做老师。”林睿笑着说──其实他将来是想吞并德州扒鸡、肯德基等企业自己做老板。

“那你的学生没前途了。”林立文不由感叹。

“你们还听不听?”许琳生气了往沙上一靠“我不讲了。”

“讲讲刚到精彩的地方呢!都怪立文不好捣什么乱!”大家不敢指责林睿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无辜的林立文把他一顿数落许琳才肯讲下去。

“……那只手轻轻抓着张倩的手引导她去轻触她刚才要砸的地方张倩现那里有一块碎钢片夹在砖块中如果用手打上去现在自己已经受伤了。

‘你是谁?’张倩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那只手的主人却也被对方握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吗?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对方一声不出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安静下来靠着墙壁坐下来才想把手缩回去。

张倩反而一把拉住了那只手她摸到了对方手指上戴的一枚铸成狗形的大戒指忍不住脱口叫道:‘瞳!’──她记忆中薛瞳手指上就常戴这样一只造型奇特的戒指所以一摸到就不由这么叫了。

对方快缩回了手再也没有声息。张倩摸索着去找这个小小的空隙仅够她容身哪里又有旁人。

张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又开始哭泣一面又清楚地记起关于薛瞳的事来一起上课一起聊天一起看书……她现在觉得这些都是生过的只是自己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她哭一会儿睡一会儿口渴得要命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当她想到自己也许要死在这里时手里忽然被塞进一个热呼呼的东西。

‘包子?’张倩有点吃惊那个包子热腾腾香喷喷的像刚出笼她试着咬了一口竟然是她最爱吃的狗不理包子。

吃了一个对方又在她手里放了一个还放了一个杯子在她手里杯子里是她最爱的清茶而且对方泡的茶清香适口比张倩自己的手艺好多了对方好像知道张倩的喜好吃了两个包子又给了她一个玉米棒。

‘你能弄来吃的一定可以出去救我出去吧求求你!’张倩哭着央求。

对方用一条湿手帕给她擦擦脸然后轻轻敲打起墙壁来一时敲墙一时敲钢板过了一会儿张倩才听出来对方敲的节奏竟然是一名叫《木兰小铁匠》的自己很喜欢的歌曲虽然在这种时候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方的敲打声停了张倩却听见头上方传来‘沙沙’的声音。‘难道……’她凝神细听了一会果然是有极轻的响动传来这才明白对方敲打是为了告诉自己救援的人马上就到了不用求他救自己了才敲打的。

‘你是谁?是不是薛瞳?’张倩定下神来问。

对方不出声。

张倩又追问几声对方突然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个‘不’字。

‘那你是谁?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要帮我?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对方又不出声了。

‘你就是薛瞳我记得那个狗头戒指那种东西只有她有是买不到的!’

对方这次抓过她的手写‘是狼头!’

‘薛瞳也这么说说那不是狗是狼!你一是她!’

对方停了停写‘没有这个人’。

‘那你是谁?是谁?’

对方不动直到张倩又伸手去摸索才又在她手心中写‘我是你的爱慕者。’

‘男人!’张倩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掌宽大有力手指修长不是一双女人的手自己竟然一直把手让一个男人握着她慌乱地把手从对方那里抽了回来。

这下不管她再问什么对方都不回答了。但是她依旧可以感到对方就在自己对面依然在看着自己。张倩已经摸索过无数遍了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墙之间的空隙绝对坐不下一个人可是又明白地感到对方就在那里。

‘你是鬼魂吗?可是你的手又是暖的……’张倩反复这么问着慢慢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在救护车上了。”许琳说“可奇怪的是她在医院里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在地底下的事直到出院后一个多月一天晚上做梦时才突然把那一切想了起来。到现在她还不敢和男性握手就是怕会一下子握到一双那样的手自己会受不了。而薛瞳竟究存不存在?地下的那个帮她的是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不过她对琴姐说过她不打算去追根究底就让事情那样好了。”

“她是个作家这一切一定是她自己编出来的。”

