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霄国一路到太霄国城镇,途中山城湖溪甚多,即便是日行千里的快马,少需也得三四日才能到达,不料辰妮的小蓝如电闪,次日傍晚便已到达太国境内,为不引起旁人目光,小蓝便在一小山落脚。待辰妮、郭率下身后,辰妮对小蓝说道:“自个玩去吧,待我信号出,必须马上现身!回头我带几只烤鸡给你!”小蓝一听烤鸡,馋涎欲滴,点了点螈头,翅膀一展,便飞空而去。
郭率、辰妮两人走出二十余里,向农家买了男女庄稼人的衣衫,到荒野处换上,将原来衣衫掘地埋了,假扮成太霄国的两个小农!慢慢向太霄国最大的城镇太华镇走去,众所皆知太华镇乃叶华所建,叶府便在其中。到得离太华镇七八里处,辰妮道:“不能再向前行了。”见山旁有两间茅舍,门前一片菜地,一个老农正在浇菜,便道:“向他借宿去。”

郭率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说道:“老丈,借光,我们兄妹俩行得倦了,想讨碗水喝。”那老农恍惚般看了看郭率两人,便不理不睬,继续舀着一瓢瓢粪水往菜根上泼去。郭率又说了一遍,那老农终究放下手中水瓢,靠在郭率耳边轻声道:“小兄弟,我老婆在家,我可做不了这个主呀!”辰妮闻言扑哧一阵偷笑,忽然呀的一声,柴扉推开,走出一个含银丝的婆婆,笑道:“咦!哪里来的小两口呀?出甚么事?”

郭率、辰妮羞涩不已,郭率忙道:“我妹子走不动了,想讨碗水喝!”那婆婆道:“请进来吧!”二人跟着入内,只见屋内收拾得甚是整洁,板桌木凳,抹得干干净净,老婆婆的一套粗布衣裙也是洗得一尘不染。辰妮心中欢喜,喝过了水,取出一锭银子,笑道:“婆婆,我哥哥带我去外婆家,我路上脚抽筋,走不动了,今儿晚想在婆婆家借宿一宵,等明儿清早再赶路。”

那婆婆笑道:“借宿一宵不妨,也不用甚么银子。只是我们但有一间房,一张床,我和老伴就算让了出来,你兄妹二人也不能一床同睡啊。嘿嘿,小姑娘,你跟婆婆说老实话,是不是背父私奔,跟情哥哥逃了出来啊?”

辰妮给她说中了真情,不由得满脸通红,她知道郭率还像个寻常农夫,自己的容貌举止、说话神态,决计不似农女,便悄悄说道:“婆婆既已猜到,我也不能相瞒。这个郭率哥哥,是我自幼的相好,我爹爹嫌他家中贫穷,不肯答应婚事。我妈妈见我寻死觅活的,便作主叫我跟了他……他出来。我妈妈说,过得三年两载,我们有了……有了娃娃,再回家去,爹爹就是不肯也只好肯了。”

她说这番话时满脸通红,不时偷偷向郭率望上几眼,目光中深孕情意,又道:“我家在玉霄是有面子的人家,爹爹又是做官的。我们要是给人抓住了,郭率哥哥非给我爹爹打死不可。婆婆,我跟你说是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人。”

婆婆呵呵而笑,连连点头:“我年轻时节,也是个风流人物。你放心,我把我的房让给你小夫妻。此处地方偏僻,你家里人一定找不到,就算有人跟你们为难,婆婆决计帮你们到底。”她见辰妮温柔美丽,一上来便将自己的**说与她听,心下便大有好感,决意出力相助,玉成她俩的好事。

辰妮盈盈拜倒,说道:“婆婆肯替我二人作主,那真是多谢了。郭率哥哥,快来谢过婆婆。”

郭率真是拿这小恶魔没办法,伶牙利嘴,他根本插不上一句,便依言过来,作揖道谢。

那婆婆笑眯眯的点头,当即让了自己的房出来,在堂上用木板另行搭了一张床,垫些稻草,铺上一张草席。郭率两人来到房中,两人坐于床上,郭率轻声道:“你总这样骗老人家,良心何安呐?”

辰妮笑道:“我是小恶魔,根本无甚良心,何来安之理呢?”说着靠近了郭率身边,瞪着大眼,细声问道:“郭率哥哥,假如我们两人也像他们一般老了,你会不会像那老爷爷对他媳妇那样对我呀?”

郭率狠笑道:“我会,我一定会!”说着一把就捏住了辰妮的小脸颊,做鬼脸状,辰妮咯咯笑道:“哎哟!你这样对我,我跟你没完!”那婆婆在房外听得他二人亲热笑谑之声,先前心头存着的些微疑心,立时尽去。

当晚二人和那老农夫妇粗茶淡饭,同桌共餐!辰妮和郭率故意偷偷捏一捏手,碰一碰肘,便如一对热恋私奔的情侣,蜜里调油,片刻分舍不得。农夫夫妇看在眼里,只是微笑。

饭后两人入房,闩上了门。辰妮在饭桌上这般真真假假的调笑,不由得都动了情。郭率脸色红晕,低声道:“我们这是假的,可作不得真。”

辰妮一把躺在他怀里,低声道:“倘若是假的,三年两载,又怎能生得个娃娃,抱回家去给我爹爹瞧瞧呢?”

郭率羞道:“不!不!那些都是你骗那婆婆的,你怎么当真了?”郭率虽和她言笑不禁,但总是想到擒林苦苦盼着他,再考虑到此行目的时,更是说不上辰妮之事了。

可是此刻温香在怀,难免情意迷乱,不知为何,辰妮虽是百般调害于郭率,但郭率每一见她总会心情舒畅,总能回归自我。看着辰妮倾城之容,甚是天真美丽,终于难以克制,紧紧地搂着她,道:“我郭率临死之际,竟是你这小恶魔陪在我身边!真是天意弄人呐!”

辰妮被郭率这么一搂,更是脸热心跳,但听郭率说到死字时,她抱得更是越紧,轻声道:“郭率哥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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