“就是一定不是真的。”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事故是假的这一下惹恼了许琳她和大家大吵了起来一口咬定故事是真的。

“真假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故事好听”林立文说“许琳又不是会说谎的人。”

许琳扬着眉头一笑道:“当然啊我要是编故事的话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的故事更不会让你们觉得是假的啊。”

大家这才没有话说了。

大家一致认为前面两个故事不够刺激于是一个男孩便自告奋勇地要讲个刺激的故事。

这个男孩叫袁吉他嗓门很大一上来讲嚷着:“我先声明这件事也不是亲身经厉的而是听来的但是很吓人不敢听的可以先回避!”来开鬼故事会的少男少女们想听的本来就是这种故事一起叫着好鼓励他讲下去。

“我家开了一间修车厂厂里雇了很多工人其中有一个叫戴有溪的青年他二十三、四岁是从我老家山东来的打工者人很敦厚老实非常能干又有点文化不象别的工人那么粗俗加上大家是老乡所以我爸爸特别重用他因为他孤身在这里还常常让他到我们家里吃饭我和他也相处的很好这个故事就是他为我讲的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戴有溪最初来立新市打工并不在我家的厂里也不是在市区而是在下面东乡镇的一家小型砖厂里。那砖厂工作十分劳累不说老板还很刻薄扣着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不放戴有溪就蒙生了离开的打算这时有几个老乡听说临市一家工厂招人待遇也很丰厚便拉他一起去应聘戴有溪心想着试试也好就和同乡们一起上路了谁知道到了那里几个同乡都录用了唯独戴有溪因为双眼视力不好而被拒之门外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重头丧气地回来。

回程他乘坐了一辆客车。

因为已经很晚了车上的乘客只有七八个人全是象他那样的打工者大家都在车上闭目养神戴有溪虽然很沮丧但是奔波了一天过了一会也开始随着车的摇晃打盹。可是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车走了一会儿竟然抛了锚怎么也动不起来了。司机央求大伙帮忙把车推到路边然后打电话求助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维修车辆也没有来有人等不及了吵着要司机退钱并且指着看起来很近了的立新市的灯火说要走过去打出租车进市区。一个人挑头大家就都这么嚷起来司机只好退了钱大家就吵吵闹闹地下了车仗着自己年轻都说要走回去。戴有溪其实并不想走但想想走回去总比在车上过一夜好也跟着下了车。

一群人都是外来的打工者边走边聊很快就相互熟悉起来步子快的人走到了前面而戴有溪和一个姓宋的一个姓周的一个姓陆的落在了后面和前面的五个人相距越来越远。宋、周二人都是南方人说的方言戴有溪听不太懂他就只好和那个姓陆的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姓陆的青年年纪和戴有溪相仿话很少人老实到有些结巴只说自己也是打工者在立新市为生计奔波而已。戴有溪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说了一会便没的说了默默地走路只听那两个南方人指手划脚谈的高兴。“

原本明明在眼前的立新市的灯火还是在很远的地方戴有溪抬手看看表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这么远?他在心中嘀咕着。抬头去看现前面走的五个人不见了。“陆哥他们前面的走的真快啊。”只顾着走路太沉闷了戴有溪很想找点话来说姓陆的青年却不回应只是低着头走过了好半天才说:“我们走快点。”他加快了步子戴有溪也加快了步子不一会他们把两个南方人拉在了后面可是还是没有看见前面那五个人的影子。

“你千万别离我远了。”姓陆的青年又说了一句。

“什么?”戴有溪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反问一句。

“两个人一起走壮胆。”姓陆的青年这么说。

“这里是市郊又不是荒效野外你怕什么!”戴有溪忍不住笑起来。虽然是在郊外但是路两边不时有饭馆商铺和工厂出现路上的车辆也来往不绝这是一条比较热闹的国道也不知姓陆的青年怎么会需要人壮胆。

“我胆子小。”姓陆的青年很老实地说。

“别怕我一直陪你走到城里。”戴有溪拍着胸脯担保。

又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城市的灯火还是在那个地方一点都没有变近戴有溪的腿脚疲劳有些后悔下车来了看看姓陆的青年却还是走的很带劲。“我们找个小店住一下吧?”戴有溪忍不住提议。

“不行!”姓陆的青年猛抬起头大声拒绝“继续走!”

“吓我一跳”戴有溪没料到他突然高声不由埋怨了一句“我随口说说你不用这么大声吧。”

姓陆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个人又向前走戴有溪心想也许这个姓陆的青年身上没有钱住宿他担心自己坚持住下的话也许姓陆的青年会向自己借钱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两个人走出几步在路边一拐弯的地方出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小旅店。这时已接近半夜2点钟路边的店铺也都关门熄灯了这家店却还开着在门门里门外的灯都开着依稀可以看见人影来去。

“都怪你说要住宿。”姓陆的青年气呼呼地咕哝着。

戴有溪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他已经十分累了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走去。姓陆的青年一把拽住他拉着他向前走。这时小旅店中走出几个人站在门口向他们挥手灯光下看的很清楚正是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五个人过了一会那两南方人也出来了其中一个向他们挥手叫着好象是在说一起住下吧前边还很远什么的。

“我们也住下吧我请你。”戴有溪下定决心对姓陆的青年说。

“不行!”姓陆的青年声音坚决而严厉拉着他走的更快了。戴有溪有点生气了想甩开他的手却现他的手象把老虎钳子一样紧紧夹在自己手腕上要本甩不开他生气地叫起来:“我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走不动了我背你总之别停下!”姓陆的青年拉着他几乎是跑了起来。戴有溪心中诧异极了又听这个青年说:“别去看他们快走!”他们正好经过那个旅店门口戴有溪还是向那边看了一眼他一看过去那几个民工叫他们叫的更急了门里又走出了两个妙龄女郎向他们抛着媚眼。戴有溪这才隐隐觉得这家店不对劲要拉客也不用这么卖力而且从自己这样的打工者身上又能挣到多少钱?”该不会是黑店吧?”他这么想着也就下定了决心不过去跟着姓陆的青年跑起来。

“油头!”

“啊。”有人在后面叫了戴有溪的小名一声他随口答应着尽中一面奇怪这里有谁知道自己的小名一边回头看后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家旅店的人还在呼叫他们。

“别回答!”姓陆的青年很生气地踩踩脚索性撒开腿飞奔他跑的非常的快开始几步戴有溪还能跟上他再后就完全成姓陆的青年在拖着他跑。一边跑还一边叮嘱:“千万别回头看。”他不这么说还好些他这么一说戴有溪不由自主就向后看过去──也不是戴有溪这个人别扭非要和别人拧着干而是姓陆的青年说出的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反而增添了别人的好奇心。

戴有溪回过头看见前面那几个打工者和两个南方人还在对喊什么而且神情变得很焦急凶狠他心里正奇怪自己和姓陆的青年已经跑出这么远了又跑的这么快怎么还看的这么清楚时眼睛里也看清楚了那些人是在后面用和他们差不多的度在追过来。“他们为什么追我们!”戴有溪不解。

“没有他们。”

“什么?”

“他们都死了是尸体在追。”

开什么玩笑!戴有溪脑子里马上这么想。可是当他又回头去看了一眼之后却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他这次看到那几个“人”为了追得快些竟然扔了自己的身体先是胳膊然后是腿、躯干最后只剩下一个头在空中飞行气势汹汹地向他们扑来面目狰狞的已经变形了露出口中的尖牙。

“他们他们原来是鬼……”戴有溪会仗有姓陆的青年拉着才没有摔倒但吓得语不成调了。

“他们不是鬼是被妖怪吃了。”姓陆的青年也声音抖“我们一直走不到立新市就是因为有妖怪在作崇。但是你不说要停下不答应他们叫你的话他们看不见你那样一一直走到天亮太阳出来就好了。可你一答应他们他们就不会放弃到口的肉了。”他听起来怕的比戴有溪还厉害一边说话牙齿一边碰的直响。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戴有溪不住回头看见那些人头已经越追越近了忽然想起什么颤抖着对姓陆的青年说:“你没有说要住下也没答应他们的话他们是看不见你的你快点逃吧我我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姓陆的青年叹了口气“我也快吓死了可你都这么说了我更不能丢下你不管了我们家族可没有不讲道义的成员。逃到立新市就有办法求救了。来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吧。”

戴有溪又气又急他再背上一个人还能跑吗!正要拒绝他却感到自己身子腾空而起等他回过神来现自己骑在了一匹“马”背上。这匹马白色的脑袋一条红尾巴身上尽是老虎一样的斑纹四蹄生风转眼把那些人头甩开了。怎么会多出一匹马来?戴有溪摸摸了马真的是匹活马。

“抓住我的鬃毛他们又追上来了!”姓陆的青年的声音又响起来。

戴有溪惊讶地现他的声音是从那匹马口中传来的他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慌乱中抓住马鬃问:“你你你……”

“我也是妖怪。”姓陆的青年直率地回答“这只妖怪在这条路上吃过往的人已经一年多了它原本从来不侵害妖怪所以和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今天看我坚持要救你又欺负我弱小它是想要把我一吃了。”他边说戴有溪边感到他浑身在抖显然是十分的害怕。

“那怎么办?”他是个妖怪都没有办法自己不就更死定了。

姓陆的青年飞奔着半晌才说:“逃吧逃到城市里我就有办法求救了。”

姓陆的青年力狂奔戴有溪也不知道他跑的究竟有多快只知道耳边风声呼啸如果不俯着身的话就会被风顶的喘不上气来。而他偷偷往后看时那些追着他们的人头已经不见了而变成了一团血红的光在追逐他们姓陆的青年跑得快那光的度更快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救命!救命!“姓陆的青年突然乱喊乱叫起来。戴有溪这才现他们已经进入了立新市的市区正穿过那道“立新市欢迎您”的标语下面。后的光团更快了和他们相差了不到十步的距离。

“救命啊……”姓陆的青年也不知在向谁带着哭腔求救。

这短短一瞬间的团光又追上了他们几步。

“快救命啊!一百头猪就一百头猪!二百也行!救命啊!”姓陆的青年不知所云地狂叫乱喊着不知道这是什么咒语。

那团红光只差一线就碰到戴有溪的后背了这时前方城市的城市中忽然升起一道金黄色的光茫迎着他们一眨眼间便到了他们身前姓陆的青年长长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皮毛上汗水淋淋。戴有溪从他身上滚上来趴在旁边的地上喘气。再抬头看时那团红光在前面逃金光在后面追在前面不远处已经追上转瞬间两团光已经一起消失了。

姓陆的青年喘了半天气才恢复了人形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张了好一会儿嘴都说不出话来突然举起手拍了一下戴有溪的头戴有溪立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戴有溪醒过来现自己正躺在那辆客车上客车司机睡在离他几步的座位上如雷般的打着呼噜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戴有溪跳起来推醒了司机急着问其他人呢?

司机揉揉睡眼:“不是都走着回去了吧?就你不肯退票!”

“我……没下过车?”戴有溪摸着头坐起来原来自己是作了个恶梦。可是一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有五个通红的清楚的指印那里正是“梦中”姓陆的青年抓过的地方然后他又从衣服上拈下一根长长的不知什么动物的毛来不由开始呆。

袁吉见大家听得入神有几分得意地说:“然后维修车赶来了那正好是我家厂的维修车戴有溪和工人谈起来知道我家厂里招人就索性跟着维修车回了厂里我爸爸雇了他他就这么在我家厂里待下来了。不过还有一点他坐的客车抛锚的地方距离市区其实只剩五分钟车程步行的话最多二十分钟!”他讲完了看着大家似乎在问他的故事怎么样。

大家七八舌地议论着这个说这里不合理那个说那里没有罗辑只有林睿什么也不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坐在一边呆呆地出神。难得他让大家安安静地听完了一个故事大家心里正庆幸着他却突然站起来。桌脚边堆着几个西瓜原本是林立文买来给大家吃的他用手掂掂这个摸摸那个挑了一个最重的一言不地抱着它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终于想睡觉了吧。”一个少年充满希望的假设。

“不管怎么说他走了就好!下一个是谁了继续讲。”

“鬼故事会正式开始喽!”少年少女们兴高采烈地叫着庆幸林睿这个捣蛋鬼终于从眼前消失。谁知道话刚说完林睿就又推开门走了出来只是手空着不知他把那个西瓜弄到哪里去了。他又露出那种天真可爱的笑容向大家问:“下面是什么故事啊我还想听呢。”

肉干、薯片、炸鸡、汉堡、苹果、松籽正惬意地张着嘴等下一样不一会林睿派来的鬼使就扛了一样很大的东西摇摇晃晃的飞过来火儿刚要高兴地去接谁知鬼使飞过来后手一扬重重地把手里的东西砸在了火儿头上然后完成了这么危险的任务后鬼使箭一样的逃走了只剩下火儿勃然大怒身上的火儿焰呼呼地燃烧起来。

“竟敢拿东西打我我要吃了它!”它把砸在头上的西瓜一丢就要去追那只鬼使却一眼瞥见西瓜皮上刻着几行字:

“死火儿:

贪吃!没义气!小气鬼!我什么都分给你一半你从鹿蜀那里弄的一百头猪却连猪尾巴都有没有给我一条我生气了!限你半小时之内来给我道歉!

很生气的狐狸”

“哇!糟了他是怎么知道的!”火儿叫起来。它可没有独吞那一百头猪的打算只是因为平时敲诈别人的东西太多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而已没想到林睿却知道了。它匆匆忙忙地飞出车窗向周影扔下一句:“我去拿猪。”便飞远了。

周影摇摇头不知道它和林睿又在玩什么游戏“反正不闯大祸就行了。”他这么想着又开始认真工作。

“宋刚下一个是你你不是说自己见过妖怪吗说来听听啊。”少年少女们催促下一个讲故事的人。

“是啊是啊他说自己见过狐狸精。”许琳作证说。

“什么狐狸精!”宋刚很不高兴地说“是狐仙!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大仙会生气的!”

“哈!”大家一起笑起来“什么年代了还狐仙啊!”只有林睿笑眯眯地看着宋刚对他真是很有好感。

宋刚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营造气氛他对于狐狸精还是狐仙可不是真的计较于是开始讲他的故事:“我奶奶在老家的时候很信奉狐仙今年因为她的年纪大了我爸爸把她接来家里一起住可是奶奶在乡下自由惯了城市的生活令她感到很拘谨不适应为这个整天唉声叹气使我爸爸妈妈很担心后来我妈妈就帮她买来一只猫作宠物让它和奶奶做做伴。”

“猫?”林睿的耳朵竖了起来。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波斯猫雪白的毛琉璃似的眼睛而且乖巧听话我奶奶很喜欢它没事就逗它玩和它说话。那一阵子我爸爸妈妈出差我又住校陪着***就是这只叫雪雪的猫。后来有一天生了一件事我们才知道这只猫可是不一般啊。

“生了什么事?”

“这只猫怎么了?是妖怪吗?”

“笨当然是狐狸变的猫啊对不对宋刚?”

“狐狸为什么要变成猫!”

“行了行了你们别瞎猜了听宋刚讲!”

这只猫是不是成了精我就不知道但是它确实带着一只狐狸来救了我***命。

那一阵子我奶奶身体很不好总是生病她一病那只猫也不吃东西了整天趴在她床头上。大家都很担心。我说过的奶奶在乡下时很信奉狐仙她去了好多家医院病都没有治好就不肯再去医院开始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求狐仙帮她医治起来为了她这样我妈妈甚至和她吵了起来。

“神经病的老太婆。”林睿低声嘟哝着“我被那只死猫骗了!”

宋刚和其他的少年少女们都没有留意他在嘟哝什么继续讲着故事:

***病越来越严重我们一家人都急坏了这时那只猫却反常起来它不但开始努力吃东西而且不再整天跟着我奶奶了一出去就三、五天不回来家里人都感叹:“畜生就是畜生无情无意啊。”再到了后来它甚至开始偷东西吃我奶奶喜欢喝鸡汤我妈妈常为她准备着鸡可是那时鸡老是少家里人观察了一下现是那只猫成*人不注意竟然能拖着那么大的鸡跑而且它身手敏捷屡屡得手三番两次后家人把它关起来它竟然咬断绳子再跑出去。后来我妈妈忍无可忍了不让它回家它就晚上撕开纱窗进来偷。爸爸气的要打死它奶奶却硬是拦着不让。

后来***病情加重终于住了院医生对于她的病不抱希望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住院后的第三天奶奶就陷入了昏迷。

少男少女们中很多最近还见过宋刚的奶奶知道这位老人精神矍铄身体健康着呢但是听宋刚的讲述他们还是紧张起来宋刚讲到这里声音也开始哽咽:奶奶一直最疼爱我她这么一病我难过的不知道怎么好只好天天到医院去探望她那一天去医院我遇见了怪事。

那天我去的晚了已经过了医院探病的时间我就趁门卫不注意溜了进去。来到***病房门口我怕里面有巡房的医生护士就先在门外偷偷一看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什么?我看到那只猫趴在我***床头上就象在家时一样她靠着我***头还惬意地晃着尾巴。可是这里不是我家啊它是怎么知道我奶奶在这里的又是怎么进来的?我正在奇怪时又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从窗口跳进来——要知道我***病房可是在十七楼啊——那个东西在地上停下我看清楚了那是只狐狸而且是只雪白的有九条尾巴的狐狸。狐狸一进来猫就爬起来咪咪地叫着象是在讨好它一样那只狐狸架子很大看都不看猫一眼径直走到了我奶奶床前它跳到床上坐在我奶奶胸口看着我***脸。我觉得事情太诡异了又怕它伤害了我奶奶急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等我进去后狐狸和猫都不见了我从床底下到窗台上都检查了一遍那里都没有正要到走廊上去找忽然听见奶奶在叫我:“小刚……”

宋刚看着大家说:“就这样我***病全好了她出院了以后那只猫自己回到了家里又变的听话可爱再也不偷东西了。我把看见的事告诉家人虽然大家都半信半疑但是奶奶从此后更疼爱那只猫对狐仙也更虔诚了她的身体也一直结结实实的再也没有生过什么病。”

“不信!”少男少女们一起叫。

“你说那只猫认识狐仙那不成了猫精了!不可能啊!”

“行了行了真的假的都没关系故事好听最重要”又是林立文出来打圆场。结果大家却又把目标定在了他身上一至指责起他来“你身主人到现在一个故事也没有讲只会在那里听!”“就是!”“你不讲点什么吗!”

“讲什么呢?”林立文思忖着“讲什么呢?我想想……”他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临时又编不出来就干脆指着林睿说:“我讲个我弟弟的故事吧。”

“这个小家伙也有故事?”

“他不是不信鬼怪吗?怎么会有那样的故事?”

林睿斜眼盯着林立文准备他要是讲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故事来就马上把他打昏。

“我弟弟去年得过一场重病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当时他可是差点死掉而且医院也诊断了他是癌症一度大家都认为他不行了后来有一天他昏迷了很久呼吸、心跳都没有我二姨认为他死了时他又醒了过来从那以后他就一天天好了起来医院方面也证实了癌的事是误诊总之他是完全没事了”他爱怜地拍拍林睿的头“不过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的人都能看见鬼?”

“对啊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大家点头都看着林睿问“难道他能……”

“谁能看见鬼啊!”林睿叫起来他可不愿意和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扯上边谁叫他自己就是妖怪呢。

“我有证据!”林立文说“去年我们回老家有一间闹鬼的房子住过的人都说夜里会听见有人哭可是他和我二姨住了一晚什么事都没有。”

“本来就没有鬼!”

“可你为什么睡前从那屋里拿出一条绳子丢进水塘里!我可亲眼看见了!大家都说那个屋里吊死过人可是上吊用的绳子没有找到!”

“我没有!”──怎么会被他看见?林睿皱眉头。

“还有上次大姨买飞机票是你故意把票弄到马桶里结果大姨没有坐那趟飞机而那架飞机出了事!”

“我不是故意弄坏票的!我还挨了妈妈骂!”──看来事后非得给他洗脑不行了。

“还有……”

“行了!”林睿一下子站起来“再说我的事我可要生气了我要把你们赶出去!”他威胁着“还告诉我妈妈和你们的老师。”

“你真是不讨人喜欢!”林立文动不动就被他威胁快气死了。

“我为什么要讨你喜欢。”林睿对他不屑一顾。

大家忙制止这两兄弟斗嘴单龙问:“谁还有故事继续啊。”

出租车上火儿吃完了林睿给它送来的牛

“我讲一个吧。”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少年说“讲个关于鬼故事会的故事。”

“方海不是那个讲故事的人都讲完了最后一个人讲了一个关于鬼故事会上的人都被鬼吃了的故事大家不信然后他就变成鬼把大家吃了的故事吧?是的话你别讲了我们都听过了。”单龙说。

“不是”方海说“吃人的不是鬼鬼怎么会吃人呢”他抬头看着大家双目炯炯有神“吃人的是妖怪。”

“好俗气的故事了别讲了日本漫画上尽是这种东西。”林立文摇着头。

方海却执着的非往下讲:“去年也是有一帮学生在一座废弃的大楼中讲鬼故事结果他们被恬怪吃了。然后他们的灵魂变成了伥鬼被那个吃他们的妖怪支使着到处去找和他们一样的少年少女给妖怪吃。”

“哈”蒋凤笑起来“这不合罗辑啊即然是妖怪不是应该有的是办法吃人吗?为什么非要吃讲鬼故事的人?又为什么要用伥鬼?伥鬼是被妖怪吃了的人为什么反而为吃自己的妖怪服务?根本讲不通吗!”

方海一笑说:“为妖怪服务是没有办法的事死了灵魂还被他束缚着不听他的不行啊所以才叫伥鬼啊。”

“我知道为什么那个妖怪要利用伥鬼来吃人!”林睿象上课回答问题时一样举起了手说“因为那是一个无能的妖怪他没有本事扑食其他妖怪想吃人吧又所人类反抗所以挑讲鬼故事的孩子来吃那些沉浸在鬼故事中的孩子脑里本来就装满了怪力乱神的东西了一看见妖怪出现自然就吓晕了也就任由他去吃了是这样吧!”他向方海问。

方海冷笑着说:“妖怪为什么吃人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自己运气不错他说我能找九个人给他吃就给我自由本来还差六个你们五个开鬼故事会刚好又有一个小孩子在这里给我凑齐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袁吉向他摆着手“表演的好也没用你的故事最烂!评一个末等奖!现在奖品罗。”他从书包里掏出几张cd“讲的好的可先选大家说谁是第一咦怎么少了一张?”他拿出了六张cd又伸手在书包里翻找着。

“cd没有少是人多了一个吧。”林睿靠在沙上懒洋洋地说。

“不错多了一个人。”方海站起来说“我可不是你们的同学啊。”屋子里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阴风蜡烛都晃动起来显得鬼气森森。方海咯咯地笑起来。

“对你不是我们的同学我根本不认识你!”林立文皱起眉头说。

“对对!我们学校里没有这个人!”

少年少女们一起醒悟过来厉害慌张地叫嚷屋子里一阵桌翻凳倒的声音。

烛光映在方海脸上青黑的颜色毫无生气他看着大家冷笑:“有了你们我就自由了等一下吧他马上就来了。”

林立文跳过去想打开电灯灯都怎么也不亮风一扑蜡烛也熄灭了借着窗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勉强可以看见大家拥成一团女孩子已经哭了起来只有方海的脸象被一团青光包围着在那里冷笑着。忽然屋里一下子又亮了起来一双黄色的眼睛从空中出现接着出现了血口獠牙……几团鬼火围绕着他上下飞舞。

“啊……”少男少女们一起怪叫起来。

“真是的你看鬼片看多了吧?这么没有创意的出场难怪专门捡鬼故事会下手因为你的理解能力就只到那个水平吧。”林睿还是坐在那里对于这个他等了一晚上出场失望极了。他一弹手指电灯立刻亮起来屋子里那个名叫方海的鬼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妖怪和少男少女们以及林睿对恃着“你们应该感激我”林睿对少年少女们说“我不一个劲打乱你们的故事你们现在脑袋里装满了鬼啊怪啊的话一见他那些阵式恐怕就吓晕了──昏倒也会死很多脑细胞的你们已经够笨了再笨的话多可怜。”

“原来你也是……也是……”那个妖怪看清楚林睿后开始惶恐“你竟然把妖气藏的这么好!”

林睿撇撇嘴:“别拿我和你这样的低等妖怪比!”他的外形渐渐有了变化眼睛中射出奇异的光茫身后九条尾巴舒展开来。

“九九尾狐……”

林睿一把抓住他防止他逃走露出可爱的笑容来:“看到那个伥鬼之后我可是等了你半晚上了你不能让我白等啊我还要招待朋友吃宵夜呢。”

林睿的话音刚落火儿及时的扛着一个大麻袋冲了进来它连看周围有什么人没有就忙着把麻袋往桌上一倒说:“来我把猪尾巴全给你!你不生气不吧!”麻袋里一百条猪尾巴滚了出来。

“必方!”那个妖怪看见火儿腿一软跌在地上。林睿一只脚踩着他看看那些猪尾巴眯着眼睛笑起来──对他来说吃不吃得到不重要火儿有这个心就够了。

“你不生气了吧?”火儿小心地问。

“不生气我还请你吃饭呢。”林睿笑着说他抓住的妖怪照例是由火儿来吃的。

火儿贪心地扫了屋子里的生物们一眼问:“这些全是?”

“只有他。”林睿用脚点点那个妖怪“人类不行。”

“狐狸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火儿给了林睿一个拥抱──用一麻袋猪尾巴换一个妖怪实在太划算了──它飞上前去一翅膀把试图逃走的“宵夜”击昏。

天色大亮林立文敲着自己的头从沙上爬起来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呆林睿端着一个盛了两个荷包蛋的盘子从厨房出来往他眼前一放:“早餐吃吧。”

“他们呢?”林立文想起了朋友们。

“我都赶走了啊!”林睿挥挥手。

林立文看着他昨晚的事慢慢回忆起来那些鬼故事实然暗下来的房间那双黄色的眼睛、獠牙、血口……他不由惊叫一声从沙上蹦了起来。

林睿撇着嘴说:“这么大人了还喜欢听什么鬼故事胆子还那么小一直大喊大叫的做恶梦。你不知道妖怪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存在吗!我要上学去了房间是你们弄乱的你最好在我妈妈回来之前收拾好不然我可不帮你撒谎。”说完拎起书包出门去了。

“小睿我送你啊!”

林睿头也没回:“我自己认得路!”门嘭的关上他“噔噔”的跑下楼去了。

林立文拍拍头:“原来是做梦啊……就是吗世界上哪来什么妖怪!”他失笑起来一边吃着荷包蛋一边想“现在的小孩不得了连鬼故事都吓不住他们了──不过他的手艺还真不错。”

明媚的清早阳光下林立文开心地吃着早餐把自己昨晚的经历全部归于梦境。一只他看不见的必方从他头上飞过去因为吃的太饱了打着饱嗝懒洋洋地飞向自己楼上的家里几条不知什么野兽的毛被它的翅膀扇动飘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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